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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之國 第兩百二十七章 追隨者們(上)
對塞薩爾來說,能夠遇見鮑西亞這樣的女性已經算得上一樁值得寬慰的意外。至于鮑西亞說要給他一份禮物的事情——他確實抱著一些小小的期待……她會給自己送些什么呢?一朵花,一只小鳥又或者是一本書?
鑒于鮑西亞已經坦言自己并不擅長女紅,他并沒有想到要從鮑西亞這里得到件斗篷,或者是袍子。
他想起了達瑪拉在圣十字堡時送給他的那塊大手帕。雖然這塊大手帕真正的意義在于繡線下藏著的地圖,但達瑪拉可是認認真真的繡了好久,直到現在,王子對這塊手帕記憶猶新,他甚至和塞薩爾抱怨過,自打那以后,他的房間里都很少出現色彩絢麗,圖案復雜的掛毯了。
他并沒有注意到鮑西亞在和他談話的時候,曾經連續兩次提到了她的祖父丹多洛。
丹多洛是1107年生人,此時已經年過七旬。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無論是朋友和敵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他已經進入了隨時可能逝去的沉暮時刻,無需關心,也無需在意了。
但事實當真如此么?
隨鮑西亞而來的威尼斯人多數都是她的舅舅,威尼斯總督的親信,但有一部分是她的祖父丹多洛的心腹,他們完全遵從丹多洛的意旨,也就是說,聽從鮑西亞的命令,無論這個命令聽起來有多么的匪夷所思。
而變故就在第二天的早晨爆發,只是即便等到整件事情都了結了,也沒人能說出這場沖突最初的根由是什么。
是為了一籃子青翠的橄欖?又或者是為了一蓬沾染著晨露的玫瑰,或者是一匹伶俐的小馬——也有可能是一個俊俏的女孩,總之,在集市上,拜占庭帝國公主的侍從與羅馬教皇侄女身邊的教士發生了沖突。
東西教會之間的關系一度相當緊張,到了雙方的首領相互將對方罰出教門,將對方以及對方的信徒全都視為該下地獄的異端的地步,也就是在近幾年才略微緩和一些,但他們之間的相互鄙視和仇恨還一直存在著,以至于當他們因為某事爭吵起來的時候,不論是多么粗陋,多么尖銳的話語都能罵得出來。
羅馬的教士高聲宣稱拜占庭帝國的公主乃是的產物,不潔的女巫,這——說的也對,畢竟所謂的侄女——誰都知道,曼努埃爾一世在成為最后的勝利者后,侵占了他所有兄弟的妻子女兒是不爭的事實。
拜占庭的官員們則毫無掩飾的將教皇的侄女比喻成從神圣的白袍下爬出來的野種——呃,這當然也是事實,論起來,教皇的侄女在血統上或許還不如皇帝的侄女呢,皇帝的“侄女”的母親至少也是一個紫衣的貴女,而教皇的情婦多數都是伎女……
只是被這么一說,雙方的情緒更是難以平靜了。
而在爭吵最激烈的時候,一個威尼斯貴族恰好路過,而他竟然不自量的上前想要勸說雙方平息爭端——杰拉德家族的那些人還在木架上掛著呢,這里的領主也已經用言語和行動告訴這里的人們,他看待罪犯,并不會因為他的性別、年齡、地位、身份乃至于信仰有所改變。
他可能是出自于好意。
但沒想到的是,他這種“主人翁”的姿態反而引起了雙方的反感,威尼斯人的陰陽兩面早就令羅馬教會和拜占庭帝國感到不滿,前者罵他是一個無恥的叛賊,后者罵他是一個心懷叵測的異端。
這下可好,被卷入漩渦的成了三方,而不是原先的雙方。
更糟糕的是,隨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密集,爭吵聲也越來越大,每個人的情緒也都如同沸騰的巖漿,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時候,一個拜占庭的官員突然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他的腹部被人刺了一刀,人們立刻開始搜索兇手,但兇手早已遁入人群,逃之夭夭。
而這個不幸的家伙終于引爆了這個火藥桶。三隊人馬立刻就在廣場上相互廝殺起來。
有些人或許還保有一定的理智,但對方的刀劍已經快要劈砍到你身上的時候,你總不能站在原地束手待死吧——總之,這場禍端來的迅速,并且莫名其妙。
幸好這里距離總督宮不遠,塞薩爾的騎士與士兵立即從側門跑了出來,將圍攏的人群驅散開,而后拘捕了在場的,所有依然手持刀劍的人,無論他們是不得不反擊的受害者,還是加害者,又或者是兩者皆具。
而在他們身后匆匆趕來的就是大教堂之中的教士,還有圣殿騎士團中的修士騎士,他們的到來非常及時,最終這場沖突沒能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結果。
只有兩個人失去了他們的手臂,還有個人只怕終身就要做個瘸子了。
“我們的領主非常生氣。”
“這是必然的。”一個塞浦路斯人這樣說道,“這段時間,就連以前最為頑劣的幾個貴胄子弟都偃旗息鼓,安分守己起來了——伎院里冷冷清清,斗獸場也是空空蕩蕩,就連酒館里也少了很多生意。
畢竟誰也不想成為在木架上晃悠的一員。
“何止是他們呢?就連那些圣殿騎士也收斂了很多,他們在阿卡,在亞拉薩路,在安條克可不是這個樣子……不過,在看到他真的將羅馬教會的教士,連同拜占庭帝國的官員也一同下了監牢后,又有一些人離開了塞浦路斯。”
“你是說那些流浪騎士嗎?”
“也不都是流浪騎士,還有一些是有著姓氏、家族和扈從的騎士……他們認為他不夠虔誠……但我覺得,我們的新領主,確實是個公正而又正直的人,他或許有些嚴苛,但都是對著罪人去的。”
“對于一些人來說,沒有特權,就是在讓他們受罪了。”他的同伴說道。
就在此時,他看到從酒館的門外走來了一位十字軍騎士,身后跟著一個扈從,外面還有兩個武裝侍從。
那兩個塞浦路斯人立即專心吃飯,不再說話,很快就結了賬,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走了出去。
那個騎士的扈從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服侍他的主人坐了下來,為他解開斗篷,脫了頭盔,并且將長劍擺在隨手可取的地方。
騎士向酒館主人要了面包,橄欖油,奶酪和烤羊肉,不但有他的也有他扈從的,甚至那兩個正在為他照料馬匹的武裝仆從也得到了一份燉菜和一桶淡酒,保證他們能夠吃的飽飽的。
等到飯菜上來,他們先是大吃大喝了一頓,讓空蕩蕩的肚子感到滿意,才開始說話,“您也聽說了吧,”扈從憂心忡忡的問道,“小伯爵似乎并不如人們所說的那樣是個多么虔誠的人,您還準備跟隨他嗎?雖然您曾經是他祖父的侍從,但自打埃德薩覆滅,您在撒拉遜人那里做了好幾年的奴隸,又繼續為他打了十來年的仗,也足夠回報了這份恩情了。
更不用說,您已經殺死了十多個撒拉遜人,兌現了您對天主發下的誓言,勝過了無數騎士。
您離開家鄉也有好幾十年了,也到了這個年紀,即便您退出十字軍,回到您的城堡里去,也無人可以橫加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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