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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劉朱爭斗

作者:北城二千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北城二千 | 歸義非唐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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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義非唐 第478章 劉朱爭斗

“窸窸窣窣。”

“救我……救我……”

寒冬,在北方少雨無雪的時候,淮南地區卻從六月開始就細雨不絕,繼而引發了洪澇。

平日滋養了兩岸的淮河,此刻卻裹挾著洪峰,沖入泗、楚河道,并向運河沖擊而去。

揚州城郭水深丈余,漕船覆沒者數百艘,百姓受災數萬之多。

運河遭到淤堵,許多耕地更是平白被數尺高的灘涂推平。

康承訓好不容易疏通的積淤,結果明明是枯水的季節,淮河卻又再度作亂,繼而導致剛剛疏通的運河,再度被淤堵。

高駢起運的糧食與甲胄,只能尷尬停在揚州南部長江積州上,進退兩難。

“直娘賊!直娘賊!”

青州衙門內,朱溫手里拿著南邊送來的書信,嘴里不斷叫罵,氣得滿臉通紅。

“六月的時候就淤堵,為什么現在都沒能疏通,康承訓這豬狗的家伙!婢養的!”

朱溫在不斷叫罵,直到半盞茶后他才漸漸恢復了冷靜,憤恨將手中書信揉作一團,摔在地上。

“派人告訴他們,某急需甲胄,劉繼隆已經屯兵滑州,隨時有可能出兵,某必須要得到甲胄!”

“讓他們走海路,走海路將甲胄運到海州!”

朱溫氣急敗壞說著,謝瞳卻皺眉道:“揚州至海州的海路,即便在夏季都容易遭遇颶風,冬季則更甚。”

“若是甲胄落入水中,那我軍損失更大,請明公三思……”

朱溫確實不知道海路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但如今大戰在即,甲胄如果不能運抵,那他們只能用三萬多甲兵與劉繼隆交戰,實在不利于他們。

只是如今確實沒有辦法了,他只能咬牙道:“三萬就三萬,某倒是要看看這劉繼隆麾下諸將有何本事!”

謝瞳聞言作揖:“明公能想開,足以說明明公之才。”

“依某所見,此次洪澇雖然不利我軍,但不利之中亦有利好之處。”

“且說南邊曾元裕幾次三番派遣使臣入洛,若是我軍與劉繼隆交鋒,曾元裕必然會出兵。”

“如今泗州洪澇,曾元裕必然會將精力都放到賑濟泗州之上,我軍可毫無顧慮的攻打義昌、天平。”

“哪怕期間與劉繼隆交鋒,曾元裕也無力北上,屆時只要我軍能與劉繼隆僵持,天下苦劉繼隆之藩鎮必然盡數出擊。”

“到時候劉繼隆必然疲于奔命,而我軍可趁機進取宣武。”

謝瞳的這番話,讓朱溫十分受用,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天下皆以劉繼隆強而不敢先冒頭,那他朱溫便做這個出頭鳥,好好揭開這帷幕來唱臺大戲!

“令三郎死守海州與兗州,某有預感,劉繼隆恐怕即將動兵,某現在先率余下兵馬趕赴鄒平,準備隨時奪取棣州。”

“此外,再快馬傳信給張思泰,便說某得知劉繼隆即將出兵攻打他。”

“某率軍駐扎鄒平,若是天平有變,某定提兵而來!”

朱溫沒說提兵去天平干嘛,張思泰恐怕也不會覺得朱溫會襲擊他。

“明公高見!”

謝瞳恭敬行禮應下,隨后派遣快馬將書信送往鄆州,而朱溫也帶著青州留駐兵馬往淄州的鄒平趕去。

快馬疾馳下,身處鄆州的張思泰很快就接到了朱溫的手書。

“直娘賊,這劉繼隆雖無往不利,但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鄆州須昌縣,此刻的張思泰坐在府上正堂,面前則是作為天平軍左兵馬使的李承佑。

張思泰此人身材高大,長相粗獷,而李承佑雖然身高不低,可身材單薄,面容白凈。

昔年二人聯手驅逐節度使張裼,恰逢朝廷焦頭爛額,只能捏下鼻子,忍下二人作為。

只是不曾想,這才三年多過去,他們不僅沒能得到發展,還被黃巢毀掠三州,致使天平軍實力不僅沒有提高,反而降低了許多。

“鎮中一萬五千兵馬,眼下只有五千留守后方的齊州和棣州,余下一萬都在濮州、曹州。”

“濮州曹州境內的百姓十不存一,只要我軍堅守,劉繼隆便只能強攻城池,亦或者圍城來步步收復諸多城。”

“雖不知他準備多少兵馬錢糧,但以我軍齊州底蘊,足夠和他消耗半年。”

“現在有了朱三的幫忙,勝算便更大了!”

張思泰大大咧咧說著,李承佑卻皺眉盤算道:“若是朱三突然突擊我軍后方,那又該如何?”

“不可能!”張思泰不肯相信的搖頭:“若是我軍沒了,朱三他便需要自己面對劉繼隆兵鋒。”

“更何況當初他攻打平盧時,可是欠了某一個人情,即便不幫忙,也不至于襲擊我軍后方。”

見張思泰這么說,李承佑稍微安了安心,但還是說道:

“某觀此前投靠劉繼隆的各路官員,雖說大多閑置,卻也保全了富貴。”

“我軍不過一萬五千之數,披甲者更是不足萬二,如此與劉繼隆交鋒,恐怕……”

“某不會降!”張思泰知道李承佑的想法,他看向李承佑:

“若是阿弟若想要投降,那阿弟可領本部投降,某絕不記恨!”

“這……”李承佑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這個結拜大哥還是太過執拗了。

如今天下,又有幾個是好相與的?

他們兄弟手中雖有天平,可實力卻屬于最弱的那幾個藩鎮。

當初朱溫攻打平盧時,他就勸張思泰奪取淄州,然后北上攻打義昌,結果張思泰不聽。

如今錯過了機會,他們自然成了劉繼隆嘴邊的肉。

“窸窸窣窣……”

不等李承佑說什么,忽的便有都將急匆匆跑入府內,引得張思泰和李承佑紛紛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

“節帥,朝廷出兵攻打濮、曹二州,二州告危!!”

“混賬!!”聽到都將的話,張思泰怒氣橫生:

“某在曹、濮二州布置上萬兵馬,朝廷不過剛剛出兵,如何會有告危之說,必然是汝危言聳聽,動搖軍心!”

張思泰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李承佑卻擔心張思泰得罪了這些牙將,連忙阻攔道:

“阿兄,眼下當務之急是確定消息,再向朱三求援。”

“哼!”張思泰冷哼看向李承佑:“此事便交給阿弟,某親率鄆州七百騎兵前往曹、濮窺視。”

“好!”李承佑頷首應下,隨后便見張思泰大步向外走去,而李承佑則是連忙派出快馬,向朱溫求援。

快馬一東一西,很快便開始移動起來,不過張思泰剛剛率領七百騎兵出城二十余里,便迎面撞上了大股揚塵。

“嗡隆隆……”

“直娘賊,是朝廷的騎兵,先撤回城內!!”

張思泰瞪大眼睛,他作為騎將,自然知道這大股揚塵代表的騎兵數量有多么恐怖。

他連忙調轉馬頭,率軍撤回距離他們最近的壽張縣,隨后趕忙登上了城墻。

但見城外大股揚塵不斷靠近,接著從壽張縣北部疾馳而去。

揚塵之下,叢叢身影不斷掠過,恐怕有數千近萬之多。

這場景令張思泰不斷吞咽口水,而此時的斛斯光則是率領馬懿、高淮二人,直接向著棣州突擊而去。

整整一個上午,大軍便突擊深入七十余里,而接下來還有四百多里路程等著他們。

“這劉繼隆,馬軍也著實太多了……”

張思泰突然有點后悔了,只覺得投降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

只是這種想法僅僅片刻便被他拋之腦后,因為相比較富貴,他更在意的是能隨意定奪人生死的權力。

“有朱三的援軍,某就不信守不住天平!”

張思泰咬牙撤往須昌縣,甚至做好了曹、濮二州被攻破后,直接撤往齊州的想法。

鄆州只有七百騎兵,只要前面的曹、濮二州被攻破,鄆州根本守不住,撤往齊州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在張思泰這么尋思的同時,漢軍的攻勢卻如海嘯般,摧枯拉朽的將曹、濮二州除濮陽、濟陰外的八個縣盡數拿下。

“轟隆——”

平雷炸響,遠處升騰揚塵,但很快被北風吹散。

“這濮陽城內有四千兵馬,易守難攻,留下三千步卒圍困他們,大軍往鄆州、齊州、棣州一路攻去!”

陳靖崇通過目光看到己方火器兵沒能一次性炸開城墻后,便知道了濮陽城易守難攻,當即舍小取大。

漢軍馬軍眾多,只要把容易攻打的城池都拿下,可以原地獲得補給,那就能慢慢攻打這幾個堅固的城池。

若是因為小城而耽擱太久,則是有可能丟失前方更重要的州縣。

“走!”

陳靖崇調轉馬頭,很快大軍之中分出三千步卒與六千多民夫,陳靖崇則是率領不足五千兵馬及一萬民夫,繼續向著東方趕去。

中軍行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后軍的王式耳中。

他此時率軍不緊不慢的往東方趕去,始終與中軍保持著十里左右的距離。

得知消息,王式倒是在心中頷首,覺得陳靖崇雖然沒有直接統帥布置數萬兵馬的能力,但他具有普通將領沒有的大局觀。

攻打天平,在意的不是一城一地,而是如何將整塊地方都收復。

如果因為一城一地得失而錯失機會,那才是真正得不償失。

“聽聞汝此前在安破胡手下當差?”

王式詢問身旁跟隨的王建,王建則是握著馬韁作揖道:“此前跟隨過安都督、張都督,后來跟隨陳都督駐蹕山南東道,再調動至宣武鎮。”

王建這履歷,也算是陪著漢軍打遍全場了,除了河東和隴右、隴西的戰事他沒有參與,其它戰事基本都有他的身影。

王式見他這么說,頷首之余不免詢問道:“汝以為,軍中九位都督如何?”

面對這個問題,王建沒有貿然開口,只是在思索眼下局面,是否是向王式表忠心的時刻。

只是他略微想了想,便知道了應該如何做。

在漢軍中,單獨站隊一派是明顯不可取的,漢王殿下最不喜歡這種拉幫結派的派系。

自己應該效仿的對象,應該是漢軍之中的曹茂,所以對于各方勢力都需要打點好,不能惡了他們,也不能站隊他們。

想清楚這點,他對王式的試探便放下了警惕,以平常心說道:

“幾位都督中,陳都督實力最強,諸如斛斯都督、耿都督、鄭都督和張都督都是其曾經麾下。”

“雖然陳都督從未以幾位都督支持去行權力之事,但只要陳都督有事,幾位都督都會開口為其說情。”

“此外,安都督和張都督并非隴右籍貫,而是關內道、山南西道逃難至隴右,隨后在隴右長大出身。”

“雖說隴右籍貫的老將們沒有為難他們,但他們始終融入不進去。”

“殿下似乎樂于看到如此局面,故此兩位都督麾下,也多以隴右籍貫以外的將領和降將為主。”

王建說罷,便不再具體說下去了,王式也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在他看來,王建能以三年時間不到,憑借先登、陷陣兩個功勞和其他大小功勞擢升為都尉,足以說明他實力。

眼下的他,無非就是資歷不足。

只要資歷足夠了,他擢升都督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他嘴角上揚,抬手撫須也不說什么,只是看著王建,看得王建心里發毛。

在二人如此的時候,前方的陳靖崇卻已經通過分兵討擊諸州縣的手段,直接攻入了鄆州境內。

大軍在大野澤北部的鄆城和黃河南部的范縣開始扎營休整,而斛斯光則是繼續率領七千馬步精騎向棣州突擊。

同時,李承佑派出的快馬也趕在翌日天明,漢軍拔營之時,將軍報送抵了淄州鄒平縣。

“好!!”

衙門內,得知朝廷開始派兵攻打天平軍,朱溫拍案而起,笑呵呵走上前去,將快馬扶起道:

“汝回去告訴張郎君,就說義昌的盧簡方得了朝廷招攬,眼下正準備南下出兵攻打棣州。”

“某先為張郎君守住棣州,然后再出兵支援齊州!”

“這……”快馬列校即便再怎么疲憊,此刻卻也猜到了朱溫的心思。

他本想要發作,可看到衙門內的葛從周、張歸霸和張歸厚后,他只能壓下脾氣,陪笑道:“某這就去回稟節帥!”

“去吧。”朱溫放走了他,而張歸霸與葛從周三人卻走上來,看著這快馬身影消失后才道:

“節帥,就這樣放走他?”

“他若是回去,必然會告訴張思泰與李承佑,我軍攻打棣州之事。”

“若是二人直接投降朝廷,那我軍豈不是……”

張歸霸還沒說完,朱溫便擺斷二人:

“劉繼隆目光長遠,定然早就想到了朝廷攻打天平時,某會北上從朝廷口中奪食。”

“義昌肯定是無法得到了,朝廷攻勢兇猛,曹州、濮州都快被拿下了,只靠鄆州和齊州,張思泰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他們投降,也不過就是這三五日左右的時間罷了,眼下應該做的是出兵拿下棣州。”

話音落下,朱溫目光看向張歸厚:“奏表送出去了嗎?”

“兩日前便已經派快馬送往了洛陽,最多再過兩天便能送抵洛陽。”張歸厚恭敬回稟。

“好!”朱溫頷首,接著咧嘴笑道:“豎起旗號,為朝廷討擊天平叛軍,渡河攻打棣州!”

“是!!”三人連忙應下,緊接著鄒平縣外的三萬多兵馬開始拔營北上,而他們距離棣州治所的厭次縣也不過五十余里路程罷了。

在他們拔營北上的同時,快馬也將消息帶回了鄆州。

“豬狗的朱三!阿耶此前如此助他,他竟在眼下如此對某?!”

張思泰掀翻桌子,氣得滿臉通紅,而李承佑卻直接勸道:“朝廷兵馬距離須昌不過五十余里,阿兄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獻土保全富貴,二是撤往齊州,歸降朱三后抗擊朝廷。”

“某怎么會歸降朱三?!”張思泰氣得發抖,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時,直接擺手道:

“投降朝廷,某要親自看到朱三死在朝廷手下!”

見他愿意投降,李承佑松了口氣,這也算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如今的天平,早已不是會昌、大中年間的天平了,從張思泰沒有從朱溫口中奪食開始,他們的結果就注定了。

想到這里,李承佑不敢耽擱,連忙趁夜派出快馬請降。

如今在漢軍眼底,他們還擁有三個州,還挺有被拉攏的價值。

若是漢軍知道朱溫攻打棣州,而他們又撤往齊州,那就真沒有什么能談的價值了。

在李承佑的吩咐下,快馬開始往五十余里外的漢軍營盤疾馳而去。

夜半時分,陳靖崇被鹿晏弘、韓建從睡夢中叫醒,穿著中衣便走到了牙帳主位坐下。

這時鹿晏弘和韓建帶著一名天平軍都將走入帳內,都將見到陳靖崇便作揖:“陳節帥兵威甚雄壯,某家節帥派遣某請降。”

得知張思泰和李承佑投降,陳靖崇皺了皺眉,不免想到了劉繼隆讓王式帶來的那些話。

“朱全忠出兵偷襲棣州了?”

“這……”

陳靖崇一開口,這天平軍都將便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只是錯愕看著他。

陳靖崇見狀也確定了消息,心里不由得擔心起了斛斯光,連忙道:

“告訴你家節帥,明日開城投降,并派遣快馬為朝廷說降濮陽、濟陰的兵馬,如此可將功補過。”

“是!”都將松了口氣,沒想到陳靖崇這么好說話。

他起身躬身行禮離去,鹿晏弘與韓建見狀卻直接道:“都督,這鄆州之內根本沒有太多兵馬,我軍兩日即可將鄆州拿下,何必同意他們投降?”

“是啊都督……”

面對二人的意見,陳靖崇直接說道:“張思泰不過匹夫之勇,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兗海的朱全忠。”

“他既然出兵攻打了棣州,那斛斯都督恐怕已經來不及占領棣州河南地,我軍必須快速推進,將鄆州、齊州拿下后,牽制住兗海鎮兵馬,使其無法攻打義昌。”

話音不曾落下,陳靖崇又立馬對韓建吩咐道:“快馬將此事告訴王使君,并送往洛陽告訴殿下此事,由殿下決定是否與兗海鎮開戰。”

“是!”二人只能無奈應下,同時派出快馬,連夜往洛陽趕去。

王式得知消息后,便令王建統帥后軍,自己則是快馬趕往了陳靖崇營盤。

陳靖崇沒有睡下,見到王式到來,不緊不慢的起身作揖。

“大軍現在就得拔營,不能耽誤。”

“此外,派快馬追上斛斯都督,不必前往棣州,直接走齊州渡黃河北上德州,使朱全忠不敢輕易攻打義昌。”

“在殿下下令前,民夫不能停下,我軍抵達齊州后便要開始屯糧,為攻打朱全忠做足準備。”

面對王式這番話,陳靖崇沒有其他意見,直接作揖道:“使君定奪即可。”

王式點點頭,隨后與陳靖崇商議了細節才在半個時辰后離去。

待天色微亮,陳靖崇率領集結過后的八千中軍繼續前進,張思泰與李承佑則是已經帶兵開城投降。

與此同時,斛斯光率軍突入棣州境內,并得到了兗海軍渡河攻打棣州的消息。

“狗膽,竟敢真的出兵攻打棣州!”

斛斯光聞言氣得握緊馬韁,而高淮卻繼續道:“他們打著為朝廷討賊的旗號,我軍眼下應該如何?”

斛斯光雖然擅長騎兵突擊,但他只擅長打仗,根本不擅長處理關系。

面對眼下這局面,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進是退。

“都督,朱全忠派遣麾下將領張歸厚前來,是否接見?”

有塘騎從遠處而來,向斛斯光稟報。

斛斯光聞言思緒片刻,不免看向馬懿和高淮:“你們以為,某是見還是不見?”

“不見為妙。”二人異口同聲回應。

斛斯光見狀頷首,同時看向黃河北岸:“他們尚未將厭次攻打,說不定還未占據棣州全境。”

“我軍趁此機會渡河,將他們還未攻取的城池拿下。”

“是!”二人應下,隨后斛斯光率軍后撤二十里,同時放出塘騎阻攔兗海軍探查他們舉動,并令馬步兵砍伐樹木,捆綁過后拋入黃河之中。

眼下是冬月,加上北方四年大旱,正值枯水季,極易結冰。

斛斯光令人以木筏先拖著被繩子固定好的木頭渡河,隨著木頭在黃河河面鋪開,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結冰。

斛斯光在等待黃河冰凌連成一塊冰層,而正在率軍攻打厭次的朱溫也得知了漢軍到來的消息。

“直娘賊,這不過才兩日時間,張思泰和李承佑就兵敗了?”

朱溫眼看著厭次還未攻下,只能焦急召來葛從周、張歸霸商量。

“朝廷來了數千騎兵,想來現在正準備想辦法渡河,與我軍爭搶棣州。”

“這厭次處于棣州諸縣包圍之中,不如分兵先攻占棣州其余四縣,把厭次留給朝廷,來個甕中捉鱉。”

“好!”葛從周與張歸霸聞言,不假思索應下,隨即開始分兵攻打諸州縣。

由于棣州兵馬主要集結厭次,故此葛從周、張歸霸等人根本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便攻下了除棣州治所厭次縣外的其余四縣。

翌日,隨著黃河結成冰層,盡管只有尺許厚,但斛斯光還是下令大軍渡河前往河北。

只是在大軍渡河過半的時候,陳靖崇派出的快馬終于追上了斛斯光。

得知陳靖崇的想法,斛斯光還是有些不甘心:“若是如此,某定無功。”

“且先放快馬看看,若是兗海軍未曾攻下縣,某便自取!”

斛斯光召來馬懿、高淮,開始放出塘騎打探消息。

只是兩個時辰后隨著大軍渡過渡過黃河,馬懿與高淮探得的消息便讓斛斯光皺眉不已。

朱溫不再攻打厭次,而是分兵攻打其余低矮城池,將位置最中心的厭次讓了出來。

不僅如此,朱溫以徭役強行征發各縣城內百姓,不斷修筑城墻,顯然是準備了個請君入甕的手段等斛斯光鉆進去。

“大軍暫時按照陳都督所安排而行,另外派兵招降盧簡方,分兵以錢帛采買米麥肉菜。”

“若是盧簡方愿意投降,我軍可從容在河北與朱全忠對峙。”

斛斯光吩咐過后,便下令大軍開始扎營,而馬懿與高淮則是分別派人去招降和采買物資。

在他與朱溫對峙的同時,后方的陳靖崇順利招降張思泰、李承佑,留兵二千占據鄆州,大軍挺進齊州。

在將齊州占據后,陳靖崇繼續留兵三千駐守,與王式合兵一萬五,進抵黃河南岸,與河北的斛斯光隔河相望。

“我軍雖然深入,但尚有兵馬兩萬。”

駐馬黃河邊,陳靖崇皺眉遠眺棣州方向,而王式則是沉穩道:

“兩萬兵馬,自然可擊敗三萬兗海鎮兵,但朱溫狡詐奸猾,其麾下大將葛從周,昔日堅守壽春數月,哪怕康承訓集結數萬兵馬都無法攻下,不易對付。”

“老夫建議從宣武、忠武、義成三鎮各自抽調五千兵馬,先穩住天平鎮新獲四州的局勢,然后等待殿下敕令。”

“好!”陳靖崇不假思索應下,隨后與王式調轉馬頭,返回牙帳之中。

在他們返回后,馬懿派人招降盧簡方的消息也送抵。

不出意外,盧簡方拒絕了朝廷的招降,陳靖崇與王式倒也不意外。

若是他們大舉來攻,朱溫沒有占據棣州的話,擁兵不過萬人的盧簡方肯定會投降。

但如今他們與朱溫對峙棣州,盧簡方自然就可以待價而沽了。

二人沒有生氣,只是派快馬將此地的消息,不斷往洛陽送去。

不僅如此,本就關注朝廷動向的魏博、成德、盧龍等鎮,很快也知道了朱溫虎口奪食,與朝廷大軍對峙棣州的消息。

劉繼隆不斷接到前線消息,前后不過三日,陳靖崇他們攻打天平軍前后結果便都被快馬以奏表送抵了他的桌前。

“朱全忠所部不下三萬兵馬,如今占據棣州除厭次外諸縣,而厭次被張思泰等人說降,眼下所屬我軍。”

“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這天平鎮內牙將不安分,須得提防。”

“僅八千駐兵駐守后方,防備這群人還是太少,王尚書建議沒錯,從三鎮各自抽調五千兵馬進駐天平四州,此外……”

漢王府正堂主位上,劉繼隆緩緩起身,隨后看向張延暉:“取河北、河南的沙盤來。”

“是!”張延暉不敢怠慢,連忙帶人去取沙盤,而劉繼隆則是回頭看向堂內。

高進達、劉瞻、蕭溝、鄭畋、羅隱、陸龜蒙、皮日休、韋莊……

自劉繼隆同意尚公主后,這些朝臣就開始陸陸續續的來到他麾下。

他們也不傻,劉繼隆東進之后的氣象,他們還是能看到的。

洛陽城的百姓,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得富庶起來。

劉繼隆收洛陽城四周六十余萬畝土地,均分給了城內不到七萬的百姓,百姓經歷夏秋兩收后,自然富裕了起來。

更何況劉繼隆統一天下乃大勢所趨,其人警惕性又高,麾下無法拉攏,脾性仁德。

他們不選擇劉繼隆也沒有辦法,起碼選擇劉繼隆,劉繼隆會愿意給李唐一個好的結果。

“我軍在天平鎮內所獲錢帛八萬貫,糧十二萬石。”

“加之諸鎮虎視眈眈,若是不對朱全忠給予懲治,諸鎮必然蠢蠢欲動。”

劉繼隆先把局勢說了出來,隨后看向張延暉:“你率東畿五千馬步兵東進,兵馬以王尚書節制。”

“再令安破胡率軍一萬,借道莫州攻打義昌,令李陽春調五千馬步兵東進齊州。”

“敕令王式、率軍收復德州,事后與安破胡會軍,等待敕令便出兵兗海。”

張延暉馬上便十六歲了,盡管后世十六歲還在讀高中,可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做些事情了。

調張延暉歸王式節制,以四萬兵馬討擊朱溫和義昌,想來是不可能遭遇什么差錯的。

“領令!”

張延暉隱隱有些激動,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領兵,雖然只是領兵趕路,抵達齊州后,這支兵馬不太可能交給他指揮,但他還是十分激動。

“此役必須速戰速決,絕不可耽誤。”

劉繼隆對張延暉交代著,張延暉聽后點頭作揖,而堂內眾人也無異議。

張延暉躬身退下,劉瞻見狀主動作揖道:“殿下,陛下有旨意,請殿下尚公主同昌。”

劉瞻眼見齊魯動蕩,他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干脆將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開誠布公說了出來。

現在劉繼隆繼續穩住內部局勢,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好的機會了。

“此事吾已經知曉,但仍需郎情妾意,還請劉相陛下斟酌。”

劉繼隆態度平淡,沒有什么抗拒的意思,這讓劉瞻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起身道:

“既是如此,老夫便與蕭相、高相和鄭尚書前往宮中,將此事陛下了。”

他刻意帶著高進達去,全因擔心劉繼隆不信任鄭畋,所以他們四人在場比較好。

劉繼隆見狀也沒有拒絕,只是頷首頷首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劉瞻及高進達等人見狀便退出了堂內,而此時河南河北的沙盤也被搬入了堂內。

劉繼隆開始對沙盤開始布置,盡管他對自己麾下漢軍有自信,但對手畢竟是朱溫、葛從周、張歸霸這個組合,不可輕視。

羅隱四人起身,跟在劉繼隆身后,見劉繼隆布置好后,陸龜蒙才作揖道:

“殿下,東畿還有兩萬兵馬可以調動,為何不繼續從東畿調兵,以此增加勝算?”

羅隱聞言搖頭:“前線糧草不足,我軍二十萬石糧草運抵齊州后,便只剩下了十七萬石,而這才過去十日。”

“算上從天平軍繳獲的十二萬石糧食,我軍糧食不過二十九萬石。”

“安都督雖然可以借道攻打義昌,但糧草還是得我軍從齊州供給。”

“自齊州往北邊滄州而去,三百里路程,起碼需要調動五萬民夫,損耗兩成,才能運抵五萬石糧食到滄州,供給安都督麾下一萬兵馬。”

“此外,四萬大軍若是在棣州作戰,糧食也只能從齊州運往,此路程雖不過百余里,但也需要征調至少六萬民夫才能保障糧草充足。”

“四萬大軍及六萬民夫及車馬每日所消耗糧草便足三千石,以齊州所屯糧草,最多維系九十七日所用。”

“天平四州中,又有降軍及駐蹕兵馬二萬多,雖說大部分糧草都可以用繳獲的錢帛來自給自足,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能調遣太多兵馬。”

羅隱在秘書監當差久了,奏表看的多了,自然知道兵馬調度和糧草消耗。

以齊州糧草,維持四萬大軍作戰已經不容易了,如果繼續調動兵馬前往,那就只能追求速戰速決了。

當然,羅隱還有別的想法沒說,那就是洛陽城內的這些舊臣雖然都表露出了臣服的想法,但若是兵馬調走,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繼續作亂。

若是劉繼隆出事,雖說其子嗣都在隴右,但這些驕兵悍將又有多少愿意臣服劉繼隆的子嗣?

故此,洛陽之兵不可多動,動之必有隱患,而其他地方的兵馬也就更不能抽調了。

羅隱說罷沉默下來,劉繼隆則是沒有說什么,只是獨自研究沙盤,等待齊魯之地戰事打響。

在他等待之余,劉瞻等人已經來到了宮廷,但李佾根本不在三大殿,而是前往了宮城北邊的圓璧城。

昔年圓壁城其作為宮城防御縱深體系的核心,兼具軍事防御與倉儲功能。

不過隨著黃巢霍亂,圓壁城的倉庫被焚毀,李佾將此地改成了馬球場。

劉瞻等人趕來時,李佾正親自上陣,帶著數十名宦官在打馬球。

不僅如此,馬球場旁邊的臺上還布置有羅帳,顯然臺內坐著公主或先帝妃嬪。

“把球打給朕!快!快!”

“唏律律……”

馬球場上,李佾倒是身姿矯健,與平日里朝會時唯唯諾諾判若兩人。

“陛下,幾位相公來了。”

張瑛與楊公慶正在閑聊,見到劉瞻等人到來,當即便呼喚起了李佾。

李佾聞言,連忙往入口看來,見到劉瞻幾人后,連忙催馬走出球場,而場內的宦官們也紛紛停下了打球的舉動。

李佾翻身下馬,劉瞻幾人則紛紛作揖:“上千萬歲……”

“幾位相公不必如此,平身吧。”

李佾扶起劉瞻的同時,張瑛與楊公慶也走了過來。

幾人見到他們二人,心底皆有幾分無奈。

李佾幾乎都在張瑛、楊公慶眼皮子底下,到了晚上則是由西門君遂監督,這導致他們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

“陛下,臣等前來,主要是為了漢王尚公主之事而來。”

“這是好事,漢王如何說的?”

李佾聞言,精神一振,他本以為自己的結果多半就是死路,沒想到群臣給他想了條活路。

在他看來,興許只要自己阿姐嫁給劉繼隆,那他這條性命就能保全了。

正因如此,自消息流傳以來,他精神頭都好了許多,如今只想盡快將這件事定下。

“漢王殿下說,希望陛下好好斟酌。”

“有何需要斟酌的?”李佾著急打斷,急忙道:

“阿姐與漢王郎才女貌,如何不能配對?”

“勞劉相漢王,朕意已決,請漢王尚公主同昌。”

“咳咳……”

李佾話音未落,遠處羅帳內便傳出了女子的咳嗽聲。

顯然,遠處羅帳內女子便是同昌,畢竟李佾還沒有選妃,能常與他出行的也只有同昌了。

“此事定下,還請劉相受累再跑一趟。”

李佾話音落下,轉身便朝著羅帳小跑而去。

望著李佾這毛毛躁躁的模樣,劉瞻幾人不免在心底嘆氣。

心道即便沒有劉繼隆,恐怕在這位皇帝治理下,大唐也不會迎來什么中興景象。

劉瞻等人嘆氣離去,而張瑛則是跟隨楊公慶走向了羅帳。

與此同時,羅帳內的李佾也遭到了李梅靈的訓斥。

“莫不是為了活命,便要將阿姐賤賣嗎?”

李梅靈黛眉微皺,但他面前的李佾卻不以為意:

“阿姐,漢王生得俊朗非凡,雖與阿耶同齡,卻看似不過二十七八,比從前朝廷科舉選出的探花郎還好看。”

“以阿姐這般年紀,若是能嫁給漢王,不僅能保全兄弟性命,又得郎君,何必呵斥朕?”

“你……”李梅靈還想說什么,可李佾卻不耐煩道:

“好了,朕是皇帝,此事便這樣定下了!”

李梅靈看著李佾,不知道該說什么,她雖說佩服劉繼隆,卻沒想過嫁給一個與自己阿耶一樣大的男人。

只是那個寵溺她的阿耶最終走了,而這個昔日見到自己唯唯諾諾的弟弟,如今卻也擺起了架子。

“朕要去打馬球了,阿姐若是不喜歡看,那便自行回宮吧!”

李佾沒給李梅靈什么拒絕的時間,轉身便走出了羅帳,興高采烈的去打馬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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