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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被鎖定了
朱毅與崔萬年站在臺階上,揮手目送周乙等人上了車。
“科長。
“您跟高彬可是多年的老對手了。
“這次咱們好不容易逮著一條肥魚,為啥要拱手相讓。”
崔萬年頗是不解的問道。
“老崔啊,你也知道張平鈞的那個嫂子‘蘭姐’不是等閑之輩啊。
“她要是警察廳某個上層的太太、情人。
“一旦查到底會出事的。
“日本人認死理,到時候一個牽出一大片,把省里、甚至新京的那些大人物牽扯出來,你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所以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扔給高彬吧。”
朱毅老成說道。
“科長,高彬就不怕么?”崔萬年問道。
“高彬當然不怕。
“他是土肥原機關長器重的人,跟加藤圭一是摯交,跟關東軍上層也有來往。
“日本人暗中給他的錢財,十輩子都花不完。
“所以他是既有背景,又有錢。
“只是為人低調,又善于見風使舵,給人一種不顯山不露水的感覺。
“實際上能耐大著呢。”
朱毅頗有幾分羨慕道。
“明白了。
“怪不得當年他在奉天殺起人來有恃無恐。”崔萬年道。
“是啊。
“人比人,氣死人。
“咱們如履薄冰,不求立功,但求無過就行了。”
朱毅一別唇須,冷笑一聲返回了大廳。
火車上。
儲存行禮的車廂被清空了出來。
滿臉淤青的張平鈞與女友蘇小蕓被推了進來,兩人瑟瑟發抖,眼里盡是惶恐。
“你們出去,我和周隊長要問話。”
洪智有對兩個隨從警察吩咐道。
“這……”兩個警員明顯有些猶豫。
來時,高彬下了嚴令,要他們注意周乙,尤其是有沒有單獨跟張平鈞對話。
“不用,讓他們在這吧。”周乙淡淡道。
雖然已身陷絕境,但他依舊從容如水,看不出一絲異樣情緒的波動。
他永遠都是那么的沉穩、干練。
周乙順手拉扯了一個麻袋丟在了地上,示意張平鈞坐。
然后和洪智有并排坐在了凳子上。
“啪嗒。”
他點了一根煙,遞給了張平鈞。
“洪股長,你來問吧。”周乙道。
“可以記錄嗎?”一旁的警員小宋問道。
“當然。”
洪智有站起身,走到張平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佳木斯你已經挨過審了,規矩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父親叫張仲年,是個小有名氣的中醫。
“你們家挺有錢,住在巴爾干大街。
“你有學歷有文化,家境也不錯,余生跟你漂亮的小女友結婚生子,享受皇帝陛下恩賜的太平日子何其美哉。
“相反,你若執意閉口不言,你,你的父親,甚至的親戚也極有可能被連坐執行戰時嚴厲處分。”
張平鈞大口抽著香煙,壯著膽顫聲道:“你用不著嚇唬我,這一套在佳木斯他們已經使過了,我要招早就招了。
“我什么也不會說,你們死心吧。”
“是嗎?”洪智有猛地一把揪起他的頭發。
“你是不怕死,自己親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蘇小蕓呢?”
他讓張平鈞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旁淚容滿面的女友。
“你敢不招,以她的姿色被送到日軍大營,每天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你懂的。
“你看看,她多漂亮,多迷人。
“你忍心讓她被日軍糟蹋嗎?”
洪智有打了個手勢,立即有警察把蘇小蕓推了過來。
“跟小蕓沒關系。
“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你們放過她吧,她是無辜的啊。”張平鈞有些慌了。
“我知道,讓你出賣自己的嫂子很難。
“這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回答了,我立馬給你一筆錢放你們回家。”
洪智有從口袋里摸出一千多塊康德幣甩在了他身上。
“那個蘭姐,畢業于哪所學校?
“她跟你哥什么時候結的婚,從事什么行業,在哪住過。
“經常跟哪些人來往。
“隨便說說吧,幸福在向你招手了。”
洪智有問道。
張平鈞看向蘇小蕓,淚眼婆娑,滿臉痛苦道:
“我要出賣自己的嫂子,那還是人嗎?”
“可任由自己女朋友被別人折磨、糟蹋,也不是人啊。”洪智有一把捏住蘇小蕓的下巴,表情顯得猙獰、放浪。
“平鈞,我不……不怕,別,別做孬種。”蘇小蕓恐懼的渾身發抖,眼里的淚光卻依舊倔強。
張平鈞用力點了點頭,目光變的愈發堅毅:
“你們不用問了,我什么都不會說。
“小蕓也什么都不知道。
“這輩子是我害了她,我下輩子還她,十輩子還她。”
“收起你們該死的愛情、堅貞不屈吧。到了警察廳,有比這嚴酷一百倍的刑罰,你們到頭來還是會開口。
“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了。”
“不用。
“我不需要你們的機會。
“不是每個中國人都像你們一樣厚顏無恥,甘當亡國奴和走狗。”
張平鈞眼神一凜,一口血沫子吐在了洪智有的皮鞋上。
“看好他們。”
洪智有當先走出了車廂,掏出手巾擦拭起皮鞋。
周乙撿起了地上的錢,走了出來遞給他:“這么多錢,真不要了?”
“這倆骨頭似乎很硬。”洪智有接了塞在了口袋里。
“再硬的骨頭,到刑訊室也得軟了。”周乙不抱什么信心。
下午五點。
火車到達了哈爾濱。
周乙押著人來到了警察廳,高彬早已經在等著了。
“高科長。”周乙點頭問好。
“好俊的小伙子。”
高彬像長輩般親和拍了拍張平鈞的肩膀。
然后,又走到蘇小蕓面前,溫和笑問:
“丫頭,多大了?”
“二……二十。”蘇小蕓回答。
“我女兒要活著,也跟你一般大。
“別怕。
“我們警察廳是講道理的地方,只要你們配合,我們會放了你們的。”
高彬笑了笑,旋即他轉過頭冷面看向了渾身是血,爛泥一般的福順泰伙計和掌柜:
“這倆什么情況?”
“在佳木斯那邊挨了毒打,直不起來了。”周乙回答。
“嗯。
“周隊長、洪股長你們辛苦了。
“來人,把犯人帶下去,讓劉魁先過一遍。”高彬冰冷吩咐道。
說完,他看了一眼兩個隨行警察,一言不發回到了辦公室。
很快。
兩個警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怎樣,周隊長有什么異常嗎?”高彬問道。
“沒有。
“全程他都沒有單獨接觸、審訊過張平鈞。
“在火車上的臨時審訊,也是洪股長問的,我倆就在一旁盯著。
“這是當時的審訊記錄。
“期間也沒有見周隊長有什么異樣的眼神交流和特殊提示等。”
警員小宋把審訊記錄遞給了高彬。
高彬看了一眼,狗屁沒有用。
“行了,你們休息去吧。”他擺了擺手道。
高彬走到辦公桌邊,取出了幾張照片放進了口袋。
很快。
他來到了審訊室。
劉魁正端著盆子往張平鈞嘴里倒摻了辣椒粉的冰水。
張平鈞四肢被綁在長寬板凳上。
被嗆的劇烈咳嗽、痙攣。
這是特務科的“五行大法”中的水刑。
還有火刑,如烙鐵等。
一般人都熬不過水刑這一關,辣椒水灌上幾盆,是人是鬼都得招了。
“松開他。
“劉魁,你們先下去。”高彬道。
劉魁幾人恭敬退了下去。
“平鈞,我認識你父親,也曾找過他看病,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
“我是真舍不得見你受這難啊。
“但內部規矩又不得不執行。
“都是滿洲國同胞,你說何苦互相殘殺呢,不是嗎?”
高彬扶著他坐好,點了根煙塞在了他嘴里。
“呼呼。”
張平鈞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這種求生欲很強的樣子,讓高彬頗覺有戲。
他從口袋里取出幾張照片道:
“知道你這孩子講義氣,很多話說不出口。
“這樣吧。
“我這里有幾張照片,你不要說話,要對上了你‘蘭姐’,你就眨眨眼,或者點點頭。”
高彬學過心理學,精通人性,并且是為數不多把它實踐于審訊的高手。
人在遭受酷刑后,心理防線會處于一種極限的緊繃狀態。
這個時候往往只要給他們一個“臺階”,讓他們說服自己的良心,就能收獲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拿出第一張照片。
張平鈞沒有任何表情。
一張。
又一張。
一連換了七八張,張平鈞都沒什么變化。
高彬看了幾眼,把其中一張照片切了上來。
正是顧秋妍的照片。
張平鈞見到照片那一刻,心頭猛然一震。
不過,他很聰明。
像之前看到第三張照片一樣,左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就是你嫂子蘭姐對嗎?”高彬問道。
“不,不是?”張平鈞哆嗦回答。
“你在撒謊,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心。
“知道為什么我有她的照片嗎?
“因為你的父親在隔壁已經招了。
“指認吧。
“只要你說出來,你就可以戴著漂亮的女朋友和你的父親一塊回家吃晚飯了。”
高彬親和笑問。
“她不是。”張平鈞搖了搖頭。
“那誰是?”高彬問。
“第,第六張那位。”張平鈞昏沉道。
“你耍我!”
高彬笑意一冷,猛地揪住他的頭發,如惡鬼般呵斥:
“這里邊的照片,都是已經被處決的死人。
“除了你的蘭姐。
“你在包庇她。”
“我不,不認識她。”張平鈞道。
“可你眨眼了。
“她就是。”高彬道。
“她不是。”張平鈞嘴很硬。
“好,好!”
高彬沒想到這小子嘴會如此硬。
他猛地起身拿出一個鐵錘,照著張平鈞的右眼砸了下去。
“啊!”
在凄厲慘叫聲中。
張平鈞整個眼球爆碎,鮮血狂涌而出,疼的渾身直抽搐。
“叮咚!”
高彬扔下錘子,站起身一抹臉上的血水,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魯明那邊審張仲年,一樣遲遲沒有結果。
老子審不出名堂。
兒子也是死不承認。
高彬很是惱火。
直覺告訴他,張平鈞或許認識顧秋妍。
但他一共眨了兩三次眼。
搞的高彬分不出他是在耍小聰明,還是湊巧的本能行為。
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得不到,讓他渾身、心肝都是癢的,比死還難受。
行動隊辦公室。
劉魁走了進來。
“坐。”周乙像往常一樣給他倒茶,毫無嫌隙。
“周隊長,上次查車的事,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劉魁有一說一,敢做敢當。
“沒事,換了我,也會查你。
“工作嘛,能理解。”
周乙淡淡笑道。
“你能理解就好。”劉魁也不廢話,站起身就要走。
“別急,坐會。
“跟他們過了幾招,感覺怎樣?”周乙問道。
“死硬的很。
“那個福順泰的老板和伙計,肝臟都打壞了,佳木斯那些家伙下手挺狠。
“我前邊給宋景堂灌水,吐出來的全帶血。
“而且神志也不太清醒。
“估計是廢了,回頭只能喂狼狗了。”
劉魁像說她奶奶的長筒襪一樣輕松、隨意。
“那兩個孩子呢?”周乙問。
“男的灌了三盆辣椒水,昏了兩次還是不肯招。
“女的放耗子,胸口、褲襠都咬爛了。
“也是嘴硬的很。
“還有那個張平鈞的父親,魯明也是十八般武藝都使上了,啥都沒用。
“不用想,這一家子妥妥的紅票。
“除了紅票,沒見過這么能熬的。”
劉魁說道。
“他們還是學生。
“皇帝陛下一直在行仁政,日本人也在西方列強面前展示大東亞和平共榮的面孔。
“咱們老這么搞,不利于大政。”
周乙很平靜的說道。
“去特么大政,日本人在中馬城干的喪盡天良的事還少。
“我是看明白了,這就不是人的世界,人是做不了的,只能做鬼。
“我當初殺人,大半個月天天做噩夢。
“現在呢,我殺人跟殺豬一樣,殺完了,還能坐在尸體旁吃盒飯。
“仁政?
“除非哪天日本鬼子死絕了!”
劉魁自嘲冷笑了一聲,拉開椅子站起身道。
“中馬城的事少提。
“澀谷三郎他們很在乎這個,一直在遮掩,誰戳破這層紗,他們是要殺人的。
“走吧,去看看審的怎樣了。
“高科長出手,應該是得手了。”
周乙提醒了劉魁一句,兩人一塊去了刑訊室。
高彬正坐在椅子上抽煙,臉色陰沉、難看的厲害。
“科長,怎樣了?”周乙看著眼窩深陷,血肉模糊的張平鈞,心頭很不是滋味。
“不肯招。
“骨頭硬,還得熬。
“不審了,氣的很,回家。”
高彬踩滅煙頭,起身道。
“劉魁,給他們打針,繼續熬,熬到招供為止。”
他叮囑了一句,走了出去。
“劉股長,看來你得加班了。
“我先撤了,有事給科長和我打電話。”
周乙拿出一盒煙放在了桌子上,跟著走了出去。
“知道了。
“老錢,去,把后院的狼狗牽來。”
遠遠,他聽到劉魁扯著破鑼嗓子在那喊著。
周乙心頭一沉,有一種無奈的憤怒。
這股怒火快要把他焚燒。
讓他痛不可當。
回到辦公室,他解開衣領,雙手撐在桌子上,咬著門牙輕輕嘶氣。
張平鈞在用命替顧秋妍扛著。
他們還是孩子。
還有福順泰的老宋和伙計。
警察廳的后院養著幾只惡犬,它們是用……喂養大的。
一想到自己的同志要去喂了狗。
周乙痛苦到想尖叫,想殺人!
不應該這樣。
不該的!
周乙越想越痛,拳頭連錘著桌子,指甲都快要掐到肉里去了。
“老周。”
門外傳來洪智有的聲音。
周乙深呼吸,恢復了從容之態,打開了門:“智有。”
“走吧,吃涮鍋去。”
“是啊。
“越是這時候,我越是應該慶祝,又餓了這么久,不涮鍋都對不起高科長。”周乙冷諷笑道。
說著,他鎖好辦公室的門與洪智有走了出去。
上了車。
周乙語氣森沉道:“智有,張平鈞和他爹張仲年都扛住了,他的女朋友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你能想想法子嗎?”
“我可以試試。
“只要先救出了張仲年,讓他出去去教育廳喊冤,把這事鬧大,要能發動哈工大的學生游行支持,找蘇聯、德國、美國報社吹吹風。
“虛偽的日本人或許會迫于國際壓力,釋放他們。”
“我也想過這個法子。
“現在的問題是,誰去接洽張仲年就會被當成是紅票,沒人敢接這茬。”周乙道。
“有人敢。”
“誰?”周乙問。
“劉雅雯。”
“我不方便出面,只能靠你了。”周乙拜托道。
“我試試吧。”洪智有點了點頭。
“不過,我怕她搞砸了,把你賣了。”周乙想了想,又覺得有失偏頗。
洪智有的作用巨大。
要因此失彼,無疑是愚蠢的做法。
“賣了也不怕。
“我同情學生,反對他們對學生動手,與我是特務科的人不沖突。
“畢竟我在日本學的都是坂西一郎這些‘君子’所教。
“有點不一樣的想法很正常。
“關鍵,這倆人的確沒啥干貨,看在錢的面子上,村上、劉副廳長他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洪智有當然不會做冒險的事,既然敢提出來,就是有把握的。
“對了,還有件事你得當點心,你家那位膽子是真大,這時候了還敢寫親筆信。
“我叔叔肯定會找筆跡專家查她。”
頓了頓,他提醒道。
“謝謝,我會告訴她的。”周乙道。
晚上九點半。
周乙停好車,回到了家。
顧秋妍正用毛線織娃娃的鞋子,見了周乙,她放下針線起身就要喊:“劉媽……”
“不用,我吃過了。”周乙道。
“哦。”顧秋妍點頭。
“張平鈞是你丈夫的弟弟,也就是送信人吧。”
周乙沖樓道看了一眼,確定安全后,壓低聲音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顧秋妍一臉驚詫,眼里閃過一絲不祥的光澤。
“他被抓了,連帶著女朋友,和佳木斯福順泰的交通站一并被摧毀了。
“你的信件并不高明,佳木斯特務很快破譯了。
“并偽裝成抗聯的人,騙他供出了部分線索。
“現在高彬可以確定,蘭姐,年輕漂亮時髦,混跡上層圈層,且結合信件絕密內容,已經鎖定在警察廳上層。
“你正好對上。
“高彬結合布涅科夫大街的電臺案,以及情報,基本上鎖定了你。”
周乙不溫不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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