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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 第511章 再見故人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長夜將盡,正是天地間最為黑暗沉寂的時刻。
無垠長空仿佛化入濃墨之中,唯有大月孤懸,照亮一方長淵。
破敗的呂祖廟內。
香火已傳,名分已定。
呂先陽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光沉靜如水,元神已復,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張凡看著這位新收的徒弟,心中忽有念頭沸騰。
在那金色物質之中,于內純粹念海之內,他似乎看到了未來的一角,靈光乍現,于命運之中流淌而出。
“前程遠大。”張凡略一沉吟,不由道出了四個字。
雖然,未來是不斷變化的,可那萬千的可能卻也昭示出呂先陽的不凡,以他的心性和天資,假以時日,必能在這天下道門擁有一席之地。
“師父。”
就在此時,呂先陽的聲音響起,將張凡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走吧。”
張凡看著眼前目光堅定,氣息已截然不同的呂先陽,沉聲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廟宇中顯得格外清晰。
“走!?”呂先陽愣了一下。
“此地不宜久留,你盡快離開秦皇市,離開北河省。”張凡沉聲道。
他亡命天涯,與之沾染,必有劫數。
如今,呂先陽成了他的弟子,既不留在身邊,這地方也不能繼續待了。
“師父,我去哪兒?”呂先陽忍不住問道。
“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張凡凝聲輕語。
他沒有為呂先陽指明前往銅鑼山的方向。
真正的強者,絕不可能在羽翼庇護下成長起來。養在溫室里的花朵,永遠都是嬌嫩脆弱,經不起真正的風雨。
唯有投身于那滾滾紅塵的巨浪之中,在無數不確定的機緣與危機里摸爬滾打。
諸劫相續,諸緣必至。
于生死間體悟,于得失間明心,方能百折不死,成就那真正大高手的氣度與功業。
“師父,我……”呂先陽略一思忖,欲言又止。
“你不需要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張凡抬手,便將呂先陽的話語打斷。
最大的不確定性,才能造就那最無限的可能性。
滾滾紅塵,便是那煉道的熔爐。
“師父傳道授業之恩,我永世不忘。”
呂先陽聞言,沒有絲毫猶豫,更無半分怯懦。他后退三步,神色莊嚴肅穆,對著張凡,行了最為鄭重的三拜叩首之禮。
“今日一別,只為來日!”
“總有一天,弟子必會尋到師父,再續師徒之情!”
“屆時,弟子必不會讓師父失望!”
呂先陽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與無比的堅定。
言罷,他不再留戀,毅然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了這座承載了他童年記憶,又在此刻改變了他一生命運的破敗廟宇。
“好根苗!”
張凡看著那堅定且挺拔的身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里,離開了這片他長大的土地,不由眼睛一亮,輕聲贊嘆。
呼……
夜風呼嘯,吹動蒼林。
清冷的廟中,只剩下張凡一人,以及那尊沉默殘破的呂祖神像。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少年離去時帶起的微風,以及那蓬勃的朝氣與誓言。
寂靜,如同潮水般重新將這里淹沒。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分鐘,或許也只是幾個呼吸之間。
一陣極其輕微,卻帶著獨特韻律的腳步聲,自廟外幽幽響起,打破了這份死寂。
那腳步聲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貓兒般的優雅與潛行的詭秘,越來越近。
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吝嗇地灑下幾縷清輝。
張凡眸光微凝,抬眼望去,落在幽幽小院內。
一道婀娜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綻放的妖異之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里。
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將她的身材勾勒得驚心動魄。
那火辣的曲線,豐腴挺翹的胸臀,不堪一握的纖腰,以及一雙在皮褲包裹下顯得筆直修長的玉腿,無不散發著最原始、最強烈的性感誘惑。
“無為門主……想不到當年的好學弟,如今竟成了無為門主。”
就在此時,那具比世間絕大多數女人都妖艷的身姿之中,卻發出了一聲低沉、略帶磁性,分明屬于男子的嗓音。
“亥豬!?”
張凡眉頭一挑,卻是有些意外。
他猜到自己漫不經心的一次出手,或許會引起道盟的注意,可是沒有想到第一時間找到這里的居然是亥豬。
十三生肖之一……
亥豬,王饕!
“此去經年,卻是很久不見。”張凡感嘆道。
他一路逃亡,行于山河,融于天地,如今再見故人,無論是敵是友,竟覺得如此親切。
這樣的心境,便如天道混茫,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只是祂的一部分而已。
“嗯!?”王饕愣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的張凡,只覺得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男人除了更加精瘦,眼神更加有光之外,整個人好像都不同了,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尤其是那氣象混茫,仿佛再也沒有了人味,明明盤坐在那里,卻無法感知捕捉。
“亥豬,你既稱我為門主,身為十三生肖,見了我,為何不拜?”
就在此時,張凡忽然開口了,言語之中透著一絲調侃。
王饕愣了一下,旋即莞爾一笑:“你知道,我也知道,世人都知道,你還不是真正的無為門主,不過是被推出來,站在風口浪尖之上,吸引世人的目光與火力罷了。”
言語至此,王饕稍稍一頓,繼續道:“你也是歷劫之人,大難不死,如今怎么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螻蟻暴露了行蹤,值嗎?”
面對王饕的質問,張凡的目光依舊平靜,望向廟外那無邊的黑暗,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看透因果的淡然。
“緣分,乃是命運的一部分,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張凡淡淡道。
“若無此番劫,哪有這般緣?”
言語至此,張凡看向王饕的眼神卻是浮現出一抹譏誚之意。
“你哪能知道,我這次的緣分有多大!?”
“緣分?”王饕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什么緣分?那個螻蟻一般的少年?”
“螻蟻!?”
張凡笑了,如同看白癡一樣看著王饕,幽幽的目光掠過那婀娜的身姿,投向漫漫長夜。
“總有一天,他的名聲會洞徹天下。”
“誰?那個少年?”
王饕那妖嬈的身姿明顯微微一僵,隱藏在陰影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他顯然沒料到,張凡對那個看似普通的賣香少年,竟有如此高的評價。
沉默了片刻,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少了幾分戲謔,多了幾分凝重:“道盟的人,已經鎖定了這片區域,高手正在路上……”
“你,該走了。”
最后的催促,帶著一絲同為無為門人的復雜難明。
“哦?你是來通風報信的?”張凡目光一挑,看向王饕,卻是多了些許不一樣的意味。
他自出道以來,跟亥豬打過不少交道,尤其是在剛下真武山,元神漸脫大夜不亮的時候,那次差點死在對方手里。
后來,他元神徐徐脫劫,雖然大勢未成,也差點將對方打死。
如今,時移世易,兩人的立場卻再也不同了。
“那日終南山下,人肖橫空出世,除了辰龍,子鼠等之外,我等已經盡數歸附。”王饕沉聲道。
十三生肖,以人為首。
如今,人肖歸位,除了辰龍這樣的強人,子鼠這般的神秘,其他生肖幾乎都不敢再有二心,即便如酉雞金昴日之流,不服教化,也早就死在了李一山的手里。
“那就多謝你的提醒了。”張凡輕嘆。
人間事果然有趣,這世上終歸沒有永恒的敵人。
“你不走!?”
王饕看著張凡動也不動,不由眉頭皺起,他冒著天大的干系,甚至是暴露的風險前來報信,便是想要讓這位如今站在風口浪尖上的“無為門主”盡快離開。
可是看樣子,張凡似乎并沒有挪窩的意思。
“我知道你受了重傷,道盟的高手,一旦來了,你就算能走,只怕也要生死兩難,離去不遠了。”王饕再度提醒,神情變得有些焦灼。
“噓……”
張凡輕喝一聲。
廟內,重歸寂靜。
唯有張凡,依舊不動,如同暴風雨來臨前,最后一座孤峭的礁石。
呼……
突然,廟外響起了一陣細密而壓抑的動靜,如同潮水漫過沙灘,又似毒蛇游走草稞,恍惚中,便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然將這破舊的呂祖廟圍得水泄不通。
“來了!”
王饕神色驟變,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凜冽的寒光。
道盟的動作比他料想的還要快。
“無為門主,名號雖大,也不知道閣下是否是欺世盜名之輩。”
就在此時,一陣蒼老的聲音從廟外傳來,透著譏誚與冰冷,顯然是不相信這廟中藏著的乃是真正的無為門主。
“黃三婆!?”王饕目光微沉。
這位黃皮仙家的掌堂教主,在秦皇的地界上,還是有些能耐的。
嗡……
陡然間,漆黑未散的夜色深處,一盞燈毫無征兆地亮。
那燈焰奇異,如綠豆大小,昏黃黯淡,在風中飄搖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可就是這微弱的燈火,卻散發出一種勾魂奪魄的邪異力量,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凝視,想要靠近。
“引魂燈!”
黃三婆看家的手段,那燈芯便如她供奉的黃皮仙家的眼睛,一旦與之對視,元神便如飛蛾撲火,難以自制地被其吸附、牽引,直至魂飛魄散。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王饕看向張凡,皺眉道。
“張凡,你命可真大,居然從玉京逃到了這里,今天你插翅難飛。”
就在此時,柳如煙的聲音猛地響起,身為特派員,她自然不會讓這天大的功勞從指尖溜走。
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無為門主,只要抓捕成功,便是大功一件,憑借這份功勞,她再升兩三級也不是難事。
這般天大的緣分,誰能錯過?
話音剛落,一陣怪風毫無來由地呼嘯而起,如煙似障,呈現一種污濁的灰黃色,帶著刺鼻的腥臊氣,瞬間彌漫開來,竟如同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座呂祖廟徹底圍住。
“哦?這風法有些意思。”
就在此時,張凡抬眼望去,這股風倒是與陰墟的天腦風有些相近,同樣能夠消融人之血氣,敗壞人之元神,可是論威力,卻還不及后者一個零頭。
“道盟還是有人才啊。”
忽然,張凡的聲音在廟中響起,透著一絲有氣無力。
黃三婆和柳如煙相視一眼,從那聲音之中,他們聽出了虛弱,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閣下若是束手就擒,雖成階下之囚,我可以做主,以禮相待。”
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猛地響起。
趙啟明,這位秦皇市道盟分會的會長,終于開口了。
他元神忽起,明亮凝煉,仿佛夜空中驟然出現的大星孤懸,灑下清輝,竟將破廟內外照得一片通明,清晰地映照出廟內張凡那孤立的身影。
“星辰神輝!”
黃三婆,柳如煙看著趙啟明的元神,不由心中動容。
世人都說,趙啟明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憑他那位煉成齋首大境的兄長。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趙啟命修煉的道法,源于道家星辰斗術,不僅僅得到過趙山河的指點,其年少時,更是遍訪名山,苦修三十年火候方有所成。
元神顯化,光耀一方。
引魂燈惑神。
怪風法封禁。
星辰元神照影!
三大高手同時出手,形成三重可怕的壓迫,如同無形的巨網,從元神、肉身、氣機三個層面,狠狠壓向那座搖搖欲墜的呂祖廟,便要逼得藏身其中的張凡,無所遁形。
“張凡,你如何說?”趙啟明一聲暴喝。
廟宇在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瓦礫簌簌落下。
就在此時,一股微弱至極,幾不可察的波動,猛地自廟中某一角落試圖竄出,如同受驚的兔子,想要逃離這絕殺之局。
“在那里!”
“這氣息……竟衰弱至此!?”
“他果然身受重傷,尚在大劫之中,這般孱弱不堪。”
圍剿的眾人心頭先是一緊,隨即涌上狂喜!
這試圖突圍的波動,氣息浮散,后繼無力,與情報中描述的“身受重傷”完全吻合。
看這情形,就算他們不出手,此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念及于此,眾人更是全力催動道法,加緊壓迫。
那試圖突圍的微弱波動,在三大高手的聯合壓制下,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船,越發微弱,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散。
就在此時,一道隱晦卻更為磅礴的氣息,自戰場外圍的陰影中驟然爆發。
“趙山河!”
黃三婆,柳如煙心頭咯噔一下,便覺一股恐怖的氣象,如同山河橫空,碾壓而至。
她們知道,一直隱藏在暗處,審時度勢的趙山河,終于選擇了在此刻出手。
他之所以遲遲不動,便是要借趙啟明等三人之力,徹底探清這“朝廷欽犯”的虛實深淺。
齋首境界,也是惜命的,他比起三人更加知道這朝廷欽犯的兇狠,再沒有確定其傷勢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貿然出手。
如今眼見對方果然已是強弩之末,這唾手可得的天大功勞,他當然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老狐貍!”柳如煙心中暗罵,可是面對這樣的高手,她也無力辯駁。
天大的功勞,終究還是要落在趙家兄弟手里,話雖如此,她畢竟是特派員,即便是輔助之功,也非同小可。
念及于此,柳如煙心中陰霾盡退,只剩下了歡喜和激動。
黑夜中,一道魁梧身影浮現,與趙啟明竟是有著七分相似,只不過他的氣質更加的粗獷,更加的八道。
趙山河,這位大高手一旦動手,便如雷霆萬鈞,撲向了那即將潰散的虛弱波動。
“我就知道,你們大貓小貓三兩只,怎么敢來抓我?果然藏著高手。”
就在此時,一陣淡漠的聲音在幽幽黑夜中響徹。
趙山河面色微變,心中頓生不祥之感,手中的動作竟是都慢了半分。
“天生的耗材啊。”
不等他多想,張凡的聲音再度響起,透著一絲渴望,透著一絲欣喜。
話音剛落,那原本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微弱氣息,竟在千分之一的剎那間,陡然一變。
一股恐怖絕倫、霸道無邊的氣象,沖天而起!
那氣象如黑白相交,似陰陽糾纏,若神魔并立,威壓蓋世,天下無雙。
在那無雙氣象之下,燈滅了,風散了,就連那如大星般的元神都隨之潰散。
“你故意……”
趙山河雙目圓瞪,感受著那恐怖的氣象,縱有齋首境界的修為,也是戰戰兢兢,徹底比恐懼所支配。
“區區內丹一轉,你也敢貪天之功!?”
張凡眸光大盛,一只手從黑夜中探來,恐怖的力量直接震碎趙山河四肢百骸,將那圓陀陀,金燦燦的內丹,從玄宮丹天之處取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道元神沖天而起,便落在了張凡的掌中。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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