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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游神 第389章 弒神明江府
天神之火,隱約在雨中顯現了出來,如明滅的燈火一般。
這團火,并不老實,它在瘋狂吞噬著明江府因周玄而生的“信仰之力”,試圖壯大己身。
這種貪婪的吞噬之下,使得整個天空、大地,都變成了一個活物。
這只巨大的活物,在呼吸,身體在不斷的擴張、收縮。
驢棚鋪子里,仿佛出了一個全新的空間。
這個空間里,周玄依然在托舉著人間愿力,進一步的重建明江府。
那團天神之火,也依然在吞噬老百姓匯聚而出的“信仰之力”。
這個空間之中,唯一與現實空間不同的——便是空間內,沒有見到任何一個老百姓。
只有無崖禪師,站在秋雨之下,遙望著天穹。
這個空間,似乎只有高香火之人、以及位格奇特之人,方能進入。
“可惜啊,大先生這一番勞苦功高,結果民心匯集而生的強大信仰,卻做了他人嫁衣。”
無崖禪師凝望之下,便憂心忡忡了起來,暗自說道;“這盞天神之火,似乎不來自苦厄天神。”
苦厄天神,在天地棋局之中,與遮星搏命,進而殞落。
天神在某種意義上,如同祖樹一般,不死不滅,他的氣息,會散道于世間。
這些天神氣息,或被其余的香火弟子吸收,或者凝聚出的新的意識。
明江府這座城,因為苦厄天神之死,天與地之間,便蘊含了不少的天神氣息。
但是,每一尊天神,都有其獨特的味道。
這種味道,常人或許分辮不出,但作為古佛分身的無崖禪師,又如何能分不清楚?
“苦厄天神,氣息聞之苦澀,觀其神火久了,便內心憂郁,容易想起曾經的傷悲往事,體內有隱痛之感。”
“但這把火嘛,觀瞧它之時,有虛無縹緲之意,對視得久一些,便能瞧見諸多的扭曲畫面,如夢似幻。”
無崖禪師當即便給這盞火光,定了性。
“這是夢境天神之火。”
“禪師眼目高明,的確是夢境天神之火。”
彭升的聲音,在無崖禪師的背后傳出。
禪師回頭望去,便瞧見三個人,徐徐走了過來。
彭升、李長遜、云子良,三人并排,一邊仰望著天空,一邊往前走著。
彭升是彭家鎮的大祖,彭家鎮是世代以刺青作為修行門道的堂口。
而刺青堂口,便是了夢境天神氣息的堂口之一。
「夜先生」、「刺青」、「說書人」,這三個堂口,都是夢境堂口。
“夢境天神的氣息,我們刺青一族,不會認錯的。”
彭升的面孔之中,并無欣喜的意味,他邊瞧著夢境天神之火,一邊臉色陰晴不定。
李長遜則冷笑道:“這夢境天神,還真是雞賊,往日里也不知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閉門不出,現在大先生威震明江府,老百姓的信仰之力,脫體而出之時,它便上趕著出來吸食信仰之力了。”
云子良一旁冷笑道:“就跟你們神明級一個屌樣子,人間有難指望不上你們,可哪里要是有了利益,就跟聞見了肉味兒的狗,庫哧庫哧就奔過來了。”
“呸,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盡管李長遜是天穹神明級里的“神明之恥”,但那也是神明級,他很反感云子良這直白的言論,當即便臉色赤紅,反駁道。
“難道不是?尋龍神明?”云子良挑著眉毛,瞪著李長遜。
李長遜張了張嘴,但又說不出詞。
“人間有難的時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云子良話語如刀,一刀一刀的往李長遜的心口上扎。
李長遜漲紅了臉,最后便是一些“我身陷囹圄,無力救世”、“我神明級心憂人間疾苦”、“神憐世人”等等聽不懂的詞兒,周圍頓時充滿了愉快的空氣。
云子良笑過之后,道袍上的“十龍云紋”,便隱隱有些顫動了起來,尋龍大天師的氣勢,釋放了出來。
李長遜感知云子良的情況不對,登時臉色大變,詢問道:“師祖,你踏娘的想做啥?”
云子良霸氣流露,指著天上的夢境之火,說道,
“重建明江府這么大的事,玄子帶著游神司,扛下來了,又是籌措糧食、藥品,又是收集人間愿力,為了讓愿力升入明江府,花了多少的心思,才想出了今日百鬼夜行的彩戲,
現在信仰之力,凝聚起來了,夢境天神就開始出來摘桃子?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這番言論一出,李長遜直呼云子良瘋了。
“師祖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那可是天神,是井國之中,至高無上的信仰,你要造反嘛?”
“徒兒,三百年前,我是一個順民,九炷香火,只為鎮守人間,可藏龍山那數千個徒子徒孫被屠殺一空的時候,信仰有沒有來救過我?
藏龍山血流成河,天上的諸神都將眼睛閉住了,讓我的門人,像狗一樣的被斬殺……是玄子讓我從畫里走出來的,是他幫我找了新的身體,當年的出云山人,老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玄子口中的老云……”
云子良當即便沉聲喝道:“所以,誰欺負玄子,我就幫他打回去,天神?哪怕無上意志親臨,我也敢對他橫劍斬之。”
“說得好!誰給我們新生,我們便為誰而戰,信仰,井國的信仰早就死了。”
一襲狐裘滾雪,喜山王已至,他蒼老的眼睛里,已是殺機畢現。
“胡門神明,你也要造反?”
李長遜登時覺得事情鬧大了。
這喜山王,才過了幾天舒服日子?
至于狐族,剛剛有了自己的堂口,有了自己的神明級,全族上下,在井國終于有了些許的話語權,也才過了幾天的安心日子?
斬擊天神,便是與井國九府為敵,都一個兩個的……不要命了?
“我們不是不要命,我們是要公道。”
畫家、樂師,以及明江府的游神燈籠,宛如漫天星辰,降臨到了李長遜等人的上空。
畫家、樂師堅定的站在了云子良一旁,說道:“明江府的信仰之力,是老百姓感恩大先生凝聚得來的,不是去叩拜那個所謂的夢境天神而成!
如今,大先生托舉愿力,在重建明江府,無暇分身,便由我們,幫他討回這個公道。”
“正如大先生所說,不能欺負老實人,老畫,我們的八炷香火,因骨老會而生,但今日,我們為大先生而戰。”
“游神司聽令,今日的事情,與你們無關,出了禍事,便是我和樂師咎由自取。”
畫家說到此處,已經施展了空間法則,閃現上了天穹——從來都以大局為重的畫家,今日為了周玄,成了向天神出手的第一人。
“老畫動作倒是快。”
樂師也駕馭著游神燈籠,飛上了天穹。
云子良踩出了龍形虎步,靠著強勁的山風,將自己也卷上了天空。
喜山王脫下了狐裘,朝著天空扔去,狐裘在哪兒,便代表著他在哪兒。
彭升抖動了袖袍,雙手托舉,一株能籠蓋半個驢棚鋪子的祖樹,便降臨了下來。
大雨,桃花,使得肅殺的氣氛之中,平添了些浪漫的氣息。
井國之人,眾所周知,祖樹與天神之間,有極其親密的羈絆,就如周家的柳樹與儺神一般。
桃花祖樹,便是夢境天神的祖樹,二者之間,也有極深的羈絆。
而桃花祖樹,又是彭家鎮里的最高信仰。
因此,彭升便被夾在了中間,一方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周玄,另一方,則是彭家鎮的圖騰。
他極想出手,但礙于祖樹的臉面。
此時,他心中已經作下了決定,他一定要為周玄去爭這一口氣,請來桃花祖樹,便只是當著他的面講清楚——他要去幫周玄,打散那團夢境之火!
豈料,桃花祖樹還未等彭升開口,那龐大的樹冠,便自顧自的縮小,不出幾個瞬息,便縮成了一株枯敗的老樹。
這老樹的模樣,很是凄慘,樹枝一根不剩,樹干上盡是些蟲蛀過的孔洞,很是弱不禁風。
而且,“弱不禁風”這么抽象的事情,桃花祖樹竟然還具象化來,一陣輕微的秋風打來,桃花祖樹,便搖搖晃晃的,樹根從土里脫離,樹干橫躺在了地上——
——就像一個老之將死的耄耋老人。
“祖樹……”彭升當即便明白了桃花祖樹的用意。
世人皆知它桃花祖樹與夢境天神之間的羈絆,夢境天神遭遇圍攻,它不可能不站出來護道。
但是……護道也得有本錢啊,首先嘛,就得有強壯的身體、絕高的道行——而我,桃花祖樹,不過就是一株快要枯萎到死去的可憐小樹啊,
我祖樹唯一能幫得上的忙,便是把眼睛輕輕的閉了起來,不去觀瞧夢境天神被殘忍的正義圍殺。
彭升心領神會,當即便呼喚出了自己的本命骨針,朝著天空激射而去。
天空之上,雨絲萬千,輕沙幔帳一般的雨簾,卻并未擋住周玄的視線。
他的神魂巨人,在民心才匯集之時,便有了奇怪的意動。
他仿佛成了明江天空的中心,有一種奇特的力量,順著他神魂的每一處空隙,鉆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這種感覺,讓他通體舒服,他的魂體,生出了充盈之感,不久前因為對抗云中府城巨力而產生的“疲憊感”,不但消失一空,他的魂體,也受到了溫潤的滋養,
周玄感覺到自己在領悟井國天地間的某一種法則。
井國一共有九條法則,每一條法則,都是無比寶貴的資源。
周玄曾經領悟過了三境的星辰法則,如今,便是他能領悟的第二條法則。
這條新領悟的法則,對于他而言,或許比其余的法則更加珍貴,因為在領悟法則的同時,周玄看到了明江府眾生的命運。
每一個人都站在命云的十字交岔口,迷茫頓足,不知該選擇哪一條生命路徑繼續前進。
而周玄,這位高高懸在天上的人,仿佛成了明江眾生的命運之神,于天空之上行走,為每一個人指引著命運的路途。
這便是周家人的本命法則——命運法則。
周家儺神,便是掌握了完正命運法則的天神,而周玄,今日便要順著周家天神的風采行進。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天空中多了一團火。
天神之火,驟然出現,大口大口的吞噬著人間信仰之力,
這一幕場景,便有些像周玄、趙無崖,曾經在醫學院中吸收龍氣一般。
周玄的感知力過于強大,吸收龍氣的速度過快過猛,導致周邊的龍氣,十之八九,都進了周玄的秘境之中。
而此時,周玄也遭遇了同樣的困境,天神之火,是天神的化身,而井國天神,本就是因為人間眾生信仰之力,共鳴凝造而成。
這些位天神,對于信仰之力,無比熟悉,吞噬的速度,比之周玄,自然要迅猛得許多。
因次,浩蕩的信仰之力,十之有九,都被天神之火吸收,周玄僅僅能吸納到一成。
便是這一成,還有銳減的趨勢。
“好畜生!小爺累死累活,引來了這人間信仰之力,卻給你吸食了……”
周玄真想將雙手托舉的人間愿力放下,然后找好好教訓這團天神之火。
可是他放不下。
重建明江府的進程,在滾滾推動,他并不知道,自己一旦停手,明江府的重建是否還能重新進行。
“移形換影。”
周玄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瞧著這團天神之火,肆無忌憚的吸收自己創造出來的信仰之力,
他決定,要用移形換影之法,讓自己的真身,扛住人間愿力,而自己的神魂,要與天神之火,搶奪信仰之力。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移形,便瞧見雨幕中的天空里,多出了一團道焱火。
焱火朝著天神之火焚燒而去。
一聲沉悶的撞擊之后,兩團火光交匯,濺射出了四散的火花,那團天神之火中,便傳出了一陣“咦”的聲音。
天神之火,并沒有做好迎戰的準備,他不信,在這片明江府的天地里,有人敢朝他動手。
“大先生,你且重建明江府,你的公道,我老畫來幫你討。”
畫家的身形陡現,懸于天空,右手掌心處,燃燒著火焰。
“老畫。”
周玄見到了畫家,眼眶有些熱。
他從來都是那般人——天大的禍事,他也敢去闖,但是,他從來不慫恿別人與他一起闖禍。
但這不意味著周玄,在孤軍奮戰之時,有援手站出來幫忙,他不會感動。
“老畫,我沒瞧錯你,平日里,你大局為重,謹慎得有些過頭,但關鍵時刻,還得是你挺身而出。”
“大先生,你我情誼,何須多言,而且,不止我來了,他們……都來了。”
畫家右手一指,云子良、樂師的燈籠、喜山王的狐裘、彭升的骨牙,將天神之火,團團圍住。
“都來了,都來了。”
周玄心頭極暖,
除去這幾位香火層次出類拔萃的老友,周玄的目光透過了雨幕,還瞧見了無數的游神司燈籠,以及數不清的刺青。
為了保護游神司、彭家鎮不受牽連,彭升、畫家,并沒有召喚他們加入這場戰斗,
但毫無疑問,若是畫家、樂師、彭升等人戰死,依然沒有扼制住天神之火,游神司、彭家鎮,便會不惜代價,加入戰場。
你是天神,你的道行夠強大……但是……我們人多。
“我是夢境天神,真正的明江主人,你們將我圍住,意欲何為?”
夢境天神的火光,明滅不定。
比起苦厄天神的低調來講,這位曾經的明江天神,高調了不少,直接要用自己的名頭,壓住眾人。
“天神?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天神?有事便把頭埋在沙子里,見到肉了,就上趕著來吃……叫什么天神,不過是頭鴕鳥畜生罷了。”
云子良右手劍指朝天,袍袖之中,十條大龍云紋,脫體而出。
這十條龍,九條是古王之龍,一條為荊山大龍,
古王之龍,擅控人心,
荊山大龍,掌控雷電風雨,云子良往前踩了一步,那九條古龍,便傾巢而出,龍體交纏,將天神之火罩住后,團團開始收緊,形成一顆由龍體凝成的囚籠。
“五爪金龍,引神雷、天火,湮滅夢境天神。”
云子良邁著龍形虎步,朝著九龍囚牢,踩著極玄妙的步子而去,那荊川大龍,便如龍形傀儡一般,跟著云子良的“爪勢”、“步法”,挾著神雷、天火,朝著囚籠攻去。
要說尋龍山人,平日里無論身姿、儀態,本就瀟灑,如今再使出了龍行步法,寬大的道袍,在風中變幻著體態,頗具動感。
“仰首接飛猱,俯身散馬蹄,尋龍山人,狂攻之下,竟有獨特美感,這么俊的身手,我老畫,也不能居于人后。”
畫家當即便啟動“空間法則”,將自己藏在了魍魎空間之中,埋伏在九龍囚籠周圍,若是天神之火,爆發出什么動靜,他便在節骨眼上,發動閃電奇襲。
彭升的骨牙,也隨著一聲唿哨,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死死的盯住囚牢。
喜山王的狐裘,則漫天飄蕩,它的形態,過于悠閑,仿佛他不是來參戰的,而是來看戲的。
不過,這狐裘絕非看戲那般簡單——喜山王的香火,為場中最高,他的戰斗智商,更是巧妙高絕。
在他的認知里,這抹天神之火,火勢不旺,顯然也是才蘇醒不久的,如數天前的苦厄天神一般。
這種天神之火,雖說格調極高,有天神之名,卻沒有天神之實,若是正面捉刀放對,怎敵得過“云子良、彭升、畫家、樂師”等人聯手。
如今,云子良以九龍為牢、彭升骨牙威懾,畫家暗中埋伏,天神之火除了被重新打進沉睡狀態,并無第二選擇。
唯一需要防備的,便是“天神的信徒”。
井國九大天神,名聲極響,人間信徒也極多,若是夢境天神有信徒,以人間極速之法,前來營救,那遠遠“觀戰”的喜山王,便能發揮其作用。
“我堵住外圍,天下高手,要突破我這面狐裘,怕是要費些功夫。”
喜山王極是冷冽的說道。
“只以九龍為牢,怕是不穩,我以音律法則,再起一幢囚牢。”
樂師同過游神燈籠,真身降臨,口中念動骨老會的“護身神咒”,頓時他的肋骨反長,數根肋骨,從兩肋穿出,成了一架骨琴。
他當即便彈動了骨琴,奇異的音律波動,便在九龍囚籠之外,再建了一座音律的囚籠。
在井國的九大法則之中,某一道法則天克另一道法則,并不是稀奇事情。
比如說“空間法則”,無影無形,瞬息萬里,便極克制“音律法則”。
而音律法則,以音為兵,喚醒神魂,不容易落入夢境、幻象之中,因此,音律法則最克“夢境法則”。
夢境天神,便是掌握了完整的夢境法則,如今,有樂師在,他這條法則,能發揮多少戰力尚不清楚,但有一點,比起尋常來,他的戰力肯定要跌落不少境界。
諸位明江高手,主攻的主攻、主守的主守,壓陣的壓陣,他們幾人幾乎不用任何的交流,便將陣形布置圓滿。
“神明落降,斬之!
天神落降,我亦斬之!”
云子良連踩數步,便逼近了九龍囚籠,荊川大龍,便順著云子良的氣勢,連續落下了五陣神雷,劈向了囚籠之中的“天神之火”。
第一道神雷落下,便在火上,劈出了一道裂紋。
第二道神雷落下,便將那團火,劈得黯淡了不少,
往后每一次雷落,
天神之火中的“生命氣息”,被劈得渙散,火光不再凝結,而其中雜含的天神氣息,也在囚籠里亂沖亂撞,想著逃生,
“天神之火,我看你往哪里逃。”
云子良殺意已盛,徑自將大龍,引入了囚牢之中,要去磨滅那天神氣息之中的意志。
天神氣息,不可毀掉,但氣息之中意志卻可毀去。
苦厄天神,便是被遮星毀掉了意志——哪怕往后氣息中,凝聚出了新的意志,那也不是曾經的苦厄天神了。
“好大的膽子,連天神的意志都敢毀去!?”
通過天眼,圍觀了戰局的畢方,是又驚又怒又喜。
他驚的——這群螻蟻一般人間堂口弟子,竟然敢對天神發難!
“祆火教敢斬天神,是因為他們的教派背后,有一個堪比天神的人物,你們明江府這些雜毛,又算得了什么?”
他怒的是,他以天神、天尊、意志為信仰,如今,卻被一群凡人,玷污了他的信仰。
“對天神動手,便是逆天而行。”
他喜的是——他有了新的對付周玄的主意了。
“明江府人氣勢洶洶,我降臨明江,強斬周玄,勝算不大。”
他雖然口口聲聲的稱呼云子良等人為螻蟻,但那也是一群極具攻擊性的螻蟻。
他這頭天上的白象,落是下了凡,還真容易被這些螻蟻聚起伙來,咬傷咬死。
“你們如此小心,連夢境天神的意志都要湮滅,不就是為了消除蛛絲馬跡,不讓天下人知道你們的弒神舉動嗎?可惜啊,被我看見了。”
他“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冷冷的說道:“豈獨隔墻原有耳,滿前神鬼盡知聞。”
“有我這位說書人神明在場,明江府堂口聯手弒神之事,豈能不九府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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