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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不夜侯 第907章 看著你的底牌談判
金國使團抵達臨安的時候,楊沅在班荊館接見了他們。
曾幾何時,楊沅第一次出現在這兒時,他是個閑漢。
今時今日,再度出現在這里時,他是丞相。
新金帝國派來的使團陣容非常強大。
禮部尚書兼儀鸞司首領上官駱、儀鸞司玉京堂(蛇)堂主李芫芷、青面堂(狐)堂主完顏青鳳。
吏部侍郎李東樓,大薩滿烏答有珠珠,還有戶部侍郎……于吉光!
饒是楊沅如今心性之穩,看到于吉光的時候,也差點兒破防。
于吉光這算是打入新金內部高層的重要間諜之一了。
所以,有關他的一切信息,現在都是絕密。
楊沅汲取了之前常有大宋間諜因為內部保密意識不強,被金國識破的教訓。
他不僅抹去了于吉光在臨安的一切舊痕跡,有關于吉光的資料,也做為絕密從機速房調出,存進了他的內記室。
也就是說,這個間諜現在只有他本人才可以喚醒。
還好,經歷這么多年的歷練,再加上一路上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設,于吉光的表現也很淡定,沒有露出什么破綻來。
他只是向楊沅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道了一聲:“楊相公,久違了。”
倒是完顏青鳳和李芫芷,兩個俏生生的小女子,激動的俏臉緋紅。
她們對楊沅規規矩矩鞠了一躬,齊齊喊了一聲:“色夫塞嗯”(老師好)”。
楊沅一愣,隨即微笑著回答了一聲:“撻欺負塞嗯”(同學們好)。”
這句話說完,楊沅心中也是一暖。
而兩個已經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更是眼圈兒一紅,眼眶都濕了。
上官駱乜了她們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當年楊沅帶過的那些金國貴女,有些如今已經嫁人了,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但是其中最優秀的幾個,卻至今沒有嫁人,也沒有訂下婚約。
金國貴族女子的成親年齡會比宋國稍晚,但晚也有限。
只是不知道是楊沅給她們留下的印象太深,
還是她們在儀鸞司里做事,位尊權重,朝廷大員一旦有不法證據在身,她們也能說抓就抓,以至于眼界變高了。
總之,就沒有能打動她們的男子。
一見楊沅誤終身吶!
烏答有珠珠見到楊沅,也甚為激動。
盡管上官駱早已查明,她是為楊沅效力的。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上官駱并沒有把這件事張揚出去。
而在場的金國使者,并非全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她也只能端著大薩滿的神秘勁兒。
只是那火辣辣的目光偷偷瞟著楊沅,一副恨不得馬上給他跳一場酣暢淋漓的請神舞的樣子。
雙方寒喧一番,叫班荊館的人把他們引去各自房間安排,沐浴更衣,稍做休息。
及至傍晚,班荊館中燈火通明,楊沅和大宋這邊派出的相應官員,便與他們暢飲了一番。
上官駱做為金國正使,在這整個過程中的表現無懈可擊。
既表現出了他對大宋丞相楊沅的充分尊重,又看不出一絲私人之間有怨尤或憤恨。
直到曲終人散,各自散去,上官駱回到自己房中喝了杯醒酒茶,又小坐片刻。
估摸很多人已經準備休息了,他才悄悄走出房間,吩咐班荊館的宋方侍衛,引他去見楊丞相。
今天班荊館中住的不是金國使節,就是宋國代表團的人,尤其是有丞相楊沅在,護衛可謂是風雨不透。
皇城司的、機速房的、殿前司的,互相摻雜,明哨暗哨,處處都是。
不過,這是新金國正使要見楊丞相,誰知道人家帶著什么新金機密消息呢。
侍衛不敢怠慢,急忙將他引到楊沅住處。
守在楊沅住處的,則是楊沅的親兵衛隊,獨立于皇城司、機速房和殿前司的人馬。
領路的侍衛客客氣氣地對楊丞相親衛說明了來意。
那親衛士兵聽了,卻只笑了一笑,對上官駱拱手道:“貴使,我家丞相,不在房中。”
“不在?”上官駱一怔。
如果這侍衛說楊沅已經睡了,他都敢要求侍衛去喚醒楊沅。
可……楊沅不在!
上官駱眉頭一皺,問道:“楊丞相去了哪里?”
那侍衛還是很客氣:“無可奉告!”
上官駱被他噎的一窒,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那個屁股寬過肩的大薩滿了。
烏答有珠珠!
楊沅一定在那兒。
都做了丞相了,還是這般沉溺女色,呸!
上官駱不屑地撇了撇嘴,在他看來,權力、尊榮,富貴,才是永恒的。
女色,不過是調劑之物而已,也不知道楊沅有什么好沉迷的。
難道他不知道我今晚會來見他嗎?
上官駱真想直接殺去烏答有珠珠的住處,來個捉奸捉雙。
不過,真讓他去當面觸楊沅的霉頭,他還是不太敢的。
思量一番,上官駱便冷哼一聲,調頭回去了。
烏答有珠珠,晚飯后又沐浴了一番。
因為怕頭發還有些濕,她就趴在榻上,在燈下隨意地擺弄著幾塊“嘎啦哈”。
這是薩滿用羊拐骨制作的一種占卜工具。
趴在榻上的珠珠,纖腰下陷,翹起的豐滿臀部,便如兩痕緊繃的弓弦,挺拔、渾圓而有力。
她也覺得,今晚那小冤家會來。
可是歡天喜地的等到現在,還是不見楊沅的影子。
原本的滿懷歡喜,都快要變成滿腹的幽怨了。
于吉光房里,楊沅輕輕抹著茶水,淡笑道:“這兒,還熟悉吧?”
“熟悉,卻又陌生。”
于吉光苦笑道:“昔年,屬下倒也不只一次來過班荊館。
但只在前邊等候金人使節,隨從進出,這房間,卻是沒有進來過的。”
“那就趁著現在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原本為了招待金國使節,而特意建造的豪奢館驛吧。”
楊沅笑吟吟地道:“因為,等你下回再來,它可能已經挪作他用,再也不必用來招待女真人了。”
于吉光臉色微微一變:“丞相的意思是……”
“當然是因為……”
楊沅輕輕抹著茶葉,茶蓋輕輕抹過杯沿,發出的輕微沙沙聲,仿佛利劍出鞘的聲音。
“因為那時候,已經沒有了金國,也沒有了新金。
不管是女真人,還是漢人,都是我們宋人了。”
于吉光目中精光一閃:“丞相已經準備劍指新金了?”
楊沅輕描淡寫地道:“早晚的事兒,只等完顏亮授首,中原光復,接下來就是東北了。”
這的確是楊沅的計劃。
不然,在很多年間,他在新金埋釘子做什么?
不過,他對岳丈大人肥天祿很放心,卻不敢保證于吉光他們不動異心。
當初在大宋的時候,于吉光是什么身份?
現在他在新金帝國,已經官至戶部侍郎了。
坦白說,宋國給他的,遠遠比不上新金給他的。
楊沅憑什么堅信,他一定矢志不移地忠于大宋?
所以,楊沅必須適時地敲打一下,讓他搞清楚,到底跟著誰,端的才是金飯碗。
當然,于吉光這些年表現的還是很乖覺的。
他身在戶部,可以說金國的人口、兵力、兵種、馬匹、賦稅、庫存……
這些關乎國計民生的、關乎軍機大事的情報,他一旦有所掌握,都會及時傳遞過來。
所以,楊沅也只是給他打一記預防針,沒有多說。
隨后,他便向于吉光問起,新金使團此來的用意以及新金帝國的談判底線。
兩個人聊了大半個時辰,楊沅才結束了談話。
“好,明天開始,你就扮好你的副使,其他的不必理會。”
楊沅頓了頓,又道:“你的家人,都被妥善安置著,我會安排機會,讓你與家人一見。”
“多謝丞相!”
于吉光一個長揖到地,再抬頭時,楊沅已經走了出去。
這班荊館的保衛,也實在太嚴密了。
嚴密到老子一點私密都沒有了啊!
楊沅仰天望著空中一輪滿月,無奈地苦笑。
他發現,如果就這么去見烏答有珠珠的話,根本就瞞不過明里暗里無孔不入的崗哨。
就算以他的武功,也根本無機可趁。
但,今晚如果不去見烏答有珠珠的話,這女人可不比完顏青鳳和李芫芷。
那種小姑娘,明天找個機會送件禮物給她們,甚至席間多看她們一眼,就心花怒放、心滿意足了。
烏答有珠珠這種嘗過腥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滿足的。
于是,楊沅把心一橫,招手喚過一名侍衛,低聲囑咐了幾句。
那侍衛聽了,臉上便掠過一絲怪異的神氣。
不過,他自然是不敢詢問什么的,只是悄然按照楊沅的吩咐去做了。
于是,很快,宋國侍衛就發現了一點異動。
借喝斥詢問之機,宋國侍衛把烏答有珠珠院落里的新金侍衛引開了那么片刻功夫。
就借這片刻機會,楊沅兔起鶻落、鷹擊毛摯、白駒過隙、蜻蜓點水、魚躍鳶飛地掠進了大薩滿的房間。
一進去,他便看見榻上一輪圓月,比天上那輪更圓。
紅日東升的時候,榻上那輪明月,也有著初升紅日一樣的顏色。
烏答有珠珠是很滿足的,不僅僅是身心俱都得到了滿足,她還得到了一樣楊沅恩賜給她的珍寶。
之前在金國的時候,楊沅曾傳了她半篇“蟄龍功”。
在昨晚向楊沅交代了她在新金、韃靼甚至金國部分地區的傳教情況,并且告訴楊沅,上官駱已經知道她在為楊沅效力的消息以后,楊沅把下半篇“蟄龍功”也傳授給了她。
珠珠大薩滿堅信這是神通,是仙術,更叫她開心的是,這也意味著,她已經得到了楊沅的完全信任。
翌日一早的離開,又頗費了一番功夫。
最后還是珠珠先出去,說是要在班荊館周圍走走,引開了保衛她的侍衛,楊沅才得以離開。
結果離開的時候,又遇到了難得如此早起的完顏青鳳和李芫芷。
聽她們嘰嘰喳喳地說,原來她們兩位還是抓鬮獲得的此次赴宋機會。
李清露和完顏萍在陜西見過老師了,這次連抓鬮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排除了。
其他幾位抓鬮決定出使人選,最后她們兩個成了那個幸運兒。
楊沅聽的又是感動,又隱隱有些不安。
看她們一副笑靨如花的樣子,楊沅只希望等他大軍壓境的時候,她們的甜甜笑顏,不會變成滿臉的幽怨。
剛想到這兒,楊沅目光一轉,就看到了一張臭臉。
“上官賢弟早啊!”
楊沅笑吟吟地便向他打了聲招呼,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那一臉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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