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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教父 1135章 崩潰的電話
楊平從神經內科回來后,心里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個病例怎么看都怪怪的。
這么明顯的中樞神經感染癥狀,怎么檢查結果看不到什么生化上面的異常,腦脊液也找不到病原體,這有點不符合診斷邏輯。
即使是罕見的阿米巴腦膜炎,只要抓住癥狀,能夠想到這個病,將腦脊液圖片放顯微鏡下一看,找到原蟲,立即可以下診斷,但是現在幾次腦脊液居然沒有找到原蟲蟲體。
如果說現在的癥狀是中樞神經感染癥狀,那么他最初的發病的癥狀更像遺傳性癲癇的發作,而且他的癲癇發作與他姥爺那邊的患者發作癥狀很相似,這又是遺傳病的顯著特征,但是遺傳譜系又是Y染色體遺傳,將他排除在
抓住癥狀的時候,證據又出問題。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哪里沒有弄清楚呢
會不會是兩種疾病疊加在一起呢
一般來說,在醫學的診斷上遵循一元論:用一種疾病來解釋患者的所有癥狀。
其實一元論的底層邏輯是概率論,因為兩種疾病疊加在一起的概率比一種疾病要低很多,所以一元優先,強調用一元論來思考診斷。
但一元論既然底層邏輯是概率問題,那就不是絕對的,概率少的事情不是完全不發生,這個患者的疾病會不會是兩種疾病疊加在一起而兩種疾病因為某種原因導致證據表現出現反常
既然是疑難雜癥,就應該突破常規思維,用非常規思維來思考,既然一元論遇到困難的時候,不妨用二元論甚至多元論來解決問題。
如果這樣,這個問題就好解釋了,兩種疾病疊加在一起,而且兩種疾病背后都出現了某種少見的干擾因素,這種干擾因素可能是同一種因素,也可能不是同一種因素,究竟是什么,現在沒辦法弄清楚。
暫時也不需要弄清楚,只需要將兩種疊加在一起的疾病弄清楚就行。
楊平立即打電話給徐主任:在進行基因檢測的同時,繼續取腦脊液找病原體,他覺得兩種疾病混合在一起,而且存在感染因素。
對這個觀點,徐主任也是深受啟發,豁然開朗,如果用二元論來解釋這個病例,診斷在思路上沒有那么被動。
反正那邊已經展開經驗性治療,楊平暫時放下這件事,他去看看思思、寧圩、羅進,他們是目前K病毒的實驗性治療志愿者。
他們三個都恢復得不錯,腫瘤細胞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清除,按照這種治療效果,經過兩到三次治療,他們身上的腫瘤細胞可以清除干凈,這種治療效果只有細胞治療針對特定的血液腫瘤的治療才能達到。
試驗團隊對這種新治療的信心更加充足,幾個實驗室的團隊干勁十足,希望快點能完成三期臨床試驗,這可是他們第一個上市的生物制劑,成就感自然爆棚。
寧琪原本以為弟弟又需要一次生死劫,沒想到治療這么輕松,住院幾天,掛一瓶“吊針”,問題就得到解決,她對楊平的這些黑科技更加有興趣,準備繼續提高對楊平的科研基金的捐助力度。
在腫瘤的治療方面,楊平終于取得了突破,這是繼空間導向基因之后第二個重大科研成功,這個成功也是具備世界級的。
不過他知道,現在這種K病毒能夠治療的腫瘤有限,也只有兩三種,他現在要考慮對這種K病毒如何進行拓展,如何讓它對什么腫瘤敏感,需要對這種腫瘤細胞進行完善的研究,然后在K病毒上裝上相應的模塊,技術十分復
雜,需要大量的試驗進行驗證。
這兩天比較忙,楊平需要給思思、寧巧和羅進安排第二次K病毒治療,楊平沒有時間關注那個神經內科的患者。
會診后的第三天,徐主任打來電話,患者開始出現高熱,最高燒到39.5攝氏度,現在已經陷入昏迷。
徐主任很是為難,經驗性治療究竟是否繼續,萬一出問題,最后患者出現生命危險,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這樣治療,很容易惹上麻煩。
所以其實醫生也有戰略能力的差異,高明的醫生能夠在戰略上把握正確的方向,而普通醫生處理患者毫無戰略規劃。
楊平再次將這個小男孩的病歷調出來,他要重新研究這個病例,大致梳理一下整個過程。
患兒童永謙,男,14歲,無明顯誘因出現抽搐一天入院,入院后發作數次抽搐。
今天開始發熱,最高體溫達39.5c,伴頭痛、頭暈,突發昏迷,伴抽搐數次,每次持續12分鐘,表現為四肢強直,呼之不應,伴小便失禁。
最近的一次體格檢查:體溫39.5c,呼吸48次/min,心率98次/min,血壓90/62mmHg,淺昏迷狀,四肢末稍涼,皮膚呈花紋狀,呼之不應,雙側瞳孔等大等圓,約4mm,雙側對光反射靈敏,四肢呈強直狀,全身無皮
疹。患者頸軟,無抵抗,呼吸困難,可見吸氣三凹征,淺表淋巴結未捫及腫大,口唇無發紺,咽充血,雙側扁桃體不大,雙肺呼吸音粗,雙肺可聞及干音,心音有力,律齊,無雜音,腹平軟,肝脾無腫大,腸鳴音正常,四肢肌
力肌張力高,導尿管通暢。
實驗室檢查結果楊平也瀏覽了一遍:白細胞12.60x109/L;紅細胞4.62x1012/L;血紅蛋白125.00g/L;血小板:187.00x109/L;中性粒細胞百分比89.70;淋巴細胞百分比2.90;單核細胞百分比7.30;紅細胞
沉降率18mm/1h;凝血酶原時間15.45;凝血酶原標準化比值1.38;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19.6s;凝血酶時間11.5s;丙氨酸氨基轉移酶12U/L;天冬氨酸氨基轉移酶21U/L;AST/ALT比值1.62;總膽紅素17.0umol/L;
直接膽紅素7.9umol/L;間接膽紅素9.6umol/L;總蛋白67.8g/L;白蛋白42.5g/L;球蛋白25.3g/L;鉀3.21mmol/L;鈉132.0mmol/L;肌酸激酶640U/L;肌酸激酶同工酶30U/L;乳酸脫氫酶340U/L。
影像學檢查:CT(腦平掃)提示腦回稍增寬,腦溝稍變窄,考慮腦水腫可能。磁共振成像(腦平掃腦磁敏感成像)提示右側頂葉腦溝T2液體衰減反轉恢復序列稍高信號影,結合病史考慮腦膜炎改變可能。
綜合這些檢查結果,楊平現在完全可以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遺傳性疾病怎么會發燒呢所以他還是存在感染性疾病,只是暫時沒有找到病原體。
當時這種中樞神經感染癥狀不典型,處于起病狀態,所以容易被癲癇發作掩蓋,現在中樞神經感染癥狀已經十分明顯,即使沒有病原體證據,也可以憑借臨床癥狀下診斷。
當時按原發性阿米巴腦膜炎治療多么正確,如果不是當時爭取這兩天時間,現在患者的死亡率是97。
所以不管現在是不是阿米巴感染,肯定要按這個病來治療,就算錯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旦錯過治療時機,那將是追悔莫及。
“繼續進行經驗性治療。”楊平給出自己意見。
抗阿米巴治療才兩天,怎么可能看出是否有效呢,
至于他的癲癇癥狀與他外公那邊的患病者癥狀很相似,結果沒出來之前,暫時對癥處理,這里面就有輕重緩急的問題,現在抓住的重和急。
徐主任楊教授的支持,膽子也大了很多,她現在除了對癥治療之外,完全按照阿米巴腦膜炎來治療,繼續原來的治療方案,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這種經驗性治療也是需要足夠的勇氣和家屬的理解。
在醫學上,很多時候不是論心,不管你出發點是什么,結果這樣,你就是有責任。
好在患者家屬比較理解,很信任三博醫院,他父母同意徐主任的治療方案,再加上楊平的支持,徐主任也沒什么障礙。
下午,徐主任又打來電話,顯得異常興奮,她告訴楊平:腦脊液檢查低倍鏡下發現有阿米巴原蟲樣運動體;轉高倍鏡鏡檢,見活躍偽足運動滋養體數個;覆以蓋玻片,滴加香柏油,油鏡下濕片觀察,清晰可見阿米巴滋養體偽
足伸出,內質流入等運動狀態。滋養體體積約為1035um,橢圓形、狹長形或不規則形,胞質內有空泡或收縮泡及大小不等顆粒,可見細胞核1個,核仁粗大致密,無染色質粒。
徐主任一口氣一字不漏將腦脊液涂片檢查的結果在電話里出來,說明當時大家的決定是對的,要是沒有按照經驗來用藥,很可能這個患者就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最后死亡。
現在在最佳時機用上最合適的藥物,患者完全有可能活過來。
經過治療的第五天,患者病情開始好轉,其它癥狀都好轉,唯獨癲癇還是發作。
楊平將這個病例梳理一下,心里漸漸清晰起來,他的推測沒有錯,這是一個一元論無法解釋的病例,因為他是一種特殊的遺傳病和原發性阿米巴腦膜炎混合在一起,最先是這種遺傳病的發作,然后慢慢是阿米巴腦膜腦炎的癥
狀,兩者交錯在一起,兩種罕見的疾病交織在一起,這種極低的概率讓經驗豐富的醫生也完全摸不到頭腦。
一周后,患者除了癲癇照樣發作,其它癥狀已經消失,他成了極少數能夠活下來的原發性阿米巴腦膜炎。
研究所這邊,思思、羅進和寧的第二次治療開始,在積累前面幾次經驗之后,楊平現在決定三個人一起開始治療。
這二次治療劑量上楊平非常保守,因為有前車之鑒,所以在理論推測的劑量上還減少了一些,這樣保證安全,現在病情得到控制后,沒必要太太激進。
這一次的治療非常平和,思思連低熱都沒有出現,注入K病毒后就像進行普通藥物打點滴,楊平懷疑這種以腺病毒為模板改造出來的生物制劑是否跟病毒一樣有自適應能力,他具備在體內進行迭代變異的能力。
前幾次試驗也出現過這種情況,第一次試驗效果不錯,到了第二次,效果非常差,因為病毒在體內已經完成迭代變異,它某些方面的能力變強,而某些方面的能力也變弱,這也是后來將生物制劑進行修改的原因。
思思通過第二次治療,病毒又清除了很多。羅進治療比較晚,所以進展沒有思思快。而寧的病情是最輕的,因為他剛剛有一點復發的苗頭就被送進來治療,所以經過兩次治療后,檢查發現他的腫瘤細胞已經被徹底清除干
寧是這種新療法第一個治愈的患者,他的名字將載入醫學史冊。
三個病例的個案報道發表在《醫學》期刊上,一時間引起轟動,整個世界為之瘋狂,自行發翻譯的各種語言版本的《醫學》期刊到處飛,大家爭先恐后搶購,即使不是醫生和醫學研究者,一些普通民眾也加入搶購《醫學》期
刊的隊伍。
三博研究所的電話每天被打爆,都是咨詢新治療方法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屬,實在沒辦法,研究所的醫生只能將電話拿起擱在辦公桌上。
當時楊平推出空間導向基因理論的時候,僅僅在醫學學術圈引起轟動,普通民眾對這高大上的醫學理論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這次不同,K病毒臨床治療的論文嶄露頭角,就像刮起一股旋風,全球腫瘤患者及家屬興奮起來,他們看到了曙光。
“教授怎么辦實在沒想到一篇論文會引起這樣的轟動效應。”
唐順一副無奈的樣子。
楊平看著擱在桌子的電話,不禁一陣苦笑,因為現在研究所所有電話都是這樣,除了內部急救電話,只要能夠接打外線的電話,只要將話筒放好,一天24小時電話會占線,直到崩潰。
連楊平的主任辦公室電話也沒有幸免于難,不知道這些人從哪里得到的電話。
一些研究所醫生的手機也開始逐漸淪陷,因為電話打不通,這些人不知道哪里弄來醫生的私人手機號碼,直接往手機上打,醫生們不得不關機,診療之間的溝通同病區依靠喊話,跨病區依靠醫院的內線電話。
“過一陣應該好一些吧!”楊平也沒有辦法。
陸小路問:“他們怎么知道我們的手機號碼”
唐順一笑:“只要有足夠的市場需求,那就一定會有人來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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