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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重生啊 1068、你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共飲一江水。
2007年的時候,金陵御庭園是個非常高檔的小區,房子新,地段好,附近還有幾所大學分校,而且別墅區毗鄰月牙湖公園。
夜深人靜的時候,似乎還能聽到潮汐拍打岸邊的聲音。
去年春節陳漢升在這里買了一棟別墅,裝修完成后一直放置到現在,油漆和家具的味道早已散完了,他6月初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就和沈幼楚提過要搬家。
這次去美國之前,陳漢升抽個空就把這件事落實了。
其實搬到新別墅,最開心的是陳子衿,以前住樓房的時候,寶寶每次出去玩耍總是不太方便,因為都需要大人們抱著她搭乘電梯下樓。
有時候運氣不好下雨了,陳子衿只能窩在外婆或者“媽媽”沈幼楚的懷里,呆呆的瞅著小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
不過別墅就不一樣了,開門就是自家的院子,隨時可以看到花花草草和漂亮的小蝴蝶。
除了對陳子衿的成長有作用以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會擁擠。
因為換寶寶的原因,陳子衿離不開沈幼楚,呂玉清又放心不下寶貝外孫女,所以呂玉清干脆住在沈幼楚那邊了。
再加上婆婆、阿寧和冬兒,胡林語的房子還沒裝修好,所以她也得“賴”上一段時間。
另外,老陳和老蕭雙休時也是會來建鄴的,莫二媽有事沒事送點營養品,更別提王梓博和邊詩詩了,他們過來的頻率更高。
這是還沒算上馮貴和沈如意,冬兒的男朋友金洋明也不是外人,以至于全部到齊的時候,五室三廳的公寓都沒有地方落座。
獨棟別墅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實在不行王梓博和金洋明這些年輕人都可以坐在院子里的石頭上吹牛。
七月底的某天下午,建鄴已經完美呈現出“火爐”屬性了,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滾燙的太陽把梧桐樹葉烤得油光發亮,就連蜻蜓都只敢貼著樹陰飛行,好像生怕陽光灼傷了翅膀。
金陵御庭園的別墅里,婆婆和呂玉清都在午休,沈寧寧去上暑假鋼琴課了,冬兒已經成為奶茶店的總經理助理,分擔著胡林語的部分職責。
所以現在家里人比較少,一樓的客廳非常靜謐,只有電風扇“呼呼”吹動的聲音,還有書頁翻動時,紙張發出的微弱“嘩啦”聲。
其實客廳有空調的,而且因為面積太大,陳漢升還裝了兩臺格力冷暖變頻柜機,但是之所以不打開,因為陳子衿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小姐妹倆都沒滿一歲,省人民醫院婦產科的高教授給過建議,寶寶平時可以吹空調,但是睡覺時盡量要關掉,兩個媽媽都很堅決的執行了。
陳子衿自然不會獨自休息,沙發旁邊還坐著沈幼楚和胡林語。
沈幼楚是不怕熱的,她性格就是對“心靜自然涼”這句話的最好注解,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袖子卷到關節處,露出兩只圓潤白皙的手臂。
下本身穿著一條長至腳踝的休閑褲,略有些彎曲的長發束成一個丸子頭,光潔的額頭仿佛象牙似的閃著光澤,高挑的鼻梁,秀麗的嘴巴,一雙明晃晃的桃花眼專注的看著資料。
她最近事情有些多,既要寫研究生的學期總結,又要復核奶茶店的財務賬單,還要準備侵權官司的二審資料。
不過這個畫面很溫馨,嬌兒酣睡,風吹簾動,沈幼楚鬢角偶爾有幾縷青絲垂下來,擋住視線的時候,她才輕柔的挽在耳朵后面。
只是胡林語有些受不了,她一是不耐熱,二是心里裝著事情。
聽說蕭容魚很快就要回國了,呂玉清最近都在收拾金基唐城那邊的別墅,應該就是等著女兒回來后住到那邊了。
胡林語很想知道沈幼楚的想法,可是這個沈憨憨始終不表態,她似乎習慣把所有心事都埋在心底,只是安靜的帶娃和看書。
嗯,帶的還是蕭容魚的娃!
“五年了,一直就是這樣不急不躁,也不知道為自己謀劃和打算!”
胡林語無奈注視著好朋友溫婉的側臉,心里也有些感慨,原來不知不覺五年都過去了。
其實大一的時候,自己還是因為同情沈幼楚這個室友,所以才幫著她申請貧困生補助金。
不過提起這件事,小胡突然有些臉紅,當時差點因為自己的魯莽和暴躁,直接把補助金搞砸了。
好在陳漢升出面兜底了,他在團委擦了三天的桌子,終于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時胡林語還挺鄙視的,覺得這是“溜須拍馬”的歪門邪道,不過經營奶茶店以后,又面對著官司的敗訴,小胡逐漸認識到陳漢升手腕的厲害之處。
只是那次補助金事件后,陳漢升就“見色起意”一直糾纏著沈幼楚,沈幼楚傻傻的都不懂得拒絕,直到現在胡林語都經常反省和檢討,為什么自己沒有堅決的攔住這段“孽緣”呢!
大二上學期的時候,還發生了一次修羅場,那個叫“蕭容魚”的漂亮女生第一次出現了。
不過這次的修羅場很快被陳漢升平息下去了,與此同時他的事業發展非常迅速,大學沒畢業就鼓搗出果殼電子,而且和沈幼楚的關系也很穩定,還貼心的把婆婆和阿寧從山里接出來。
就在小胡無比期待著當沈幼楚伴娘的時候,一道晴天霹靂落下,原來陳漢升始終在腳踏兩條船,另一個女孩就是蕭容魚。
最關鍵的是,沈幼楚和蕭容魚都懷孕了!
緊接著就是寶寶出生、換孩子、兩個媽媽不得已慢慢接受想起幾個月前的那段時光,胡林語仍然有些難以置信,沈幼楚和蕭容魚居然都撐過來的。
“可能因為寶寶吧。”
小胡瞥了一眼陳子衿。
換孩子雖然很無恥,但是“換”字的精髓并不是從1變成0,只是從1變成另一個1,這又好像在絕望中留有一線生機,可以讓兩個媽媽把大量母愛傾注到另一個寶寶身上。
大概也因為如此,胡林語對蕭容魚的敵對情緒莫名其妙消減了很多,本來她也是受害者呀。
可是蕭容魚畢竟是蕭容魚,這次回國后,局勢到底要向著哪方面發展呢?
“幼楚”
胡林無緣無故的叫了一聲,打破了客廳里的寧靜。
“喔?”
沈幼楚抬起頭,明晃晃的桃花眼澄澈如水。
“嗯沒事了。”
胡林語明明一肚子話,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敷衍的擺了擺手。
沈幼楚當然不會計較,繼續寫著研究生論文。
胡林語悶頭悶腦的想了一會,突然又站了起來,走到沈幼楚旁邊坐下。
“幼楚。”
胡林語再次叫了一聲。
“喔?”
沈幼楚依然是溫柔的回應,沒有一絲不耐煩。
“蕭容魚要回來了。”
這一次,胡林語直愣愣的說道。
“我知道呀。”
沈幼楚點點頭,這件事不是秘密,呂阿姨經常去金基唐城那邊整理和收拾。
“那”
胡林語原來想說“那你打算怎么對付她”,可是這個話攻擊性太強了,根本不合適。
現在沈幼楚和蕭容魚幾乎每天都要視頻聊天,前陣子蕭容魚還主動表示,她回來后會負責奶茶店的二審官司。
這樣的關系怎么能用“對付”呢,可是“相處”也不合適,胡林語踟躕半晌,最后憋出一句:“她回來以后,我們就要把陳子衿送回去了吧。”
說完以后,小胡“啪”的一拍腦袋,這不是廢話嘛,蕭容魚是陳子衿的親媽,肯定要送回去的呀。
“嗯”
沈幼楚輕輕應了一聲,她深埋的心思仿佛被觸動了,默默合上眼前的資料,轉身注視著熟睡的陳子衿。
雖然沈幼楚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胡林語能夠感覺出來空氣中彌散的不舍情緒。
“是不是舍不得?”
小胡和沈幼楚之間也不需要避諱什么,她就直愣愣的問道。
“嗯”
沈幼楚也是個不會撒謊的性格,她老老實實的承認。
胡林語嘆了口氣,這幾乎是必然的結果,沈幼楚陪伴親閨女陳子佩的時間也不過才六個月,但是撫養陳子衿的時間都差不多四個月了,怎么可能沒感情呢。
可是胡林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總不能霸占著陳子衿不還吧,別忘記陳子佩也在別人手上呢。
“反正以后還能再見到的。”
胡林語撫著沈幼楚的肩膀安慰道:“你舍不得陳子衿,蕭容魚就能舍得陳子佩?她以后想見陳子佩,那就帶著陳子衿過來!”
真不愧是胡司令,永遠都這么的硬氣!
沈幼楚沒有回應小胡慷慨激昂的陳詞,她伸手摸了摸陳子衿的額頭,又掖了掖陳子衿肚皮上的小被子,然后輕聲說道:“林語,我想去一趟那邊。”
“哪邊?金基唐城那邊?”
小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要過去幫忙收拾嗎?我覺得沒必要吧,蕭容魚父母很有錢的,如果實在忙不過來他們會請保姆的。”
“不是這樣的”
沈幼楚真的不擅長爭論,因為別人可以提高音量或者加重語氣,在爭論中增加自己的氣勢,但是沈幼楚做不到,以前她和陳漢升或者胡林語意見不同的時候,基本都是被欺負的那一方。
“那是咋樣的?”
小胡仗著嗓門大,“乘勝追擊”的問道。
“寶寶跟著我睡習慣了,去了新環境以后,我擔心她會哭鬧。”
沈幼楚柔柔的解釋道:“我想幫著陳子衿盡快的接受新環境。”
“哦”
胡林語恍然大悟。
蕭容魚回來后,陳子衿肯定要回到親生母親身邊的,但是寶寶都十個月了,她已經有了自我意識,而且會認人了,在她心里沈幼楚就是“媽媽”,金陵御庭園就是自己的家。
這些突然改變了,陳子衿肯定很難接受,陳子佩應該也是這樣,不過妹妹性格安靜很多,姐姐這邊大概要哭鬧一陣子。
小胡明白,沈幼楚是心疼“女兒”了。
“陳子衿最后總歸能適應的,我覺得你這就是多此一舉、沒事找事、節外生枝、好心未必有好報”
胡林語一口氣數落著很久,最后卻話鋒一轉,拍了拍陳子衿的小屁股說道:“不過,我到時和你一起過去吧,畢竟我也跟著照顧這個小東西100多天了。”
“喔”
沈憨憨點點頭,然后趁著小胡沒注意,小心的揉了揉寶寶剛才被拍打的地方。
下午的時候呂玉清午休起床了,她最近心情很不錯。
一是陳子衿正在健康茁壯的成長,這個寶貝外孫女和二十年前的小魚兒實在太像了。
甜美活潑,而且特別的聰明,她才十個多月,已經能夠叫出“媽媽、婆婆(外婆)、公公(外公)、爺爺、姨姨,姑姑”這些稱呼了。
二是心心念念的女兒即將回國,自己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
剛走出臥室,呂玉清遠遠就聽見陳子衿咿咿呀呀的在說話,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但是這些小奶音在呂玉清耳朵里,比什么樣的天籟都動聽。
最近外孫女又解鎖了一項新技能,她已經可以抓著嬰兒圍欄的邊緣,慢吞吞的挪動腳步了,沈幼楚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防止寶寶向后摔倒。
“再有兩個月,小小魚兒大概就能走路了。”
呂玉清想到以后散步的時候,陳子衿就在前面踉踉蹌蹌的跑著,她就有一種享受天倫之樂的滿足感。
“呂姨。”
看到呂玉清下來了,沈幼楚輕輕的叫了一聲。
“小沈”
呂玉清笑呵呵的回應,她對沈幼楚早就沒有了成見,而且隨著了解的加深,印象也是越來越好。
這是個慢性子、有禮貌、善良、低調的川渝姑娘,最關鍵的是她還很漂亮,呂玉清屬于比較“外貌協會”那一類人,所以她內心里是真的很喜歡沈幼楚,不僅僅因為沈幼楚幫忙喂養陳子衿的原因。
“寶寶,你有沒有調皮呀,有沒有乖乖的喝水呀,有沒有鬧著出去呀”
呂玉清蹲下身子,逗弄著陳子衿。
正在挪動腳步的陳子衿聽到外婆說話,高興的轉過身,但是她的重心還不夠穩,所以小腿一軟,徑直向下坐去。
不過小屁股要接觸到海綿墊的時候,兩只手穩穩的托住了,一只手是“媽媽”是沈幼楚的,另一只是外婆呂玉清的。
“咯咯咯”
陳子衿一點都不怕,她還開心的笑著,并且沖著呂玉清伸出小胳膊要外婆抱自己。
“你怎么這么調皮呢。”
呂玉清把外孫女抱起來,假意的嗔怪道:“小心把你屁股摔成了四瓣。”
“喔!”
陳子衿似乎聽懂了外婆在教育自己,不服氣的開始“頂嘴”,沈幼楚在旁邊溫柔的看著,然后低頭收拾著地上的玩具。
就這樣陪著陳子衿玩耍到5點左右,胡林語去接了阿寧下課回來,呂玉清主動去廚房做飯。
冬兒上班以后,家里還沒來得及另找保姆,不過呂玉清心甘情愿的為大家服務,沈幼楚她們都會搭把手,倒也不會很忙。
吃飯的時候,呂玉清聽說沈幼楚想幫著陳子衿適應金基唐城的新環境,她也是感謝的答應下來。
沒過兩天,蕭容魚回國的具體時間也確定下來,私人飛機將于8月5號上午在祿口機場降落。
直到這時,呂玉清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沒有確切消息之前,她生怕又出現什么意外。
蕭宏偉和陳兆軍也從港城過來了,5號那天他們都要去接機的,不過兩人都沒有去金陵御庭園,而是徑直住到了金基唐城那邊。
兩個老父親都是這樣想的,自己先住進去看一看,如果發現缺少什么物件,還能夠及時的補充。
3號的時候,呂玉清帶著沈幼楚和胡林語來到金基唐城的別墅,呂玉清抱著外孫女,沈幼楚和胡林語手里都提著一個大包。
只是胡林語臉色不太好,似乎有些生氣,沈幼楚問了原因,胡林語嘀咕一陣又不愿意說。
小胡生氣的原因有些夢幻,因為在過來的路途中,她突然發現這兩個小區如果以新街口為中軸線,金基唐城和金陵御庭園正好一左一右,在地圖上宛如一座天秤的兩端。
兩套房子都是陳漢升買的,他這是什么意思?
建鄴一座城,困著兩個人?
不過這句話聽起來太悲涼了,所以胡林語忍著沒有說出口。
陳兆軍這些人精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們沒有當回事,年輕人難免火氣大,陳漢升以前做生意遇到煩心事,他能站在陽臺罵罵咧咧的發泄一個多小時。
“你怎么把寶寶帶來了?”
相反,陳兆軍疑惑的是,呂玉清怎么把陳子衿帶過來了,因為按照常理,應該是小魚兒回國后再把陳子衿接回來的。
“小沈擔心陳子衿不適應這邊的環境,就想帶著寶寶過來提前感受一下。”
呂玉清笑著解釋道:“包里的是衣服,順便把那邊的衣服往這邊拿一點。”
“原來是這樣。”
陳兆軍點點頭,兩個兒媳婦性格上各有特點,沈幼楚平時話不多,但是一直很細心。
不過,老蕭眼神動了動,似乎有些憂慮。
下面就是各做各的事了,提前住進來還是有好處的,陳兆軍就發現別墅里的綠植太少了,所以就訂了一些盆栽,他現在就要去小區門口,引導運輸綠植的卡車進來。
本來這是一件小事,結果蕭宏偉突然建議道:“小胡,你也去幫幫忙吧,老陳又要付賬又要溝通的,你們年輕人說話利索一點。”
胡林語沒有多想,正好她也因為“建鄴一座城,困著兩個人”,不想繼續呆在別墅里,所以就跟著陳兆軍去門口了。
當別墅里只有三個人的時候,蕭宏偉拉了一下呂玉清,示意妻子跟著自己走到陽臺。
“怎么了?”
呂玉清有些疑惑:“什么事這樣神神叨叨的?”
“我覺得有個問題,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蕭宏偉緩緩的說道。
本來夫妻倆談事情不需要拐彎抹角,不過老蕭很了解自己的傲嬌發妻,她現在和沈幼楚的關系非常融洽,所以有些事必須講的盡量透徹,并且征詢妻子的理解。
呂玉清面色也有嚴肅,丈夫這樣認真,說不定還是個大問題。
“其實你應該也能看出來。”
陽臺上,老蕭目光眺望著遠方,憂心忡忡的說道:“小沈應該早就把陳子衿當成親閨女了,小魚兒那邊也差不多,不然孫教授都帶著身份證過去了,她還故意推脫這么久才回國,不符合常理啊。”
呂玉清并沒有驚訝,看來小魚兒的所作所為都被父母看破了,只是老蕭兩口子很愛女兒,視頻時都沒有揭穿。
“小沈是個好孩子,她這段時間幫了我們很多忙,毫不夸張的說,子衿的成長離不開她的照顧,我們也只是從旁輔助。”
老蕭語氣真誠,也同樣對沈幼楚抱有感激。
呂玉清不吭聲,她知道后面肯定有一個“但是”。
“但是!”
果不其然,蕭宏偉緩緩的說道:“我認為生活還是要理智一點的,畢竟小魚兒才是陳子衿的親生母親,小沈也有陳子佩,她們要慢慢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孩子身上,咱們作為父母和長輩,有必要提醒一下的。”
其實關于這個問題,呂玉清以前也有過擔憂,外孫女和沈幼楚的感情似乎太深了,不過當時陳子衿還需要吃奶,所以只能放下。
現在隨著小魚兒回國時間的臨近,這個問題再次浮現。
“你的意思呢?”
呂玉清問道,她知道丈夫既然提出來,應該就有自己的想法。
“我是這樣考慮的。”
老蕭沉吟著說道:“寶寶現在也基本斷奶了,不如趁著這一次,我們干脆把陳子衿留在金基唐城這邊吧,不要讓她跟著小沈回去了。至于小魚兒那邊,你晚上和她視頻的時候,也把這個意思傳達一下”
憑心而論,老蕭這是非常合理的建議,孩子和母親以外的人更親近,怎么都說不過去,所以呂玉清也是雙手抱胸,陷入一陣陣沉思。
半晌后呂玉清有了結果,她同意了丈夫的意見,只是有些于心不忍。
“和小魚兒溝通倒是簡單。”
呂玉清鎖著眉心:“就是和小沈提出來,我感覺自己像個惡人,再一次把孩子從她身邊奪走了。”
呂玉清的擔心不無道理,以沈幼楚和陳子衿現在的感情,還真是這個樣子的。
“怎么是惡人呢。”
蕭宏偉握著妻子的手掌,勸導著說道:“她們以后都會理解的,如果”
老蕭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如果實在勉強,那就算了吧,一切聽憑自然。”
“我先和小沈談談吧。”
呂玉清嘆了口氣,沿著樓梯走向二樓位置的主臥室。
主臥室就是整棟別墅光線最好的房間,也曾經被當作是陳漢升和蕭容魚的婚房,呂玉清進來后,看到小外孫女正在床上玩耍。
沈幼楚坐在床沿上,她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用小玩具逗弄著陳子衿,引得陳子衿興奮的在床上爬行,大熱天玩的都出汗了,但是她也正在慢慢的適應。
“小沈。”
呂玉清調整一下情緒,笑容滿面的打個招呼,沈幼楚習慣性的站起身,把離著陳子衿最近的位置讓出來。
這只是一個小細節,不過讓呂玉清心里又多了些壓力,想想這四個月,沈幼楚對自己始終都很尊重,有時候三個人帶著寶寶出去玩耍,大家都誤以為是祖孫三代呢。
不過也正如老蕭說的那樣,生活還是要理智一點。
“老陳和小胡去訂盆栽了,之前我都沒發現,院子里缺少植物”
呂玉清以前是副處級領導干部,有自己一套的談話方式,并不會直接把心里話全盤托出,她先聊些家常,然后循序漸進的切入進去。
沈憨憨單純而善良,為了不讓呂玉清自說自話,總是會想辦法附和,很快就被引導到“親子關系”的話題上了。
眼下時機已經很合適了,不過呂玉清卻沒有開口,她只是幫著整理好衣服,又親了親陳子衿的小臉蛋,長呼一口氣的下樓了。
見面蕭宏偉以后,呂玉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談。
“剛才小沈在整理衣服,動作又輕柔又仔細,疊好以后還會留戀的撫平一下。”
呂玉清嘆息著說道:“我就想起以前給小魚兒收拾房間,自己也是這樣做的,所以就沒有開口。”
呂玉清這是從沈幼楚的身上,感受到了她對陳子衿的母愛,老蕭聽了也有些沉默。
不過半晌后,老蕭還是說道:“這次我們一起去找小沈吧,除了談談這件事,再正式的表達一次感謝。”
這個時候衣服已經全部整理在櫥柜里了,沈幼楚正在全心全意的陪著陳子衿,
小小魚兒是個活潑的性格,稍微逗一逗就能開心的笑起來,小梨渦又甜又可愛,她還會像往常一樣,沖著沈幼楚“媽媽,媽媽”的大聲叫著。
“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斷奶。”
臥室里的沈幼楚好像在回應“女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現在都已經會說那么多話了。”
“妹妹就憨憨的,現在只會說兩個詞。”
“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喔。”
“外面的院子也會有很多小花和小草,還有你最喜歡的小蝴蝶和小蜻蜓。”
“你要乖乖的,不能晚上還吵著要出去了。”
“陳子衿,謝謝你噢。”
沈幼楚聲音不大,但是非常的溫柔,語氣里都是對陳子衿的不舍和疼愛,當她說出“陳子衿,謝謝你”的時候,門外兩個身影駐足半響,最后悄然的離去。
“老蕭。”
“嗯?”
“今晚還是讓小沈把寶寶帶回去吧,一直等到小魚兒回國。”
“嗯。”
“還有呀,以后我們就不要再插手了吧,生活也未必就要很理智,適當的感情用事也未嘗不可,她們都是好孩子,我相信能夠處理好的。”
“嗯!”
很快8月5號就到了,早上剛蒙蒙亮,就有幾輛車在金陵御庭園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因為接機的人還真的不少,陳兆軍、蕭宏偉、呂玉清、莫珂、沈幼楚、邊詩詩、王梓博、馮貴、沈如意、胡林語、聶小雨、冬兒、沈寧寧、吳亦敏、孫棠棠
沒辦法,誰讓蕭容魚和陳子佩同時回來呢,所以“沈黨”和“小魚黨”幾乎無差別混雜在一起了,而且相處的還異常和諧。
比如,邊詩詩發現胡林語情緒不太高,還關心的問道:“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沒啥”
胡林語仍然在糾結,她都有些“討厭”自己的文化積累,為什么要想出“建鄴一座城,困著兩個人”這樣一句很有水平的詩詞呢!
聽起來沈憨憨和蕭容魚就好像被陳漢升“圈養”的深閨怨婦,胡老師的“女權病”發作,心里一直堵得慌。
過了一會,等著陳子衿吃完輔食,大家陸陸續續準備前往機場。
不過這里就出現一個問題,沈幼楚到底應該上哪輛車?
這里車輛足夠,蕭宏偉和呂玉清有車,莫珂有車,王梓博有車,還有果殼電子的三輛別克商務。
可是,如果搭乘蕭宏偉兩口子的車,這樣似乎有些起奇怪,因為即將回國的蕭容魚才是他們的女兒,沈幼楚身份上只是個外人。
如果上了其他車輛,沈幼楚手里還抱著陳子衿,呂玉清又哪里會讓外孫女離開自己的視線。
看到兒媳婦有些發愣,陳兆軍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原因,這個問題倒是很容易解決,讓呂玉清抱著陳子衿就行,然后沈幼楚去坐莫珂的車。
不過,老陳正要安排的時候,前面打開車門的呂玉清左右看了看,突然轉頭喊道:“幼楚,快點過來啊。”
“啊?”
“小魚黨”和“幼楚黨”兩批人的表情都有了變化,就連隸屬“陳黨”的王梓博和聶小雨都忍不住吃驚。
在接蕭容魚的時候,呂玉清喊著沈幼楚坐到自己身邊,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不僅蕭容魚和沈幼楚個人之間放下了成見,家庭與家庭之間也是互相接受了。
“如果兩家是這樣的關系,那就算不上深閨怨婦了吧。”
在莫珂的車上,副駕駛的胡林語嘟嘟囔囔。
“你在說什么?”
莫二媽沒有聽清楚。
胡林語很信任莫珂,因為這也是個對沈幼楚真心好的長輩,她就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
“莫阿姨。”
胡林語說道:“您以前是大學里文學院的院長,如果我現在想形容,兩個糾纏很深的人,她們又同時住在建鄴,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應該怎么用一句詩詞描述呢?”
“怎么?”
莫珂看了一眼胡林語,笑著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哎呀不是!”
胡林語啐了一口:“我才不喜歡男人呢,我是說兩個女人,最好積極一點,不要悲春傷秋的。”
胡老師這個問題有幾個要素:兩人糾纏很深、同時住在建鄴、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而且不要像“建鄴一座城,困著兩個人”那樣悲觀,最后還得用一句詩詞描述出來。
看上去好像挺難的,不過這可難不住莫二媽,她略一思索的回答道:“你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共飲一江水”
“這個好啊!”
莫珂話沒說完,就被胡林語興奮的打斷了。
“長江”說明在建鄴,“一頭一尾”比喻一東一西,“共飲一江水”說明關系很深,更重要的是,聽起來就覺得這兩人關系很好。
“你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共飲一江水,大概就是幼楚和蕭容魚以后關系的真實寫照了吧。”
看著越來越近的祿口機場,胡林語突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著期待。
(這章真是非常的難寫,大概還有兩至三章,正文就全部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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