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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車站前的地雷系 第127章 就算你想做些什么,我也無力還手的,對吧?
蘇澈短暫歇息,艱難恢復少許精力。
被姜奈攙扶著,一點點向家中走去。
她家的位置并不遠,就在河岸街的中心區。
但蘇澈這樣的狀態,若不背著,連這500米的步行到家都很難實現。
于是,寧夜帶著元瀟出現了,稱要開車送二人回去。
姜奈見狀,心知今夜計劃要泡湯,
畢竟他身體狀態很差,硬要奪些什么,恐怕效果不佳,
還不如溫柔以待,好好照顧他,先將他身上的癥結緩解,然后留下良好的印象,來日方長。
“好的,那就辛苦了。”
權衡利弊后,她接受了寧夜的好意。
于是,來家中做客的又多了兩人。
作為一名職業化妝師,姜奈并不缺錢,而且任何金錢上的需求,師母都會幫她解決。
因此她租的公寓是9000元一個月的仿全季酒店式60平一居室,對一個人住來說,規模完全足夠了。
“哇!小姜老師,你家怎么像酒店一樣啊……那個圓圓的紫色大氣球是什么?是可以坐的嗎?”
“小孩子別問。”
姜奈打開門引著眾人進屋,元瀟一眼就發現了里面奇怪的布置。
滿配的化妝臺,造型奇特的沙發椅,枕頭底下露出一角的粉色口香糖包裝盒,
以及抽屜里隱約可見的透明色瓶瓶罐罐。
孩子是真不太懂,所以頂多好奇,
但寧夜畢竟是成熟女性了,一眼就明白了,這陣仗……說明姜奈之前是想搞個怎樣的大活兒。
“人送到了,我們坐會兒就走。”
她無心干擾魅魔的規劃,但要確認蘇澈的身體能否接受這么大的折騰才可以,
否則被玩壞了,后天上不了班了可怎么行?
“不急,小夜,喝杯茶也沒關系。”
姜奈客氣了兩句。
她倒是對外人的到來并不抗拒,畢竟知道寧夜是夜聆的老板娘,屬于蘇澈的上級,
而元瀟就更不一般了,那是他的寶貝徒弟,同時也是樂隊隊友,這樣的關系,放在哪里都是比較能打的,
如果可以借此機會多獲取一些情報,于己而言有利無弊。
“你們稍微在這里坐會兒,我去把他扶回房間再給你們做水。”
她說著把蘇澈送到了臥室內,并為他褪去了外套和褲子,將他投進自己宣軟的被子。
姜奈的閨房走的是極致簡約路線,色調是黑灰色,完全符合蘇澈的審美。
平日里,生活方面也是盡可能斷舍離,
多余的東西不買,不必要的東西不添置,這樣可以讓自己在搬家之時少扔點東西,減少一些內耗和焦慮。
“小澈,你先休息會兒哦,困了就直接睡,沒關系的。我接待完客人就回來陪你。”
她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了句,
確認他困意濃郁,無力回應后,這才放心轉身,抬起素臂,熄滅了燈。
看來今日不喝酒也能實現比宿醉后還要明顯的效果呢。
她感嘆著他身上的傷痕累累,而后回到廳內開始燒水。
房子格局是一廳一臥一衛,沒有廚房,因為公寓不讓開火。
姜奈從冰箱里取出冷萃咖啡液,簡單為坐在沙發上的二女準備了兩杯冰咖啡。
“不是說好做茶嗎……?”
時值午夜1點,寧夜看著這杯冷萃面露難色。
“抱歉,家里沒有茶葉了,就剩一些提神用的小飲料,別嫌棄哈。”
姜奈笑了笑,沒多解釋,
元瀟卻是來者不拒,直接捧過杯子就要干杯。
“小元瀟,喝了這個,可是會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撐到天亮的哦。”寧寧姐提醒道。
“沒事!反正我回家了也是要練琴!不影響的!”
孩子倒是實在,咕咚一口就飲了半杯,連道美味好喝。
姜奈自己也拿著加冰玻璃杯走來,陪著她小啜一口,而后愁容不減的坐在了沙發對面。
“小元瀟,小夜,你們早就知道他身上的問題了么?”
她回首看了眼黑漆漆屋內,不放心的將話題轉至正事上。
“嗯,他來我店里打工的早期是能夠偽裝得跟正常人一樣的,沒想到這才沒過半年,就已經撐不住了。”
寧夜微微一嘆,瞟向里面房間:
“有一次我看到他在吧臺后面拿著一板藥在猶豫,對著那藥片瞧了半天,然后又盯著說明書琢磨了半天,給人感覺好像在糾結吃不吃一樣……最后到底選擇了沒吃。”
“后來我在監控里又確認了下,果然是成人抗抑郁類藥物,同時也治療焦慮癥狀。
他的焦慮大于抑郁,因此他有時做事會講求效率,說話的語速也快于常人,只是他自己沒發現而已。”
一旁的元瀟豎著耳朵聽著,忽然插話道:
“雀食!阿澈講課的時候說的東西就內容量很大,恨不得一下子把知識全部塞進我的腦子里似的!可我小小的身體根本就裝不下嘛!”
姜奈結合自己現有的線索,詢問道: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把一些事一直憋在心里不說,導致這些壓力層層迭加,壓縮到一定程度引爆了呢?小夜,你對他可能愁苦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嗎?”
“這個……”
寧夜沉默數息,不確定的給出答案,“他似乎很在意一些角度奇怪的問題——比如他是怎么來到店里工作的,比如他的生活有沒有被不該介入的人介入之類的,而且他之前剛來時并沒想要玩樂隊,據我觀察,是因接觸到元瀟之后,才改變了想法……”
“什么!”
元瀟一聽,登時興奮得站起了身,“我嗎?我這么重要的嗎!”
“嗯……畢竟之前他也從來沒把琴帶到過店里,在我看來,完全就是放棄的狀態。”
“啊!那就是說,我讓阿澈活過來了!不然他就要跟音樂分手了,是不是!”
元瀟喜滋滋的,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姜奈也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孩子,
瞇眼觀察,可以發現她的身上,確實有種能夠帶給身邊人活力的氣質。
而且練琴方面,這么歡脫的性格居然能坐得住,入門進展飛速,這也是令人沒想到的。
“也就是說,他接觸了你,然后認可了你,覺得某些事情有戲,所以才會重新啟動了某些計劃,并且由此陷入焦慮,是這樣嗎?”
姜奈的分析逐漸接近真相,元瀟卻是沉浸在喜悅當中,提供不了什么更多的東西。
但有一點,是她可以確定的,那即是關于競爭對手的事——
“安晴也和我是同期入隊的!小姜老師,該如何確定阿澈是因我改變,而不是因為安晴那家伙呢!”
在好勝心這一塊,孩子從不疏忽。
“呃……”
“還有姐姐!她也是在我之前不久跟阿澈學琴的!我們三個人入隊的時間都一樣!所、所以,到底是不是我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呀……我總感覺自己是被他撿回來的……”
元瀟在意的點非常簡單,她想成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一個。
回想著那天被「水色」剔除在外,哭哭咧咧的跑向學校大門,一頭撞進某人的懷里。
元瀟不禁小臉微紅,不要意思的補充道:“我覺得吧,他也可能是因為可憐我才把我抱走的,因為阿澈他是個善良的好人……只是表面上冰冰冷冷的,嘿嘿……”
姜奈若有所思。
“無論怎樣,誤打誤撞讓他堅定了某種路途這件事是肯定的,元瀟,你改變了他,同時也讓他陷入了更大的漩渦,這一點福禍相依,暫且談不上是好是壞。”
“啊…”
孩子被嚇了一跳,“就是說,我也可能害了阿澈,是嗎!”
“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他因你而達成目的,說不定能一舉解開心結,實現更高程度上的解脫。
所以你首先不能慌,要按照他為你規劃的道路行進,這樣他心中才能有底,能夠減輕一份焦慮。”
姜奈完全站在蘇澈的角度考量,孩子也是聽得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如果能夠治療他,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就算是讓我現在進屋陪他睡一覺也絕無問題!”
孩子演都不演了,突然小鳥一樣起身,飛撲向臥室。
“想得美。”
姜奈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回身邊,并且死死按在了一側的座位上。
“嗚嗚嗚……!你怎么欺負人!寧寧姐救我!”
“呵,在我家里,我就是醫生,今晚的物理治療得歸我。你要是想分一杯羹,得等到他去你家的時候自行爭取。”
在原則問題上,姜奈毫不讓步。
“好吧好吧……”
孩子理虧,只好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量你今晚也干不了什么。你要是趁他虛弱對他干了,那你就不是好人!你是壞魅魔!吸人精髓的那種!”
“本來魅魔就沒有好的,嘖。”
姜奈不以為然。
幾女的分析被孩子的舉動給打岔了,但寧夜根據姜奈的推斷,還是隱約摸清了一些東西。
樂隊……之前是不必要的,現在,反而成了他全情投入的必需品。這意味著什么呢?
“說起來,前幾天也有人聯系我,說要跟我合作,做一筆大買賣……”
寧夜面露沉吟。
“什么買賣?”姜奈好奇問道。
“說是讓我把店里的監控同步給他,然后他會定期給我打錢,而且錢非常多……基本上能抵消我每個月的店鋪房租……”
“沃趣,這么多?”
姜奈掐指一算,「夜聆」的店雖然在二樓,不算一樓門市,但地段兒畢竟也是在市中心區域,還是天海市的價位……
這月租,不可能低于8萬塊錢來的,年租接近百萬是肯定的。
“嗯,我本來很心動啊,但是那人似乎是沖著小蘇去的,還提了額外的要求,讓我把關于他的全部動向一五一十的匯報。甚至要寫「日報」,像他媽的上班的一樣。”
寧夜啐了一聲,“老娘本身就討厭這種限制,而且考慮到這樣把店內動態交給別人,很容易出現安全隱患,于是就沒同意,眼睜睜放棄了那一百萬的進賬。哎。”
對于寧夜的重磅情報,姜奈和元瀟都是完全沒有懷疑之意。
元瀟當場就舉手問道:“寧寧姐!是不是那天來店里說要‘談生意’的那個黑衣人!”
“嗯,你看到了的,是他。”
“哇!西裝革履的,像是大公司里給老板做事的男秘書!還戴著墨鏡,看不見臉!”
“是。”
寧夜點了點頭,“一般能有這種實力的,肯定背后有著個靠山。不過,什么大企業會對小蘇這么感興趣呢?難不成我真撿到了寶?”
“不是你的寶,是我的!”
元瀟在細節方面十分較真,立刻糾正道。
“好好好,你說是就是吧。”
寧夜無意爭辯,只是讓著孩子,“總之,小蘇既然在我這里打工,我就有義務保護他,哪怕100萬再誘人,我也不能對不住他,這是我的想法。”
“……想不到,你這樣重視他。”
姜奈暗暗點頭,覺得寧夜身為老板娘,確實做得很到位了。
殊不知后半句話寧夜沒說——
「萬一到時被他發現我在幕后當推手,那我再想吃點嫩草可就不太現實了。」
“確實,畢竟我很中意他。”
她抿了口咖啡,面不改色道。
時近3點,元瀟滋生困意,
身為夜貓子的寧夜也是昏昏欲睡,對剛剛喝下的冷萃表示懷疑……
姜奈得意一笑,聊到一半,忽然露出獠牙道:
“怎么樣?是不是困了?要先回家嗎?”
“啊……”
元瀟覺得奇怪,按說平常這時候自己還在練琴或者貓在被子里玩手機呢,不可能困的,
今日喝了咖啡居然已經眼皮打架了,這不科學。
“嗯……那就、就先回家吧……”
她捏了捏寧寧姐的衣袖,表示要她送。
寧夜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道別了精力十足的姜奈。
“那我們走了。”
“歡迎再來。”
姜奈面不改色的送二女到門口,帶著笑意,忍住心中的亢奮,咔噠一聲關上了防盜門。
“呼……”
“可算送走了。”
“要不是在咖啡里放了不少安眠的成分,今天晚上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魅魔的壞水兒向來十足,
而且,這也不能怪她,
追溯起來,這招是跟元瀟的姐姐學的,四舍五入,是顧織的責任。
“很好,看來我也該去沖一下了。”
她轉身瞧向臥室內,
帶著嘴角的笑意,抓起黑色蕾絲睡裙,大步邁向了浴間。
恍恍惚惚中,
蘇澈身體一震,手指關節彎曲,麻木了許久,隨后,被陌生的環境給驚醒了。
帶著香意的味道沁入鼻息,類似沐浴露的味道,又似身體乳的奶香,
比起家貓要更成熟誘惑一些,而且蘊含著一絲神秘的層次感,令人心生探索之欲。
他下意識翻了個身,
下一秒,呼吸受阻。
像是埋進了什么溫柔之地。
“小澈,你休息得怎么樣啦?”
耳邊傳來奈奈的輕喚,蘇澈發覺枕邊之人并非安晴的一瞬,登時精神一振,仿佛被尖利的東西給刺痛了般,產生了些許應激反應。
“啊,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姜奈察覺到他好像有點抗拒,不禁感到有些擔憂:
“其實我一直在為了這一天做準備……我想著,只要變成這副模樣,你就可以接受我,忘卻我那些令人提不起興趣的過去。”
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對著他緊閉的雙眼,繼續傾訴著,
“小澈,你知道嗎?我怕你嫌棄我不夠美,所以不斷學習化妝術和護膚保養,想改頭換面,比明星還要擁有更多的性張力;
我又怕你嫌我身材不夠好,關鍵之時提不起興致,所以我一直一直倚靠節食來減肥,一天半頓飯,有時候一個月都不吃幾頓正餐。
我想著,只要這樣,就能達到你心中對于異性喜歡的基礎標準。”
“當然,我知道你琴彈得很好,所以我又怕我內涵不夠深,配不上你的精神需求。于是我開始拼命練琴,比以往還要拼命的去練。”
“我詢問了我的師母,跟她說了我的情況。她很支持我去用正確的方式勾引喜歡的人,并且提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
“她說:‘魅力并非單單靠外練,而是要結合「內修」。’”
“一開始,我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直到最近,我結識了Ari,結識了可以真正算得上是內外兼修的無瑕之人,我終于發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天塹鴻溝。”
姜奈輕輕一嘆,
不顧他是否在聽,是否裝睡,只是將自己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話全盤托出,生怕他明日一早提起褲子消失,
她的語調帶著一絲頹然,可懷抱卻是越抱越緊,像要將他摟碎在自己的溫柔鄉里。
“Ari的容貌很像我師母年輕時的樣子,是內收且精致、五官天造地設如藝術品般,身材恰到好處,該有的皆有,而不該有的內涵亦然至臻至善,足以降維打擊其她女人的程度……
往那兒一站,但凡是雄性,都會在心底恨不能把她褻瀆一萬次、一億次的類型。所以,她的錄制從不露臉,她不喜歡被人意淫。”
“我啊,看到她那樣完美,便覺自己的努力還不夠多,便又開始否定自己,覺得是不是單靠后天的拼命果然不能彌補先天的差距。”
“可就在前幾天,溫柔的Ari對我說,她自己也是一束「假花」。
我……當時,我震驚不已。”
姜奈幽幽而談,
蘇澈雙目緊閉,
聽覺系統卻完全開啟,
對這段故事在意到無以復加的境地——
Ari……?Ari……難道說。
是「她」?
只聽姜奈繼續道:
“我問她,假花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笑著回應了我一句話——
世上沒有真正的鮮花會比假花艷麗。
當時我就明白了,她……也并非先天修來。
無論是她的顏,她的身段,她的聲線,她的才華,亦或是她身上那傾倒眾生的氣質……
那一刻,她給了我自信,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愿意成為她的隊友,心甘情愿為她服務。”
“我喜歡假花,因為我就是虛假的個體。我也喜歡與假花待在一起,這樣遇到喜歡的人時,他就分不清到底哪一朵才是假花,反而會天真的猜測,「或許里面至少有一朵是真花」,嘻嘻。”
蘇澈已經無法繼續裝睡了,
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身前的奈奈,穿著的睡衣十分大膽,是黑色吊帶襪睡裙,說是情趣裝扮也不過分,
雪白肌膚,滑如綢緞;
她的長發披散,妝沒有卸,視線迷離渙散。
但借著月光可見,她那巴掌大的絕美小臉上,此刻滿是自我否定的神情。
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她也只是緊緊的擁摟著、像是好不容易從別人手里偷來了一個只能享受一晚的玩具般,雙臂抱住自己,時而用力,時而失去全部力氣,軟綿綿的,一如她表面堅強實則脆弱至極的心。
蘇澈張開了口,想要對她說些什么,
然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喜歡的人不是沒有,但比起姜奈,自己甚至連變成「假花」去追求對方的資格都不存在,
因為對方類似曇花,一現過后就會消失,
連給你改變的機會都沒有,連「時間」都不會為你留下。
「見過的人會在眨眼過后從記憶里消散,今生今世再難相見。」
“我的人生并不好到哪去,從小到大我沒有任何獲得感,沒有任何存在感,沒有任何自我價值的實現,哪怕一次,一次都沒有。”
“所以奈奈,你的故事我完全記下來了。我想說,你也不要再哭了,你比起我來,至少已經變成了艷麗的假花。比起Ari來,似乎也將差距縮短到沒有起初那么巨大。今晚我躺在這里,如你所見,身體狀態不是很佳。所以你啊……”
他頓了頓,在心中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般,用實際行動安慰道:
“就算是想對我做些什么,我也毫無還手之力的。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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