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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車站前的地雷系 第90章 歆慕從此變味·被吃死的她想要更多
蘇澈提著琴包,背著另一把琴,于放學時間,準時前往與元瀟約見的地點。
二人的課程安排在下午四點到晚上七點,由于要趕進度,所以蘇澈提出了直接給元瀟“三合一”的超高強度課程壓縮方案,
本來以為她會覺得一直彈很累,但誰知孩子秒回了句:
“你住在我這里都可以!”
“阿澈可以通宵監督我練琴!超近距離的那種!”
“「監督」嗎……”
蘇澈不確定元瀟是不是那種不被管著就無法自主前進的類型,
所以今天他要好好的去研究一下她,通過觀察來確立更加清晰的教學方案。
像上次那樣,他來到女子學院的校門口接她放學。
孩子像出籠的小鳥,隔著大老遠就從視線盡頭猛沖過來,可可愛愛的小腦袋瓜瞬間放大,看得蘇澈笑意難藏。
“慢點,我又跑不了,你不用急。”
如果不是手里拎著東西,蘇澈毫不懷疑,她會像炮彈一樣撞進自己的懷里。
“嘿嘿嘿,不急怎么可能!話說我餓了!我可以蹭阿澈的飯麼!”
“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我沒有錢!”
“沒錢沒事,我去買菜,然后給你做就好。花不了幾個錢。”
蘇澈回想了下,元瀟家小區外部是有菜場的,考慮到時間尚且寬裕,吃飽飯才能好好的練習,他決定今天淺淺給孩子露一手,
做點像樣的,喂她吃完再開始沉下心來教琴。
這樣的待遇,其她學生可從來沒有過。
“喏,拿著這個,這把美標上課先用著,比你的依班娜入門款要好,然后另一把是我自用的神器Nova,比賽的時候借給你用。
當然,當你用Fender練好曲子的時候,也可以把她取出來彈一下子,不過彈完記得擦干凈然后做好保養。千萬千萬不要碰壞,知道嗎?”
“哦對,你家里似乎還沒有樂器恒濕柜,這樣的話存不住3W的琴,干濕比變化容易導致琴頸變形或者面板開裂,
這幾天我給你訂一個,你家地方夠大,可以擺得下。電費會每個月貴一點,不過是值得的。”
“不是…”
3000元的柜子也要贈送給我嗎……
元瀟愣愣的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兩把琴……張開小嘴,欲言又止。
很顯然,在他眼里,一萬多的琴被視作了“上課練習用琴”,而絕版琴才會被稱作“神器”,
這樣的絕品有價無市,錯過了就一生也無法再買到,畢竟木頭的稀有,根本不是金錢能夠解決的問題。
可正是這樣的寶貝,竟被他毫不猶豫的交給了自己,讓自己在家里隨意使用……
一時間,元瀟感受著手里的重量,
覺得有些沉重了。
“阿澈,你就這么相信我嗎……?”
“啊?”
“不怕我抱著你的琴就跑啦?”
她將Fender背在身后,貴人鳥則用雙臂摟著,生怕一不小心沒摟緊,給摔壞了。
那患得患失的小臉上,流露出遲疑的神色。
“當然不怕。我都知道你住哪兒了,有什么可擔心的?
再說了,給你好琴,你才能對比出神器和低端琴之間的差距,因手里有好琴,隨便彈個do耳朵都會懷孕,所以也會更加主動的去練琴。
這是良性循環,是能用經濟來提升學習效率的最關鍵體現。”
蘇澈說得條條是道,自有自的道理,
元瀟則沒考慮那么多,因為無論用神器還是入門級,只要是他留的作業,她都打算先全力練好,別的再說。
“這下不得不練琴了……”
她嘀嘀咕咕的貼到他的左手邊,因一個人拿著兩把琴,所以沒有胳膊可以挽住他,或是拉住他的手,這讓孩子覺得稍微有點委屈,感覺被他套路了。
“哈哈,元瀟,你最近怎么看上去又瘦了?是又沒好好吃飯嗎?”
提到這個,她應激般立馬被他轉移了注意:“我沒瘦!我真沒有!我很努力的在喝牛奶了!真的!”
“飯呢?”
“飯……飯就那樣了!上次吃完你給我留的就沒有再買了!但是、但是我吃了不少水果來的!木瓜!獼猴桃!牛油果!我狂吃。”
“……懂了。所以水果代餐,又沒吃飯。我說元瀟,你要上天啊?
你這種行為在修行世界里被稱作辟谷,天天辟谷的人,是要被打屁股的,知道嗎?”
蘇澈嚇唬道。
“嗯?!”
聽到「懲罰」相關字樣,元瀟心中一動,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嗎?不好好吃飯就會被你教訓嗎?”
“啊,我的意思是,之前沒有好好吃,待會兒回家之后,阿澈可以把欠的懲罰給補上嗎?”
蘇澈察覺到孩子似乎并不太正常,于是決定以后倒反天罡,化懲罰為獎勵,化“不懲罰”為懲罰,
料想這樣,孩子就會被憋死,難受得抓住自己嗚嗚大哭。
“好了元瀟,先不說這個了,不過針對另一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點,你沒必要通過惡補那些網上查的水果來試圖加快發育。”
他正色道,
“發育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這和先天基因有關,同時,你不能做一些阻止發育的事情,養成不良習慣。”
“誒?!不良習慣……比如什么呢?”
“比如你這個年齡,通宵不睡覺的話,就會停止發育。
反正你又不做學校的作業,不如每天把睡眠都補充好,這樣才不會影響你的最終目的。
還有就是,其實你的體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而且特別可愛,比起那些你想象中的大姐姐,你存在著不少優勢的,只是你自己沒在意而已。”
一下子,
說得貓貓發出四連嘆。
根據《壞水兒大法·第十二條·夸贊藝術》的記載,
當少女試圖通過「改變不能改變的事」來渴望獲得你的在意時,
這種時候予以夸夸,讓她放棄改變并且感受到你其實并不需求這些改變,這樣,她往往會對你變得更加死心塌地。
此道戰術評級為34下子,蘇澈屢試不爽。
但他說的沒毛病,元瀟的纖瘦體型,比起勻稱的安晴和飽滿的顧織,更加適合走元氣可愛的路線,因此水色系才非她不可,別人穿就沒那個味道了。
“阿澈!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
“啊?有嗎?”
“有!我感覺,我都要被你夸死了!頭暈暈的,甚至有點走不動路!”
“你少來,今天我可背不動你哈,而且你要是覺得我太好,那我以后對你壞一點就是了。”
他笑著帶著孩子前往了超市,準備采購一些食材,回去給她做一頓酒店級的豪華大餐。
由于背琴逛商場很不方便,所以他帶元瀟找了個兒童游樂區域,是滑梯附近的室內秋千,
孩子坐在上面等著他回來。
“我買東西很快,除了食材以外,你有什么突然想吃的了就跟我說,不然我就自由發揮了。”
“好”
元瀟乖巧的應了一聲,在附近小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下,化為了方圓幾十米內最大的孩子……
一臉小紅花的蕩著雙腿,玩著手機。
蘇澈漸漸走遠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刷著校內網看八卦的元瀟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備注為“好閨蜜”的某位準隊友發來的。
她瞇起雙眸,認真的打招呼道:
“哦呀?安晴,怎么是你鴨,你好久沒和我說話了,怎么了,是要找我約排練的時間嗎?”
由于心情很好,所以看到安晴那條“我有點事想跟你說”時,也沒有往多了想,以為是友善的交流。
誰知……
安晴:“我們可能得到此為止了。”
“我要退隊了,我這邊有點別的事。不好意思了。”
安晴話語鏗鏘,似乎根本沒有轉圜的余地。
“什么!”
這下子,元瀟怒了。
直接從秋千上站了起來,不顧秋千晃蕩了下,往后飄出一個30度扇形,然后又借著慣性回落、揍了自己屁股一下子,
當場紅溫道:
“安晴!你不是前幾天才剛剛答應過我的嗎!?你怎么能這樣?這就是你對待音樂的態度??說走就走,完全不把隊友當回事?而且,我們上次明明定好了隊規的!你有哪里不滿意你倒是說呀!我又不是不能商量,干什么非得退隊!”
孩子相當不解,覺得,好不容易有個主唱能陪自己練手,提升自己的實戰經驗,誰曾想這才不到一個禮拜,對方就鴿子了!
如果繼續去別處尋找新成員,上哪兒去再物色一個地雷系聲線甜長得好性格惡劣的同頻道小伙伴去?
世界上還有第二個安晴嗎?
元瀟感覺很不愉。
“今天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百分百不能同意的!我要駁回你的退隊申請!”
安晴見狀,發來一個黑線貓貓表情包,無奈嘆道:
“你駁回又能怎樣,不會以為可以隔空對我行使隊長的權利吧?哈哈,我說退就肯定要退了,你攔不住我的。
理由的話,我也可以直白點說,就是——
我遇到了更重要的隊友,不得不去參加他的隊伍,然后時間上肯定和你這邊沖突了,因此我就只好把你拋棄了。
如果你不滿意,那就罵我吧,反正我不care的。”
“你……你!你你你……你跟我說實話!你口中這個‘他’,是不是你上回跟我提到過的男朋友!!你是不是為了男的然后不和我玩了!安晴,你重色輕友!你壞!你不是好人!”
元瀟被氣得來來回回的快步行走,
原地打轉的焦急樣子,惹得附近孩童紛紛將視線投注過來,捂著小嘴指指點點。
安晴被她戳中真相,也沒必要掩飾了,直接攤牌:
“是的是的,確實是我男朋友。所以你才更要理解我才對。
將心比心嘛,如果你最喜歡的男人跟你說,他和樂隊二選一,你必須抉擇,難不成你還能為了音樂而放棄男人?
哈哈,你最好別跟我說什么音樂最重要,我可不相信的哦。”
這一刻,
元瀟終于確信,
安晴比自己更加地雷。
她的行為和言論就已經表明了,她徹底上頭了,甚至能為了男的放棄整個世界,無視許下的全部諾言。
“我看你是真瘋了。”
元瀟咬了咬牙:“行吧,既然這樣,我也懶得勸你了,安晴,總之你挺令我失望的。還好我沒有真跟你玩,不然就算湊齊了隊友正式啟動了,你也隨時可能拋下大家所有人,奔著男人離去。
你就跟那個定時炸彈一樣,咱們分道揚鑣是對的,我完全理解了。呵。”
“好啊好啊,那就這樣嘍?我也祝你接下來的音樂旅途一切順利呢”
安晴最后發了一條小貓揮手表情包,完全沒有任何留戀,“沒什么別的事就雙刪吧,給你先刪我的機會。”
“嘖。色女人。”
游樂場內,元瀟冷笑一聲,不再多說任何,直接手起指落,把安晴給拉黑了。
拉黑后,不忘罵罵咧咧的對著手機屏慕芬芳了半天,
可惜,怎么都不解胸中之氣。
“唉,我算是看走眼了,本以為這家伙和「水色」那些人不一樣……
誰知道她問題更大,竟能視隊友如無物。這樣的人,誰敢組呀?嘁……”
她一屁股蹲在地上,蛐蛐不停,“再說她不和我玩,也遲早會后悔的,老是想著男朋友什么的,誰又沒有了?真的是。”
“還有,難道她男朋友就很強嗎?能帶她?能比我家阿澈厲害?”
“實在可笑!”
說著說著,元瀟已把安晴列為「世上最沒素質之人」,并且決定發帖子在小紅本里掛她,讓她在音樂圈再也不能混下去,以后沒人會找她組隊。
正琢磨著怎么編撰,苦思冥想……
這時候,蘇澈已經非常火速的從遠處提著兩大袋子食物回來了。
“怎么回事?我剛剛離得大老遠就看你在這里發喪,是附近哪個小朋友欺負你了嗎?誰欺負你了你指出來,我去幫你揍他。”
“不是不是。”
見蘇澈那不良的樣子完全不像裝的,元瀟連忙搖頭,并且挽住了他,及時阻止了似乎有些過度護短的某人。
小聲總結道,“我就是跟網上認識的一個人吵了一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絕個交而已。”
“網友?”
“絕交?”
聽到關鍵詞,
蘇澈很難不聯想起自己身邊的姜某奈小姐,
不禁下意識的覺得,還是應該勸上幾句……
“如果是好朋友的話,先看看能不能把矛盾解決再說吧…畢竟能在互聯網上結識說得上話的人,基本屬于大海撈針,能珍惜的盡量珍惜。”
他溫和的說著,像是在哄著孩子的家長,面帶慈祥微笑,隨口問道,“不過我還挺好奇,她到底說了什么才把你氣成這樣?”
一般來說,元瀟這樣的性子,委屈了只會表面硬氣,之后趁著別人不注意,跑到無人角落,一個人嗚嗚嗚的哭上半天,外表上的堅強全是裝出來的。
蘇澈正因洞察了這一點,所以試圖判斷一下,她的內心有無真正創傷。
要是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
自己將考慮是否有必要順著網線把作惡者揪出來,用比較暴力的方式去讓對方付出慘痛代價。
雙標這一塊,哼哼…
蘇澈極有自知之明,
見不得身邊人一點委屈。
“哎呀沒事的,阿澈,你放心好了!別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以后我只把全部精力放在你的身上就好了!
我什么都聽你的!也不會出去亂跑!我最近還找了工作!我會賺錢給你花!我要加班打工!賺很多很多錢!給阿澈買很多很多的東西!如果不夠,我就去賣畫!我……”
“……停停,元瀟,停一下。”
眼見少女連珠炮一樣的表達,蘇澈哪里還不懂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之前「水色」的背叛已經讓她變得像驚弓之鳥,如今這種應激反應一定是又遭遇了差不多的事情,大概率是二度背叛。
所以,今晚的課還是稍微溫柔點吧,不能兇她,不能對她太狠。
蘇澈心中做下定意,將兩袋子的東西用單手拎著,然后另一只手扶著孩子的腰,予以他體溫的暖意,就這樣陪著她一起回家。
斜陽西下,
不刺眼的陽光照射在一大一小身上,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元瀟走得偏慢,
因為要邊走邊偷眼看看身邊的他。
仿佛稍不留神,他就會像夢境一樣消失在記憶里,消失在自己眼前。
“阿澈。”
“嗯?”
“如果……如果以后有一天,我讓你失望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呢……?”
越是在乎越是心焦。
患得患失的感覺與日俱增,
上次被「水色」拋棄無所謂,今天被安晴切割也無所謂,
但如果,下次被眼前的他丟下了,變成自己一個人……
那樣的生活,還能繼續下去嗎?
元瀟覺得,
真到了那時,自己可能會……
放棄生命……?
“又問這種話。”
蘇澈察覺到了她語調中的異常,頗感無奈。
但仍然,不嫌麻煩的,用堅定目光,再次回答:
“神器都放你那了,你要知道,那可是連我老爸都沒舍得彈上哪怕一次的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是我家的傳家寶之一。”
蘇澈頓了頓,轉首看向她的雙眸,
“我母親說過,這把琴的壽命比我的年齡都長。
「她」自打誕生起,就是能夠降維打擊市面上你所能聽見的各種tele的神兵利器。
你知道嗎?木頭,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稀有的。”
“隨著各個國家律法的完善、政策的收緊,濫砍濫伐的量刑會被無限加重,尤其是這種神器的原產地,用的都是5A級最最稀有的木頭。
所以啊,這樣的寶物,這樣動態拉滿、手感無瑕的藝術品,就像是被大自然贈與的、被注入過靈魂的生命一樣,伴隨著你一生,通過你的雙手詮釋出各種不同的情緒。”
蘇澈靜靜的,平靜的牽著她的手,說道:
——「見琴如見人。」
“我將我家的至寶交給你了,就相當于我與你站在一起,像現在這樣。”
他的嘴角勾起并不正常的微笑。
看得元瀟心里更是感到壓力如潮。
不及反應,
他再度開口,語氣沉重:
“我這個人呢,從來不愛交朋友。”
“唯獨「隊友」,是我一旦做下決定,就會非常在乎的社交。”
“曾經,重要的人邀請我成為隊友,我沒有注意到她的決心,導致她的人生因為我的一句拒絕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影響至今。我對這樣的事記憶尤深。”
“所以從那之后,任何涉及到「隊友」的關系,都將經過我的慎重思考。”
“我是有著一些私心的。”
“我是帶著某些目的性去尋找、甚至是挑選,能夠成為「隊友」,身上具備「隊友潛質」的人的存在的。”
“我想匯攏并收集大家,借助大家的能量,來達成我相當自私、相當狂妄的需求。”
“而你,則是我不可或缺的一塊積木。”
他將視線看向坂道的盡頭,瞇縫著眼,背對陽光,說出了這般話語。
聽得孩子已經呆怔當場,走不動路了。
他也不急,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打了一輛網約車,
陪她站在原地。
繼續自己的撫慰之語:
“元瀟你啊,可能對自身的了解并不是很明晰。”
“真的嗎,阿澈……”
她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死死不松手。
愈來愈緊。
“嗯。”
蘇澈笑了下,任由她這樣,繼續言道:
“你只是沒有被充分發掘出潛能而已。”
“我從第一眼看見你時就知道,最適合你的地方,
不是排練室里,
不是無人豪宅,
不是潮濕地下,
更不是什么校內的過家家。”
“你只適合一個地方。”
他看向她紅潤的小臉,不帶任何情感的說:
“更大、更廣闊的舞臺。”
“你會在最耀目的地方綻放光彩。”
“而我要做的,只是為了將你的完美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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