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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車站前的地雷系 第89章 負極病毒少女
會議進入尾聲。
在將全員首次會面日定在下個月初之后,俞汐就沒有再對蘇澈施加壓力。
她相信他能把所有問題處理好,對此,林筱沒敢有任何異議。
小小,你最近多操勞些,幫學弟跑一跑,如果他有什么需求,你盡可能幫他解決下,回頭我給你打款。
這是她私下發給林筱的「命令短信」。
林筱自是受寵若驚,不敢說出一個不字,“好的學姐,我保證全都滿足。”
她應對道。
并不知道,這時的蘇澈,已在套間內的小黑屋里,被俞汐抵著身體,堵在墻壁,
她抬起右腿,晚禮服下的白蠟若隱若現——
“學弟看到了?在這個隊伍里,你的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商量,無論是錢的方面,還是人的方面。”
按部就班的,來到了難以規避的環節。
蘇澈知道,今天這一環,是「問心局」。
“我說,你把我帶到這兒,是想考驗老干部嗎?”
他面上不露破綻,實則后背早已繃緊。
被俞汐在茶桌布下踩踏半天就已導致心火難掩,
而今她又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再不控制一下,真會被當成軟柿子捏了。
說做就做,壞水兒大法頃刻運轉——
“學姐,我看你是饑渴過了頭,想要主動找一些水源來解決眼前之需了。”
就在她為所欲為之際,他一把將她推到了羅木床上,
并在她表情詫異當中,以一種極具侵犯性的姿勢摁著她的雙臂,重心前傾,把她的身體鎖錮住,嗅著她的發香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要吃就吃大的,而且小恩小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勾起我更深層次的欲望,不發泄透不能結束。
難道說,學姐已經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打算預支全部獎勵?”
他瞇著眼,盯著她漸漸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冰霜小臉,補充著關鍵信息,
“且不提隊規第一條就是不能在PK賽前的過程中產生危險關系,難道你就不怕,我拿到我想要的以后,直接把你丟在這里遠走高飛么?”
“你…你敢…”
“你對我來說就像工具,專門用來泄欲的工具。我都已經嘗過大小姐的滋味了,還何須幫你捧回獎杯?就算直接逃了,是不是也不虧?”
“蘇澈,你竟打算這樣對我?”
俞汐有些不自在了。
在她眼里,蘇澈一定是自己想象中那種言出必踐的人,絕不可能出現拔鳥無情的情況發生。
而今,他居然親口說到了這樣的可能,這不禁讓她覺得,萬一自己真被他用完扔掉了,那以后豈不是在家人那邊都沒法說得過去?
人給了,老公沒有,
更危險的是,這一下子,導致孩子先有了,那就麻煩了。
“嗯哼,所以,學姐還想冒這樣的險來試探我么?”
蘇澈占盡先機,這次的打法經過迭代,比上次要熟練許多。
臨危不亂,是《壞水兒大法》中提到過很多次的小技巧,
強調無論發生什么突然事件,包括遭遇血腥修羅場之類,身為暴風眼中心的男人,必須做到云淡風輕,運籌帷幄。
否則將會被風暴卷走,尸骨無存。
果不其然,俞汐動搖了。
原本想好的“測驗”,也在他的反制下變得有些不敢賭了。
低聲道:“我只是想給你點利息,怕你熬不到后續。”
“是嗎?”
“嗯…”
“這就是你剛剛踩我的理由?”
“……提前研究下你的XP也并不是不可以的吧?”
她偏過小臉,“到時可以投你所好。”
說到這話時,她妝下雙頰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那睫毛閃動、胸脯起伏的緊張樣子更是誘得某人食指大動。
蘇澈尋思了下,覺得,既然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簡簡單單的如她所愿好了。
“你下次有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何必以身犯險呢?萬一我沒忍住,你不是完了?”
他說著伏下了身子,在她耳邊以學術的口吻,通知道:
“我以前喜歡女仆裝。”
“現在的話——”
“喜歡地雷系。”
直到離開茶樓。
學姐的表情都是若有所思的,一直在深度思考著什么。
很明顯,對她而言,這樣的XP完全屬于她所能瞬間掌控的類型。
畢竟那一柜子的小裙子已經說明,她對這方面早有研究,
而且能分辨出自己身上的穿搭都屬于哪些牌子。
只不過平日里她的可選項太多,身材完美到本身就是衣架子,這才致使衣柜里的Lizlisa落灰蒙塵。
如今,她的神情已經表明了,她被「調整」了。
翌日。
是關鍵的星期二。
圣心女子學園里,元瀟哼著小曲,穿著湛藍色校服,漫步在櫻花大道。
心情美麗的原因很簡單——
今天是退隊后的第一次上課。
自己的人生將要開啟新的篇章,以一種嶄新的形態擁抱新的生活。
早上收到了師父的消息,說“放學后在校門口等我”。
這樣的話,導致孩子恨不能立刻時光穿越,迅速放學。
哪怕今天的課不上了,她也想更早的開啟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嘿嘿嘿……昨晚特意給花花們澆了水,大家今日都很綠色,說明我的運勢也是一片綠色。”
“然后偷偷練了些基本功,手指機能得到些許提升,他應該不會怪我。”
“唯獨不太妙的,是上次得罪了姐姐……”
回想起顧織那陰沉得嚇人的表情,元瀟有些心虛。
“故意刺激了她,不會記大仇,然后給我下毒吧……?”
“以后姐姐家的飯可不能吃了……”
“嗯,水也不能喝。”
在元瀟眼里,顧織與毒師沒有任何區別。
尤其是,上次離開之前,趁著姐姐去衛生間,自己又得空溜進她黑森森的屋子,在好奇心的催動下,尋找那把原本擺在固定位置的泰勒。
最后,
尸骨于大儲物柜中發現。
嘶……
一想起那凄慘模樣,元瀟就覺得,“不喜歡干嘛不送我?真的過分……”
她不理解姐姐的邏輯,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姐姐必定受到了刺激。
“她管我借錢說是要買琴,問了牌子,說是AtelierZ……好像是世界頂級的手工貝斯,究極昂貴。”
“雖然下了單,但那琴據說是要定制23個月后才能漂洋過海到她手里。所以這段時間她還是需要錢購買一把趁手的貝斯使用……”
“要么就是找別人借一把……嗯。”
元瀟糾結著,自己要不要真的想辦法幫姐姐搞點錢,先買把七八千的基礎款貝斯用著。
雖說平時姐妹倆二人斗嘴攀比是常態,但遇到正事,元瀟還是想著寧可自己虧點也要幫襯一把的,
畢竟顧阿姨似乎對顧織非常不好,總是不聞不問,比起自己的老爸,處于相反的兩種方向——
老爸是只負責給錢不負責管,顧阿姨是不但不怎么給顧織錢,還要克扣老爸打過去的生活費,小刀刮骨,美其名曰“媽幫你存著”。
這種事情,元瀟在親眼見證了顧織的生活用度后,就完全理解了。
問起姐姐,為什么不搞搞外快之類的,畢竟身材這么好、長得也不差,打扮打扮絕對能成為市面上頂中頂的大網紅。
誰知得到的答案卻是“你看上去對感情毫無珍惜度。”
超絕攻擊力的言語,讓元瀟當場愣在哪里。
顧織將觀點冷漠道來:
“人生有許多第一次,很多人只把男女關系的做實當做第一次。但對我來說,這僅僅不夠。”
“我會視皮膚的相觸為第一次,飽含愛慕的視線為第一次,帶著期許的靠近為第一次,想要吞下他的想法為第一次——
而像你說的,若真在公眾場合展示自我,那么我的立場就變為了通過勾引來讓別人選中我,而非我深刻錨定一個最喜歡的目標,或者說「獵物」,作為我的第一次。”
深奧的言論,讓孩子覺得姐姐瘋魔了。
她太過在乎「第一次」,且目的明確,說心中有了唯一的“男朋友”,
為此,可以拋卻其它一切社交,一切不該存在的接觸。
而通過這樣的線索,元瀟就幾乎能判定出——姐姐買琴也是為了這個男人。
畢竟,她不會做無效的、缺乏目的性的行為。
毀掉木琴也好,選擇轉型貝斯也好,突然開始研究烘焙也好,被說到痛處后流露出想要剁掉自己的恐怖眼神也好……姐姐一定是會圍繞著同一個目的去行動的,她就像一只黑蜘蛛,盤絲結網,不把獵物捕獲蠶食,絕不罷休。
“那個……你好!”
正思索著,身后突然傳來微微耳熟的聲線。
元瀟頓下腳步,背著單肩包,好奇的轉身看向身后。
“你好……請問是元瀟同學嗎?”
“啊,咋了?”
眼前緊張站著的,是一名相貌清純,但表情帶著莫名虧欠意味的同校女生。
對方的五官中等偏上,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沒穿校服,而是穿著頗為內斂的紺青色校供水手服,
裙子是中裙,長及膝蓋,不露絕對領域,給人一種保守之感,
搭配胸前的白色領巾,及制服鞋上的白色非過膝長筒襪,更凸顯她矜持內收的特性。
元瀟的第一反應,就是學院風太濃了,甚至想問她一句,“你是不是轉校生”……
“我叫凌遙,是……「水色」樂團新來的主音。那個……我聽說元瀟同學是隊伍里曾經的吉他手,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來邀請你回歸……我……”
“哈?”
這下,元瀟可算是想起來了。
我說怎么這女孩看著如此熟悉,敢情是阿澈前幾天在天籟給我錄的視頻里的吉他。
而且說起來,她不是我的最大競爭對手么?怎么還好意思拉我回去的?我和那幾個女人能有共同語言?我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呵呵……這樣啊。”
只見元瀟嘴角勾起一抹假笑,從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凌遙。
“凌遙是吧?初次見面,你好你好。你的來意我明白了,但我并沒有任何回去的意思哦。”
幾乎是一瞬間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邀請。
“現在隊里不是挺好的么?你看上去水平也不低,至少比我厲害許多,大家對你都很滿意,你沒有必要跑來找我。”
“誒,可是一個隊伍有兩把吉他也完全沒問題……我不想因為我自己的到來而給元瀟同學添麻煩……我……我彈節奏也可以……我就是想跟你道個……”
“停。”
元瀟打斷了少女的話,聽到道歉二字,甚至有點想笑。
她決定把話說得更加明白。
“首先,我對于現在的「水色」樂隊沒有任何的興趣,你們就算全都換人或者直接改名,甚至原地解散了,甚至組團跳海了,跟我都沒有任何一絲兒的關系。
其次,我有我自己新的生活,也有我自己想要玩的新的隊伍。我會為了新的隊友而活,不會考慮曾經的那些完全不值得惋惜的關系。
還有就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既然被迫離開一個地方,就不應再重走回頭路。至少,我是這樣。”
元瀟的話擲地有聲,
說完便不給她任何挽留的機會,轉身直接朝著教學樓邁步而去。
“啊…”
凌遙被晾在原地,張了張嘴,欲留又止。
特意打聽許久,早早來學校門口等著,想著能和她修復一下關系,至少……別讓她記恨自己。
但現在,事情似乎在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前行。
凌遙心中知道,這次的搭話失敗了,就意味著對方把自己當成了敵人。
說不定未來在舞臺上碰見,元瀟第一個要干掉的,就是自己。
“唉……”
“原來,已經有新的隊伍了嗎……”
她有點沒能料到,剛被踢出來沒多久的元瀟,居然瞬間就有了新的歸宿。
而且,聽上去似乎對于“新的隊友”相當滿意,
那種自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有種,各方各面都比先前要好的既視感。
樂隊最重要的「希望」、「發展」、「氛圍」、「羈絆」、「人際」……
她似乎沒有一處是覺得不完美的。
少女的底氣是誰給的,暫且是謎。
凌遙神色復雜,無奈背著琴包,情緒低落的走向排練室。
好好孩子的她,在月島把新的目標帶進隊里來之后,學會的第一件事——
就是翹課。
如果多練琴能彌補隊內的短板,如果可以帶著隊伍殺進預選賽,是不是下次遇到他時,就能對他說出那一句,「能不能帶我一起」了呢?
凌遙心有所念,通宵未睡的雙眼眼瞼,像是畫了猩紅色的眼線。
因隊伍有Yui加入,所以自覺綜合實力有所提高,哪怕其余三位隊友都不怎么行,也至少有望碰一碰Mosse的初賽。
別的目標倒是沒有,自己只想能再一次的,被學長注視一眼。
哪怕僅一眼也好。
而Mosse比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塊敲門磚。
“上次排練結束后,Yui跟我說,那比賽里參演的全是大神,預選賽則不一樣,魚龍混雜,什么水準的選手都有。
而只要第一輪打贏了,成為16強,就應該能上電視,被外界的人們注意到。”
“往最次了說,增加曝光,給「水色」吸粉;
往更好了說,假設超常發揮晉級二輪PK,隊伍的前景翻倍,甚至能接到中型Livehouse邀請函。”
凌遙思路清晰,愿景良好——
“而但凡達成了,首先,Yui的需求就被滿足了,她會留下來繼續玩,bass這一塊,沒人能取代她。
再就是,我也能借此機會尋找更強力的隊友,把「水色」中不完美的部分給一點點鏟除,無限的迭代優化,直至能夠配得上「他」。”
不知何時,隊里的其余三女,已經被凌遙視作“瘢痕”,自己不退隊,那就必須讓她們退隊。
而她們如果死活都賴在這里——
“那就別怪我給你們上壓力了。”
與元瀟不同,
凌遙自打轉學以前,就是前校班級里的優等生,年級排名前四。
而今來到圣心女子學院,仍能保持在玩音樂的前提下名列前茅,每天練琴3小時,音樂學業兩手抓。
這樣的強度,是在她媽媽的棒打之下逼出來的。
凌遙是天海土著,本地人,
從小,家里人就教導:“咱們作為天海人,必須有天海人的樣子。你不但要把學業搞好,其它方面也不能落下什么,免得叫人笑話。”
家里的條件并非“海爺”那樣闊綽,沒有想象中那種天胡開局,豪車豪宅一樣不差;
而只不過是一個拆遷戶,恰好撞大運,從老破小搬到了附近的一個差不多的小區,攢下一點點錢,僅此而已。
爸媽離婚的早,爸爸是出租車司機,沒什么特別的能力,但聊騷的客人很多,于是婚后立馬找了新的女人,組建了新家;
媽媽則是初中老師,由于天天在學校內受熊孩子的氣,所以回家之后喜歡把負面情緒發泄到自己身上,用拖鞋、繩子、鞭子、掃帚等物在酗酒后狠命毆打自己。
從小就是這么長大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老是被同學們問起是不是被壞人欺負了,可惜并不敢說。
因此,自己早早決定,一旦上了大學,就想辦法打工賺錢,搬出去住,租房子,不告訴媽媽。
而今,彈琴成為了唯一的解壓方法。
“Yui,我們真的能順利走到對岸嗎?”
糾結下的她拿起手機,給月島發送了一條求安慰的消息。
Yui上課時間秒回:“當然啦,你放心好勒,我這邊絕無問題,而且,你系不系不喜歡其余的三個姐姐呀?”
“……我沒這么說。”
“啊啦,我早就已看粗來啦,我都懂的啦,綾醬,不行的話,PK結束后我帶你去更好的地方叭?
我其實有認識一個強無敵的姐姐,她跟我有著類似的目標……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把她引薦給你!但系你要先變強才可以哦。”
月島的話如邪魔低語,讓凌遙感到脊背發涼。
很顯然,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來正經玩的。
她好像是……在挖墻腳。
像那種,到處找隊伍,然后物色能用的樂手的那種人……
凌遙非常敏銳,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從Yui的實力就可判斷出,她需求強者。
再結合她曾經一輪游的相關事項,可以推導出,她想在今年年底拿到更好的成績,然后去重新跟她說的貓學姐建立聯系。
所以——
“她看似是在求組,實則是在挖人建隊。她的野心才是最大的。”
凌遙不再回復,只沉默著繼續走入陰暗之中。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不會無緣無故跟對方產生超量的關系,大多數關系都來自并膨脹于利益。
“我自然是會變強的,不用任何人說,也會。”
“更好的隊伍我也是要加入的,只有這樣,才能走到和「他」平級的層次,懇求他再度向我伸出手臂,哪怕只說一句,‘別緊張’,這樣就好。”
“啊……”
一想起那令人安心的眼神,
凌遙就如觸電般,心跳莫名加劇。
這已經不單單是條件反射了,而是一種……生理性的,幻想。
活這么大,有誰是能像學長那樣,用絕對意義上的可靠來帶給我包裹式的安穩感呢?有嗎?
爸爸有嗎?媽媽有嗎?
不如說,他才更像是爸爸吧?
如果他愿意再保護我一次……
就算讓我叫他爸爸,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凌遙的眼底泛出異樣的血紅,
如中了魔,在監控看不到的教學樓陰暗處,對著墻角,伸出舌頭舔舐嘴角。
“好想繼續被他托著演奏啊……”
“那樣的和聲進行,那樣的融合度……嗚……啊,為什么他身邊的人不是我呢?”
“對了,他會玩band嗎?他會不會找新的隊友?”
“上次去他學校尾行,打聽到他似乎常常背著琴出沒。離開校園或是往寢室里搬運設備。”
“不搞樂隊,是不會總倒騰設備的。”
“但是細問,那些女生又不跟我多說。”
“都當成機密似的,不肯告訴我,自私的要死。呵啊。”
“不告訴我又如何呢?你們不懂音樂,難道有概率被他注視嗎?”
“花癡女罷了,什么也不是。”
“等我變強,等我找到機會,我會讓他接納我的。”
“我會讓他緊緊的、死死的包裹住我,或者,我反過來,鉆進他的體內。”
“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我會像病毒一樣,染進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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