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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享卡池 第176章 愛別離
沒有師姐?!
王希頓時只覺得荒誕莫名。
自己從一降臨,就看到了師兄師妹,還有那位不善言辭的師姐霍思菱。大家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怎可能不認識?
可很快,王希意識到了一件事。
從始至終,除了他自己外,似乎也沒見過師姐與其他人交流。
即使大家都站在一起,旁人也從未注意到霍思菱的存在……
只是自己先入為主,將她誤認為是師姐。
那么,她究竟是誰?
“她叫霍思菱。”
王希沉聲道。
旋即悄悄打量眾人的表情。
師兄俞瑞陽和師妹霍巧兒一臉茫然,似乎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而師父、師娘卻是臉色驟變。
他們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思菱……
是他們女兒的名字。
只不過,霍思菱早在五歲時就因病夭折,后來才有了霍巧兒……如今時隔近二十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夫妻二人恍如隔世,卻永遠無法忘懷。
“希之,你、你真見著思菱了?”
師娘霍勝蘭上前,紅著眼眶問道。
王希瞥了眼門外的雨勢,默不作聲走過去將大門關上,又將窗戶也合攏,這才轉過身沖師娘鄭重點頭。
“見著了。”
“可、可這……”
師娘心中一萬個不相信,卻又按捺不住那一絲微弱的期盼。
希之所說,萬一都是真的呢?
倘若思菱還在,這二十年來,她一直默默守在武館的某個角落,靜靜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是凡人肉眼無法得見。
若真如此,當年那個早夭的小女孩,如今也該長成大姑娘了吧……
“思菱!思菱!”
霍勝蘭淚眼婆娑,放聲大喊。
略帶哭腔的聲音里,還夾雜一絲懇求:“出來見見娘呀!”
頓時,霍巧兒便上前攙扶娘親,紅著眼小聲安慰。
師父霍明川背負雙手,在一旁嘆息。
王希看著這一幕,想到了很多。
提燈童子是物老成怪,而青禾神是死后執念不消,附著于物……師姐霍思菱又是什么情況?
他默不作聲,邁開步子進入里院。
頓時,便看到了右手邊門廊下,正擺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缽盂,中間插著一支青煙裊裊的線香。
正是燃了一半的「祈雨香」。
一道單薄的身影倚靠在墻邊,慘白的側臉怔怔出神。
“師姐?”王希頓住腳步,試探道。
霍思菱轉過頭來,茫然看了他一眼。
“師弟,陰司使者來找我了……”
王希眼底閃過明悟。
武館外的黑白無常,原來是抓她的。
他瞥了眼那「祈雨香」,聯想到了傳說中關于七爺八爺的事跡——
謝必安、范無救本是情同手足的結拜兄弟,一日,兩人途經南臺橋下,突遇暴雨,謝讓范于橋下等候,自己回家取傘。
范信守承諾,未料洪水暴漲,卻不愿失約離開,最終被淹死。待謝返回時,見范已溺亡,悲痛欲絕,自縊于橋柱上。
閻王感其信義,遂封二人為勾魂使者,成為“黑白無常”。
‘所以七爺八爺不喜雨天,「祈雨香」能短暫阻撓祂們的行動?’
王希猜測。
可這香快要燒完了。
等雨停歇,師姐必然會被兩位無常帶走。
這時,就聽霍思菱自言自語道:
“師弟,我不知你身上發生了什么變化,但只有你能看得見我……”
或許是自知定局。
她開始向王希傾訴。
原來,當初霍思菱重病臥床,在臨死前因對父母的眷戀、對生的渴望、對家的不舍而留下執念,魂魄徘徊于霍家武館久久不散。
機緣巧合下,她依附在武館的某根柱子上,逐漸成了“宅靈”一般的存在。
失去形體,默默守護家人。
倘若只是如此,也不會招惹陰司追討,畢竟她成了青禾神一般的物怪。
物怪不在陰司管轄內。
直到半年前。
一位云游老道上門討水,霍勝蘭熱心款待。那老道頗為感動,臨別前環視武館,最后送上一張符箓。
說是符箓,卻是繪有敕令的剪紙。
霍勝蘭按照老道的說法,貼在了武館的某根柱子上。
從那天起,霍思菱便發現自己又多出了形體,可以自由行動在武館內,甚至觸及到無生命的實物。
聽到這,王希想到了那省城齊家大小姐的「挽魂剪紙」——效果有些類似,都是能讓魂魄逗留陽間。
‘所以那神秘老道,會是“剪紙道”的高人?’
王希繼續猜測。
能讓十幾年的“宅靈”重拾形體,以魂魄的形式繼續游蕩,絕不簡單。
但也正是這番好意,使得霍思菱被陰司盯上。
“思菱!思菱!爹娘都好想你啊!”
武館內又響起了霍勝蘭的哭喊。
“出來見見爹娘……”
“娘。”霍思菱聽到了娘親的呼喚,可她滿臉茫然,眼底悲哀。
她瞥了眼只剩三分之一的「祈雨香」,又看向武館堂內。
時間不多了。
霍思菱也想與爹娘再見最后一面,可她只是魂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見。
這注定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師弟……”
霍思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眼里帶著期盼,似乎想尋求幫助,但又覺得希望渺茫。
王希突然想到了什么。
貨郎代為選擇的禮物,都遵循“冥冥中自有天意”的規律。既然「祈雨香」的出現預示著無常使者的到來,那么這些禮物中必定有一件能夠彌補遺憾。
“我送給師娘的那面銅鏡,你且將它取來……”
王希冷不丁朝師姐道。
后者一怔。
但沒有半點猶豫,霍思菱便消失在了原地。
短短兩息,當她再次現身,手里已是多了那面銅鏡「愛別離」。
王希接過銅鏡,道:“來。”
他領著霍思菱重返武館廳堂,卻見師娘已跌坐在地,巧兒、師父等人圍在她身旁安慰。
“師娘,我找著師姐了。”
王希大步上前,將銅鏡遞到了霍勝蘭的手里,不等對方發問,又道:“用這面鏡子照照看。”
霍勝蘭不疑有他,當即將銅鏡端起。
下一瞬。
她便看到了自己的臉。
而身后,還有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年輕臉蛋。霍勝蘭先是怔忡,繼而顫抖著落下淚來。
霍勝蘭猛轉身,向前兩步,指尖懸在半空,卻不敢觸碰那張與記憶中似是而非的面容——那是二十年前早夭的女兒,眉眼如初,只是褪去了稚氣,化作亭亭玉立的姑娘模樣。
或是「愛別離」的作用,照出了霍思菱的魂魄形體,讓眾人得以窺見。
“菱兒……?”
霍明川的嗓音沙啞得不成調子。他鐵塔般的身軀晃了晃,被俞瑞陽一把扶住。
霍思菱的眼淚滾過下巴,在青磚地上砸出深色痕跡。她突然雙膝跪地,重重叩首:“爹,娘,女兒不孝……”
尾音淹沒在哽咽里。
霍巧兒呆立原地。她從未見過這位女子,卻在血脈深處涌起莫名的親近。此刻見父母淚如雨下,她頓時明悟,沖上前一把抱住霍思菱:“姐姐!”
隨著這一聲呼喚。
霍勝蘭撲上前,將兩個女兒死死摟進懷里。霍明川的大手顫抖著覆上長女發頂,掌心觸到實感的瞬間,這位鐵漢武師竟也落淚。
檐外暴雨如注,屋內卻似有春風拂過。霍思菱被家人的體溫包裹著,二十年的孤冷盡數消融。
她仰頭看見王希站在光影交界處微笑,唇形無聲地道了句:“謝謝師弟。”
王希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為何那面銅鏡會叫「愛別離」。
一切皆是天意。
轟隆!!
忽聽一聲炸雷,門窗劇烈震顫。
眾人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王希卻猛然變色。
屋外雨幕漸小,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已無聲無息立在門口。
隔著木門,白袍少年的傘沿滴著水,黑衫少年的袖口垂落一節鎖鏈,嘩啦作響。
“時辰到了。”范八冷冰冰說道。
王希回首看了眼團圓的眾人,又看了看緊閉的木門。
他知道,這門可擋不住無常。
幾經猶豫,王希咬牙上前,主動將門打開,然后一步邁出。
他當即拱手作揖:
“兩位,能否再寬恕些時間?”
雨水順著他的衣擺滴落,卻掩不住他眼中的堅定。
黑衫少年范八冷著臉,手中鎖鏈如毒蛇扭動,他聲音似寒鐵相擊:
“霍思菱魂魄滯留陽間半年,已是重罪。因她未曾作惡,陰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今期限已至,必須帶走。”
白無常謝七撐著素白油紙傘,傘面雨水如珠簾垂落,他眉眼溫和,卻帶著幾分無奈:
“公子,非是我等不通人情,只是魂魄久留陽間,于她、于活人皆非善事。若再拖延,只怕她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王希深吸一口氣。
他微微躬身,語氣誠懇:“兩位使者大人,霍思菱滯留陽間,無非是因執念未消,牽掛父母家人。她從未害人,反倒默默守護武館多年。”
“若論陰德,王某不才,也曾為民除害,積攢些許善功……不知可否以此抵她部分罪責?”
范八眼神兇戾,鎖鏈已蜿蜒立起:
“陰司森嚴,豈有討價還價之地?”
謝七卻輕按黑無常手腕,搖頭笑道:
“賢弟莫急。”
他轉向王希,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王公子重情重義,倒讓我想起些許舊事……這樣吧,你的陰德確實深厚,若愿分她三分,我可做主免去她的刑罰。”
王希毫不猶豫:“多謝七爺成全!”
范八眉頭緊鎖,顯然不滿兄長擅自退讓,但終究沒再反駁。
謝七笑意更深,傘面微傾,替王希擋去幾分風雨:“不過,人鬼殊途,她終究得跟我們走。”
“這是自然。”王希點頭:“只是……能否容她與家人道別?半日即可。”
范八正要拒絕,謝七已悠然開口:
“天色尚早,待到傍晚也無妨。”
他瞥了眼陰沉的天際,意有所指:
“雨總會停的。”
傍晚,雨勢早已停歇。
黑白無常靜立屋外,范八垂手不語,謝七收傘倚著墻面,指尖輕叩傘骨。
武館眾人齊聚門口,霍思菱換上了一身干凈的大紅嫁衣——那是霍勝蘭翻箱倒柜找出的珍藏。
當初為巧兒縫制嫁衣時,師娘始終忘不了早夭的菱兒,便又親手做了一套同樣的。如今這件承載著雙重思念的嫁衣,終于穿在了它真正的主人身上。
“時辰到了。”范八硬邦邦開口。
謝七嘆氣,卻仍溫聲催促:“霍姑娘,請吧。”
霍思菱最后看了一眼父母,又望向王希,唇邊浮起一絲笑:“師弟,保重。”
鎖鏈輕響,黑白無常一左一右護著她走向暮色深處。眾人目送那道紅衣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巷口繚繞的霧氣中。
霍巧兒突然沖出去幾步,帶著哭腔大喊:“姐姐——”
沒有回應。
只有晚風掠過樹梢,沙沙如泣。
「投影已托管」
「所在世界:玄妙」
「探索度:1.8」
「傳說度:3(你與“驚鴻班”聯手除去了作惡的妖化青禾神,雖不為大眾所知曉,身上的陰德卻旺盛……關于你重情重義,消耗陰德為師姐免去刑罰一事,也通過謝七在陰司小范圍傳開。)」
「降臨冷卻倒計時:44小時59分」
「歸隱預覽:你為霍家武館所做之事,令師父、師娘等人感動。」
「霍明川欲將巧兒許配于你,而你卻婉言拒絕。你決意離去,隨“驚鴻班”一同前往省城豐登。」
「遺憾的是,你與梅言溪并未如愿見到姓胡的說書先生,反而在“聽雨樓”遭遇怪事,有客人時常于半夜消失。」
「夜里,有蛇爬入你的被褥,被你殺死。你發現,這竟是一美貌女子所變。」
「不久后,你尋得胡先生,可對方態度冷淡,即使有茱萸信物也無動于衷。」
「你與梅言溪失去了機緣……」
王希睜眼,從沙發上坐起。
這次「歸隱預覽」的推演內容不多,很容易就能看出,那夜襲的“美女蛇”不能殺,似乎會導致胡先生態度變差。
他記住了這個細節。
‘對了。’
王希想起一件事。
上次「歸隱預覽」中,提到過“武館鬧鬼”一事,師父、師兄等人因此慘死。
他時刻提防此事,卻始終未見發生。
經過一番思索,王希有所明悟。
似乎只有當師妹、師娘在毛鯉村探親時遭遇不測,“武館鬧鬼”才會被觸發。而如今他成功改寫了這個結局,自然也就避免了后續的災禍。
‘源頭恐怕就是師姐霍思菱……’
王希心中已然明了。
若沒有他的干預,在失去至親的痛苦下,師姐極可能因哀傷過度而妖化癲狂。
萬幸,他改寫了悲劇。
‘抽卡吧。’
王希坐直身子,心中暗道。
「消耗400點能量(剩余5020)」
腦海中,1深藍、2藍、1深綠共四枚光團綻放光芒。
嗡——
首先是“青禾神右護法”爆出來的深綠卡「蟲群共鳴」,一張輔助類技能卡,能在一定時間里操控附近的低等蟲子,效果與消耗掛鉤。
再就是“青禾神”卡池,兩張藍卡分別是「憫農」與「化蝗」。
「憫農」能通過消耗能量,催熟一片范圍內農作物,有幾率賦予“抗病蟲”、“產量增長”與“品質提升”等增益效果。
「化蝗」則能將生物強行轉化為聽話傀儡般的蝗蟲怪物,不論該生物在生前實力如何,轉化后都將統一變成白板三星。
轉化上限為五十。
“我去,這張卡厲害……”
王希驚嘆。
他所說的,正是「憫農」。
「蟲群共鳴」與「化蝗」是很不錯,與「摶泥成兵」一樣,屬于軍團類卡組,但都有所局限。
「憫農」在新時代下卻意義非凡。
山海九洲,大部分國土都屬于不適宜生存的荒野,開墾種植的區域非常有限。
這使得食物緊缺且珍貴。
而這張藍卡可以有效提升收成。
它的價值,絕非“藍色”可比。
“青禾神”爆出的最后一張深藍卡,竟是道具卡。
卡面就是那根系著麻袋的黑竹竿。
「青禾悲愿(道具卡)」
「品質:深藍三星(不可升級)」
「青禾神依附之物。此物有三異:一曰竹竿點卯,寅出酉歸,不差晷刻;二曰麻袋兜天,蟲祟入彀,如繭自縛;三曰煉孽成肥,困妖其中,漸化肥料。」
「使用后,你將持有它。可將目標兜困在麻袋中,將其逐漸煉化成養料,尤其對害蟲、邪祟有效。」
“極品道具卡!”
王希驚嘆。
他竟然直接把“青禾神”抽出來了。
有這根捕蟲網在手,怕是銅框五星的妖蟲邪祟,都能一把兜住,頃刻煉化。
即便是銀框五星,也能將其困住。
天克專武,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王希想了想,決定將「憫農」和「青禾悲愿」留著,至于「蟲群共鳴」和「化蝗」這兩張卡則掛到“帽洞”板塊出售。
做完這些,他看了眼手機。
有幾條短信。
分別是楚奈、丘比特家政和勇者協會發來的,并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
倒是勇協副會李行端的消息里道喜,上報的「上位」名單已經通過審核,讓王希提前做好準備。
勇協安排了一輛荒野懸浮快車,將在三天后出發,前往南洲首府廬城。
谷城今年一共20人。
王希便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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