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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601章 不光挨打,還挨咬
漆黑的地宮之內,昏黃的火光照亮了伽馬手中一塊塊的咒文石板。
每一塊石板上都雕刻著一個咒文,深深淺淺,都是伽馬和其他十幾名地上布道人近一個月的心血。
伽馬用手指輕輕觸碰那些凹痕,感受每一個細節,不久的將來禁忌彌撒就會在地宮內舉行,四周的白色霧氣越來越濃了,他甚至能感受到了母神蠢蠢欲動的癡愚意志。
其實和圣女一樣,這幾十位地上布道人過去的幾十次嘗試中也沒贏過。
但他們比圣女強一點,圣女每次在整個儀式的第一階段就被地上布道人打翻在地,后面的過程只能眼巴巴看著。
而這幾十名地上布道人每次都倒在最后幾步,敵不過那些野心勃勃的神祇,圣母沒能找回自己被封印的意志,再次被封印在石板之中。
“綠色腐朽”“血狂神”“活火焰”這些殘暴的神祇這次都沒有如約而至,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伽馬雖然平時說話辦事還算沉穩,但隨著彌撒時間的日益臨近,他也經常會心潮澎湃,暢享母神徹底蘇醒后的全新世界。
神祇的遠古智慧,無數涉及空間和時間的終極奧秘,看著手中的石板伽馬的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
伽馬忽然偏過了頭,因為他發現有腳步聲從迷霧之后傳來。
他心生感應,知道是自己的同伴,所以依舊坐在椅子上鼓搗著手邊的儀式材料。
不多時,謬帶著約塔走到了伽馬的面前。
伽馬仰起頭看了看二人隨后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腦子里,派這些人出去就兩個結果。
要不然一去不回,那說明這四個人不是圣巴蘭的對手,不過這也不用驚慌,彌撒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青銅大門之后伽馬還留下的后手,圣巴蘭不進來則已,只要進來,肯定要被他重創。
還一種可能就是謬帶著圣巴蘭的人頭或者其他信物回來,那更好,省的自己費心費力了,過段時間把彌撒儀式一舉行,母神擁抱石板,事情就算做成了。
可像現在一樣……倆人空著手回來了,這是伽馬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啥意思?和圣巴蘭化干戈為玉帛了?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吧。
“伽馬,圣巴蘭會預言術。”
謬沉聲說道。
“什么……預言術?”
沒頭沒腦甩出來這么一句,伽馬根本不知道謬在說啥。
謬先平穩了一下思緒,而后就把剛才他如何同圣巴蘭對峙,圣巴蘭又如何操縱村民隱隱對自己造成了威脅,以及最后給出的三個預言說了一遍:
“伽馬,如果我能出手解決,絕對不會找你們來幫忙,這你是這知道的。
但現在是母神復蘇的關鍵時刻,我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壞了母神的大事。
圣巴蘭如果掌握了預言術,那說明我們后面的一切計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且……”
謬擔憂地搖了搖頭:
“我還懷疑那位神使貢薩洛有著其他身份,很可能就是和圣巴蘭達成同盟的陌生神祇!”
來地宮的路上,謬還真分析了一番。
圣巴蘭為啥弄出來一個人當神使呢?講道理,神使這個活兒他也能干,為何單單選了個村民出來……
除非這個村民的身份不簡單!
對方早就在初始界做好了布置,而且前兩天圣母的肉體進入青銅大門前,聽說這位神使還跟母神交過手,這也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對,預言術這種禁忌法術普通人不管學識多么淵博都是不可能掌握的。
這么看的話……那位貢薩洛天天在矮桌后面躺著可就不是故弄玄虛了,人家是有真材實料的!
這些地上布道人,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對劉永祿的提防和恐懼還在一個可控的范圍內,畢竟圣女過去四十多次從來沒贏過。
雖然前些日子在圣座小占上風,但地上布道人們也不是特別拿劉永祿當一回事。
關鍵還是神祇,之前的幾十次重啟中,神祇壓制他們幾個就跟他們壓制圣女一樣,一點脾氣沒有。
想通了這個關節,謬覺得自己回來找伽馬商量就商量對了!
趕緊集思廣益,必須想個辦法,把門外的神祇收拾了。
“神祇……”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伽馬摩挲著手中的咒文石板陷入了沉思,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問道:
“你是說預言是那位神祇的本源偉力?”
“我猜是這樣的,而且如果真能做到這個地步,對方的位格恐怕也不會太低。”
謬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他感覺有點癢癢。
“豈止不會太低,就算那位大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伽馬瞥了眼大部分區域都籠罩在黑暗中的巨型油畫。
他就發現……驢此時離開了谷倉,正蹲在河邊洗手,也不知道這位神祇在做什么。
驢在做什么?驢看戲呢唄!
雖然待在油畫里面,但驢之前在地宮里留下了很多黑色的粘液,伽馬他們當然是發現不了,但這些粘液如同一面面鏡子一直監視著地宮內眾人的一舉一動。
驢蹲在草地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河面的倒影,倒影里出現的就是此時地宮的畫面。
伽馬和謬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聽進了驢耳朵里。
“有……有點意思啊,這瑞奇,嘖,我還是回來早了,這幫地上布道人真耽誤事,回頭我全得弄死。
耽誤我給瑞奇配戲啊!”
驢已經看出了一些門道。
而地宮之內,其余的地上布道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計湊到了謬的身邊,紛紛出謀劃策:
“謬,圣巴蘭不是說,待會兒得有人打你一頓嗎?這個預言可還沒實現呢。”
“預言兩次,兩次都中了,也不能說他的禁忌法術一定沒有破綻,說不定有蒙的成分在里面。”
“既然進了地宮,你就安全了,我看誰能動你。”
伽馬抬斷了同伴七嘴八舌的討論。
“這位神祇,既然能和瑞奇達成同盟,說明是屬于可以溝通的那類。”
神祇和神祇也有所不同,像“綠色腐朽”和驢,這種神祇都有趨近于血肉生命的本源意志,可以溝通,可以商量。
可像“血狂神”“活火焰”這種神祇,他們的本源意志就比較狂暴和躁動,沒法溝通。
既然能溝通,說不定就能談判。
不如把這位神祇請出來,做個公證,到底幫誰不幫誰說到底都是利益,到時圣巴蘭能不能使喚的動他還是一回事呢!
對,先把價碼想清楚,這是關鍵……可……價碼……
伽馬一邊想一邊撓胳膊,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胳膊特別的癢,此時借著燈火一看,本來蒼白的皮肉上已經密密麻麻長出了不少暗紅色的疹子,疹子都有黃豆大小,看著觸目驚心。
疹子被他撓破了流出了紅褐色的膿血,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這么一撓,其他的地上布道人也感覺身上特別癢,撕開衣服一看,地宮內的眾人身體上都長出了暗紅色的疹子。
疹子沒撓破之前鉆心的癢,撓破后又火燒火燎的疼,這種疼痛漸漸讓他們的身體開始顫抖,仿佛靈魂也受到了影響。
“瘟疫之鞭!”
地上布道人里面有不少見多識廣的,一下子認出了疹子的來源,這是一個非常惡毒的禁忌法術。
能傳染,能波及人類的靈魂,甚至還能……
謬是第一個感染者,所以癢的也最厲害,疹子被撓破了,膿血順著胳膊往下流,謬正好站在那堆儀式材料前面。
膿血滴在咒文石板上一下子升起了一團難聞的褐色煙霧。
說時遲那時快,伽馬鉚足了勁一個前正蹬給謬踹出去三米多遠,給伽馬氣的,你說我們這些人在地宮里做彌撒準備容易嘛。
好不容易快做完了,你倒好,不幫忙沒問題,可你也別幫倒忙啊!
其他地上布道人此時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一定是謬把禁忌法術從初始界帶了回來。
這還猶豫什么,這些地上布道人也不管身上的疹子,跑過去就開始圈踢謬。
謬這個冤啊,他也不知道“瘟疫之鞭”是什么時候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之前在村里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進了地宮就中招了:
“不是我!不是我帶來的禁忌法術!
你們一定是自己犯了什么錯誤,地宮內某些機關被觸動了!
你們打我干什么!別踹我背后的臉!再踹我可就還手了!”
“夠了!”
最后還是伽馬喝令眾人停了手,再看地上的謬,已經被踹成爛桃了。
其實剛才伽馬也不是想打謬一頓,他就是想讓謬離儀式材料遠點,沒想到其余這些同伴下這么狠的手。
“準備凈化術,材料先從彌撒的材料中拿,回來再補。”
“瘟疫之鞭”雖然傳染性強,效力也頗為不俗,但這個禁忌法術并不是無藥可救,有很多禁忌法術可以應對。
只不過……這樣一來又得拖慢彌撒的進度。
其余的地上布道人趕緊用布條裹住身體,而后飛快地準備了起來。
“謬!”
安排好一切,伽馬突然驚呼一聲:
“預言又實現了!”
剛才自己發病的太突然,伽馬在那一剎那把預言的事兒都給忘了,此時緩過神來,他才意識到剛才踹謬的這腳是件多么嚴重的事情。
“嘿嘿,我就和你說圣巴蘭有點棘手吧,而且他還有其他神祇相助,現在看,沒錯吧?”
“謬,你想將功贖罪嗎?”伽馬問道。
這話謬就不愛聽!消息是我傳回來的,倒成了我有錯了?不過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母神復蘇就在眼前,外面強敵環伺,必須得予以應對。
看謬不說話,伽馬緩緩開口道:
“圣巴蘭留不得,對方是圣女的主保圣人,不會在圣母和石板的事情上妥協。
但那位相助他的神祇可以爭取一下,你先別著急跟他撕破臉,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謬點了點頭,生氣歸生氣,伽馬這話說的還是很在理的。
“待會兒凈化術的材料準備好先給你施展,你出去后找到西,想辦法解決圣巴蘭。
如果神祇能夠交涉,并且有愿意交涉的態度……”
伽馬頓了頓:
“你用心靈之音通知我,我會出去解決,你千萬別自作主張回來了!
聽到沒有!”
謬點了點頭,過了二十來分鐘,“凈化術”的材料和咒文都準備好了,謬身上的疹子也好了大半。
“我走了,等我的消息。”
約塔身上的病沒好留在地宮,謬帶著門口的兩個傀儡又回到了村落。
劉永祿此時還在攤子前面坐著呢,剛才淋被和夏尼已經回來了,把米莉唐那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哦……原來青銅大門里面是圣母的主力人馬,外面的地上布道人沒那么多。
劉永祿心里也稍微踏實一些了,過了一會兒,淋被就感覺兜里的鑰匙微微震顫,是馬奎特又給他發的信號。
估計是青銅大門那邊有事。
“你們先走吧,我這盯得住。”
劉永祿的黑石一直在桌子底下攥著,剛才那半大老頭兒不回來則已,如果回來劉永祿自有法子應對。
好在村子不大,只要不是太緊急的事,兩邊支援也來得及。
這倆人走后,劉永祿繼續給村民“算卦”,過了一會兒,謬帶著兩個傀儡走到了面前。
劉永祿抬頭一瞧,嚯,這哥們,鼻青臉腫的,身上還好多血點子,怎么這么狼狽啊:
“先生,剛才我這卦靈了嗎?”
謬臉上的肌肉抖了抖,沒說話,他聽不懂劉永祿這話的意思。
“我剛才預言的三件事,靈了嗎?”
劉永祿其實也不確定,他就看見那位瘦高的青年身上披了一件怪里怪氣的銀色長袍,那位中年人……這位要咬人是怎么地?牙呲這么老長。
“衣服,在這呢……”
謬這人還算地道,不情不愿地一指身邊的青年。
“東西,也算吃了吧……”
他又瞥了一眼面目猙獰的中年人。
“那您呢?”
劉永祿還笑不滋兒地問向謬,謬一指自己臉上的烏青血痕,那意思是,這還不夠明顯嗎?
“哦,那行了,既然都中了,那沒什么可說的,謝謝您替我揚名。”
劉永祿手頭是沒扇子,要有扇子說什么得抖開了扇兩下。
“哼,圣巴蘭,你不如再仔細說說,說說這預言術是你的手段,還是你身后那位神祇的手段?”
我的手段……還是神祇的手段……劉永祿撇了撇嘴,心說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是劉寶瑞的手段!
“你若要問,我可以給你講講。
頭一豬啊,叫肥豬拱門,你想啊,這豬一拱門,主人就琢磨了……”
劉永祿搖頭晃腦還白話呢,忽然就看到一股嗆鼻的煙氣劈頭蓋臉朝自己裹挾而來,劉永祿心說不妙,這貨要突然襲擊。
他右手攥著黑石,放在桌子底下,煙氣一裹,劉永祿感覺手腳酸麻,石頭舉不起來了。
壞了!一定是對方古遺物的效果,對,這老小子手里一直攥著一個煙斗,光防備他身邊那倆怪物了,把煙斗給忘了。
劉永祿也是臨危不亂,右手不靈了,可垂下去的左手還稍微有點勁。
此時他的左手手腕上拴著一截黃銅繩索,黃銅繩索不用手勁兒控制,相當于身體的機械延伸。
劉永祿不管三七二十一甩開繩索朝著腳下一絆。
“砰!”
謬也沒想到劉永祿還有這手,腳下沒注意,正讓劉永祿的繩索掛在腳踝上。
謬站立不穩,朝著矮桌撞了過去。
矮桌的高度不高,謬失去平衡兩只手胡亂摸索也找不到支撐的地方,正撞進劉永祿懷里。
劉永祿雖然手腳酸麻,但腦袋勉強還能動。
“你不是馮.斯特洛夫斯基你是食貓鼠,你不是馮.斯特洛夫斯基你是食貓鼠……”
謬就聽到圣巴蘭嘴里念念有詞。
再一抬頭發現眼前多出來一只尖牙利齒的大耗子。
劉永祿也不客氣,照著謬的脖頸就是一口,“吭哧”一聲給謬丑臉上的鼻子咬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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