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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第129章處長的魅力;你我不是同志
處長的彬彬有禮,讓下面剛剛急躁過的記者們變得不好意思了,而且因為他這大度的樣子,也讓下面的記者們對處長不由生出好感。
于是很給面子的停止了嘈雜的聲音,靜待處長接下來的發言。
看著靜下來的記者群體,處長才緩聲繼續說:
“認識我的記者朋友應該知道我這個人的性子——對于貪腐,我向來都是零容忍!”
“因此,當我了解到共黨無中生有稱張副局長為國庫輸送了大筆的資金后,我第一反應是共黨是弄錯了信息,但外國友人卻言之鑿鑿的宣稱這是真相——那么,問題出在哪?”
“只能出在張副局長的身上!”
“各位大概是不明白我當時決意拿下張副局長時候經過了多么慎重的考慮——我看到今天的報紙上還有人稱這是拎出來了替罪羊,而這,也是我下令暫扣張副局長時候需要考慮的事。”
“后來我想通了——貪污腐敗不絕,黨國將不寧!”
“相比個人之榮辱,黨國利益才是最高的!”
“所以,我最終親自簽發了暫扣張副局長的命令,并派人對張副局長家里的資產進行了清算。”
處長說到這,神色開始變得無比敬佩,甚至連眼眶都濕潤了起來,然后他的聲音莫名的高亢起來:
“但就是對張副局長家里資產的清算,卻讓我受到了難以想象中的沖擊!”
說罷,處長掏出了一本賬簿,翻開后將一張當票掏了出來,他雙手將當票展開,讓記者們肆意的拍照。
“我沒想到會在張副局長的家里搜到了這個東西——張副局長的夫人,因為家里的傭人急需一筆錢救急,她不得不當了自己的金手鐲應急!”
“還有這一本家庭開支的賬簿——這是張副局長的母親平日記的賬,大家稍后可以看看上面的內容!”
在記者們震驚聲中,鎂光燈盡情的閃爍起來。
有記者在拍完照片后舉手喊道:
“處長先生,您意思是說,在張家沒有查到巨額的不明財產嗎?”
“這是資產清查的清單,上面有清查小組清查到的所有財產信息——”處長將清查清單舉起,在鎂光燈的閃爍中,提前堵了某些杠精的話:
“或許有人會說這可能是假的——我很理解,因為很多人對國民政府充滿了不信任。”
“但我可以給你們說一件事:
張副局長的兩個孩子,并沒有上在他眼中收費高昂的中央大學附小,而是上了免費的陸軍小學!”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連成了一大片。
別的可以造假,財產可以隱藏,但孩子上陸軍小學這件事,沒法造假!
偏偏以張安平的身份而言,只要他稍微放棄一丁點原則,孩子上中央大學附小根本就不需要親自花錢!
可他竟然讓兩個孩子上了免費的陸軍小學。
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震驚持續了許久許久,一名記者的提問終于打破了這難以想象的平靜:
“處長先生,也就是說張副局長面對上海大撤離時期拿到的巨額財產,沒有給自己的口袋里裝過一分一厘,對嗎?”
處長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位記者朋友,你是不是沒有仔細聽我的話?”
“上海大撤離期間,張副局長為了避免租界銀行中大量的財富落到日軍手上,出于對財富的保護心理,拿下了這筆錢財。”
“但是,這筆錢財在日軍處心積慮的奪取下,最后毀于日軍持續不斷的轟炸中——抗戰的硝煙才剛剛散去,各位記者但凡是去過前線、經歷過日軍的轟炸,就能知道日軍轟炸的強度到底有多利害!彼時張副局長雖然從上海帶走了很多很多人,但說到底他們是沒有經過專業軍事訓練的一群烏合之眾!”
“從上海撤回來數千里行軍途中,充滿了難以想象的艱辛和殘酷,張副局長又是個愛兵如子的性子,故而疏忽了對這筆巨額財產的保護——日軍后來獲取了情報后,展開了喪心病狂的轟炸,守衛這筆巨額財富的部隊連同這筆巨額財富,在轟炸之中損失殆盡!”
“這是早就有了的定論,為什么諸位不相信張副局長的報告,反而相信來自共黨的潑過來的臟水?”
處長這番義正辭嚴的說辭,讓不少記者心中嘀咕,莫不是這才是真相?
但更多的“老司機”心中只有呵笑,他們相信處長前面的說辭,但壓根就不相信關于財富被悉數炸毀的事。
人心里誰沒桿稱?
有記者提出了質疑:
“處長先生,可是這一番話最開始的出處可不是共黨那邊,而是美國報紙!”
這個問題提出后不少記者為之側目,這是哪家報社的記者?這么勇?
咦,中央日報?
中央日報的記者,什么時候這么勇了?
狗……托么?
有細心的記者不禁回想起來,神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從開始到現在,提出尖銳問題的,好像都是國民政府的喉舌啊!
好一個尖銳提問!
處長此時神色轉冷:
“美國報紙就不會胡說八道嗎?”
“外資銀行組團試圖將這筆損失從國民政府身上訛詐,故而在報紙上進行了這番的污蔑,然后又以張副局長貪污為由,迫使國民政府展開調查——只要查到張副局長貪污,他們就能以此為突破口!”
“事實上,國民政府早就明白了外資銀行的險惡用心,很多人都反對拿下張副局長。”
“但侍從長相信張副局長的操守,相信張副局長對黨國的忠誠,故而最后選擇了清查——這是剜心證清白!”
“可別有用心之徒,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聽信讒言,抨擊國民政府!”
要是張安平在現場,一定會高呼兩個字:
漂亮!
處長這一手是真的高啊!
他將張安平的清白,隱秘的跟四大家族的清白綁定,即:
張安平貪污之事是被污蔑的,那么四大家族所謂的貪污之事,同樣也是污蔑的。
而核心原因,就是外資銀行狼子野心,想訛詐國民政府為他們承擔這筆損失。
這概念偷換的著實厲害。
有記者見狀提問:“處長先生,可是杜魯門總統卻在發布會上指責某些人為‘竊賊’,這又作何解釋?”
眼尖的老記者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又是國民政府的喉舌報紙的記者!
“有國才有家!”處長義正辭嚴的說道:“這個道理,普通老百姓都懂,黨國的精英們又豈能不懂?”
“我承認黨國之中有很多敗類,但絕對不會到杜魯門總統說的這種程度,我懷疑杜魯門總統一定是被下面的情報組織給蒙蔽了——請諸位捫心自問,抗戰之際國家為難至此,作為黨國精英,他們又豈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攫取個人利益?”
“沒有了黨國,他們什么都不是!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記者們刷刷的記錄著處長說的話——他們深知這是國民政府對當前洶涌輿論的回應,明天的新聞刊登以后,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接下來便是正兒八經的問答環節,處長面對記者們的提問,游刃有余的回答著每一個問題,而他回答的核心則是:
他承認黨國內部貪污風氣甚重,但沒有到貪污成風的地步,而且黨國的精英們大多都跟張副局長一樣,是有操守的人——美國目前掀起的輿論的本質,是外資銀行造勢壓迫國民政府,所謂的真相只是他們虛構的事實。
他甚至保證接下來自己領導的反貪小組,一定會進行強有力的反腐動作,對貪污腐敗零容忍!
記者會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才終于落幕,處長全程都保持著翩翩君子的風度,可就在記者們散去,他回到禮堂的休息室后,一股壓不住的膩味之色終于浮現在了臉上。
在剛才的發布會上,他將饕餮們的清白隱性的跟張安平綁定起來,甚至還在言語中為他們背書——可真相如何,他又豈能不清楚?
但為了大局,他卻不得不如此。
但心里的膩味之情,可想而知。
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應該可以扭轉輿論,可惜黨國的公信力太低太低了,自己這一番操作,應該能打消輿論一定的疑慮,勉強能做到降溫的程度吧。
秘書此時敲門進來,處長臉上的膩味之色瞬間隱去。
秘書請示:“處長,那幾家報紙的記者,想要為您做一個專訪,您看?”
“那幾家報紙的記者”,指的是在發布會上當托的記者——這一次發布會的記者,其實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那些犀利的言論,自然都是早有劇本的。
“不用了——安排一下車,我去陳公館。”
陳公館,自然是關押張安平的地方。
吃完午飯的張安平,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看報,面對一份又一份抨擊他的報紙,他雖然皺著眉頭,但被報紙遮掩的雙目下,卻流淌著明顯的疑惑。
早上沒有人給自己送新聞,這些報紙都是跟午飯一起送來的,他也是現在才能透過報紙看到外面的消息。
但情況跟他設想的,有很大出入!
他認為自己被捕的新聞,不應該大規模的爆發,尤其是像國民政府的一些喉舌,更不應該報道。
原因很簡單,對自己的抄家,肯定是在抓捕自己后立刻進行的——以張家的狀況,處長在抄家后會意識到“抓錯人”了,不管他怎么考慮,第一要務肯定是先將輿論控制起來,不能大篇幅的刊登自己被抓的消息。
否則自己現在被抨擊的多狠,當真相反轉后,這一次輿論旋渦的四大家族,會被反噬的越厲害。
現在的人雖然沒有明確的新聞公關學的概念,但這些屬于人性的常識,處長不可能不懂——他即便不懂,身后龐大的智囊團,也會讓他懂的!
那為什么處長還會讓這個新聞爆發?
張安平的聽力很驚人,昨晚就從看守自己的特務的嘀咕中,聽到了對自家抄家的結果——這種情況下,處長怎么能任由自己被抓的新聞全面的爆發?
他閉目思索,將自己代入處長的角度,分析這么做的原因,隨著他的分析,一抹古怪不由自主的浮現。
他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了!
現在的處長,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張安平布局的時候,會對布局對象的性子進行分析——處長做事的手段稱得上老道,再加上張安平對其有后世的印象存在,所以將其當做了一個成熟且老練的政客。
一個老練且成熟的政客,面對這種“誤”抓,絕對不是第一時間認錯,而是用政治的手腕,通過一系列又敲又打的手段,讓自己不能心生怨憤。
直白點說,就是不會馬上便將自己釋放,而是讓自己體會到“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而快速的釋放,就等同于認錯一般。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處長并沒有按照自己的設想對自己又敲又打,而是直接認錯了!
想到這張安平不由苦笑,他知道自己的疏忽在哪里了。
現在的處長,其實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而自己的清廉在他看來,仿佛是找到了同志一般——他或許明白又敲又打的手段,但面對認為是“同志”的自己,處長明顯不想這么干。
要是今天處長能親自來見我,那就說明我猜測是正確的!
想到這張安平不由牙疼,竟然沒算到處長把自己給當同類了!
想什么來什么,正打算代入處長的視角思考下會怎么應對,外面就傳來了汽車車隊剎車的聲音,張安平不由撇嘴,來得……真快啊!
確實來得快,僅僅一分鐘后,處長便孤身一人進入了張安平呆著的客廳,而周圍的特務,也在處長踏入以后,被他們的長官給喚走了。
不能給他笑臉!
張安平在電光石火間就有了決斷——誠然,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自己貫徹人設跟處長交心,從此以后就會成為處長最親密的戰友。
這意味著什么張安平無比的清楚,可是,這卻并不是他想要的!
更何況一旦處長力挺自己當保密局局長,這不是挖了個天大的坑活埋自己嗎?
所以張安平決意繼續貫徹之前的處事方針,極力的保持個處長的距離。
因此,張安平面對出現的處長,選擇了冷眼相待,沒有起身迎接。
面對張安平穩坐中軍帳的行為,處長也不氣惱,順勢坐在了張安平對面后,淡笑說:
“安平兄,你似乎一點都不慌?”
張安平軟中帶刺的回答:“在古代,只要不是造反,就不會連累家人。”
處長笑了:“看來安平兄很生氣?”
“不敢。”
不敢,而不是沒有!
處長微微一怔,不過他也能理解張安平為什么這么冷淡,遂攤牌道:
“此事,是我錯了,我以為安平兄跟其他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仗著立過功,目無法紀、貪婪無度!”
處長的直白超過張安平的想象,他不得不露出一抹意外、驚訝之色。
“可安平兄最后卻給了我深深的震撼——是我淺薄了!”
“安平兄,此事……對不起!”
說罷處長起身,竟然做出了鞠躬致歉的動作。
面對處長這番舉動,張安平動作迅捷如狐的進行了閃避,然后因為身體的“協調性太差”,竟然被沙發絆了一下,蹌踉著差點摔趴下。
此時,在暗中秘密觀察的鄭耀全不禁撇嘴,都說張安平槍法如神——槍法神不神他不知道,但他確信傳聞中張安平身手極差之語絕非空穴來風。
處長被張安平出的這洋相差點破防笑出聲來,但他是真心實意來見張安平的,自然不會失去情緒管理,反而上前試圖攙扶張安平。
張安平則很自然的躲開,戒備之意很明顯。
處長品出了張安平這接連幾個動作中的戒備之意,遂退后了幾步重新坐下,坦然道:
“安平兄,實不相瞞,我最初的打算確確實實是想在查到你貪污受賄后,逼迫你謝罪自殺。”
鄭耀全得知抄家抄出了一個黨國罕見的大清官后,就知道自己壞事了,連夜向處長承認自己的錯誤。
處長雖然憤怒鄭耀全的不靠譜,但他既然是真心真意將張安平當同志了,自然就需要交心,因此借機將自己的考慮和打算悉數托出。
“只要你一死,洋人的打算就落空了,他們便不能再借機生事。而我也會將你當猴又當雞,借此展開震懾,殺一殺黨國內部越演越烈的貪污之風!”
后世有一句話:
真誠才是最大的必殺技!
處長肯定沒有聽過這句話,但他此時此刻卻在踐行這句話。
面對踐行此言的處長,張安平暗暗叫苦的同時,又不得不故意散開眉間的皺紋,緩和自己的神色。
“但讓我意外的是,安平兄經受巨額財富,卻能分文不取,手握重權,卻從不徇私——我……欽佩至極!”
處長深深的看著張安平,雙目中仿佛有火光在閃爍,那不是憤怒之火,而是看到同行者的激動。
“安平兄,往后你我二人,能否以兄弟相稱?”
張安平切身的體會到了出師表中的一句話: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
如果張安平是真的黨國忠臣,就沖處長這句話,上刀山下油鍋,他張安平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張安平的神色,在短短兩秒不到的時間里,完成了從震動、震驚到感動再到本能戒備的轉變,最后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微微躬身低語:
“不敢!”
換做別人,尤其是像孔公子這樣的人,這時候就得怒斥一句你不要不識好歹!
但處長卻并未如此,也沒有太大的失望。
過去,他對張安平的認知是:
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特工掌控者,且還是一個非常懂分寸的人,有朝一日我若掌權,這種人可繼續執掌情報機構。
但現在的張安平,在他濾鏡下,已經升格為真正的同行者、同志了,面對自己這種權力者的橄欖枝,張安平的退縮,在處長看來反而是其身上金光閃爍的優點!
因此面對張安平的“不識抬舉”,處長也不惱火,而是心平氣和的說: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
“安平兄,你我是一類人,彼此都深愛著這個國家,彼此都希望這個國家越來越好——”
“我們,是真正的同志!”
他起身,沒有繼續逼迫,而是在走出了幾步拉開了距離后,重述說:
“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你我之間有共同的理想,你我,很快就會攜手同行的!”
“回家的時候,替我向伯母致歉。昨天驚擾到她了,是我的錯,原本想和安平兄一道回去向伯母致歉的。”
說完以后扭頭就走,張安平遲疑了一下后,微微躬身相送。
許久以后,他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似的——
其實,他只是在心里感慨處長的手段。
好一個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惜,你我不是真正的同行者啊!
張安平悠悠的嘆了口氣,處長是真的生錯了地方,像他這樣的人,其實更適合對面。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他只能在這個腐朽的政權中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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