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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第133章,本心
也就是這日下午,柳立誠提著禮物過來,一見面就是賠著笑臉解釋:“前些日子,我的確有事,聽聞……”
莊瑾擺斷:“東西柳鎮守拿回去吧,下月我搬到城東,雜物太多,也不好帶。”
態度一目了然:冷淡、拒絕。
就如之前所說,對柳立誠所做,他不會怨恨什么,卻也不可能再像以前,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這……”
柳立誠自然能聽明白,可對莊瑾這種有價值的人脈,卻不愿意放棄,想要挽回,尋找著話題:“莊鎮守,怎么不見嫂子……”
從對陳蕓稱呼就可看出不同,以前是‘弟媳’,現在變成‘嫂子’了。
這是兩人的地位變化、主從的轉換:從前,莊瑾因為出身,被其他坊鎮守冷淡、孤立,是莊瑾需要主動維護這份關系;現在莊瑾突破八經,武道境界超過,又立下大功,作為標桿宣傳,前途無量,反而是他需要巴結、求著結交了。
莊瑾看了柳立誠一眼,淡淡道:“蕓娘憂思之下,誘發血疾,不好勞累,添茶、做菜什么,柳鎮守自便。”
陳蕓受他影響,性格有些相似,不會說因為前些日子的拒見、冷眼旁觀記恨,但想要她如之前那般上茶做菜、盡待客之道,卻也是不可能的。
“應該的!應該的!”柳立誠也感受到了,今日待遇與從前天差地別,別說精致小菜了,連一盞茶水都無,讓他頗不自在。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羞慚,以前莊瑾夫妻二人,對他的確是……可前些日子,冷眼旁觀,托詞拒見,這還是在莊瑾出發前打了招呼情況下。
不過,柳立誠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臉皮自然是夠厚的,仿佛沒聽出莊瑾送客之意,熱臉貼著冷屁股,又找話說起近來城北之事,想要拉近關系。
如今他也不奢望兩人關系回到之前,只要還能做個普通朋友,保持住這份人脈,守望相助一二,這就夠了。
莊瑾若是知道柳立誠想法,恐怕會氣笑出來:就算不說這次之事,只說兩人境界,他如今已然八經,經過接下來城東一段蟄伏,到時恐怕已然是九經、十經,乃至十一經,和你一個七經守望相助?你真是好大的臉!
他也不愿再虛與委蛇,徑直道:“如今庶務司考察也完成了,柳鎮守不必勉強自己,也勉強我了。”
“這……你怎么知道?!”
柳立誠驚得身體向后一仰,脫口而出,然后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直接認了,臉上露出尷尬笑容:“那個……莊鎮守,我也是身不由己,這是庶務司安排下的公事……”
雖然是公事,但他也知道,這事做得不地道。
莊瑾沒再說話,淡淡看去。
柳立誠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在這般目光中敗退,灰溜溜離開了。
莊瑾看著柳立誠背影,想到護送任務之前,對方每次過來,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熱絡暢談,表面真的好似摯友。
誰能想到,一者是為庶務司考察任務,別有用心;一者卻是有所察覺,有意配合。
‘我當初有所察覺,虛與委蛇,可戴著面具久了,也真以為與其算是個朋友、人脈,臨行前交代囑托,可等離開、可能遭厄的消息傳來,頃刻就是人走茶涼,冷眼旁觀。’
這一刻,莊瑾想到更多人:因為那顆磨皮圓滿級別獸寶、面對巨大利益、偷襲出手的苗紹;平時一副關愛后輩形象、多有照顧、卻在八公子親衛之事上背刺一刀的邢彥,這次卻又伸出援手,昨日他找去,一笑泯恩仇,兩人好似又回到從前關系;當初梗著脖子、倔強的高石,后來卻漸漸陌生,低眉阿諛奉承,為虎作倀,最后卻又主動求死,喊出無盡復雜的一聲‘小啞巴’……
‘人心、人性之復雜,不是非此即彼,很難用簡單的善惡去評判。’
‘人活于世,也總是戴著面具,在這現實大舞臺上,粉墨登場,輪番上演……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不知道,你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對方偽裝的面具、第幾層面具?其下到底是人是鬼?’
“都說禽獸之變詐幾何哉,可人心詭詐,更是猶有勝之啊!”
莊瑾嘆息著,微微搖頭,如果是發癲文學,這時候就該來一句: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步步為營,不被別人所害;同時,心中所錨,把持著做人的底線,不去墮落厲鬼,主動害人。’
他想到這里,聽聞廚房中開始響起的鍋碗瓢盆碰撞清脆咣當聲,神色一點點變得柔和,看到外面趕來的小舅子陳鴻干,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迎上前去。
這日午飯。
“瞧這雞鴨魚肉,姐夫你回來,我這過來終于可以開個葷了。”
陳鴻干幫著端菜上來,等坐下后,向莊瑾告狀道:“姐夫你不知道,自打你月中走了,我過來三五次,淑姐招待我每次全是素食,給我當兔子養吶!”
“要你多嘴!”在陳鴻干面前,陳蕓可非莊瑾這里的溫婉賢淑,拿出長姐的威嚴,一下就讓對方低頭閉嘴。
莊瑾聽聞這話,算算時間,那還是在襲擊消息傳來之前了,也明白陳蕓之所以吃齋,是為他祈福,心中感懷不已:“蕓娘,如今我平安回來,你可以開戒了吧?”
陳蕓眼藏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陳鴻干抬眼,看著兩人夫妻相和的樣子,臉上也是露出笑容。
他是故意說出這事的,淑姐做了的事情,也得讓姐夫知道,才能增進感情,也能讓姐夫對淑姐更好些。
莊瑾也是明白此點,陳鴻干此種小心思,出于善意,他并無反感,甚至心中還有些感謝。
也正是這一刻,他忽然心中一動,明悟本心:‘人不能成為力量的機器,要明白追求力量是為何?如此才能矢志不渝,也才不會為力量迷失,淪為其奴隸。’
從前穿越之初,還是乞兒,那時為了一口吃食卑躬屈膝,遭人白眼;一兩銀子就要存好幾月;路過青樓,當晚……那時,莊瑾追求力量,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尊嚴、財富、美人,堂堂正正做個人。
后來,突破四經,勉強達成這一點,再后來與陳蕓成婚,也正是遇到陳蕓,在那個分叉的關鍵路口,莊瑾沒有迷失、肆意、放縱如何,之后一直保持著克制。
這次之事,讓莊瑾看清內心:‘將來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當下階段,我追求力量,乃是為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
一念至此,他感覺心靈通透,心志愈發堅定。
飯間,陳蕓問起陳鴻干親事——陳鴻干這個年齡,也可以娶妻了,對面人家是他一個好友的妹妹,也算知根知底,之前做生意,賺了些錢,手頭稍寬裕,正好考慮此事。
飯后。
莊瑾拿了五百兩銀票出來,推給陳鴻干:“這是我和你姐姐的一點心意,鴻干你收下吧!”
“姐夫,這……要是五兩,就是五十兩,我都厚顏收了,可五百兩銀子,這太多……萬萬不可!”陳鴻干倒不是不缺錢,而是擔心拿了,讓淑姐背后承擔代價,不好做,傷害兩人夫妻感情。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放心,收下吧!當初我們親事,你傾盡積蓄,又接受朋友資助,給蕓娘置辦嫁妝……前些日子,也是你過來照應,勞心勞力,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和你客氣言謝了……所以,如今,你也不要說兩家話……”
莊瑾素來秉持‘以真心換真心’,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對他好的人,這次如薛彥道、段濤等站在這邊的人,都有酬報,如錢文德都分得了兩三百兩銀子,沒道理虧待自己小舅子,何況對方親事在即,正手頭緊張?
他也不缺這點,賬上兩萬多戰功,銀子也還有一兩千兩——鄒慶豐那顆‘強化版疏絡丸’、平永峰一定要還貸的銀錢,這點也不算什么,絕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陳鴻干見陳蕓點頭,這才收下,他也不像是錢文德那種能說出什么好聽話的人,只是連飲三杯,將這情誼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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