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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鑒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第214章 眼瞎了一樣?
幾幅畫軸鋪在茶幾上,林思成仔細端詳。
不進皇宮,不可能將黃濟的《礪劍圖》仿到這么像。
不入大內,別說給皇帝畫像,他連皇帝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而雍正十三年,乾隆已是鐵板釘釘的儲君,離登基只有一步之遙。樊道人的這一聲弟子,不是他想叫就能叫的。
能拜乾隆為師,能自由進出大內,能給皇帝畫肖像,甚至能把御容帶出宮,一代一代傳下來?
可想而知,樊道人深受兩代帝王信重,能耐更不小。
由此,他才跳出藩籬,自立門戶。
可惜,后世弟子不肖,淪落到坑蒙拐騙,甚至把歷代祖師遺傳的家當一骨腦的拿出賣的地步……
暗暗猜忖,掃了一眼景道人,林思成指了指畫:“道長,這一幅十萬,行不行?”
比之前翻了一倍?
景道士心中一動,故作不滿:“檀越,此乃我派師祖執筆,敬寫全真掌教,龍門派開山祖師,長春真人法相!”
果不然,他只以為,這是長春真人丘處機?
“好!”林思成笑了一聲,“既然道長覺得不合適,那就先卷起來吧。”
景道士一臉郁悶:又是這樣?
言語稍不合意,這小孩就撂挑子不談了?
當然,他不是很懂,但會看人:林思成每次出價,郝鈞就會撇一下嘴。同時,眼中又流露出幾絲不以為然。
說明什么?說明林思成的出價高到離譜。
再說了,又不是第一次拿出賣,別說十萬,連出一萬的都沒有。
暗暗轉念,道士故作矜持的猶豫了一下,而后三兩下卷起來,又往前一遞:“十萬!”
林思成點了點頭,讓趙大收了起來。
老道士繼續拆,又是兩幅畫軸,一幅是融入紅日的《紫氣東來圖》,還有一幅《蓬萊仙山》。
景德士邊拆邊講:“這幅紫氣東來,是第二代祖師自在真人所作。蓬萊仙山則為三代祖師棲云山人真跡……
二位師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琴棋書畫,道丹醫卜,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乾、嘉、道三朝,二位祖師義診施藥,扶危濟難,廣宣道法,名譽陜、甘、晉數省……”
“于書畫一道,兩位祖師更是博采眾長,自成一體,《國朝畫后續集》、《墨香居畫識》(清代文人馮金伯編撰的畫家作品錄集與傳略專著)均有收錄……”
老道士頗為自得,滔滔不絕,郝鈞和趙修能半信半疑。
其它不知道,但這兩幅確實要比前三幅畫的更好一些。特別是《蓬萊仙山》,筆墨雄渾,點染豪放。既有道家隱逸求仙的超現實意境,亦不失山水之蒼茫古秀,千巖萬壑之勢。
右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跋詞:道光二年,棲云山人寫于五泉書院。
字寫的更好:古樸雅健,蒼勁有力,隱現鐘(鐘繇)、王(王羲之)之神髓。
以這幅畫的功底,這句跋詞的筆力,作者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但棲云山人……說實話,兩人都沒聽過。
看了好一陣,郝鈞抬起頭,指了指題跋:“景道長,敢問真人名諱。”
景道士頓了一下,又搖了一下頭:“老道不敢直言師祖名諱!”
啥意思,不能說?
你說是名家,問你名諱你又不說,你讓我們怎么出價?
兩人看了看林思成,林思成仍舊一指:“道長,這幅五萬,行不行?”
道士怔了怔:“檀越,你好好看,這兩幅比之前那幾幅,可要畫的好的多!”
“是嗎?”林思成笑了一下:“那算了!”
不是,又來這一套?
道士想了想,卷了起來。
這幅畫肯定值五萬,但干系有些重,所以他不好說是誰畫的。
反正不愁賣,不要就算了……
畫就這么多,道士又一拆那堆小盒子。不大的功夫,又掏出來十來本書和幾方印。
幾本道家經典,內丹要義,兩本相術與占卜典籍。幾本醫書,以及幾本書畫類雜文和篆刻論著。
大都為清中與后期的官刻本,刻的還行,林思成隨意的翻了翻。
當翻開一本《柳莊神相》時,他不由一頓。
咦,開化紙?
這是光緒之前的宮廷貢紙,太平天國之后就失傳了。能用來刻書,那這一本必然是內務刻本。
仔細再看,十有八九是武英殿刻本。
刻工精美,字體方正,版式較為疏朗,空白的行間寫滿了注解。
字體各異,風格不一,明顯不是一位所留。
再翻到扉頁,密密麻麻蓋滿了章,有大有小,有陰有陽,林林總總十多方。
仔細辨認了一下,林思成的眼皮“噌”的一跳:一方陽文篆刻,銘《桃花塢》,其下稍右,又是一方陽刻九篆,銘《樂善》。
乍一看,印不是很大,也不怎么起眼,但林思成明顯能看出,這兩方印比其余十幾方要清晰一些,工整一些。
要問為什么,當然是因為用的印泥好,印刻的更好。
暗暗悸動,又翻到前面,看著夾雜在密密麻麻的注解中的行楷,林思成不知道該說點什么的好:暴殄天物,糟蹋東西。
但話說回來,要不是被這么糟蹋,這東西到不了自己手里。
沒有問價,他順手往旁邊一放,又翻起那一堆道印。
一方《純陽帝君》(呂洞賓),一方《紫陽真人》(張伯瑞,全真五祖之一),一方輔極帝君(王重陽),一方長春真人(丘處機)。
在全真教派,這種印有個專門的詞:尊神圣仙,專用于齋醮科儀時鎮壇。
另有幾方,全為道士印:其一《清和散人》,其二《一明山人》,其三《陽誠道人》,其四《圓明居士》。
總共九方,有大有小,有玉有銅,印文不一。但基本都是道教獨有的云篆和玉箸篆。
隨意的看了看,林思成又隨口一問:“道長的師門,還是以龍門派代譜排輩?”
“當然!”
老道士合了個什,“我派雖自立門戶,但法脈承自龍門洞,道法教義一脈相傳,自然還是按龍門字譜排輩……就如老道,既為自然門第二十三代傳人,又為龍門派第三十二代傳人……”
林思成怔了一下,又笑了笑:怪不得景道士不敢講第三代祖師是誰?
畢竟自清以后,龍門派一直占主導地位,包括現在。有這一層身份,景道士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混口飯吃。
但他只要一提第三代祖師,懂點歷史的就能知道,他這一派和龍門派壓根就沒關系……
只是隨口一問,大致看了看,林思成把幾枚印都放了回去。
手都收了回來,他忽的一頓,瞅了兩眼,又拿起了最后那一方。
壽山石的材質,鈕為伏虎,標準的玉箸篆陽刻,但印極小。
其它印或方二寸,或方三四寸,大的離譜。獨有這一方只有三四分,將將一公分出頭,就如大拇指的指甲蓋一樣。
再看印文,林思成的眼皮又跳了起來:《圓明居士》。
如果按照龍門派字譜,景道士這一派的開派祖師為龍門派第十代傳人,即“清”字輩。刻印必依譜號,即“清和散人”,而非別號“龕谷真人”。
再看龍門派百代譜: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一陽來復本,合教永圓明……“圓”字排第龍門派十九代,即自然門第十代傳人。
所以乍一看,這是老道第十代祖師的法印。
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這個圓明,是“圓明園”的圓明。
再說直接點,這是雍正為皇子時,自封的道號。
但九方印混一堆,既有仙君,又有道號,這一方又這么小,所以就沒怎么留意。
放下后林思成才發現,其余或為龜鈕,或為鶴鈕,要不就是蟾蜍、蝙蝠,唯這一方為伏虎,他才察覺不對:
道士的印,印鈕怎么可能是老虎?
所以,就差那么一點就混了過去。
再看刻工,再看篆文……來回兩遍,林思成已不上是眼皮跳,心臟也跟著跳。
這一看,就是兩三分鐘。
別說老郝鈞和趙修能,就連老道士都狐疑起來:這東西,難不成是什么寶貝?
見狀,林思成嘆了口氣:兩世為人,心態還是欠點火候。
但賴不到他:見了帝璽,誰要敢說不會激動,能做到面不改色,林思成敢跪下叫他爹……
轉念間,他順手一放,拿起三寸左右的《清和散人》:刻工一般,但材質不錯,上好的和田玉。
看了三四分鐘,林思成放下,拿起那方田黃石的《一明山人》。
這方比較小,兩寸左右,看的卻更久,足足五六分鐘。
道士又狐疑起來:這小孩到底想買哪一方?
如此這般,虛虛實實,九方印來回看了兩遍,林思成給了個打包價:《清和散人》、《一明山人》、《圓明居士》,三方印總共二十五萬。
景道士半點沒猶豫,當即裝進盒子,推了過來。
林思成趁熱打鐵:“加《鐵拐李》,《仙人乘搓》,再加那本《柳莊神相》,再給你三十萬!”
景道士一頓,又算了算:《長春真人》十萬,三方印二十五萬,這又是三十萬?
再加上一百零九萬的香爐。加起來將近一百八十萬,后半輩子躺平都沒問題。
道士心滿意足,不停的點頭:“行!”
“還是去銀行?”
“可以!”
可以就好!
收了東西,一行人又去銀行。郝鈞和趙修能跟在后面,不停的對著眼神。
在他們看來,也就那幅《蓬萊仙山》稍微有點價值,剩下的,價值也就一般。
但偏偏就是那一幅,像是忘了一樣,林思成提都沒提?
所以他們猜測:十有八九,林思成玩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漏當然有,但不知道是哪一件……
沒去貴賓室,直接在柜臺轉完了賬,道士笑的嘴都合不攏。
說是要請客,但被林思成推了。
看郝師兄和趙總,好奇的眼珠子發藍,哪有心思吃飯。
客氣了幾句,雙方道別。
趙修能的車里有常備的囊箱,大致分裝了一下。將將裝好,郝鈞從趙大手里搶過大奔的鑰匙。
趙大無奈,只能去開奧迪。
剛上車,關好車門,郝鈞迫不及待:“撿漏了?”
林思成點頭:“差不多!”
其余不論,光是那樽香爐,就頂兩個一百八十萬。
“哪一件!”
林思成笑了一下:“差不多都是!”
兩人回過頭:說好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呢?
他們之前還以為,七八件里面,能有個一兩件就不錯了。
正要問,林思成拿起那方《圓明居士》,右手不停的在大腿上劃。
兩人對視一眼,再沒有吱聲。
臨近中午,街上還在耍社火,差不多五公里,卻開了半個多小時。
車剛到樓下,王齊志從三樓的窗戶里探了一下頭,噔噔噔的往下跑。
四個人進了門,又迎面撞上了葉安寧。
林思成怔了一下:“你沒上班?”
葉安寧沒吱聲:海地祥云雙鶴爐,故宮里才有幾樽,她也得有心思上班?
一晚上她就沒怎么睡,替林思成惦記了一夜。想的好好的,早上要和林思成一起去。
結果倒好,都上了車,林思成卻把她攆了下來。說那老道士是個老江湖,搞不好會耍陰招。
還說她要是不下車,就把她抱下來……
葉安寧瞪了他一眼:“香爐呢?”
“包里!”林思成指了指手里的囊匣,“進去再說!”
烏烏央央的進了辦公室,都還沒坐下,王齊志和商妍推門而入。
“香爐”兩個字涌到了嘴邊,兩人齊齊的怔住:林思成提著箱子,趙修能和郝鈞也提著箱子,趙大更是提了兩只。
這是去買古董了,還是去進貨了?
正怔愣著,林思成一指:“安寧姐,國家圖書館的賬號有吧?”
“有!”
“你幫我登錄一下《故宮書畫目錄》,淘了幾幅畫,查證一下!”
什么樣的字畫,需要拿故宮的藏品做對比?
葉安寧狐疑著,但動作很快,坐到電腦前面。
林思成打開囊匣,取出了《礪劍圖》。
葉安寧將將登好賬號,怔愣的一下:“明代黃濟的《礪劍圖》……不對,這是仿作……但是,真跡一直在故宮里?”
林思成點點頭:“所以才要查證一下!”
郝鈞和趙修能后知后覺:既然真跡一直在故宮里,那這幅是在哪仿的?
兩人面面相覷:“景道士的師祖,進過宮?”
何止進過宮?
“不出意外,樊道人應該是雍正八年入宮,乾隆元年離京,在皇宮待了約六年,而且深受雍正和乾隆寵信……”
說著,林思成敲了兩下鍵盤,轉過電腦,一群人齊唰唰的圍了過來。
看看電腦屏幕,再看看茶幾上的畫,一群人愕然無言。
不說有多像,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復印出來的。
唯的一區別:電腦上的那幅保存的較好,線條清晰,設色鮮艷。后一幅已被薰的發黑,畫面已有些模糊。
看了好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郝鈞突的一激靈,把畫提了起來:“趙總……”
趙修能后知后覺,提起了畫軸的另一邊。
兩人齊齊的拿出了放大鏡,又是看,又是摸,最后還摳了一下:
紙是刻花箋,墨是三織造的徽墨,顏料有石青、洋綠、銀珠、朱紅……甚至在渲染的時候,還瀝了金,貼了粉?
簡而言之,全是大內貢品……
但當時怎么沒留意,就跟眼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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