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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我,小閣老,攝政天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女真反抗,大一統的鍥機?
熙豐六年,三月十八。
蔚州,礬山軍寨。
“開炮!”
一聲喝令,旗子揮動。
引線,“簌簌”作響。
“嘭——”
一聲爆炸,恍若驚雷,沉悶貫耳,震得人耳鼓生麻。
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卷席著泥土腥氣,令人心頭不由自主的發慌。
其后,便是連連不斷的爆炸聲。
“嘭——”
“嘭——”
一連著幾十上百發,連連爆炸,就連地面,亦是為之顫動不已。
“寨門!”
“一什、二什的人,都瞄著寨門打!”
“其余人,都描著人和馬打。”
寧國公顧廷燁一手牽馬繩,一手緊握長刀,一臉的肅然。
一聲令下,連連火炮,毫無半分消停的跡象。
“崩!吱嘎——砰!”
一道奇特的聲音傳來。
不輕不重,但卻相當獨特,讓人一聽就注意到了些許不同。
“破了!”
“公爺,破門了!”
“寨門破了!”
連著幾聲大呼,盡是欣喜。
“火炮都描著大寨后方打,小心傷了人。”顧廷燁喝道。
一聲令下,炮火弧線就向著寨內偏轉了過去,不再局限于寨門。
“官家有令!”
顧廷燁沉聲道:
“斬首一級者,賞錢二十貫!”
“斬首三級者,賜田二十畝!”
“斬首十級者,賜田百畝,免稅三年!”
“擒敵將者,立升三級,子孫免役!”
顧廷燁大吼一聲,環刀猛地一揮:”殺!”
“殺!”
“殺!”
寨門已破,功績唾手可得。
連綿軍卒,殺意沸騰,齊齊沖了過去。
或是戰馬沖鋒,或是步卒狂奔。
甲胄相碰,金鐵交戈,殺伐之聲不絕于耳。
不時有殘肢斷臂,鮮血揮灑,尸橫遍野。
上上下下,一片肅殺之氣。
約莫三炷香左右。
大寨便已盡破,殘兵敗將或是丟盔棄甲,主動受降,或是心頭絕望,望風潰逃。
就在兩三里外,小山包上。
官家趙策英披著重甲,鳳翅兜鍪,中軍護體,目視著一切。
“官家,大相公傳來消息。”都知提督太監小步走近,傳過一道文書。
趙策英伸手拾過,注目觀閱。
就在這時,寧國公顧廷燁、富寧侯石元孫一身肅殺氣,浴血歸來。
“陛下,礬山軍寨已破。”顧廷燁拱手一禮,鄭重道:“臣請就地安營扎寨,暫作修整。”
“也好。”趙策英抬起頭,點了點頭。
自從遼、周、夏三大政權的陣線徹底鋪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可謂到處都是征戰。
好在,仗著火炮的優勢,但凡涉及攻城拔寨,幾乎是百戰百勝,無往不利。
短短三四十日,便已自云州轉應州,入蔚州。
如今,礬山軍寨已破,也即意味著蔚州基本上已經落入了大周的手上。
大軍連連輾轉,無疑是一件相當令人疲乏的事情。
行軍途中,更是連連抖動,顛簸不已。
就連趙策英,也不免左臂微微發酸,有些精神不振。
修整一二,也是好事。
“下官去辦。”
永昌伯長子梁昭雙腿一夾,牽著韁繩走上前一些。
方才,關于破寨的一干事宜,幾乎都是顧廷燁、石元孫二人在一直布局。
高強度的緊張狀態,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心生疲乏。
這種安營扎寨的瑣碎之事,自然不可能讓兩位樞密副使躬身安排。
人重在有自知之明,且得找準定位。
毫無疑問,梁昭就是聰明人。
安營扎寨,雖說是“瑣碎之事”,但卻不是小事。
真要論起來,這也是一種另類的“統籌大軍”,相當鍛煉本事。
而且,有道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主管安營扎寨,無疑就是苦勞。
不管是功勞,亦或是苦勞,肯定都比沒有“勞”要好上不少。
“可。”趙策英點頭。
除了顧廷燁、王韶二人以外,梁昭也算是較為優異的武將,值得培養一二。
日后定鼎了天下,不可能說就連一些小打小鬧的沖突,亦或是鎮守邊疆一類的“苦活”都得勞煩顧廷燁、王韶二人。
類似于梁昭、景思立、楊文廣一類水平的武將,無疑就可培養為解決小打小鬧、以及鎮守邊疆的人選。
至于張鼎、鄭曉、種諤三人,則是類似于下位替代,可為中大型規模統帥。
但凡不涉及國戰,都可交于張、鄭、種三人。
趙官家可不傻。
麾下武將,其真實水平究竟何種檔次,究竟應該是何在定位,趙官家心頭都一清二楚!
“諾。”
梁昭得了令,一牽韁繩,奔騰而去。
顧廷燁、石元孫二人,則是牽著韁繩走近,立于官家左右。
自從大軍轉應州,入蔚州,云州便空了出來。
為免被人鉆了空子,卻是以忠敬侯鎮守云州,統兵三萬。
此次行軍,除了梁國公尚且鎮守在交趾以外,其余幾位樞密副使都已北上。
其中,張鼎和王韶是在陜西路,顧廷燁、鄭順、石元孫三人在燕云。
自從忠敬侯鎮守云州,趙策英身邊就唯有兩位樞密副使,其一左一右,自然也就成了“固定位置”。
“子川來了書信。”
趙策英沉吟著,手中文書傳給了兩人。
作為統帥型人物,顧廷燁、石元孫二人必須得時刻知曉全局,以借此通盤考慮。
也因此,九成以上的文書,趙策英都會傳給兩人過目。
文書內容一目了然,并不繁雜,主要就三點:
一是表達關懷。
關于趙策英左臂的傷勢,江昭甚是擔憂,為此已經讓專人入邊,希望予以診治。
二是闡述內政。
關于內閣人員更替,以及相關庶政,衍圣公意欲拜師等一干事宜,江昭以文言文作了述職。
三是關于女真人。
一干布局,已經漸漸鋪開。
“官家的左臂”
粗略掃視兩眼,顧廷燁遲疑著,眼中閃過些許關切,望了過去。
老實說,不單是大相公擔憂官家的左臂,顧廷燁也有擔憂。
一年過去,舊傷莫名發癢,這可不是好消息。
以常理論之,趙策英僅是三十有二,恰是氣血旺盛的歲數,就算是摔斷了腿,折了臂膀,但凡矯正得當,也絕不會有半分傷痛之象。
就算是要發作,也得是暮年才對!
“無礙!”
趙策英不在意的拍了拍左臂。
行軍途中,他身邊也不乏有御醫診治。
不過,大都是說虛火過旺,亦或是氣血太盛,從而“過猶不及”,導致身子略有發虛。
本就有舊傷,行軍偶爾發酸、發麻、發癢,不足為奇。
相較起左臂是傷勢,趙策英還是更為注重開疆拓土。
一旦真的收復了燕云十六州,便可算得上大一統。
若是滅了遼、夏二國
世宗皇帝,千古一帝,還不輕而易舉?
虎水。
女真人是部落制度。
根據部落生活區域,區分出了有約莫二十種部落。
其中,以完顏部、徒單部、烏古論部實力較為強大。
特別是完顏部,這一代出了一位猛人——完顏烏古乃。
此人,也即完顏阿骨打的祖父。
事實上,女真政權的建立非一日之功。
從完顏烏古乃起始,就已經漸漸有了女真統一、建立政權的趨勢。
甚至于,幾乎可以定論,完顏烏古乃就已經女真打下了統一的基礎。
就目前而言,二十余女真部落,已有蒲察部、統門部、耶悔部、耶懶部、阿里國、盆奴里國、奧里米國、越里篤國、越里吉國九大部落臣服于完顏烏古乃,就此聽命于完顏部。
至于完顏阿骨打,其作用類似于“秦始皇一統六國”,屬于是結天時地利人和,統一并建立政權,完成最后一步。
當然,這一步說著輕松,但實則半點也不容易。
完顏烏古乃差點一統女真!
完顏阿骨打一統女真!
就真實歷史而言,兩者足足差了四五十年之久。
就差臨門一腳,但要想徹底邁進去,非“天降猛人”而不可為之。
虎水,就是完顏部的生活區域。
此地近水源、便漁獵,以平原為主,水草豐茂,算是少有的豐饒之地。
而就在最近,完顏部來了幾位特殊的訪客。
斡魯朵。
這也即部落首領的核心宅子。
女真人尚未形成政權,說一句“尚未開化”也是半分不假。
其采取的定居方式,通常是徙木為棚,穴地為室。
也就是在地面挖上半丈長坑,坑壁砌木柱,并以木椽、樺樹皮或茅草覆蓋屋頂,于門口設斜坡通道的半地穴式房屋。
就連首領住所,也是如此。
枯柴熊熊,噼啪作響。
一左一右,有約莫十人左右,圍著火堆,聚攏在一起。
其中一人,披著紅袍,面色從容,眼中自有一股難言的自信意味。
單就是氣度而言,就給人一種“文明人”的感覺。
這,赫然是淮南東路平海軍都指揮使,苗授!
除此以外的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是部落的長老,實際掌權者。
“完顏首領,我不是那挑事的人。”
苗授一臉的嚴肅,兩手一攤。
“但,即便苗某是漢人,卻也實在是為完顏部的遭遇憤慨不已啊!”
“且不說銀牌天使的橫征暴斂,便說一些銀牌天使的破瓜之好”
半句話出口,近十位長老幾乎都一下子為之臉黑。
苗授點到為止,徐徐道:“非是苗某亂嚼舌根。”
“然,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以苗某拙見,現下正是女真實現大一統,建立政權的大好時機。”
苗授伸出一根手指:“一則,遼國兵力不穩。”
“契丹人,僅是遼國人口的八之其一。”
“自從熙豐四年,耶律洪基雁門谷一敗,其便折損了近六萬嫡系兵力。”
“此次,更是十萬大軍入邊,合十五萬兵力削減。恰是國中空虛,難以顧及地方之際。”
“此為天時。”
“二則,遼、周、夏三大政權相爭,大周有意助爾等一臂之力,且耶律洪基威望不足。”
苗授掃視幾人,繼續道:“長矛、盔甲,這可都是一等一的兵器。”
“女真人本就善戰,論起戰力,實是不俗。以往被人欺負,無非是沒有長矛、盔甲,武器上較為吃虧。”
“如今,有了大周相助,自可彌補此中缺陷。”
“且耶律洪基一舉折損近六萬兵馬,君威大減,各方蠢蠢欲動。”
“此為人和。”
“唉!”
“有此天時、人和,若還肯不起兵,為子孫謀條活路的話……”
苗授嘆了一聲,搖著頭,注目于完顏烏古乃道:“說真的,我都看不起你!”
“若起兵,自可一勞永逸。”
“反之,若遲疑不決,作小女兒姿態,一旦耶律洪基回過頭來,注意到了完顏部的實力,定然會遣兵攻打,借此立威。”
“幾十年功業,就此功虧一簣啊!”
“這——”
火堆灼燒,好幾人面色微變。
但觀幾人舉止,不難預見,幾人也頗為認可苗授的說法。
強大是藏不住的!
一旦耶律洪基真的回過頭來,完顏部絕對會遭受打擊。
而眼下,就是最好的反抗時機。
女真人,唯有建立政權,方才有可能站起來做人!
更遑論.
銀牌天使,破瓜之好!
這是女真族男子發自內心的痛楚。
近十位長老,齊齊望向了首領。
完顏烏古乃倚著椅子,微瞇著眼睛,沒有說話。
他在遲疑。
近來,的確是一等一的反抗機會。
但問題就在于,他老了!
完顏烏古乃,已是五十有二。
對于女真人的生活習性,以及糟糕的生活環境來說,五十有二,已經是相當長壽。
人一老,心頭血性未免就消磨不少,行為自然也偏向于瞻前顧后。
例如,完顏部主動反抗,有沒有可能被當成“出頭鳥”,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亦或者,一旦完顏部的反抗有了規模,遼、周、夏三大政權的征戰會不會就恰好結束,讓完顏部處于較為尷尬的地位?
“完顏首領。”
“苗某知你心有憂慮,實是常情。”
苗授目光灼灼,望了過去,繼續游說道:“可要想什么都風險都不擔不冒,就達成目的,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大周選擇助力完顏部,無非就是為了讓遼國內憂外患,從而一擊致命,讓耶律洪基一蹶不振。”
“雖是存心利用,卻也于完顏部有利無害。”
“利害關系,苗某都已講得一清二楚。”
“反抗與否,都是女真人內部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著,苗授起身,拍了拍袖子,向外走去:
“大相公讓苗某帶給完顏首領一句話:以大局觀之,三五十年以內,女真人就這一次機會!”
“苗某出去轉轉,究竟干不干,爾等且自行商議吧。”
“嗒!”
木門關上。
火堆映照,近十位長老,面面相覷,暗自相視。
不久,便議論起來。
約莫兩炷香左右,完顏劾里缽找到了苗授。
這位是完顏烏古乃的兒子。
當然,完顏劾里缽還有一個兒子,名為完顏阿骨打,年僅五歲。
“如何?”苗授背著手,淡淡問道。
完顏劾里缽沉聲道:
“出兵,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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