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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我是徐家子 第789章 “對”
一早,陰云密布。
積英巷,
盛家,
壽安堂偏廳。
“啪啪啪”
很有節奏的雨滴砸落聲從外面傳來。
偏廳四周的窗戶開著,很是清新的空氣不時隨風涌來,聞著便讓人有種想睡覺的沖動。
偏廳窗邊擺著一桌一椅,桌上有一壺一盞,盞口泛著若有若無的白氣。
桌邊的椅子上,穿著淺紫色薄羅春衫的明蘭,手持團扇出神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視野里,
屋外有女使撐著油紙傘,快步從院子里經過。
檐下有躲雨的燕子在抖著身上的雨珠,不時的用尖嘴理一下羽毛,一旁體格更小些的小燕,則在一旁模仿著。
看到此景,明蘭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視線放遠,天空中依舊陰云密布。
遠處的云層中亮了一下,過了好久之后,才有隱約的雷聲傳來。
“姑娘。”
“姑娘?”
聽著耳邊的呼喚聲,明蘭趕忙看向一旁。
看著背著手,目露疑惑的小桃,明蘭笑了笑:“怎么了?”
背著手的小桃好奇的朝外看著:“姑娘,您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明蘭指著屋外的檐下的燕子,笑著說了幾句。
小桃笑著點頭后,獻寶似的將藏在身后的帖子拿了出來:“姑娘,您瞧,大姑娘派人送來的,吳大娘子馬球會的帖子。”
“哦?”
明蘭笑著接過后展開看著。
一旁的小桃憂愁的說道:“姑娘,今日下雨,那明日還能辦馬球會么?”
“俗話講,早晨下雨一天晴!自然是能辦的。”明蘭邊看帖子邊說道。
“嘿嘿,姑娘說的是!明天去了馬球場,姑娘定然能好好的打場馬球了!”小桃笑道。
“對。”明蘭高興的點頭。
“小桃,過來幫我個忙!”另一邊丹橘的聲音傳來。
“哦!來了!”小桃應著離開了窗邊。
方才還一臉高興的明蘭,繼續轉頭看著窗外,瞧著她并無異樣,但上揚的嘴角卻成了抿起的樣子。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后,明蘭繼續呆呆的望著窗外。
不知為何,
明蘭心中忽然想到前幾月的事兒,
那是幾位哥哥會試三日后,從貢院出來的那天早晨,錚錚姑娘被顧家廷熠姐姐握住手后微蹙的眉頭。
當時明蘭察覺后,還關心的問了錚錚姑娘一句‘疼么’。
錚錚姑娘當時并未回答,只是摸了一下明蘭的臉頰后,邀請她去柴家玩兒。
明蘭臉頰細嫩,能感覺出錚錚姑娘有些不平的指腹。
當時明蘭還以為錚錚姑娘是做針線誤傷了手指,明蘭此時卻不這么認為了。
因為昨日來家里的小蝶姐姐說,她和姨媽一起去了城外的玉清觀。
同觀里的接客童子閑聊時,兩人才知道科舉會試的時候,有京中富戶包下了觀里的北斗殿。
接客童子感嘆,包下北斗殿的費用銀錢先不說,只那幾日陪同的護衛健婦衣著體面,舉手投足看著都是有真本事的。
那童子還說,他瞧著殿里的善信,心是極誠的,那書寫祈禱經卷的墨,都混了指尖血,張榜之后還回玉清觀還愿了呢。
將幾件事聯系一下,明蘭便也有了推斷。
‘也不知徐五哥哥知不知道,錚錚姐姐曾經這樣為他祈禱過。’
‘錚錚姐姐,能有這般的真心誠意待徐五哥哥,將來定然是幸福美滿的!’
正在明蘭胡思亂想時,
“姑娘,您看咱們明日也帶這套衣服可好?”
丹橘和小桃撐著一套裙衫走了過來。
明蘭趕忙笑著側頭看去:“嗯!可以!”
小桃聞言,高興將衣服都放在自己手中,屁顛屁顛的朝外走去。
丹橘則留在了明蘭身邊,輕聲道:“姑娘,您可知昨日小蝶姐姐來家里是為了何事?”
明蘭搖頭。
丹橘道:“奴婢聽小娘院兒里的秋江說,小蝶姐姐帶了一匹極珍貴的料子來!說是京中權貴高門家的嬤嬤,托小蝶姐姐繡的嫁妝!”
“啊?”明蘭很是意外:“小娘她不是管著產業么?怎么還要幫著繡東西?”
“奴婢也不明白!聽秋江說,小娘還讓她去買了金線呢!真金的金線。”
明蘭若有所思,片刻后說道:“難道是說小娘看到如此好的料子技癢難耐?可是,用金線?”
“姑娘.”
一旁的丹橘欲言又止。
看著丹橘的樣子,明蘭道:“怎么了?有話就說。”
丹橘道:“姑娘,您說小娘幫著繡的東西,是不是這兩日京中傳的最熱鬧的喜事?”
“那料子極為珍貴,說是京里也沒幾家能有的。如此說來,京中傳聞或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明蘭笑著道。
“姑娘,您當日在金明池,也是幫了大忙立了功的!也不知什么時候陛下娘娘能夠有獎賞給你。”
放好衣服回來的小桃,有些好奇的問道。
一旁的丹橘附和的點頭。
明蘭笑了笑,搖頭道:“我那算什么幫忙?便是沒有我,那些高門的公子們,也會自己想辦法弄開門。”
“當日你們在咱家帳子里沒有乘船進池子,自然也沒看到當日徐五哥哥的樣子。”
“陛下娘娘、太子以及大相公們自有福星高照,救人的船便是晚去一會兒也沒什么。”
“我便是有什么賞賜,也是要等京中東南情況稍緩。”
“好吧。”小桃有些郁悶的回道。
丹橘則上前一步,拿起茶壺感受了一下溫度后,說道:“姑娘,你說明日徐家公子會去馬球場么?”
明蘭遲疑片刻后搖頭道:“不知道!應該不去的吧,畢竟他婚事都定下了。”
小桃說道:“奴婢倒是盼著他去!”
“嗯?”明蘭和丹橘一起蹙眉看著小桃。
小桃頗有感觸的呼了口氣,道:“過年過節的,青草姐姐從來都不會忘了我,還老是送些好吃好玩的東西。”
“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自從過完年我都沒怎么見到她.”
明蘭和丹橘相視一笑,明蘭道:“那你是想青草,還是想青草送的東西呀?”
小桃想了想,點頭肯定道:“都想!”
“哈哈哈哈!”
明蘭和丹橘聞言,瞬間都笑了起來。
丹橘感嘆道:“姑娘,還是侯府遮奢,青草姐姐這幾年來,可是送了不少北方的皮貨給學堂里的女使們!奴婢也跟著沾光得了幾件。”
一旁的小桃連連點頭。
在學堂中,明蘭的位置在最后面,離著小廝女使們很近,看到聽到的自然很多。
思忖片刻,明蘭抿了下嘴,說道:“可我瞧著,倒像是青草有意要送小桃東西,喜鵲她們也不過青草是順手送的而已。”
“啊?”丹橘和小桃都有些驚訝。
“姑娘,為什么呀?”小桃問道。
明蘭緩聲道:“可能.可能是因為在揚州的時候,青草的一些遭遇吧。”
丹橘作為老夫人院兒里的小女使,自然知道當年在揚州時,青草被當成小桃,大冬天里挨了一盆的涼水。
小桃臉上笑容消失,看了眼丹橘后,輕聲問道:“姑娘,您說徐五公子成親以后,青草姐姐她們.會怎么樣呀?”
丹橘聽到此話,也關切的看著明蘭。
感受著窗外吹進來的清風,明蘭道:“花想和云想不好說,但我感覺青草多半是要嫁出去的。”
“啊?嫁出去?不留在侯府么?”丹橘很是驚訝的看著明蘭,又側頭看了眼思索的小桃。
小桃看著明蘭:“姑娘,奴婢覺著您說的有理!”
側頭看著疑惑的丹橘,小桃道:“丹橘姐姐,您去學堂去的少!其實這些年下來,我瞧著徐五公子對青草的樣子,更像是在看妹妹。”
明蘭笑著頷首。
“哦!”丹橘點頭后低聲說道:“奴婢還以為,青草和三公子院兒里的女使一樣呢。”
“三公子院兒的女使?”小桃一臉迷茫。
丹橘看了明蘭一眼后,低聲道:“昨日送小蝶姐姐回來時,我碰到九兒姑娘了,九兒她說說三公子院兒里的女使,有兩個出挑的,早就被破了身子。”
“啊?九兒姑娘她怎么知道的?”小桃茫然的問道。
丹橘想了想:“許是劉媽媽看出來的吧。”
小桃點頭道:“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丹橘問道。
“怪不得三公子考不上進士。”小桃道。
看著丹橘略帶嗔怪的眼神,小桃趕忙捂上嘴看了眼明蘭。
“走走走!跟我去把衣服熏上。”丹橘邊扯著小桃邊說道。
小桃跟著丹橘離開前,問道:“姑娘,每套衣服咱們用同一種熏香么?”
“嗯。”明蘭點頭后,繼續看著窗外的雨景。
第二天,
天晴風輕。
去往安肅門的大街上。
“讓開讓開!別擋路啊!”
有衙役的喊聲傳來。
片刻后,
“啷”
“啷”
鐐銬拖拉在石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街邊的路人百姓們看去,卻是一隊戴著枷鎖和腳鐐的犯人正在經過。
“停!”
走在前面押送的衙役,舉起了手里的哨棒。
這隊犯人便緩緩停了下來。
人群中,走在最前面,帶著枷鎖被消了秀才功名的孫志高,痛苦的擠了下眼角,動了動腳腕。
作為讀書人,自從中了秀才他何曾受過這等罪,便是輕枷也讓他感覺脖頸疼的不行。
“游頭兒,停下干嘛?前面是怎么了?”在隊伍中間押送的衙役問道。
“有貴人的車馬經過,等等吧!”為首的捕快喊道。
孫志高聞言,動作難受的抬起頭,從捕快身側看著不遠處的街口。
片刻后,
馬蹄聲車輪聲傳來,
一隊高頭大馬和馬車從街口依次經過。
“喲!瞧著那幾位有些眼熟啊!”
“新科進士吧!”
街口周圍,有人說著話。
孫志高聽完后,一分羨慕九分后悔的目送街口眾人經過:‘若是我成了秀才后,拼命苦讀,這幫人中未必沒有我呀!’
這時。
“我滴兒啊!我可找到你了!”
人群外,有個頭似雞窩,衣服邋遢的狼狽婦人,聲音凄慘的喊道。
聽著聲音耳熟的孫志高側頭看去,卻發現來人是本應在宥陽的自家老娘。
“娘,你這,你怎么來了!”
看著朝犯人隊伍靠過來的狼狽婦人,押運的衙役舉著水火棍呵斥道:“不想吃棍子,立馬止步!”
“我這.”邋遢婦人瞬間被嚇住。
孫志高正要繼續說話,一旁百姓交談道:
“那位是狀元郎么?”
“之前離得遠,看的不清楚呀!”
“這坐騎不一樣。”
“喊一聲不就知道了。”
“狀元相公!”
周圍開始有喧嘩聲響起。
待看到騎著驪駒的貴少年拱手回禮,周圍瞬間熱鬧起來。
徐載靖等人周圍有騎著高頭大馬的親隨小廝,倒也沒人阻塞道路耽誤通行。
方才阻擋邋遢婦人的衙役,也湊熱鬧的朝街口看去。
待發覺百姓口中的‘狀元相公’朝自己這邊看來后,這衙役趕忙握棍拱手一禮。
看到狀元相公點頭致意后,這衙役瞬間笑的合不攏嘴。
待騎著驪駒的貴公子經過,跟在他身邊的一位精悍親隨,卻馭馬走到了為首的游捕快跟前。
在馬上拱手一禮后,那精悍親隨又朝著孫志高這邊指了指。
很快,那精悍親隨便馭馬跟上,只有那位游捕快眼中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孫志高。
隨后,游捕快便走了過來,問了問邋遢婦人的身份后,同一旁的衙役說道:“好了,讓她跟著走吧!路上不要太為難他們母子。”
“頭兒,為何呀?”衙役有些奇怪。
游捕快又掃視了孫志高母子一眼,扯著衙役走到一旁,低聲道:“方才,狀元相公,也就是徐家五郎身邊的親隨問過他一嘴。”
“是,游頭兒。”
徐載靖自然不知道青云只是問了一嘴,孫志高流放的路上便少吃了八分的苦。
此時他正和梁晗一起聽著青云的稟告。
“這廝居然說服了一隊的賊兵投誠?”徐載靖眼中有些不解。
“是的公子!據那捕快所言,陛下的旨意到了不久,孫志高那廝就帶著人棄賊從正!”
“所以,那廝雖是潭王幕僚,卻免了死罪,被判流放兩千里。”
一旁的梁晗說道:“靖哥,那廝是誰?你若是看那廝不順眼,弟弟有的是手段”
徐載靖搖頭:“算了。既然他能死里逃生,就讓他去吧。”
“算那廝走運!”梁晗說道。
徐載靖笑了笑:“對了,方才六郎你說你家馬球場要大修了?”
梁晗點頭:“是!盧小公爺的舅舅李大人,得了個前朝馬球場建造的法子,試過了之后效果非凡。”
“母親知道后,便準備用這個法子,大修一下馬球場的地面!”
看著徐載靖好奇的樣子,梁晗繼續道:“說是,夯實地面的時候,要在各色土中摻上油脂”
聽到此話一旁的青云驚訝的看了過去。
“別的石子層不說,光是要夯實的摻油土層,便要有一尺厚。”梁晗伸手比量了一下厚度。
徐載靖同樣有些驚訝的說道:“那可是個大工程!花費的銀錢定是海了去了!”
“嗯!”梁晗點頭后,又看了眼徐載靖。
“六郎,你這是要拉我投錢?”
“嘿嘿,還是靖哥厲害,弟弟正有此意!”
“好!”徐載靖點頭。
“還有就是顧二哥哥那兒。”
徐載靖笑了笑:“等他來了,我起個話頭兒,你來講。”
“謝靖哥!”梁晗高興的拱手說道。
“對了,靖哥,如何封賞你,宮里的陛下可定下了?”
徐載靖聞言點頭:“宮里派的內官已經去過我家,說是三日后,宮里會派人宣旨。”
梁晗笑道:“想來,幾日后弟弟再見到靖哥,就要斂身側立,整冠束帶,躬身行禮了。”
徐載靖拍了拍梁晗肩膀,笑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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