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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之國 第兩百二十二章 宴會(中)
“啊,這件事情我知道。”若弗魯瓦舉起酒杯,擋住自己的嘴唇,靠近瓦爾特低聲說道,“他們確實向我贈送了一些小禮物,你也收到了?”
瓦爾特點點頭,哼了一聲,“他們希望圣殿騎士團能夠支持他們用來代替達瑪拉的那個女孩。”圣殿騎士嗤笑了一聲:“當然我也在那位貴女的兄弟那里得到了很好的款待。”
只是這些家伙著實小覷了他們,他和若弗魯瓦一樣,無論是收買還是賄賂,又或者只是如他們所說的“小禮物”,他們雖然來者不拒的,但要指望這點東西就能打動他們,讓他們為杰拉德家族的那個女孩說話,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如果換做杰拉德家族的族長,來請求他們為他家女兒達瑪拉說話,尋求締結這樁婚事的可能性,他們或許還真會嘗試一二。
無論如何,他們曾無數次與達瑪拉的父親一起并肩作戰——別看圣殿騎士團與善堂騎士團在亞拉薩路的時候,時常針鋒相對,但在戰場上他們就是不離不棄的戰友,有一方下了戰場,另外一方就不可能在一旁作壁上觀。
而且杰拉德家族的族長也確實不負人們對他的期望,他所感望到的圣約瑟賦予了他如同工匠般的忠誠與沉穩,而且比起其他貴女,達瑪拉時常被她的父親帶在身邊,他們不止一次的見到過這個嬌小堅強的女孩,對她總還有幾分情份。
而那個被杰拉德家族的其他人莫名其妙推出來的婚約對象,他們簡直一點印象都沒有,又怎么會愿意耗費自己的情面為她說話呢?
“何況我還聽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傳聞。”
若弗魯瓦說道,“那個女孩有一對很會惹事的兄弟。在亞拉薩路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們做過不少惡毒的事情,以至于善堂騎士團都拒絕了他們的加入。”
“不是長子?”
“是次子和幺子。我承認在一個家族中,次子與幺子確實挺難過的,但這并不是他們胡作非為的理由。
其他不論,單就我們的那位流浪騎士朗基努斯,現在也不正是伯利恒的代理領主了嗎?他們只要有任何可取之處,憑借著他們的姓氏和杰拉德家族與善堂騎士團的淵源,他們早就應當在圣十字堡中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他們有被選中過嗎?”
“次子被選中了,幺子沒有,不過我看他們似乎也沒有那個上戰場的意思。他們想要往國王身邊去,在宮廷中享受他人的阿諛奉承,而不是去和撒拉遜人搏命。”
“這樣聽起來,他們連亞比該都不如。”
若弗魯瓦點了點頭,確實,在親政之后,鮑德溫四世所籌備的最為緊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下一次遠征。
亞比該和公主尚未迎來第二個孩子,但他也曾說過,希望能夠隨國王一同出征。
“他也該懂點事了。”瓦爾特輕蔑的說道,“他的父親最近可是焦頭爛額得很,都顧不上管他了。但若是等到他抽出手來,他肯定不會介意,再好好教訓一下那小子,除了想要上戰場,他還做了什么嗎?”
“這我怎么知道,”若弗魯瓦瞪了瓦爾特一眼,他是圣殿騎士團的監察長,又不是圣墓騎士團的,何況亞比該與公主希比勒遠在拿勒撒,距離亞拉薩路可有段距離呢。
“對了,你之前說杰拉德家族好像有什么事兒?”
瓦爾特應了一聲,“這樣的家族當然少不了事兒。”
若弗魯瓦懷疑地看著他,塞薩爾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好孩子,但那些人還是半強迫半勸誘的,讓若望院長寫了那封信——這筆人情他們應該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才對。
“你不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我能知道些什么?”瓦爾特興致盎然地將視線轉向了坐在后方的一群人,他們正是之前的那位塞浦路斯貴族所提起的,處在最糟糕和最好中的那一群。
他們是知情者,但最終還是站在了中立和觀望的位置上,沒有去告密,沒也有推波助瀾,為此他們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在被流放了和拘捕了大多數人后,僥幸得以被寬恕的成員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而他們的長桌固然靠近大廳門邊的位置——最差的位置,卻也要比進不來的那群人好,他們的桌上一樣擺放著亮晶晶的橄欖、翠綠的萵苣、蓬松的皮塔餅——里面塞滿碎肉。
但沒人去動這些東西,就連醬料都完整無缺。
這幾個人的衣著也都是暗淡的黑色,灰色,幾乎能與他們的領主塞薩爾一較高下,而在他們之中,一個最為年長的人則不斷地望向主桌,面上帶著焦灼之色,咬緊了牙關,為此繃起的肌肉就連相隔遙遠的若弗魯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覺得你還是別讓事情搞得太大為好。”
瓦爾特給自己塞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塔餅,“要我看這件事情算不得多大,只不過我很好奇他最終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在這件事情上,他可能沒法讓所有人都感到滿意。”
他看向正在與姐姐俯身說話的塞薩爾,“他也該懂得什么叫做取舍了。”
若弗魯瓦還想說兩句,但瓦爾特已經聚精會神的開始攻擊新送上的菜肴——柔滑的山羊鮮奶酪,煙熏豬里脊,胡椒肉腸,羔羊肉串,燉兔肉……
而且此時若弗魯瓦已經看不見那群塞浦路斯人了——一艘船開進了大廳。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船只,而是一艘槳帆船的模型,但也不小,大約可以承載兩三個人,頭尾加起來也有十來尺。
船頭坐著一個吟游詩人打扮的小丑,船上擺放著一桶又一桶的好酒,船尾坐著兩個水手,他們用力用木槳推動著這艘木船——木船當然不可能在石板地上行駛,它能夠行動,靠的是它身下的幾排輪子。
這艘木船在長桌間穿來穿去,酒桶里的佳釀從葡萄酒,蜂蜜酒再到蒸餾酒無所不有,就在人們將手中的杯子遞過來的時候,船頭的小丑就掛在那翹起的船艏向上做著各種各樣叫人一看就會發笑的滑稽動作。
而等船只行駛到主桌面前,那個小丑靈活地從船頭一躍而下,鉆進船艙,翹著屁股裝模作樣的翻找了一番,然后在水手的幫助下搬出了一個很大的盒子。他們打開盒子,在絲絨的基座上,是一艘真正的金船,大約有成人男子手臂展開那么長。
當兩個水手舉著這艘新船的時候,小丑跳到一個酒桶上,手腳敏捷地拉起了原先折迭放倒的桅桿,桅桿升起的時候,帶起了一片珠光寶氣,船帆竟然是墜著無數寶石和珍珠的深紫色織絲綢制成的。
不僅如此,船上還堆滿了珍貴的香料,最頂端還有一個小小的用象牙雕琢而成的杯子,這是威尼斯人獻給塞薩爾的禮物。
塞薩爾取過小小的酒杯,將里面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人們才發出高呼與大笑,不勝艷羨地看著水手們將那艘金船擺放在主桌上。
拜占庭人的使者微微變了臉色。很顯然,他們并沒有想到,威尼斯竟然會在此時獻上他們的禮物,他們當然也帶了禮物,但出于君主國的矜持,他們并不想在眾人面前向這個曾經身份卑微的騎士卑躬屈膝,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們在簡短的討論了一會后,向主桌上的拜占庭公主拋去了一個眼神,公主微微頷首。
不多時,大廳的門又被推開,只不過這次走進來的,乃是四個黑色皮膚的埃塞俄比亞奴隸,他們個個身材高大,肌肉賁張,而在他們的肩膀上則抬著一個幾乎有床榻大小的鍍銀托盤,托盤上覆蓋著紫色的絲綢,絲綢上則堆滿了花朵與各色各樣的鮮果——石榴,葡萄,桃子,梨子,杏……
人們不斷的發出驚呼,是因為這些甜美的,罕見的果實嗎?
當然不是。
在鮮花與果實的簇擁下,一面巨大的浮雕板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它的邊框是純金的,鑲嵌著紅寶石與藍寶石,這些寶石的托座都被做成了八芒星的形狀,間隔著小巧的飛鳥。
在黃金的邊框之中,則是一副巨大的瑪瑙浮雕,這個浮雕因為內容特殊,一下子就被人認了出來。
“這是君士坦丁一世的凱旋紀念浮雕!”
一個學者失聲叫道,周圍的人立即紛紛和他打聽——當然他們一看就能看出來這塊瑪瑙浮雕確實非常的貴重,難道它還有什么其他的意義嗎?
當然有,這是公元350年的時候,羅馬的元老院為了慶祝君士坦丁的大勝而特意定制的,浮雕畫面是君士坦丁大帝和他的母親,妻子和長子坐在一輛兩輪馬車內的情景,馬車由兩個半人馬拖拽著,而半人馬腳下則踐踏著他的敵人。
勝利女神飛在空中,為這位偉大的君王帶上桂冠。
這份禮物已經不能單單說珍貴了,它極具象征意義。
在這里的每一個人。無論是法蘭克的騎士,還是拜占庭的貴族,誰不想要成為下一個君士坦丁大帝呢?這個兆頭真是再好也不過,一下子就將威尼斯人送上的金船壓了下去。
威尼斯人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來,但有比他們更焦急的人。
杰拉德家族的那群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個使者團隊竟然會如此毫無尊嚴地表示出對這位新領主的敬意——雖然他們也期望塞薩爾的第二個妻子會是杰拉德家族的女孩,卻沒有想過應該籌備一份與塞薩爾現有的身份和地位相符的禮物。
“或許他們還認為若望院長的情面可以再用一用吧。”瓦爾特戲謔地說道:“等我回了亞拉薩路,一定要去看看若望的臉皮有多厚,剝了一層,還有一層。”
他毫不掩飾地諷刺道,而后他微微側了側頭,“看,好戲來了。”
在煎魚和烤魚上來之后,大多賓客都已經陷入了飽足與微醺帶來的舒適中,坐在大廳門邊的塞浦路斯人似乎終于做出了決定。
他們之中那個最為年長的一個人走了出來。人們一開始還以為他要走到其他長桌前,向熟悉的朋友,或者是十字軍騎士敬酒說話,但他的腳步不停,一下子就掠過了十來張長桌,從大廳的這一端走到了另一端。
當他距離主桌只有十來尺的時候,側對著主桌的杰拉德家族的人臉色陡然變了,很明顯,他們已經認出了這個塞浦路斯人的身份,一個騎士敏捷的跳過了長桌,似乎想要拉住這個塞浦路斯人,但對方只是微微一晃身,就從他的身邊走過,騎士伸出了手,但只能無奈的收回。
因為塞薩爾已經看見他了。
塞薩爾看見了這個塞浦路斯人,他記得這張面孔,點了點頭,“你有什么事嗎?”
塞浦路斯人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在塞薩爾向前傾身,想要聽聽他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這個塞浦路斯人卻毅然決然地轉向了杰拉德家族的長桌。
因為塞薩爾記得若望院長和杰拉德家族對他的幫助,將他們安排在了主賓桌,就在主桌的下方,面對著廳堂,以至于杰拉德家族的人甚至來不及遮掩和躲避。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眾人的目光下。
塞浦路斯人掀開斗篷,在這樣的宴會中,騎士們被允許攜帶武器,像是戰錘、長劍之類的重武器還是會被要求留在大廳外面,但每個人都能帶著短劍和匕首。
對方抽出來的并不是武器,而一副鏈甲手套,他緊緊的握住它,仿佛握住了敵人的喉嚨,而后用力將它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看見他的手中握著什么,之后猛地投擲了出去。
沉甸甸的鏈甲手套砰的一聲摔在了用來盛魚的大銀盤里,濺起了一片油污,弄得那幾個人滿頭滿臉,他們又驚又怒地站了起來。
但讓若弗魯瓦來看,他們的驚怒,驚的成分更多些。
“我以為我們都已經談妥了!”一個杰拉德家族的成員高聲叫道。
杰拉德家族的族長倏地轉頭去看自己的那位堂親,用力的程度像是要折斷自己的脖子,他瞪著眼睛,意識到他的這些親眷瞞著他所做的事情,并不單單只有他所知道的那些。
當他知道他的這些親眷們想要讓另一個杰拉德女孩進入總督宮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并沒有阻止。
他之所以不答應塞薩爾與達瑪拉的婚事,一方面是出自于他的私心,他始終不認為塞薩爾這樣的人會是一個適合的婚配對象,也不想讓達瑪拉留在這片危機四伏的神圣之地。
而另外一方面就如達瑪拉所說的那樣,一個女孩能夠看清的事情,一個年長的騎士又如何能夠不清楚呢?
他知道是他的家族并不滿足于塞薩爾現在給他們的這些,他們還想要更多。但現在看起來,他們并不是將要得到更多,而是可能已經得到更多了。
飽經風霜的老騎士頓時失去了臉上和唇上的血色,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將這場風波消弭于無形之中,但他們正在領主的注視下,而且對方也已經擲地有聲地喊出了他那位堂兄的名字,并且發誓要與他決斗。
“我知道,我們的領主并不愿意看到有人因為一句話,一聲笑或者是一個空洞的許諾而決斗,將生命與鮮血無謂的拋灑在虛榮的角斗中,”那個塞浦路斯人這樣說道:“但我今天來,乃是要叫傷害了無辜之人的惡徒付出代價的。”
眾人聽了,神色各異,十字軍們在攻占了亞拉薩路的時候,可以說圣城中的異教徒居民幾乎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得了的。
有人說,在那幾天圣城中所流淌的血水簡直比幼發拉底河的河水都要湍急,教堂,圣像,十字架都籠罩著一層死氣沉沉的污穢,不復以往的神圣。
而在之后攻城掠地的行動中,十字軍們也表明了,他們對于那些與他們信仰不同的人是沒有多少憐憫之心的。
這也是為什么塞薩爾在塞浦路斯貴族中猶如魔鬼般的令人畏懼,但塞浦路斯上的平民卻對他保持著幾份好感的原因,他讓出自己的戰利品,分發給那些十字軍,以滿足他們對于錢財的渴求和對欲望的沖動,讓塞浦路斯上的平民免于受到太重的傷害和滋擾。
甚至于那些家族——在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后,只要他們不繼續籌謀叛亂,哪怕心懷怨恨,他們的生活也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我向您請求那,”塞浦路斯人轉過身去向塞薩爾懇求道,“請您允許我與這群可憎的豺狼戰斗,我向您發誓,我與他們的仇恨并未建立在您對塞浦路斯應有的權益之下,相反的,正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違背了您的法律,玷污了您的名聲,我才要與他們決斗。”
塞薩爾慢慢放下了酒杯,站了起來,“說出你的理由。”
“就在七天前,這幾個人在街道上掠走了我的女兒,并且慘無人道的輪番侮辱了她,他們把她關在自己的房間里肆意取樂,當我的兒子知道此事的時候,就憤怒的前去找尋,并且要他們交出我的女兒,他們假意答應,卻將我的兒子和他的幾個朋友引入了庭院中,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叫出士兵來把他們殺死。”
他的聲音在驟然寂靜下來的廳堂中回蕩,彈奏樂曲的樂手早已按住了琴弦,停下了敲鼓,小丑也踮著腳尖。悄悄的溜入人群中,就連在餐桌下來回穿梭的狗兒也不再睡覺,安靜的趴了下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怒意,正從領主身上迸發出來。
塞薩爾的怒火很少會如同巖漿般翻騰噴涌,更像是隱匿在海底的寒流,絲絲縷縷,看似柔和,纖細,卻能在一碰到你的時候,就叫你渾身僵硬,寒徹心肺。
而這股寒流正在席卷整個大廳,首當其沖的杰拉德家族的人更是不用說了,他們甚至下意識的往他們族長身后藏了藏,仿佛要借助這位老人突然佝僂的身軀來躲開領主的視線似的。
“你有證人,證據嗎?”
“有。”那位塞浦路斯人干脆的回答道,“他們并未掩飾自己的罪行,也并不在乎我們的指控。他將我兒子以及他朋友的尸體裝載在馬車,運到我們的宅邸前,丟在我的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被捆在抬轎上送回來的——我的女兒,她已氣息奄奄,在回到家的當晚就死了。”
這些人為何能夠如此妄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一些人已經忍不住朝領主看去,心想,這位十字軍騎士會做出怎樣的判決來,他會答應這位悲傷的父親所提出來的決斗要求嗎?
又或者是將他的證據、證物和證人全視作罪人的誣陷?就如之前的十字軍那樣,將他們的人庇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塞薩爾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指向杰拉德家族的長桌,杰拉德家族的族長走了出來,向著他的領主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退讓到一邊,將那幾個被點出來的罪人顯露在眾人面前。
他們正是那位取代了達瑪拉想要成為塞薩爾妻子的少女的兄弟,他們有些惶恐,但更多的還是惱羞成怒,并沒有多少恐懼。
他們所想的和這里的大部分一樣人一樣,覺得即便無法全身而退,要受到一點懲罰——畢竟他們確實擾亂了島上的秩序。但這些懲罰應當可以用懺悔和金幣來贖買,他們所想象的最惡劣的結果也不過是受到斥責,而后被驅逐出去。
“是他們嗎?”
“是的。”塞浦路斯人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兩個耀武揚威的騎士,他們將他的兒子尸體丟置在他面前,就算到了地獄,他也不會忘記這兩張臉。
至于另外的一些人,他相信,只要他在決斗中殺了這對兄弟,那些跟隨在他們身邊的人也不會得到什么好結果。
塞薩爾傳了證人過來,這些證人并不單單都是這個貴族的家人,或者是朋友,也有只是居住在那條街上,出于正義或者是出于憐憫而愿意為那個可憐的女孩,以及她的兄弟作證的人,但他們幾乎都是塞浦路斯人。
他們仔細描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這兩個畜生幾乎沒有對自己的惡行做過絲毫掩飾。
他們如何見到了那個美貌的姑娘,又如何上前反復的糾纏,在遭到姑娘嚴厲的斥責后,他們稱她為罪人之女,把她當做娼妓一般看待,他們將姑娘的侍從打倒在地,而后將她帶走。
他們看著她被帶入了那個房子,就急忙叫人去通報她的父親和兄弟,那時這位父親正在碼頭上,沒有及時返回家中。
于是只有姑娘的兄弟叫了幾個朋友前去援救他的妹妹,結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自己一行人都喪了命。
雖然他們并未看到整個事情的過程,卻看到那個女孩的兄弟如何進了那個房子,如何被血淋淋的拖出來的。
他們又拿來了一些證物,那個女孩和那個和他兄弟的血衣,還有他們與兇手廝打時,兇手不慎遺落在街道上的飾品,甚至還有一角屬于杰拉德家族的罩衣殘片,它曾被緊緊的握在一個拳頭里,人們為死者收斂擦洗的時候才發現。
這些東西不但充斥著死亡的氣息,還隱經因為燥熱的天氣而腐爛發臭,塞薩爾卻不曾露出厭惡的神情,甚至親自動手仔細翻看了所有的證物,他垂著眼睛,面孔上平靜無波。
塞浦路斯人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他們在等待他做出判決。
“不,我不能答應你,這件事情并不能成為決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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