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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之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朗基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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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去之后必然會宣揚,您白白得了他們十萬個金幣,卻什么都沒有給他們。”卡馬爾說道。
“看來他們也知道他們不值一文。”
薩拉丁的話讓卡馬爾哈哈大笑,而后他走到那個箱子前,開始翻看里面的金幣,緊接著,他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難怪他們只說十萬個金幣。”他攥了一把金幣在手里,這里的金幣不是的黎波里的,就是安條克的。
在亞拉薩路以及周邊地區,乃至于敘利亞和埃及的人們更樂于使用的是羅馬金幣。這個羅馬金幣并不指的是早已滅亡的西羅馬帝國,是拜占庭東羅馬帝國所鑄造的金幣。
他們鑄造的金幣,按照現在的重量單位來計算,每一枚大約在四克左右,純金含量約在百分之八十五左右,最令人安心的是這個數字幾十年來基本上沒有改變過。
但鑄幣權一向就是分散到每個君王以及領主手中的,十字軍來到亞拉薩路之后,他們也開始分別鑄造錢幣,然后撒拉遜人的蘇丹和哈里發,也同樣有屬于自己的工匠和鑄幣廠。
因此,在市面上流通的金幣往往良莠不齊,最小的金幣每一枚可能只有一克不到。而最大的金幣只有八克或者是九克,純金的含量,也各有不同,名稱更是繁雜到足以令一個普通人頭昏目眩——還只是金幣,這也是為什么以撒人能夠將兌換錢幣這一行當做的風生水起的原因。
而這些狡猾的以撒人所帶來的居然就只是最多也是最小的安條克金幣,這個金幣還是安條克大公博希蒙德回到安條克后鑄造的。但當時的安條克已經被他的母親和繼父弄得民不聊生,處處凋敝。他的母親還在籌集錢財,要贖回他的繼父_雖然這一行動最終被安條克的騎士們阻止.
但安條克當時確實拿不出太多的金子,博希蒙德又急切地想要宣稱自己的正統,所以在他即位的時候,還是盡可能地鑄造了一些以他的頭像做圖案的金幣。
這些金幣也是卡馬爾所見到的最小,最薄的,薄到上面的人像都幾乎看不清,他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后不屑的丟回了箱子。
雖然說是十萬金幣,但它的價值事實上只有聲稱的四分之一或者是五分之一,里面還有不少殘幣,也就是經過磨損或者是修剪的金幣。
以撒人經常這么干,他們切削掉金幣的一部分,然后依然將這枚金幣按照原先的價值流通給其他人,切下來的碎屑則由他們重新鑄造,打磨,成為他們的財產。
這就是以撒人叫人不解的地方了,既然已經蓄意一搏,那么為什么不做得更徹底一些呢?
他們難道以為自己叫喊著十萬個金幣,如薩拉丁這樣的人物就會心迷神醉,不做任何查驗,就讓他們過關?
就算薩拉丁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小人,在發現貨不對板的時候也會勃然大怒,給他們一個好看吧。
可他們就要趁機玩玩自己的小伎倆。
是的,以撒人就是這樣的,他們總將自己看作世上唯一的聰明人,而把其他人看作傻子。薩拉丁沒多生氣,何必與一群居無定所的野狗計較呢?他留下他們,也是想看看塞薩爾的手段,他還沒能看到這個孩子作為一個統治者所顯露的風采呢。
他會縱容這些以撒人,還是嚴格的管制他們,甚至將他們絞死?
塞薩爾是那樣的聰慧與仁慈,但迄今為止,薩拉丁還從未見到一個可以完全擺脫以撒人,僅僅靠著自己與自己的子民維持一座城市運轉的領主呢。
畢竟以撒人經營至今也有他們的生存“智慧”,他們雖然對于無用的“異教徒”乃至同類會予以壓榨、驅逐,或是更殘酷,更卑劣的種種手段。
但在表面上,他們總是做出一副寬容的姿態,譬如,信以撒教的就都是以撒人;與以撒女人生下來的,也都是以撒人;成為以撒人的女婿,更是以撒人。
而只要成為以撒人,就應當幫助每一個以撒人和得到每一個以撒人的幫助,這種口號讓不知情的外人,尤其是那些窮苦無依靠的流民聽來,相當美好。
他們也因此聚集了好一批人在身邊,所以即便他們處處遭到厭惡,冷眼,以及“迫害”,卻總是能夠不知不覺的重新出現在各個地方。
一座城市里,或許沒有以撒人,但另一個城市里肯定會有以撒人。
而以撒人到了一個地方,肯定會去尋找以撒人,而不是先和基督徒或者是撒拉遜人打交道,以及,以撒人所做的一些買賣,又確實是這兩者所不愿意經手的。
一座城市里無論如何都會有窮人,即便無需借貸,也會有人需要兌換錢幣。沒有了以撒人,誰來給他們放貸換錢呢?
何況以撒人消息靈通——就像是這群來自于伯利恒的家伙們,他們的消息來源毋庸多說,肯定是大馬士革中的同類——他們肯定早就在關注城外的戰爭,并想方設法地打探俘虜的身份。
一聽到其中有一個基督徒騎士正是伯利恒的主人,他們馬上派人向伯利恒的以撒人報了信——他們并不知道薩拉丁與塞薩爾的淵源,只以為找到了一個投機的好機會。
薩拉丁雖然進了大馬士革城,但在卡馬爾的勸說下,他還是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位置,暫時還沒有奪下大馬士革的想法,若是他如此做了,周圍的其他法塔赫必然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若是不想現在就陷入敘利亞這座泥沼,他總是要離開的。
但在離開前,他看了一眼那箱金幣,“將那些買賣消息的以撒人抓出來,掛在城墻外吧。”他吩咐道,卡馬爾領受了這條命令。
按照這位曾經的蘇丹大臣的能力,那些以撒人只怕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勒高和其他以撒人被驅逐出大馬士革的時候,他們失去了自己騎來的騾子,失去了十萬個金幣,失去了身上華貴的絲袍,手上的戒指、腰帶、項鏈……甚至鞋子,一切被薩拉丁的士兵認為有價值的東西全都被奪走了。
他們只穿著一件單薄的亞麻長袍,形容凄慘的走在道路上,但薩拉丁的士兵并沒有去掉他們頭上的小帽,他們也失去了以這個理由裝扮成基督徒的機會,來往的基督徒與撒拉遜人見到他們就立即厭惡的避開,仿佛他們身上攜帶著瘟疫或者糞便。
勒高正想要大聲地控訴薩拉丁的貪婪與無情,但他只一抬頭,就看見了城墻上所懸掛的那十來具尸體,即便相隔遙遠,他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他們正用一雙發白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這些面孔,他都認識,是這座城市中的以撒商人,以及他們的賢人。
出于對同族的愛護,他們一發現伯利恒騎士塞薩爾成了薩拉丁的階下囚,就立即發出訊息,叫他盡快趕到大馬士革。
薩拉丁的推測是正確的,換做其他領主,子民就算為他付出了所有的錢財、糧食乃至性命,他們也不會感到歉疚的。
但誰都看得出來,塞薩爾是個什么樣的人。
在他還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小侍從時,他就將一份伯爵也要為之動容的龐大資產分給了亞拉薩路城內所有的窮人。
而他一直堅定地留在一個麻風病人身邊,也是因為他感念著阿馬里克一世與鮑德溫四世對他的愛護,為了回報這份恩情,他甚至失去了好幾次旁人看來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有趣的是,他的出身被證明后,人們改了口,不再說國王身邊不該有一個身份不明,奴隸出身的侍從,而是反過來說,埃德薩伯爵唯一的繼承人,不該留在一個麻風病人身邊。
這同樣屬于挑撥離間,卻依然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這些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些曾經環繞在鮑德溫四世身邊的孩子以及他們的父母,雖然他們如今也已經成為了騎士和“被選中的”,但背棄自己的主人,哪怕可以解釋——像是麻風病人確實是被教會認為“遭到了上帝的懲戒”,卻仍舊是他們的履歷上無法抹除而又色彩鮮明的一個污漬。
而塞薩爾的存在就像是襯托著這張污漬的白紙,讓他們顯得更加不堪,但如果塞薩爾也離開了鮑德溫四世,他們的過錯就不會繼續被人時刻銘記著。
那塞薩爾會嗎?他不會,他們的卑劣行為更像是無奈的掙扎。
勒高與這位小圣人接觸了幾次后,發現他的美名并不是被有意打造出來的,他確實是個好人。
他的腦筋動得很快,也不指望能夠得到如阿馬里克一世那樣的回報。雖然在之前的事情上(努爾丁)他們已經得到了獎賞,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家族在伯利恒所有的話語權還是不夠大。
勒高甚至打算著要將自己的女兒,侄女或者是外甥女,嫁給伯利恒騎士,就如同雅克那樣,即便塞薩爾沒有公開背叛他原先的信仰,但在以撒人的心中,他就是一個以撒人了。
再想一想,塞薩爾與亞拉薩路國王之間的親緣關系,說不定他們將來也會有一個以撒國王也說不定。
現在他的野望被打破了,以撒人將詛咒與譴責咽回到肚子里,向前走去。幸好此時的敘利亞已經不再那么冷了,他步履蹣跚,艱難地挪動步子。
他的腳底板早就因為養尊處優而不那么厚實,麻木,每一粒沙子、石頭都會讓他覺得痛苦萬分。
而此時前方奔來了一隊人,他身邊的同伴立即把他拉到了路邊,并且匍匐下來,他們的裝扮一看就知道是被驅逐出來的以撒人,誰知道驚擾了騎行中的騎士會不會挨上一鞭子?!
他們現在身無分文,可經不起這一鞭子帶來的痛苦和高熱。
幸好那群基督徒騎士也確實心事重重。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匍匐在路邊的一群以撒人,他們徑直來到城門前,拿出了身份證明和通行證,通報后被迅速地帶到了薩拉丁的面前。
這次終于是亞拉薩路的使者了。
“使團的首領只是一個騎士。”卡馬爾低聲道。
薩拉丁允許他留在自己身邊,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一起,時有摩擦,可以說是這對君臣所必須經歷的一番磨合。
幸好薩拉丁并不是一個苛刻的人,而卡馬爾也很識時務,他們熟悉起來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快。
卡馬爾覺得薩拉丁是個坦率公正的君主(前者比后者更難得),而薩拉丁覺得卡馬爾是個善解人意的大臣,雖然卡馬爾時常還會自嘲自己只是一個囚徒,但他在大馬士革城中所持有的權利,已經隱約超過了他的那個傀儡朋友。
亞拉薩路使團的首領居然只是一個無封地和姓氏的,皮膚黧黑,又瘦又長的騎士,卡馬爾不由得都呆了一下。
按照亞拉薩路國王鮑德溫四世對塞薩爾的重視程度,即便他沒有親自到來,也應當派出一個大公或者是伯爵才對。
“朗基努斯?”薩拉丁問道。
朗基努斯在看清了這個撒拉遜人的時候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他當然記得薩拉丁,雖然沒有通報姓名,但對方救了他的性命,若不然,他才被“選中”,就要死在同樣“被選中”的幾個基督徒騎士手中了。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個曾經被基督徒們無數次詛咒和斥責過的,一個背棄了自己的君主和信仰的(指他從努爾丁的將領轉身一變為哈里發阿蒂德的大維齊爾)的卑劣家伙,竟然就是那個曾經在月色之下斬殺了罪人,拯救了他的撒拉遜人。
雖然塞薩爾早已知道在大教堂外救了朗基努斯的正是薩拉丁,但在經過思考后,他暫時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朗基努斯,他不確定朗基努斯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而作為他身邊最為親近的侍從,不愿意拿回名字的朗基努斯根基薄弱,很多人都會從他這里入手,想要撬開一個口子。
而且說到底,這還是他與薩拉丁之間的事情,雖然鑒于朗基努斯當時的行為,薩拉丁也一樣會援救他,但薩拉丁的身份如此敏感,很難說不會有人借此掀起一番波瀾。
讓朗基努斯從驚愕中醒來的是衛兵的低聲呵斥,他屈膝跪下,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難以平抑。
他聽到上方的人正在滿含笑意,漫不經心地說起他的身份,“他就是朗基努斯,”薩拉丁對卡馬爾說,“在塞薩爾還是一個小侍從的時候,他就跟隨在塞薩爾的身邊,那時候的人們將他稱為奴隸的奴隸,不過他并不在乎,這是個目光敏銳,頭腦清晰的人。”
薩拉丁贊賞的說道,“而且心智堅定,并不會為他人的風言風語而動搖。我現在明白亞拉薩路的國王鮑德溫四世為什么會叫他來了,他身邊的那些大臣,未必會希望塞薩爾回到亞拉薩路。”
薩拉丁口中的諳熟讓朗基努斯在毛骨悚然的同時,又有了幾分不敢置信與狂喜。
在他奉了國王的命令出發之前,還有人在說,這只不過是撒拉遜人的一個陷阱。撒拉遜人怎會如此仁慈的對待一群基督徒呢?即便他曾經善待了死去的蘇丹努爾丁,但那些仁慈的基督徒騎士中就沒有善待撒拉遜俘虜的嗎?
他們善待的還是一個生者,而不是一個死人。
沒錯,基督徒看待撒拉遜人,與撒拉遜人看待基督徒完全不同,他們要更為苛刻和偏狹一些,哪怕他們對于臨終圣事看得如此重要,卻不相信撒拉遜人會因為塞薩爾的一樁善行做出這樣大的回報。
遑論薩拉丁并不是努爾丁的兒子,他甚至在此之前就背叛了努爾丁。
這種說法甚囂塵上,鮑德溫四世知道他們的意圖,一部分確實是出自于嫉恨,但更多人是在擔心他會因為擔憂塞薩爾的安危,而親自前去大馬士革。
人們對于他的即位確實曾經抱有過憂慮,但這種憂慮在加利利海之戰的大勝后就消失了。
他們期望他能成為又一個阿馬里克一世甚至圣喬治,在今后的歲月中能夠給予他們更多的希冀與勝利——就如之前所說,壽命短暫對一個國王來說也不算是什么很大的缺點,這不是還有十幾年嗎?
但若是他為了塞薩爾親身犯險,若是那個撒拉遜人無恥地將他扣押下來怎么辦?他們豈不是還要為國王付贖金?甚至于,他若是被撒拉遜人處死——那將是對十字軍乃至整個基督徒國家的一大打擊。
但他們也知道,這個年輕的國王有多么的頑固和傲慢。
之前若不是有瑪利亞王太后的勸阻,有宗主教希拉克略委婉的勸說,以及埃德薩伯爵約瑟林三世依然在世——他可能早就將某個重要的位置,譬如總管大臣的職位交給塞薩爾了。
這確實是一個應當由國王的血親和親信擔任的職位。但問題是,一個十六歲的國王已經足夠令人驚嘆了,難道他們還要有一個十六歲的總管大臣?
這讓那些年近半百的臣子們很難接受,為首的就是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和安條克大公博希蒙德。
聽說塞薩爾被俘,他們甚至做好了即便國王要派他們去,他們也會欣然領命的準備,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經過了一夜的思考后,亞拉薩路國王并沒有說要親身前往大馬士革(這讓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氣)但也沒讓任何一個舉足輕重的貴族作為使團的首領,而是委派了一個正為伯利恒騎士代管這座城市的騎士朗基努斯,讓他立即率領著一群騎士前往大馬士革。
至于國王授予了他如何巨大的權柄——幾乎就說他可以代他做決定和行事了——都只是小事了。
大人們實在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急如焚的朗基努斯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國王賜予的權力,印章和文書,帶著騎士們出發了。
而朗基努斯在走進來看,見這個人之前,他還在擔心,這會不會真的是個設下的圈套,他并不畏懼死亡,但他擔心的是,撒拉遜人若是發現了他們的奸計無法得逞,會將怒火傾瀉在他的主人身上。
他身邊有將近三十萬金幣的票據,還有亞拉薩路國王所作出的承諾,別忘記,蘇丹努爾丁的軀體雖然已經被他們交還了,但在加利利海之戰中被俘獲的埃米爾和法塔赫,還有好幾個呢。
他們也正在亞拉薩路的城堡中等著被自己的族人或者是君王贖回,只是現在的阿頗勒已經亂成了一團糟麻,根本無人顧及他們,但此時若是能夠拿出來交換塞薩爾,鮑德溫不會有絲毫猶豫。
但廳堂中的氣氛根本沒有朗基努斯所想的那樣緊繃和陰險,尤其是面對著薩拉丁,這個撒拉遜人——在他還不知道其身份的時候,就曾經因為他救了一個撒拉遜少女,為他殺死了一個危險的敵人,并將他從那口枯井中救出來。
朗基努斯這才明白,當他說完這件事情后,塞薩爾的沉默不語是因為什么。
原來這個人早就和塞薩爾認識,而且看姿態和口吻還有著一定的往來,尤其對方的言語之間,仿佛將塞薩爾看作一個可愛的小輩。
他僵立在那里,開始慶幸之前薩拉丁只允許他一個人覲見,他身邊沒有其他的人,那些基督徒騎士雖然忠于國王,但未必各個都愿意為塞薩爾擔保。
若是他們知道了這一點,很難說在回去后不會妄加猜測,使之成為攻擊塞薩爾的話柄。
“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薩拉丁平靜地說道,注視著朗基努斯那雙充滿了焦慮,還有不確定的眼睛,他微笑了起來,“現在你就可以去看看你的主人,他蘇醒過,但又睡了,之后又醒了兩三次——蘇醒的時間正在慢慢的變長,但看得出他還是有些虛弱。
你去和他說話吧,可能他沒那么快痊愈,可以隨著你一同返回亞拉薩路,但至少可以讓你稍稍安下心來,而他身邊也是需要一個熟悉的人來服侍。”
朗基努斯聽了,不由得感激萬分。他沒有拿出鮑德溫四世交給他的那些東西,這個撒拉遜人有著如他主人一般的美好品質,從他口中說出去的話,就不會有多少虛假的成分,更不會在之后的某一天被輕易忽略和舍棄。
他可以信任他,于是他只是滿含感激之情地向薩拉丁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就退出了房間,外面自然有仆人把他領到塞薩爾那里。
“您認識他,還是對塞薩爾身邊的每個人都了如指掌?”
很難得的,卡馬爾側著眼睛瞥著他將來的君王,雖然他知道不該那么說,但在他看來,薩拉丁的行為著實有些……有些猥瑣。
薩拉丁愉快地伸展了一下脊背,他確實記得朗基努斯,畢竟朗基努斯的面孔在諸多騎士中也是相當顯眼,并且令人印象深刻的。
但是他最終對這個侍從留下印象,還是當初他在加沙拉法的大教堂外所施行的善舉,或許是塞薩爾的教導,又或者是耳濡目染。這個騎士的所為確實令他感到了驚訝。
卡馬爾聽了薩拉丁的敘說,也不由得頻頻點頭。他們承認,十字軍中,或許也有值得尊敬的人,但更多的還是一些持強凌弱,背心棄義的可憎小人。
當時的朗基努斯只是一個流浪騎士,主人還是一個普通的侍從,甚至還未成為一個騎士,更不用說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選中了。
在這種沮喪和打擊之下,他居然還能夠鼓起勇氣去拯救一個撒拉遜人的女孩,并且為她面對三個被選中的騎士,這份勇氣著實值得嘉獎,哪怕他是一個基督徒,都可以在蘇丹的宮廷里占有一席之地。
“獅子身邊不會跟隨著鬣狗,天鵝翱翔時也不會與禿鷲并行,”卡馬爾由衷地說道,不過隨后他就嘆了口氣,因為他已經理解了薩拉丁如何會將塞薩爾放回亞拉薩路。
如果他現在就帶走塞薩爾,無論是在埃及還是阿頗勒,塞薩爾都不會心悅誠服,甚至會心生埋怨和仇恨,掠奪和收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這個生性高潔的孩子注定了無法在那樣渾濁的世界里存活。“薩拉丁,如果他夭折在了那些陰謀詭計之中了呢?”
薩拉丁看向卡馬爾,臉上還在笑,但眼中射出的寒光卻仿佛已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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