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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賽什么車? 109 F1車手的標準(9K)
酒吧慶祝直至凌晨才結束,有了這么一場“把酒言歡”之后,團隊成員關系明顯親近了許多,回去路上大家已經開始勾肩搭背。
要知道曾經中方、日方、以及原超級亞久里的歐洲成員之間,存在一條隱藏的隔閡。
大家雖然都是名義上的超夢車隊成員,但實際上并沒有多少溝通交流,特別兩個車組之間更是凸顯一個涇渭分明。
奧德托身為車隊領隊,當然清楚這不是什么好現象。
車手之間可以存在良性競爭,車組成員卻不能產生割裂,否則就會重現07年阿隆索跟漢密爾頓的“間諜門”,導致邁凱輪車隊內部崩潰事件,從而爭冠輸給了法拉利車隊的基米·萊科寧。
別看奧德托一副粗獷、強勢的外在形象,事實上能在充斥著政治斗爭的F1圍場混幾十年,必然得有著“老油條”的心思縝密。
男人之間沒有什么比喝一杯,更能拉近雙方的距離。
狂歡下來每個人都玩的很盡興,陳向北也確立了自己的核心身份跟領導力。
當然,除了阿勇滿臉的郁悶……
回到超夢基地躺在床上,可能是大腦還處于活躍狀態,陳向北并沒有多少睡意。
他腦海中回想著奧德托的一句話,那就是賽道會改變,技術的本質卻不會變化。只要能做到徹底的了解賽車,就能應用到任何一條賽道跑出自己的風格!
抱著這個想法,陳向北打開手機中的一段視頻,這是93年多寧頓公園F1大獎賽的錄像。
下午在會議室的時候,陳向北得到了小林崇智的賽道筆記,再加上任何參考意義不大,就沒打算認真細看這段視頻,僅是拷貝到了手機內存卡里面。
現在沉下心來,他認為自己可以深層理解一些東西。
伴隨著視頻開始播放,出現了這場F1大獎賽最著名的場景,那便是車神“塞納”雨戰第一圈連超四車,完成了從第五到第一的逆襲,從而獲得了“上帝之圈”的美譽。
很多人都知道塞納雨戰很強,聽說過“雨中塞納”這個頭銜,也能意識到一圈連超四車的很厲害。卻不太清楚為什么這一圈,能被拔高到“上帝之圈”的程度。
原因就在于,塞納這一圈激進到把雨地當做干地跑!
當年塞納駕駛的邁凱輪賽車,只能稱之為圍場第三快的車。
第一是擁有主動懸掛、ABS、EBD、轉向助力、以及高出80匹馬力的超級黑科技威廉姆斯賽車。
第二是馬力高出40匹的貝納通賽車。
可能單單從賽車性能差距,還感受不到“上帝之圈”的震撼。
如果再加上駕駛這幾輛賽車的車手,分別是七冠王舒馬赫、四冠王普羅斯特、單冠王達蒙·希爾,就能明白這一切了。
用比對手慢的賽車,如同砍瓜切菜一樣把幾名最強的F1車手給斬于馬下,硬生生把諸神之戰給開成了人機大戰,這幾乎是F1歷史上不可能再復現的畫面。
正因如此,才會有人認為這是F1歷史上最偉大的一圈,只能上帝才能開出來的速度!
陳向北就這么在手機屏幕上面,一遍遍看著雨中塞納飛馳的景象,腦海中分析著對方走線策略跟超車時機,幾乎每一次都能給他帶來全新的感悟。
太強了!
越是仔細觀看跟分析,就越能感受到那種“人車合一”帶來的極致,完全超乎了陳向北以前對賽車的認知。
說實話陳向北上輩子對F1頂尖車手的學習,確實處于一種模仿跟研究的階段。
往往是拿著車隊工程師制作好的過彎軌跡線路,無數次在賽車模擬器上面重復練習,從而達到最為接近的走線跟過彎速度。
其實這并不是什么錯誤,每一名新人都是從模仿階段走過來的,特別是陳向北這種基礎較差的中國車手。
只是越到后面,真正的天才車手就能開出自己的風格,好比維斯塔潘“轉向過度”的甩尾跑法,無數車手都試圖去學習模仿,卻沒人可以達到他的極致速度。
以至于紅牛車隊接連幾位二號車手,都無法適應專為維斯塔潘研發的賽車風格,從而外界出現了各種“特調畸形車”的說法。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言論沒有錯誤,紅牛賽車確實是按照維斯塔潘的轉向過度風格打造。
但競技體育是殘酷的,不可能出現什么絕對的公平。
當隊友的實力跟成績皆在你之上,那么他就會成為車隊核心的一號車手,賽車研發方向獲得資源傾斜,這點其實無可厚非。
二號車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完美適應賽車風格,然后打敗你的隊友。
否則將如同巴里切羅或者博塔斯那樣,永遠成為一名僚機!
上輩子陳向北沒能突破自己技術的“天花板”,倒在了F1殿堂的門檻面前。
現在他在奧德托的提醒之下,隱約感覺自己摸到了“頓悟”的大門。
如果能順利推開的話,將打破上限帶來的桎梏,這輩子從心理到車技完成全面的蛻變,跑出屬于自己的極致速度跟駕駛風格。
“一朝悟道”放在其他體育賽事里面很玄學,可放在人均長達十幾年基礎,卻依舊年輕的方程式賽事里面,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很平靜,陳向北基本上就是在健身跟賽道學習中度過。
并且陳向北把自己的練習強度,提升到了十二小時。
這是他唯一沒有聽奧德托建議的地方。
原因在于多寧頓公園賽道,相當于英國卡丁車跟單座方程式的搖籃賽道。年輕車手們在職業生涯初期對于它的熟練程度,可能還要高于著名的銀石賽道。
畢竟銀石賽道的名氣擺在那里,賽道租金跟訓練成本自然水漲船高。再加上游客眾多跟舉辦賽事頻繁,對于車手而言其實不算什么良好的訓練環境。
相比較之下多寧頓公園賽道物美價廉,并且舉辦雷諾以及F4、F3賽事的頻率更高,歐洲車手占據地利優勢更喜歡前往這里訓練。
本來就輸在起跑線上面,陳向北還得在短短幾天時間之內,牢牢記住多寧頓公園賽道十一個彎道特征,通過自己的摸索跟學習,找尋最佳剎車點、切彎走線、超車路線、防守策略等等。
以往八個小時根本就不夠用!
這就是亞洲車手的天然劣勢,有賽車模擬器存在還好點,沒有的話在來歐洲參賽之前,連賽道長什么樣都沒見過,更別說有跑過的經驗了。
很不幸的是,超級亞久里車隊為了還賬,他娘的把賽車模擬器都給賣了,導致陳向北只能純粹的“紙上談兵”。
很多時候不是陳向北想緊繃著神經,不給自己放松的時間。
而是在于他沒得選擇,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追上其他車手的步伐。
只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陳向北一人,小林崇智同樣進行十二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
他服輸卻不想認輸,車手應該在挑戰強者中進步。
對于車隊兩名車手拼命努力的現狀,奧德托默默看在眼中沒有多說什么,他能理解亞洲車手處境帶來的無奈。
距離正賽還有三天的時候,超夢車隊全員就已經提前朝著多寧頓公園賽道進發。
雷諾首站賽事暴露出來諸多弊端,其中最大的隱患便是參賽車隊跟車手過多,導致賽道練習十分混亂跟擁擠。
陳向北他們早到早結束還沒感受出來什么問題,后面扎堆抵達銀石賽道練習的車隊,由于監測設備沒有打開跟工作人員數量不夠,發生了五六起撞車事故。
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如此高的事故率,已經帶來很大的安全隱患。賽事組委會跟FIA商議過后,更改了賽前練習的規則。
那便是增加一天練習時間,并且把車隊分為兩批,自主提交申請在前一天或者后一天練習,從而避免賽道的混亂跟擁擠。
超夢車隊依舊秉持著“趕早”理念,申請了周四上午的練習時段,這才會提前去往多寧頓公園賽道。
可能是由于太早抵達的緣故,等陳向北他們下車之后,這才發現雷諾賽事的工作人員,才把賽車從銀石賽道轉移過來,正在一輛輛的卸車運往P房。
“不是吧,銀石賽道距離這才不到兩百公里,三天還沒搞完賽事運輸?”
見到這種場景,陸曉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她自認為算是比較慵懶的性格,沒想到這群英國佬比自己還散漫,工作效率太低了點!
“曉曼姐,這要換我們來做,只需要半天!”
阿勇自信滿滿的回了一句。
當年華賽團隊CFR2000運輸到東海國際賽道,兩個小時就完成了裝車轉移跟卸車檢查。
“別得意了,剛好可以進行賽車驗收。”
梁馳拍了拍阿勇的肩膀,領著技師團隊對賽車進行檢查。
雷諾歐洲杯的車輛運輸工作,并不是像F1那樣由車隊自行轉移,全部都是交由雷諾集團來搞定。
由于車手跟雷諾集團簽訂的是租賃合同,這點就跟租車類似,收貨前你得檢查賽車有沒有在運輸過程中出現損壞。
雖然雷諾2.0賽車看著普普通通,但折算成人民幣得一百多萬,價值不輸一般的豪華車。并且方程式賽車更為脆弱,無論是碳纖維的空氣套件,還是玻璃纖維的殼體,都是屬于易碎品的范疇。
稍微磕碰一點,起步賠償價格就得大幾萬!
陳向北有多少“余糧”,梁馳可謂是十分清楚,得好好檢查驗收別吃這個悶虧。
至于車隊的技術工程師,則在這個時間點到P房進行設備安裝跟調試,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就在陳向北準備前往P房休息室換賽車服的時候,一名雷諾工作人員來到面前遞上紙筆。
對于這個動作,陳向北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說簽收賽車還要寫個字據?
“北,我是你的車迷,能簽個名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名雷諾工作人員眼神之中,流露出滿滿的期待。
車迷?
陳向北愣了一下。
他上輩子跑到F2賽事之前,就沒有過任何的粉絲跟車迷。
哪怕在F2賽事中有人要過合影跟簽名,基本上也是海外華人跟留學生群體,沒有外國人提出過這個要求。
現在自己還是在跑雷諾賽事的新人,就有車迷要簽名啦?
“喔,好的,沒問題。”
回過神來,陳向北應了一聲,然后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北,我很喜歡你的自信跟張揚,這場比賽加油!”
“謝謝,我會的。”
陳向北笑著點了點頭。
簡單的插曲,讓陳向北意識到中外文化的不同,自己上輩子之所以籍籍無名,除了成績不夠好之外,還有性格過于內斂跟低調的因素。
想想看哪怕就是F1車手,只要跑在中下游集團,整場下來鏡頭數量少到論秒算。
更別說F2賽事,你比賽轉播沒有畫面,賽前賽后采訪沒有話題,能吸引到人關注才有鬼了。
沒人關注,就沒有,陳向北現在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上輩子倒在F1門檻前不是什么偶然,而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陳向北這邊換好賽車服,梁馳他們這群技師團隊,已經完成了對雷諾賽車的驗收。
這時候澤野弘樹來到陳向北的身邊,拿著戰術板向他進行講解道:“向北君,多寧頓公園賽道的地形很特殊,并不是常規賽道的橢圓形布局,更接近于公路賽道的菱形,意味著彎道會十分復雜。”
“因為多寧頓賽道歷史悠久,從93年后就沒有承辦過F1大獎賽進行擴寬跟翻修。所以它具備老賽道的一切特點,比如說路面狹窄、顛簸、高低起伏等等。”
“單論駕駛感受,它很像是你跑過的鈴鹿賽道,只不過超車要更難,凸顯排位賽成績尤其重要。”
“我明白。”
陳向北點了點頭,賽道資料他已經牢記于心。
“好,那我們現在進入賽車的初步調校。”
澤野弘樹沒有多言,直接領著陳向北來到雷諾賽車面前。
“由于多寧頓公園賽道跟鈴鹿賽道類似,為了應對高速彎跟起伏的路面,我們將采取中等偏高的下壓力,保證你在彎道里面的抓地力。”
“懸架方面這次做出更改,采取前軟后硬的方案,增強入彎響應速度。”
“剎車比改為55:45,同樣前剎的力度更重,這樣是為了避免下坡入彎時候后輪鎖死。”
說到這里的時候,澤野弘樹補充了一句道:“向北君,上次銀石賽道輪胎磨損非常嚴重,賽后檢修發現已經到了爆胎的邊緣。”
“多寧頓公園賽道路面跟路肩,很多地方要比銀石賽道粗糙,同樣的磨損程度放在這里一定會爆胎,這一站你必須得考慮做好輪胎管理策略。”
澤野弘樹語氣很正式,爆胎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不僅會影響成績,嚴重還會危機車手的生命安全。
陳向北不能在這點上面去賭運氣,保胎就成為必然。
“明白。”
陳向北沒有質疑,雖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但上天不可能永遠都眷顧你。
“OK,準備練習吧。”
隨著澤野弘樹下達指令,陳向北坐進了雷諾方程式賽車的座艙,點火發動進行油液預熱。
奧德托戴著耳機坐在監控屏幕面前,今天他沒有了之前在銀石賽道那種云淡風輕的狀態,相反臉上神情比較認真。
原因很簡單,這條賽道不僅僅是陳向北沒經驗,他同樣沒有。
要知道早在七十年代,奧德托就進入法拉利車隊擔任主管,距離已經過去快四十年,怎么可能還去關注一條只會舉辦低級別方程式賽事的賽道?
這就是為什么,奧德托只有93年的賽道資料,整個法拉利車隊在青訓學院出來之前,也僅參與過這一次!
可這并不意味著,奧德托會降低對陳向北的要求。
相反,既然僅有F1車手比賽的數據,那就按照F1車手的標準來要求陳向北。
只有做到越級的挑戰,才能創造不可能拿到冠軍!
好比塞納單論冠軍數量,并不是成績最好的車手。
為什么大眾會把他在多寧頓公園跑出來的那一圈,稱之為“上帝之圈”?
就在于他敢用自己的速度,去挑戰屬于上帝的禁區,這就是塞納成就偉大的原因。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響徹,儀表盤上油液溫度很快達到了工況,澤野弘樹見狀下達了發車指令。
一腳油門下去,陳向北從維修通道駛上賽道,開始進行暖胎圈。
“北,目前空氣溫度20度,地面溫度12度,注意輪胎溫度帶來的抓地力差異。”
水谷翔告知了一句目前賽道環境。
“收到。”
英國的早春始終有著一股陰冷氣息,對于這點陳向北在銀石賽道就已經習慣了。
陳向北并沒有進行常規的慢速暖胎圈,相反他打算按照正常行駛速度進行暖胎。
要知道空無一人的賽道環境很難得,相信很快就會有其他車隊陸續來到多寧頓公園進行練習,到時候就會遭遇在銀石賽道的擁堵交通環境。
銀石賽道陳向北有著成百上千次模擬器練習經驗,實在少跑兩個飛馳圈無所謂。
可是多寧頓公園賽道不同,每一圈的推進對陳向北都珍貴無比,他需要通過長時間的練習來熟悉賽道,以及找尋自己速度的極限。
多寧頓公園賽道的低級別方程式賽事,只啟用長度為3.185公里的短賽道。之所以會比銀石短了差不多一半,在于高低差跟顛簸路面,很容易造成輪胎的偏磨爆胎。
再加上低級別方程式賽事,車手們為了成績不會選擇進站換胎,為了避免事故的發生,賽事方只好縮短比賽里程把隱患降至最低。
“澤野前輩,向北君他不打算暖胎?”
看著監控屏幕上的賽車數據,水谷翔語氣十分意外。
聽到這句話,澤野弘樹趕緊把目光望了過去。
上面顯示陳向北油門踏板力度踩到底,發動機轉速突破萬轉,短短不到五秒速度已經接近200km/h。
這么拼?
澤野弘樹對于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陳向北熟悉賽道的時間很緊迫,可是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奧德托領隊,要不要提醒一下向北君?”
澤野弘樹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聽聽奧德托的意見。
“提醒什么,慢點開欣賞賽道風景?”
奧德托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北他之所以拼,在于他的賽道經驗落后于對手。但在職業賽事里面,落后從來不是輸比賽的理由跟借口,對手也不會因為落后而讓著你。”
“澤野,你身為一名前職業車手,應該比我更了解成績的意義。”
這次奧德托絲毫沒有給澤野弘樹任何面子,把話說的很直白。
他其實知道在很多中國或者日本車手潛意識里面,把自己成績不好歸咎于各種場外因素。
比如說賽事體系不完善,職業訓練落后,基礎跟不如別人等等。
可那又如何?
你無法接受頂尖的職業訓練關我屁事?
方程式領域只看重成績,沒人在乎你的努力跟背后煽情故事。
落后還想贏得比賽,就得比對手更拼!
陳向北在自己的教導下,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澤野弘樹這個比賽工程師卻還在選擇保守。
“是,奧德托領隊。”
澤野弘樹滿臉慚愧,他確實在觀念上沒有完成根本性的改變。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陳向北已經過了多寧頓公園賽道T1彎,這是個右轉向中速彎,并且在入彎前還有著顯著上坡。
他之所以敢沒暖胎全油門加速,就在于上坡能帶來明顯的速度衰減,以及降低直道末段的剎車壓力。
簡單點來說,就是能輕松減速過彎。
但當T1彎道過去之后,多寧頓公園的T2到T4彎,全部變成了連續的左轉下坡高速彎,并且彎道半徑還逐漸收緊。
這時候對于剎車點時機掌控就得非常好,否則極其容易速度過快,造成轉向不足失控!
陳向北沒有大力制動把車速降到很低,入彎速度依舊高達180km/2彎道他順利通過,緊接著T3彎道依舊保持著絲滑走線過彎。
P房內看到過彎軌跡曲線的團隊成員們,很多人臉上都流露出驚嘆的神情。
這可是一條連賽車模擬器都沒有地圖的賽道,陳向北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經驗。第一次實地練習就能展現出這走線跟速度,適應跟學習能力簡直有些夸張。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曾經在多寧頓公園賽道跑過!
陳向北這時候專注于走線,沒有意識到隱患的誕生。
那就是連續的下坡彎道,讓賽車在慣性的作用下不知不覺進行著提速,同樣的剎車力度帶來的剎車效果完全不同。
當進入T4號彎道的時候,過快的速度跟胎溫不夠,出現了抓地力不足的跡象。陳向北轉動方向盤,發現賽車卻沒有任何轉向的跡象,他瞬間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第一時間陳向北就回正方向盤,然后加大腳下剎車力度,試圖減速救車。
可是彎道就這么短短十來米的距離,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搶救”空間。眼看著就要沖出賽道的情況下,陳向北咬牙猛打一把方向盤,然后松開左腳剎車,右腳補了一腳油門。
“spin!(側滑陀螺)”
這一幕的出現,讓P房內車組成員瞬間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觀測數據的水谷翔更是嚇的臉色慘白。
要知道陳向北過彎速度接近200km/h,真要徹底失控沖出賽道,哪怕緩沖區都不一定能把速度給降下來,大概率會撞在邊緣輪胎墻上面。
雷諾級別制式賽車的結構,無法保證這個速度下車手的安全,陳向北這簡直就是在玩命!
說實話,陳向北初衷沒想著玩命,他僅僅是在自己認為的“安全”速度下過彎。
只是陳向北過彎速度參考對象,名字叫做車神“塞納”。
他終究低估了多寧頓公園賽道的難度跟彎道復雜程度,特別是這種下坡連續組合彎,再搭配上老舊瀝青抓地力下降,賽道能提供的極限速度遠不如同類型的鈴鹿。
雷諾賽車的漂移旋轉,讓陳向北第一次產生脫離掌控的無力感。
以往他只是游走在失控的邊緣,現在算是賽車徹底的失控!
但僅僅電光火石的瞬間,陳向北就已經冷靜下來進行著救車操作。他不斷反打賽車方向盤,通過點剎補油來獲取短暫的抓地力。
同時竭盡所能,讓賽車“漂移”旋轉的方向停留在賽道內,而不是沖進砂石緩沖區。
那樣即使沒有撞到輪胎墻,砂石依舊有幾率對底盤造成損傷。
陳向北沒有維修賽車的時間,另外還得省著點修車錢!
說時遲那時快,雷諾賽車陀螺旋轉了幾圈之后,奇跡般的找回了抓地力。
感受到賽車再度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陳向北重重呼出一口氣,額頭上不知不覺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正順著臉頰不斷的滑落。
“水谷,匯報賽車數據,有損壞故障嗎?”
聽到耳機里面傳來陳向北的詢問聲,水谷翔這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趕緊檢查了一下傳感器的各項數據。
“賽車沒有故障報錯,不過輪胎磨損比較嚴重,建議進站換胎。”
“還能推一圈嗎?”
“能。”
陳向北只推一圈的話,這套輪胎還能撐住。
“只是向北君,你剛才太危險了,我建議……”
本來水谷翔準備建議陳向北進站調整,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奧德托直接利用領隊權限切斷了他的TR語音。
然后自己朝著陳向北下達指令道:“北,保持這個節奏,前面T7彎,3檔,130km/h,記得出彎前就要補油。”
從來沒有下達過“教導”指令的奧德托,這一次給了詳細的過彎數據。
陳向北失控的危險場景,奧德托自然是看在眼中。
他內心里面同樣擔憂陳向北的安全,卻不會像個溺愛孩子的父母那樣,讓中國小子遠離危險。
理由很簡單,對于一名車手而言,想要跑出賽道的極限速度,就不存在所謂的安全。
頂尖車手的職業生涯,就是游走在生死的邊緣。
強如車神“塞納”,他可以跟上帝掰手腕,依然沒有逃離死神的魔爪。
T7彎,130km/h過?
聽到奧德托發出的這個指令,旁邊的澤野弘樹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身為比賽工程師,自然了解過賽道資料跟數據,清楚這個速度意味著什么。
F1賽車的極限抓地力,過這個彎道的速度也才不到160km/h,陳向北用已經打滑的雷諾賽車,130km/h的速度去過彎。
難道還要再失控一次嗎?
澤野弘樹很想要勸阻,可話到嘴邊看著奧德托那嚴肅神情,最終忍住了沒有開口。
“收到。”
耳機里面傳來陳向北的答復,他對于奧德托指令沒有任何質疑。
陳向北同樣看過賽道資料,知道這個速度意味著什么。
可是這一刻他能理解奧德托,練習階段有著最為理想的賽道環境,只有自己一人在上面自由發揮,如果這個時候不去挑戰賽道每一個彎角的極限。
等到排位賽或者正賽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任何機會。
就好比之前的“spin”,恰恰由于單人練習,才有足夠的空間去緩沖跟救車,不然早就撞到別的賽車了。
T7彎重剎減速,陳向北檔位降到3檔,速度保持在130km/h。
這同樣是一個有高低落差的彎道,陳向北從右到左切彎走線過程之中,意外感覺到了右后方輪胎出現了空轉。
這種空轉不是那種打滑的情況,而是輪胎懸空沒有接觸到地面的空轉,意味著這個彎道地形極其的不平整!
毫無懸念,三個輪胎抓不住地面,陳向北賽車再度出現了打滑擺動跡象。
要知道類似情況哪怕放在民用車領域,都有一個俗稱叫做“死亡搖擺”,意味著車身進行擺動的時候,基本上很難把車給救回來。
可這僅僅是對于普通司機而言,對于陳向北這種方程式車手,只要賽車還有一絲的抓地力,他就會第一次時間做出對應操控。
陳向北應對的很及時,這一次雷諾賽車很快就恢復了控制,只不過驚險的畫面讓P房內眾人,血壓如同過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練習而已,這是打算跑“神之一圈”嗎?
“奧德托,T7號彎我感到右后輪空轉,進站后要更改賽車調校設置。”
“收到。”
奧德托簡單的回應了一句,他的目光卻鎖定在屏幕上四個車輪的扭力曲線。
很明顯在T7彎道里面,右后輪的曲線往下掉落了一截,代表著這段時間內喪失了抓地力。
這小子車感真敏銳
奧德托內心有著震撼的感嘆一句,曲線變化過程僅僅0.2秒,右后輪又在車手視野范圍之外,能得知空轉全憑感覺。
單單陳向北這個車感,確實達到了F1車手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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