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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第235章 五猖竊法,意外來客
這一行人進了正門,又穿過儀門,繞過影壁,在林間小道前進。
不遠處那些老舊大殿之間,有人聽到動靜,紛紛涌了出來。
那些人穿著灰色兵裝,各個身材頗為高大,有人手上隨意提著步槍,還有人手上抓著塊帶肉大骨。
殿宇之間,到處都是燉狗肉的香氣。
“什么人來上香啊?三牲禮品有準備齊全嗎?”
有人睡眼惺忪,嘴巴比眼睛先張,嚷嚷兩句之后,才發現身邊兄弟們,不像往日般起哄熱鬧。
他定睛一看,卻見來的這幫人,個個高頭大馬,身帶槍械。
張義的手下,這時全都翻身下馬,身手矯健,步履迅猛,頃刻之間就把這些人全都圍住。
廟內士兵連忙喊道:“諸位是哪路兄弟上門?我們是鎮嵩軍劉大帥的人!”
關林之中,原本有數十個道士,一個廟祝,因為通曉醫術,每逢關羽誕辰六月廿四,便贈醫施藥,頗有名望。
當初,劉雪亞在洛陽四處亂拜,到這里來祭拜的時候,聲勢也最為隆重,鑼鼓開道,舞龍舞獅,鞭炮齊鳴。
可是他拜過之后,感覺沒有得到什么好處,一天看見廟里道士大多清瘦,與人相處和善,不禁一拍腦門,豁然開朗。
關老爺英武不凡,當然要靠士兵來壯聲威,肯定是這些道士太瘦又怯弱,讓關老爺不喜。
所以,他把道士全都趕走,留了一批士兵在這里把守。
聽說后來,那廟祝老道還找上劉雪亞,勸說道:關老爺傲上而不辱下,對上面威權不會一味卑微,對無辜弱小,也不會任意欺凌。
劉大帥如果高抬貴手,善待洛陽百姓,自有善報。
結果劉雪亞一聽大怒。
你這是說我對百姓不好嘍?
關二爺講義氣,我也講義氣,先讓弟兄們全都快活快活,老百姓嘛……好日子在后頭呢。
多虧劉雪亞那時,尚未得到瘟神加持,那老道也有些本事,才逃出生天,不知所蹤。
經此一事,劉雪亞卻對這廟更加上心,特意挑了一批更加高大結實,歷過戰陣的兵丁,駐扎在內。
元禮公目光掃了一下這群人,只覺得個個身強體壯,心中頗覺滿意。
“這廟里,看來糧肉不缺。”
元禮公翻身下馬,取下馬鞍旁一個竹筒,說道,“用我的竹筒,去打大半升米來。”
“尋一把本地用過的刀,一套新的香燭。”
張義兩名手下自覺上前,接過竹筒后,驅趕著一個鎮嵩軍士兵帶路,去找這些東西。
元禮公拎著個包袱,走到供奉關圣帝君雕像的大殿,隨手把桌上供品,放到雕像基座的邊角處。
篤!!
供桌被這黃發老道拉動,向外走了五步才停住。
供桌正中的香爐,在拖動的過程中微微震顫,剝落了一層層灰塵。
元禮公立定身形,把包裹解開。
包裹里面的符紙,分為黃、藍、紫三色,全都寬約三指,長約一掌半。
用來描繪符咒的朱砂,因為紙張本身顏色不同,也襯得有深有淺。
符紙背面并無漿糊,但被元禮公抓在手上,往桌面一探,就貼的穩穩當當。
上百張符紙,把整張桌子都貼滿,桌面邊緣處,全都有紙張垂掛下來。
這大殿里面,有多少年揮之不去的香火味道,房梁匾額等,都被熏得斑駁。
殿內開闊深遠,除了關公,還有關平、周倉、王甫、廖化的雕像,侍立兩側。
張義跨過門檻,看見關公等人雕像,便雙掌合十,拜了一拜。
曹少磷踏過門檻后,直走到供桌旁,開心道:“是不是過一會兒,關公的力氣,就都到我身上了?”
元禮公口中念念有詞,抽空問了一句:“少帥對關公,有什么了解嗎?”
曹少磷立刻道:“為了嫂子,過五關斬六將,想殺誰就殺誰,比我還猛啊。”
“我每回殺人,還隨手找個不同的理由呢,他只用嫂子這一個理由,就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哈哈哈,我喜歡!”
曹少磷興奮的一攥拳。
“去年打死一群學生,這扳機扣得手指頭都生疼。等我有了關公的本事,單手端起機槍來,都不嫌手酸吧?”
元禮公搖搖頭:“殺人最好用手用刀,用槍械殺起來,那滋味太淡了。”
正說話間,手下把香燭、竹筒都帶了過來,放在供桌上。
另有一把兩尺來長的舊刀。
看刀柄形制,這原應該是一把牛尾刀,但刀頭已斷。
剩下這半截刀身,看來倒是經常打磨,刃口鋒利。
元禮公拿起來,對著刀刃吹了口氣。
“是個常殺雞狗的刀,也殺過不少人。”
元禮公的左手并指在刀身上虛劃,筆走龍蛇,由柄至尖,“但還是少了一些新鮮的血氣。”
話音剛落,曹少磷就眼前一亮,接過這把刀,把剛才那個帶路找東西的鎮嵩軍士兵捅死。
外面那些士兵一看見殺了人,群情洶涌,有的舉槍,有的想要逃跑。
但張義的手下動作更快,開槍擊中他們手腕腳踝。
曹少磷如虎入羊群,跳進人群里面,一刀刀捅過去。
楊副官站在張義身后,低聲道:“鎮嵩軍也是投靠了曹公的,這……”
張義面不改色:“劉雪亞不會為這點事跟少帥翻臉的。”
楊副官道:“要不要我提前進城,把少帥身份,知會姓劉的一聲?”
“免得他要是接到消息,草率派人過來,沖撞了少帥。”
張義只道:“不用。”
楊副官只好暫按心頭憂思,他知道洛陽有一群地下組織,本想接個頭,盡快把這些人奪取關羽原典的事傳出去。
但現在看來,只有等事后再找機會了。
外面被圍的太死,有幾個身上中彈的,爬進了殿里,哭嚎不斷,掙扎求生。
元禮公對身邊、身后的事情,置若罔聞,一心只念神仙咒。
這黃發老道在咒語聲中,雙眼愈顯狹長,眼尾上挑,臉相頗長,兩腮又極飽滿,白里透紅。
一如所有仁善神仙、慈悲觀音的畫像。
他像是用咒語,給自己附上了一層絕佳的戲妝,能與神仙為友,與鬼神作伴。
曹少磷就在他背后跳來跳去,連滾帶爬的殺人,笑得開懷。
這個曹少帥,從八歲就開始殺人,殺人就是他最大的樂子。
那把鮮血淋漓的刀,被曹少磷氣喘吁吁的交還過來。
“好!”
元禮公眼皮微抬,右手接刀,左手一沾血,就在曹少磷額頭上抹出一道紅痕。
“法壇一開,我就不能移步,張上校,要盡心為我護法。”
元禮公吩咐了一聲,不等身后的人應答,聲調忽然拉長。
“五、猖、法、主……”
黃發老道吟唱中,腰間那一塊紅色玉佩,像是燒了一半的蠟燭,倏然一亮。
供桌上的兩根新蠟燭,突然就被點燃。
這兩朵火光,猩紅如血,濃稠如油,沒有半點雜色。
元禮公雙眼陡張,左手夾住整個刀身,把鮮血全捋在掌上,對香爐拍了一掌。
“移、天、換、日!”
香爐當的一聲震響。
在元禮公的力量運轉下,血色的掌印,滲透到香爐的材質內部。
整個香爐,別的地方都是暗金色,唯獨掌印那一塊,像是最初就用整塊紅玉雕琢出來的造型。
五指宛然,灼灼有光。
大殿由內而外,起了一股股陰冷的長風。
但這風,卻又只在大殿周圍徘徊不去。
楊副官注意到,剛才被殺死的那些人,受此風一吹,鮮血都在迅速褪色。
像是紅花變得干枯、發黑。
尸體衣物上全都只剩斑點,連血腥味都嗅不到了。
曹少磷像一根木樁立在那里。
元禮公也站著不動,但身上的衣物,卻嘩啦啦不停響動,咒語聲縈繞。
楊副官等人在這風中,全都感受到越來越壓抑,難以呼吸的氛圍。
張義回頭,做了個手勢,眾人索性散布在院落各角。
儀式足足維持了小半個時辰,那些尸體,已化為干粉,殿內咒聲已低,風變得越發幽靜。
楊副官耳朵微微一動,聽到廟外傳來有人交談,走路的聲音。
“……讓貧道帶著劉大帥手令,自己來一趟就好了,還勞煩大人同行,真是過意不去。”
正門到儀門之間的林中小路上。
一個游方郎中打扮的老頭,身背藥箱,推了下眼鏡。
霍明走在他身邊,溫和道:“不要緊,洛陽關林,千廟唯一,我本身也想來看一看。”
這游方郎中,正是關林從前的廟祝,自從勸說劉雪亞失敗,就改頭換面,隱匿起來。
他修成藏身匿跡、神行甲馬之術,是道家醫門傳人。
古代道士在山中采藥,沒有好腳力不行,某些藥材,更是深處洞窟,與大群蝙蝠、毒蛇共生,又或為麋鹿猛虎所產,藏身匿跡,才能不驚動這些野物。
因為楚天舒要召集洛陽術士。
地下組織特地聯絡到這郎中,透露些許消息。
廟祝愿意共謀解毒之事,卻提起了關林廟,希望能調走這些士兵,加以管束。
霍明一聽,就親自過來看看。
說話間,二人已經跨過儀門,繞過影壁。
僅是一墻之隔,在外面的感受一切正常,一跨過這里,立刻覺得不對。
二人看到散布在這院落各處的精壯漢子。
看到大殿門檻內外,那些散落的衣物和粉末。
還有殿內的黃發老道,血色燭火。
霍明心頭一緊,手攔廟祝,腳下正要后撤,忽覺體內原典之力一陣躁動,不由瞳孔收縮。
“嗯?”
元禮公腳步不動,上半身微微向后轉去,面露驚奇。
“趙云的原典?!你應該在漢府麾下,怎么會在洛陽?”
楊副官聽到這話,眼神一變。
張義臉色也變了,瞬間殺氣滿溢,斷喝道:“開火!”
他那數十名手下,也都是槍法高明的人,百米之內,舉槍就能打靶,不用瞄準。
可他們比起霍明,還是慢了。
張義話還沒說完,霍明手里雙槍乍現。
嘭嘭!!
聽起來只有兩聲槍響。
但周圍已有六七人中彈,鮮血迸濺。
也有樹上,墻上,炸出火花。
張義的手掌橫攔,掌心有一個撞扁了的冒煙彈頭。
限制霍明的,不是他自己的眼力,準頭。
而是他手上的這雙槍,撞針擊發底火的速度,跟不上他想要的速度。
槍的性能不夠,才會有兩三個彈頭,偏離目標。
“走!!”
霍明手臂往郎中一掃,那郎中動作也快,身形已然彈起,腳掌在霍明手臂上一踏。
郎中霎時掠過影壁,果斷逃走。
元禮公右手忽然凌空一推。
一個蒲扇大小的灰暗掌影,突破二十多米,凌空打到霍明面前。
霍明槍口火光連閃。
在掌影幾乎頂到槍口的一剎,彈頭的力量,才將之抵消。
但霍明的兩個槍口,也微微有開花的跡象,心中一沉。
這黃發老道的實力,著實驚人,不是他所能力敵。
張義一聲不吭,已撲出殿外。
旁人只見一個黑影,在戰馬身邊一晃,掛在馬側的長槍,就已經被拿走。
馬的鬃毛、尾巴,全都向一個方向繃直,像是被一股傾斜的氣流扯動。
嗚!!
張義挺槍穿過整個院落。
霍明連環兩槍,彈頭都被閃動的槍頭擋開。
眼看霍明將要用手槍,跟對面的槍頭碰上。
張義身影忽然一扭,向側面急閃。
地面炸出一個彈坑。
楊副官雙手合握駁殼槍,槍口剛才直指張義的腿部。
霍明見機,一縱而起,閃過影壁,不知所蹤。
“老楊?!”
張義無暇去追,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去。
“你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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