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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蝶舞蜂狂、滿城紅袖招

作者:肥鍋鍋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肥鍋鍋 | 紅樓曉夢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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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曉夢 第四百一十五章 蝶舞蜂狂、滿城紅袖招

卻說寶釵一早兒用過早飯,嫻嫻用過一盞茶,便與薛姨媽、曹氏言說,今日須得往那膠乳營生處去盤賬。

薛姨媽佯作不知,曹氏笑而不語,都情知寶釵哪里是去盤勞什子的賬?今日放榜,寶釵定是榜下看婿去了!

饒是以寶姐姐的心性,也被嫂子曹氏瞧了個好不自在。嫻坐半晌,待鶯兒入內知會車馬齊備,這才別過媽媽、嫂子往二門外而來。

主仆兩個乘了馬車,又有四個小廝在旁聽使喚,轆轆而行便往正陽門而來。

那榜下魚龍混雜,寶姐姐這等未出閣的女兒家自然不好親自去看,因是便在正陽門外尋了一處茶肆,尋了二樓臨街靠窗的雅間,點了一壺碧螺春、四樣點心,寶釵、鶯兒主仆兩個吃茶等候,自有小廝往內城去看皇榜。

依大順之制,一甲直接授官,二甲或考庶吉士熬三年得官職,或者就得觀政一年再授官職。至于三甲,就得等著吏部選官,且得等著了。運氣好的等上三年補個知縣,運氣差的等上十幾年都未必有缺。

凡此種種,天差地別,寶姐姐自是掛心得緊。她這會子滿心遐思,暗忖以陳斯遠的年紀,得中二甲便好,最好能選中庶吉士,如此六年后散館,二十三歲的年紀依舊比許多新科進士還要年輕。

若不能得中庶吉士,便往六部觀政一年,其后得個六部主事的官兒,熬上兩任,最好謀個風憲官兒,如此一來放出去最起碼也是個知州。往后慢慢熬資歷,便是封疆大吏也未必不能期許。

她這邊廂患得患失,難得七情上臉,倒讓丫鬟鶯兒瞧了個稀奇。因是便勸說道:“姑娘何必掛心?遠大爺于那杏榜也算名列前頭,此番殿試最起碼也是二甲,好一好說不得便能點個探花、狀元回來呢,到時候姑娘可就風光了!”

寶姐姐哂笑一聲兒,道:“要風光也是二姐姐風光,與我何干?”

鶯兒一噎,忙道:“有道是先胖不算胖,后胖壓塌炕。錯非大爺出了事兒,又哪里有二姑娘什么事兒?真個兒論起來,她可樣樣兒都不如姑娘呢。”

寶姐姐嫻靜一笑,道:“二姐姐溫良淑德,哪兒有你說的這般不堪?這話快別說了!”

話是這般說,寶姐姐心下卻深以為然。論品貌、才情,寶姐姐自忖除去手帕交黛玉,園中姊妹無人再出其右;論家世、出身,榮國府雖是高門大戶,迎春卻是個庶出的,哪里比得上她這個薛家大房的嫡小姐?論彼此情意,寶姐姐與陳斯遠更是一對兒歡喜鴛鴦!

二姑娘樣樣兒不如她,偏生臨到最后摘了桃子……想起此事寶釵便有些忿忿。

正思量間,忽聽得樓梯響動,便有個熟悉的聲音嚷道:“好生稀奇,姐姐就該早些出來走動走動,來日過了門兒,哪里還有這般自在日子?”

旋即便有一女聲呵斥道:“再渾說,你便自個兒先回去。”

先前的女聲訕訕道:“姐姐莫惱,我方才是渾說的……咦,這邊廂尚有雅座,怎地跑堂的非說沒有了?”

便有小二道:“這位姑娘不知,本樓雅間昨兒個便訂了出去。瞧見沒,斜斜一看就是正陽門,過會子狀元跨馬游街正在下頭路過。”

內中寶釵與鶯兒對視一眼,鶯兒便道:“聽著好似邢姑娘與篆兒?”

寶釵略略沉吟,便對鶯兒點了點頭。鶯兒心領神會,轉過屏風來看,見果然是邢岫煙與篆兒,當下招手笑道:“邢姑娘,篆兒!”

篆兒素來沒分寸,見了熟人,也不管身旁邢岫煙,果然上來笑著兜搭。言說一番,又有寶釵出來相請,邢岫煙不好推卻,便領著篆兒一并進了雅間里。

當下姐姐、妹妹叫得親熱,實則邢岫煙與二姑娘更親熱些,因看破寶釵心思繁多,素日便與其往來無多。

二人熱絡契闊,旋即外間又是一陣喧嚷。仔細聆聽,卻是尤二姐、尤三姐、晴雯、香菱等一并到了隔壁雅間。

寶釵與邢岫煙對視一眼,俱都莞爾一笑,心道這下大伙倒是想到一處了。鶯兒過去相請,諸女相見,自有一番熱絡。

那尤二姐待寶釵殷勤有加,蓋因不曾熄了入門的心思;反倒尤三姐形容恬淡、無欲無求。當下干脆尋了伙計將屏風撤下,兩處雅間并做一處,嘰嘰呱呱、語笑嫣嫣,又不時探窗觀量,惹得往來行人不住地仰首打量。

晴雯是個喜熱鬧的,忽見對面樓上花枝招展,有不少女子手執花束,當下便提議也采買些來,到時若是瞧見了陳斯遠,便將繁花投下,也是一樁雅事。

尤三姐本就有些瘋,聞言合掌大贊,當即取了銀錢吩咐冬梅采買,果然提了一筐花束來。

正嬉鬧間,忽聽得街上一聲嚷:“放榜了!”

呼啦啦一聲兒,便有眾多好事者往正陽門內涌去。

當下晴雯、香菱、尤二姐、尤三姐等言笑如常,于她們而言,陳斯遠過了杏榜便是中了進士,這般年歲,便是個同進士又如何?

邢岫煙還是先前那般嫻靜恬淡,蓋因功名利祿非邢姐姐所求。

唯獨寶姐姐又掛起心來,又因當著眾人的面兒,便只好扮做尋常,與四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及至兩盞茶光景,鶯兒眼尖,指著樓下一飛奔而來的身影道:“姑娘,梁兒看榜回來了!”

一旁冬梅也嚷道:“姨娘,咱們家小廝看榜回來了!”

此時除去邢岫煙,余者紛紛合十禱誦,只盼著陳斯遠名列前茅!

少一時,先是梁兒飛奔上來,到得雅間前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如牛,鶯兒急切,忙尋了一盞茶讓其吃了,這才催問道:“到底怎么樣了?”

那梁兒一擦額頭汗珠子,咧嘴作揖大笑著道:“恭喜姑娘,姑爺得了皇上恩典,點中了本科探花!”

“啊呀!”鶯兒歡喜得頓足連連,扭頭去看自家姑娘。

便見寶姐姐杏眼圓睜、俏臉兒緊繃,把個帕子恨不得絞出水兒來!待鶯兒歡喜著湊近扯了胳膊,寶姐姐如夢方醒,又肅容與那梁兒道:“可曾看仔細了?”

梁兒賭咒發誓道:“小的斷不會瞧錯,遠大爺名列一甲第三名,可不就是探花郎?”

再看寶姐姐,霎時間激靈靈一下,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轉瞬又往四肢百骸游走,恰似久旱逢甘霖、酷暑得冰酪,通體寒毛舒張,說不出的舒坦!

探花,竟是探花!雖心下隱隱有期許,可寶釵斷不會想到,良人只一科便高中探花郎!

少一時,寶釵眼看周遭人等雀躍不已,這才篤定不是做夢。于是乎情興勃然,勢不可遏,霎時面赤舌干,腰酸足軟,反覺立腳不住。

只因須得維持端莊情狀,這才強忍著心緒,淺淺露出一笑,贊嘆兩聲兒便罷。實則越是這般,便愈發的遍身焦熱,心癢難禁,只恨不得當即便撲在陳斯遠懷中,任其輕薄繾綣了才好!

再看一旁,晴雯、香菱兩個自不消說,扯了手兒蹦蹦跳跳,歡欣雀躍;尤二姐歡喜得面色酡紅,尤三姐更是一腳踩了椅子,爽快一擺手道:“賞,都有賞!”

當即便有丫鬟冬梅接了個笸籮來,開了尤三姐帶著的銀匣子,那一枚四錢銀子的銀稞子裝了滿滿一笸籮,真個兒是見者有份,便是茶樓的伙計都得了賞賜。

傳臚唱名總要一個時辰,眾女熱鬧過一場,尤三姐瘋起來只覺不大盡興,干脆叫了伙計來,賞了銀錢,吩咐其不拘是桂花釀還是菊花白,好酒好菜只管送來,今日定要不醉不休才好!

寶姐姐這會子心緒方才略略平復,恍然才覺身下滑膩冰涼。悶頭兒紅了臉兒暗自啐了自個兒一口,可轉念想及陳斯遠,不禁又‘心中藹藹春濃、笑起杏眼含情’。

許久,伙計果然送來酒水、席面,兩桌并做一桌,眾女便在此間一邊吃喝,一邊等著陳斯遠跨馬游街。

待一個時辰后,便是素來最穩重的寶姐姐都有些熏熏然,此時呼聽得樓下喧嚷,有人叫道:“狀元游街啦!”

眾女忙憑欄觀望,便見打正陽門里出來一行人等。當先三名皂吏舉著進士及第牌子,后有小吏鳴鑼開道,又有兩皂吏為狀元牽馬。

本科狀元趙鎮,年四十有奇,生得……也算是周正,奈何身量矮小;榜眼江琪源更是年逾五旬!

時人都知,狀元、榜眼看的是才學、運道,唯探花郎定是個美貌俏郎君。

因是隔壁便有姑娘家嬉笑著道:“探花郎在何處?快瞧瞧今科探花郎是何等樣貌!”

晴雯正巴巴兒觀望著,聞言頓時蹙眉,朝著隔壁蹙眉罵道:“哪里來的騷蹄子!”

那隔壁也是閨閣中的女子,被罵了頓時無言以對,好半晌才有丫鬟叫罵兩聲兒。若只是晴雯還罷了,偏生這會子鶯兒、篆兒都在,這二人可都是吵架好手兒,當下你一言、我一嘴便將隔壁罵了個偃旗息鼓。

此時寶姐姐出面道:“快收聲,遠……郎過來了!”

晴雯等忙住口觀量,便見十幾個順天府皂吏護送著一甲三人,跨馬游街過正陽門而來。

眾女目光只管盯著后頭的陳斯遠,便見刻下陳斯遠披紅著綠,烏紗帽上簪了金花,腰懸鎏金銀牌,上寫‘恩榮宴’,手持笏板,端坐紅鬃馬,面上噙了淺笑,真個兒是粉面玉郎、意氣風發!

甫一到得外城街面上,兩側人群便不住丟花束,待到得此間樓下,姑娘們更是忘了矜持一般,手中花束紛紛丟下,更有丟帕子、丟香囊、丟荷包的。

陳斯遠豐神俊逸,自是倍得青睞,手中笏板左擋右支,忙亂不堪。俄爾忽有紅布罩面,脂粉香透鼻,陳斯遠揭下一瞧,頓時哭笑不得……卻是不知哪個女兒家的貼身紅肚兜!

四下百姓哄堂大笑,有好事者便嚷:“探花郎可曾婚配了!”

陳斯遠靦腆一笑,道:“勞煩勞煩,在下業已有家室……”

此言一出,頓時惹得唏噓聲一片。有那榜下捉婿的惋惜之余,只得將目光投向其后的二甲、三甲進士——依著規矩,這些進士須得將一甲三人送歸居所,方才能散去。

此時尤二姐、尤三姐、晴雯、香菱等紛紛倚窗招袖,奈何四下人等太過喧嚷,因是幾個姑娘家的聲響并不曾落在陳斯遠耳中。

寶釵撐欄觀量,抿著嘴默默目視陳斯遠騎馬遠去,又見四下樓宇彩袖翻飛,偶有繡球朝著陳斯遠砸下,不禁嚶嚀一聲兒身形一顫。真真兒是:情兒濃,意兒癡,眼角斜癡心迷亂,源泉滾滾流不盡,心頭火兒如線提,筋骨酥麻最難消!

且不說寶姐姐如何,單說陳斯遠跨馬游街,趙鎮、江琪源二人眼見姑娘家紛紛擲花投物給陳斯遠,不禁玩味大笑。

二人這般年紀,莫說家室,年紀大的江琪源連孫兒都有了,自不會艷羨陳斯遠的艷福。可依舊禁不住打趣道:“久聞陳詞傳唱南北,當此大喜之日,樞良何不賦詩一首?”

陳斯遠自謙道:“小弟才學不及二位年兄,哪里敢志得意滿?當此之際,愿為趙兄賦詩一首。”略略沉吟,朗聲道:“十年辛苦對青燈,豪氣染成萬丈虹。筆架山頭騰彩鳳,硯池波內起紋龍。馬蹄踏碎長安月,玉管吹消紫陌風。十二朱樓簾盡卷,佳人爭看狀元紅。”

兩旁皂吏立時喝彩不迭,略略計較,十幾名皂吏齊聲喧嚷,便將陳斯遠所作之詩傳得人盡皆知。

如此一來愈發不妙,待聽聞今科探花郎乃是陳詞本人,待路過那朱樓之時,果有樓中姑娘紅袖招展,齊聲呼喚陳郎之名。

陳斯遠大赧,忙作鵪鶉狀,再不敢招搖。卻不知此等情形落在二甲、三甲乃至落第人等眼中,又是何等的羨慕嫉妒恨。

其后行程,陳斯遠韜養起來,送過狀元送榜眼,送過榜眼又送他。尤氏姊妹待其路過茶肆,忙不迭領著晴雯、香菱、五兒等回轉家宅;寶姐姐心滿意足,又有些情形不堪,便別過邢岫煙急匆匆回轉老宅。

這些暫且不表,單說榮國府。

這日放榜,也不用旁人掛念,早有邢夫人一早兒便打發了小廝去看榜,心心念念巴望著陳斯遠高中,來日也好給四哥兒謀個前程。

一眾姑娘家卻是難得閑適,因李紈偶感風寒,這日課業便暫且停下。探春、惜春、湘云得了空,便先尋了黛玉,待二姑娘忙完又尋了二姑娘。此時初夏時節、天光正好,眾姊妹便往櫳翠庵左近耍頑。

這會子迎春、湘云兩個手談,黛玉正與探春品著惜春所作之畫,便有鴛鴦匆匆而來。

黛玉搭眼一瞧,便知鴛鴦有話要說,因是笑道:“可有什么話兒?”

鴛鴦道:“回姑娘,大老爺散衙歸來,說是近海一帶海嘯,又遭踏了幾處生民。地方官題本奏聞,圣上便命老爺順路查看賑濟,如此算來,說不得冬月里老爺才能回來呢。”

惜春唏噓,探春則道:“這倒是好事兒,老爺本是學差,如今得了欽命,說不得往后也能大用呢。”

迎春贊嘆幾聲,黛玉也附和幾句,心思卻俱都掛在今日皇榜上。

恰此時,忽而聽得外間一聲響,好似簾屜子倒了一般,將一眾姑娘家唬了一跳。紫鵑緊忙打方廈圓亭里出來觀量,便見老大一只蝴蝶風箏,掛在了竹梢之上。

鴛鴦也出來觀量,掃量一眼便道:“我認得,這是大老爺那院里嬌紅姑娘放的,拿下來給她送過去罷。”

自有小丫鬟七手八腳尋了竹竿將風箏挑下,不待小丫鬟去拾,探春出來便說:“真有你們的,也不見拾了晦氣回去!”

黛玉笑道:“可是呢,知道是誰放晦氣的,快丟出去罷!把咱們的拿出來,咱們也放晦氣。”

紫鵑聽了,趕著命小丫頭們將這風箏送出與園門上值日的婆子去,倘有人來找,好還他們去的。

這里小丫頭們聽見放風箏,巴不得一聲兒七手八腳,都忙著拿出一個美人風箏來。也有搬高凳去的,也有捆剪子股的,也有撥籰的。

不一時尋了各式風箏來,果然漫天放將起來。誰知才放了一會子,忽而東南風亂卷,天上幾樣風箏便絞在了一處。

也不知是蝙蝠卷了美人,還是美人纏了鳳凰,更有門板大的喜字飄飄搖搖兜轉著一卷,竟將幾個風箏盡數纏繞。

黛玉、迎春等俱都笑個不停,都道:“倒有趣,可不知那”喜“字是誰家的,忒促狹了些!”

探春心有所感,笑道:“喜字臨門,好事將近,說不得過會子便有大喜事呢!”

此言一出,黛玉尚且形容如常,二姑娘卻臉色紅潤得好似蒙了紅布一般。

本要辯駁呵斥幾句,誰知忽有婆子遙遙奔來,到得近前顧不得福身,不迭的道賀道:“給二姑娘、林姑娘道喜了,今日傳臚,遠大爺被圣上點了探花郎!看榜的小廝正往榮慶堂報喜呢!”

黛玉心下不禁咯噔一聲兒,不由得想起了亡父林如海,心中愈發擔憂;湘云艷羨不已,咬著下唇不言語;惜春合掌跳腳,嘰嘰呱呱吵嚷不休;探春噙笑道賀,心下隱隱泛酸。

再看二姑娘,一張鵝蛋臉早已紅成了豬肝色,支支吾吾囁嚅半晌,竟口不能言!

當日謀算之心一起,二姑娘迎春本就覺著是自個兒高攀了,因是頭一回事敗,雖心下戚戚然卻不覺有異。待薛家遭逢橫禍,二姑娘僥幸得了好姻緣,只覺人在家中坐、天上掉餡餅!

本以為這般好運道,蓋因前十幾年吃苦之故,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萬萬沒承想,遠兄弟一科高中不說,還點中了探花郎!

早先諸姊妹打趣之語猶在耳邊,如今思來,哪里用得上七八年?怕是三年散了館,自個兒便能立時得了誥命!

二姑娘心下于那功名利祿沒那般熱切,此番只覺喜從天降,過后又覺茫然不已,愈發覺著自個兒是高攀了陳斯遠。

因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兒來,還是紅玉出面打趣幾句解了圍,又見迎春已木在當場,只得哭笑不得先行將其扶回了綴錦樓。

事涉己身,黛玉憂心忡忡,偏生喪氣話不好宣之于口,于是只得悶悶回轉瀟湘館。心下只盼著陳斯遠不會重蹈其父林如海覆轍。

湘云、探春、惜春三個小的也一并散去,只臨別之際小惜春合掌笑道:“三姐姐一語中的,果然是喜事登門。”高興一會子,旋即又癟嘴道:“就是可惜,往后遠大哥再不好來園子里耍頑了。”

探春、湘云各自心思雜亂,只勸慰惜春幾句,便各自散去。

卻說前頭。

邢夫人乍聞喜訊,頓時喜得得意忘形!因苗兒、條兒去了二姑娘處,是以邢夫人身邊兒新補了兩個丫鬟,一名紅蕖,一名綠萼,俱都是十三、四年紀,原是東跨院的三等小丫鬟。

那邢夫人得意忘形,一邊廂吩咐人往榮慶堂報喜,一邊廂開了箱籠。她素來愛錢財,此番高興之下,竟散出去幾十兩碎銀。

過后略略心疼,懊悔之情一閃而過,旋即穿戴齊整了,領著紅蕖、綠萼兩個便直奔榮慶堂而來。

直到出了三層儀門,撞見大老爺賈赦,邢夫人得意之情方才稍稍收斂。二人一并而行,少一時到得榮慶堂。此時賈母、王夫人業已得了喜訊,王夫人強自笑著夸贊了幾句,心下不禁泛酸。

想那陳斯遠也不過比寶玉大了兩歲,如今業已高中皇榜,名列一甲。再看寶玉,如今還在后宅里蹉跎,兩相比照,真個兒是云泥之別!

也虧得賈政得了皇命,冬月里才能歸,不然六月里回來定要尋了寶玉的晦氣。

賈母卻是真情實意地高興起來,饒是邢夫人翹了尾巴顯擺不已,老太太這會子也不曾挑其不是。

大順開國至今,一甲不過百多人,除去那起子學究,哪個不是官聲顯赫?好一好,入閣拜相;差一差,好歹是一方督撫。

時過境遷,賈家再不是當日的賈半朝,對陳斯遠這等新貴只有巴結、拉攏,斷沒有得罪的理兒!

待邢夫人張羅著擺宴慶賀,賈母便道:“遠哥兒高中,自是喜事一樁。只是明日還有瓊林宴,過后同科、同年相聚,熙熙攘攘只怕不得安寧。咱們要慶賀,好歹等過了這十幾日再說。”

大老爺有些見識,便笑道:“母親說的才是正理。”因陳斯遠之故,賈赦這會子不好再呵斥邢夫人,便道:“你若心下掛念,只管得空去看遠哥兒就是了。”

邢夫人眨眨眼,趕忙喜滋滋應下,道:“也不怪我掛心,遠哥兒爹娘去的早,京師只我這么一個姨媽,我不管著,哪里還有人操心?再說來日還要親上加親……呵,我先去瞧瞧二姑娘去,老太太且忙著。”

賈母笑著應下,邢夫人得意往王夫人面上一瞟,哼哼一聲兒帶起一股香風而去。

妯娌兩個本就不對付,此一遭可把王夫人氣了個七竅生煙,偏生又拿其沒法子。

那邢夫人如何與二姑娘分說且不提,卻說鳳姐兒院兒中,因鳳姐兒身懷六甲,平兒也有了八個月的身子,是以主仆兩個再不好往榮慶堂去伺候。

鳳姐兒只得空才去一遭,平素都在房中安胎。

刻下主仆二人也得了喜訊,彼此對望,自是心思各異。平兒既怕丑事敗露,又巴望著來日親爹好歹能照拂照拂腹中的孩兒;鳳姐兒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自打有孕在身,性子便愈發的偏激。

她如今也不管賈璉如何在外頭胡天胡地,滿心滿眼都是拿捏了陳斯遠才好。

主仆兩個正相對無言之際,忽有豐兒跌跌撞撞而來,入內便嚷道:“奶奶,不好啦,張姨娘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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