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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另起心思

作者:肥鍋鍋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肥鍋鍋 | 紅樓曉夢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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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曉夢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另起心思

賈母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頷首。不拘賈赦、賈政還是邢夫人,都知榮國府早不是當初情形,若要維系體面,少不得要指望著元春晉了貴妃。

只是這三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內中又有別家勛貴的份兒……拿銀子時候容易,想讓勛貴吐出吃到肚子里的肉,又豈會容易?往后少不了攀扯糾纏。

這事兒旁人不好出面,自是要落在鳳姐兒身上。

鳳姐兒略略蹙眉,心下好一陣氣悶。眼巴巴接了秦氏的差遣,誰知一天好處沒撈著,反倒招惹了一腦門子的官司。早知如此,她當日就該推脫了去,這糟爛事兒誰愛管誰管!

王夫人鼻觀口、口觀心,她體己銀子不多,田土、鋪面卻不少,若發賣出去,總能值個二三萬銀子。只是此事乃是公中之事,又豈有自個兒貼補銀錢的道理?要貼補,也合該老太太貼補。

這話王夫人不好說,賈赦卻沒了顧忌,此時就道:“若我說,母親那體己留著便是應對這等事兒的,此時不出還要留待何時?”

賈母頓時冷哼一聲乜斜過去,道:“當日可是說好了的,我那體己留著自個兒榮養,還要給幾個小的預留嫁妝,算算哪里還有旁的銀錢?”

賈赦道:“眼前此事急切,迎春、探春、惜春還不到年歲,過二年緩過來,公中再將母親的體己貼補上也就是了。”

賈母干脆別過頭去不言語了。

過二年就能緩過來?賈母如今雖不大管事兒,可下頭的事兒又哪里瞞得過她去?錯非那陳斯遠出的鬼主意,只怕這會子榮國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賈赦見賈母不言語,又看向王夫人道:“弟妹不若與薛家說說?”

王夫人緊忙訴苦道:“說了,下晌便說了……只是前債未還,如今又要借新債,我妹妹也有難處。”

先前還能借著金玉良緣吊著薛姨媽,如今沒了金玉良緣,王夫人愕然發現,一時間竟拿薛家母女沒了法子。

留,如今薛家母女除了幫著出出主意,掃聽掃聽風聲,再沒了旁的用處;趕,于情于理都不合適,要趕人總要將先前的債還了。

賈赦聞聽王夫人也推脫,頓時冷哼一聲。心下暗忖,左右如今是王夫人掌家,這公中虧欠,自有二房去想主意。因是干脆起身道:“罷了,我還是先將自個兒那虧欠填補上吧。”

說罷別過賈母,大步流星就離了榮慶堂。那賈珍倒是出了幾個主意,不外乎催著鳳姐兒往各家奔走,略略坐了會子,也起身回轉。

賈母生怕王夫人打自個兒體己的主意,推說胸悶、頭疼,干脆讓丫鬟扶著進了臥房。只余下賈政、王夫人這一對相敬如‘冰’的大眼瞪小眼。

因著傅秋芳之事,賈政自是沒臉多說什么,輕咳一聲起身去尋清客計較去了。

王夫人蹙眉嘆息一聲,起身也往外走,過得幾步忽而瞥向碧紗櫥,略略思量一番,待出了榮慶堂才問隨行的鳳姐兒:“我記得老爺說起過,玉兒打南邊兒回來帶了幾箱子書?”

鳳姐兒哪里不知王夫人的心思?當下便笑道:“倒是有幾箱子書,不過太太也知我不怎么讀書,到底什么情形也說不清楚。”

王夫人頷首道:“寶玉倒是提過一嘴,說里頭倒是有不少孤本、珍本。”

鳳姐兒笑著也不接茬。待自后頭過了穿堂,姑侄女兩個才說起家中賬目來。鳳姐兒熟稔于心,仔細算計一番,如今榮國府不過能挪騰出四千兩活錢,再多就沒有了。

杯水車薪,王夫人嘆息一聲,當下別過鳳姐兒,往自個兒院兒回轉。鳳姐兒立在門前目送王夫人一行過了角門,又往后頭的瀟湘館瞧了眼,嘆息一聲兒,這才回了房。

卻說大老爺一路憋悶著回返東跨院,誰知還不曾過三層儀門,后頭便有賈政追了上來。

賈赦心下納罕,回身迎了賈政道:“二弟還有旁的事兒?”

“這……”賈政說道:“不知大哥打算如何填補虧空?”

“我能如何?”賈赦蹙眉說道:“總是要先給貴人送去一萬二千兩銀子,余下的……再商議著與各家計較吧。”

“這個……”賈政思量道:“……我以為,大哥此事不急,總要等鳳丫頭與各家計較過了再說。”

賈赦眨眨眼,待明白過來險些鼻子都氣歪了!

工部事宜虧空了三萬兩銀子,賈赦的膠乳營生虧空了六千余兩……哦,算上給貴人的好處,那就是八千兩。賈政那意思很簡單,八千總比不過三萬,不如先可著三萬兩的來。

不然先計較了八千兩的虧欠,轉頭鳳姐兒怎么與各家開口?

反過來也是一般,先提了那三萬兩,賈赦還如何跟各家計算虧空?

這囤積膠乳的營生,大老爺自個兒湊了不少,又有孫紹祖送來的五千兩,算算大老爺自個兒豈不是全虧了不少,還要倒欠五千兩銀子?

“你——”

“大哥,大局為重啊。待弟冰敬炭敬發下,我立時送來給大哥填補虧空。”

賈赦冷笑一聲正要駁斥,忽而眼珠一轉,說道:“既如此,我這虧空也歸在公中可好?”

“這……老太太、夫人面前只怕說不過去。”

賈赦嗤笑一聲,道了句‘再議’,扭身就進了三層儀門。賈政立在遠處走也不是、追也不是,躊躇良久,只覺流年不利。當下嘆息一聲,也不回府了,干脆叫了馬車去尋傅秋芳。

不提賈政如何,卻說大老爺賈赦氣咻咻進得三層儀門,須臾到得正房里,那邢夫人正逗弄著不敢邁步的四哥兒。

原本氣惱的賈赦見了此等情形,心下憤懣稍退。待奶嬤嬤抱了四哥兒去里間,賈赦這才與邢夫人說道起來:“你如今還有多少體己?”

邢夫人心下警醒,忙道:“老爺還不知我有多少體己?這逢年過節、慶生的賞錢,哪回不都是從我那體己里出的?前頭又答對三姐兒出閣,我如今手頭不過幾百兩銀子罷了。”

“杯水車薪啊。”

邢夫人心下直翻白眼,口中卻道:“老爺這回到底虧了多少銀錢?”

賈赦煩惱道:“怕是有八千兩之多。”

邢夫人唬得瞠目,道:“啊?怎地這般多?”

賈赦懶得與她分說,只道:“說了你也不懂。”頓了頓,又道:“明兒個將遠哥兒叫來,就說老夫尋他有事兒。”

邢夫人咕噥道:“老爺打算問遠哥兒借錢?這……只怕不妥。”

小賊待她素來大方,邢夫人自是不想坑了小賊。

賈赦道:“有何不妥?”

邢夫人道:“為著那膠乳營生,遠哥兒先前賺的那么點盡數搭進去不說,外頭還欠了不少銀錢,如今又哪里有錢借給老爺?”

賈赦蹙眉道:“婦道人家,你知道個什么?旁的不用多管,明兒個只管叫了遠哥兒來,老夫自有道理。”

邢夫人含混應下,賈赦也不多留,起身便去廂房尋姬妾瀉火去了。

他才走,邢夫人便惦記著尋陳斯遠說道說道,奈何這會子天色不早,邢夫人生怕賈赦起疑心,便暫且按捺住心思,只待明日一早兒尋了陳思怡說道。

另一邊廂,陳斯遠才回清堂茅舍,便見李紈身邊兒的素云正與紅玉說著話兒。

見了陳斯遠,素云笑著過來見禮,說道:“我們奶奶試了幾回,就數這回的餡料最妥當。”

陳斯遠搭眼一瞧,果然便在桌案上瞥見一籠熱氣騰騰的三丁包子。正是飯口,陳斯遠也是餓了,凈過手抄起一口大快朵頤,只吃了一口便贊嘆道:“大嫂子好手藝。”

素云笑瞇瞇道:“蘭哥兒也贊好吃。奶奶說了,遠大爺若是愛吃,回頭兒奶奶時常做些送來。”

陳斯遠笑道:“那敢情好,就是要多勞煩大嫂子了。”

素云笑著搖搖頭,旋即告退而去。

紅玉扯了素云的手一路送到院兒門外,目視素云遠去,紅玉正要回身,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喚自個兒。定睛端詳一番,卻見玉釧兒躲在樹蔭處朝著其頻頻招手。

紅玉納罕尋了過來,問道:“你尋我有事兒?”

玉釧兒繃著臉四下看看,扯了紅玉躲在樹蔭處,低聲說道:“方才在老太太處說起填補虧空事宜,大老爺虧空了六千兩,老爺也要往工部填補三萬兩的虧空,主子們計較一番也沒主意,臨了太太要走時瞧了眼碧紗櫥,又問二奶奶,林姑娘打南邊兒回來時可是帶了不少的古書。”

頓了頓,又道:“你快與遠大爺說一聲兒,我怕太太要動林姑娘的主意呢!”

紅玉感念道:“多謝你告知,我這就去回大爺。”

玉釧兒抿嘴應下,四下瞧瞧,又往櫳翠庵方向快步行去。紅玉自是知曉,只怕玉釧兒通風報信,是因著自家大爺先前救了其姐姐金釧兒一命。

眼見左右無人,紅玉緊忙快步回了房里,尋了陳斯遠便低聲將玉釧兒所說復述了一遍。

陳斯遠聽得眉頭直皺,暗忖這王夫人果然是個蠢的,前頭挪用了林家十幾萬家產,如今連那古籍書冊也要算計?這是什么道理?當自個兒是死的不成?

心下氣惱一番,又慢慢想開了。罷了,左右王夫人本就是個蠢的,能想出這等法子也不足為奇。陳斯遠不愿與其撕破臉皮,便打算琢磨個妥當的法子來。誰知靈機一動,還真讓其想出個鬼主意。

陳斯遠越想越覺有趣,過得須臾竟禁不住仰頭大笑起來。他這一番笑,惹得香菱、紅玉都心下莫名,湊過來追問,陳斯遠卻只是搖頭說‘不可說’。

這日到得夜里,陳斯遠又換過一身皂衣,悄然又往蘅蕪苑摸去。

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才轉過省親別墅,便聽凸碧山莊上有人低聲喚道:“可是遠大爺?”

陳斯遠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抬眼才發現是鶯兒。

那鶯兒掩口笑道:“遠大爺稍待,我們姑娘下晌時與姑娘們耍頑了一會子手球,出了一身汗,這會子正沐浴呢。姑娘想著遠大爺八成會來,便打發我在這兒候著。”

小別數日,這甫一回來,可不就要見見寶姐姐。

陳斯遠笑著應下,又覺枯等著無趣,干脆拾階而上,到得凸碧山莊里。

這凸碧山莊與凹晶溪館互為陰陽,后者是個凹字形,前者自是個凸字形。那凸字萱堂外,又有白玉石圍欄圍起,鋪了青石板的空地。鶯兒便偏腿坐在圍欄上,這會子正優哉游哉地嗑著瓜籽。

見陳斯遠尋來,鶯兒忙起身來迎。陳斯遠招呼其落座,自個兒也偏腿坐在圍欄上。旋即又盯著鶯兒的荷包道:“瓜籽?”

鶯兒笑著遞過來,道:“可不是尋常瓜籽,遠大爺嘗嘗?”

陳斯遠應了一聲,便從荷包里抓了小半把,誰知入手就覺不對,待仔細端詳,卻是真正的瓜子。

此時的瓜籽乃是西瓜籽,那西瓜籽多肉少,待成熟后剖開晾曬,再炒制而成。

陳斯遠便納罕道:“丈菊籽?”

鶯兒笑著點頭,說道:“這丈菊籽可金貴著呢,平素我都不舍得買,遠大爺快嘗嘗可是好滋味。”

陳斯遠嘗了兩顆,果然好味道,便忍不住贊了幾句。

鶯兒咯咯咯笑了一番,又禁不住蕩起那懸著的小腿來。因夏日悶熱,鶯兒那繡花鞋踩扁了后幫,形似拖鞋一般,又赤著腳,那白生生的菱腳便晃得陳斯遠好一陣眼暈。

二人吃了會子瓜子,陳斯遠覺著后脖頸癢癢,略略抓撓便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鶯兒跳下圍欄,兜轉過來略略觀量,驚道:“遠大爺后脖頸起了好大一個酒刺(粉刺),瞧著都冒尖兒了,不若我給你擠出來?”

陳斯遠道:“好,那你輕一些。”

鶯兒道:“遠大爺只管放心,上回我們姑娘屁……額——我要擠了。”

陳斯遠便見微涼小手觸及后脖頸,隨即劇痛一下,便有帕子過來擦拭。

陳斯遠倒吸著涼氣道:“都說輕一些了,哪有這般擠的?”

鶯兒道:“莫動,好似出血了。”

陳斯遠便只得任憑鶯兒施為。恰此時下頭傳來一聲輕咳,陳斯遠瞥將過去,便見寶姐姐亭亭玉立在省親別墅后門。

那鶯兒緊忙收了帕子道:“好了,遠大爺快去吧。”

陳斯遠也不耽擱,別過鶯兒便從凸碧山莊下來,一徑到得寶姐姐面前,掃量一眼便禁不住扯了其的雙手,道:“妹妹……”

寶姐姐笑道:“你與鶯兒方才擺弄什么呢?”

陳斯遠道:“后脖頸起了個酒刺,鶯兒那妮子說輕一些便能擠出來,誰知死命的用指甲擠,險些疼死我。”

寶姐姐頓時掩口笑道:“她那性子,能急便不會緩,下回你尋我幫襯也是一樣。”

二人小別數日,陳斯遠扯著寶姐姐到得僻靜處,略略親昵,自是好一番互訴衷腸。待說過半晌小話兒,陳斯遠這才說起正事兒來。

道:“你姨媽只怕要打林妹妹房中古籍的主意。”

“啊?這是因著什么?”寶姐姐自是納罕不已。

陳斯遠便將榮慶堂情形說了一遭,臨了才道:“原本我也不知,還是玉釧兒來報信兒,我才知道的。”

寶姐姐略略蹙眉,又舒展開來,笑著道:“你救了金釧兒,玉釧兒感念你呢。”

頓了頓,又道:“本就挪用了林家家產,哪有還打古籍主意的?明兒個我尋了媽媽與姨媽說道說道,這等事兒可做不得。”

陳斯遠道:“也是榮國府支應不過……大老爺與老爺合起來三四萬的虧空,莫說是榮國府,又有哪一家勛貴能掏出這般多銀錢來?”

寶姐姐蹙眉道:“多事之秋啊。”

陳斯遠忽而笑著道:“我思量一番,倒是有個主意……”眼見寶姐姐瞧過來,陳斯遠低聲說道:“……妹妹可知桂花夏家?那夏家有個女孩兒名夏金桂,年歲正與寶兄弟相當,又是孤女寡母,若結了親……那夏家的家產,豈不盡數填補了榮國府?”

寶姐姐頓時警醒著瞥了陳斯遠一眼:“那夏家與我家是故交,情形如何我自然知曉……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連人家女孩兒的閨名也掃聽到了?”

陳斯遠為之一噎。是了,寶姐姐停了冷香丸,再是停機德,愛戀之中又與旁的女子何異?當下他趕忙胡謅道:“有一回文龍說的。”

寶姐姐頓時釋然,說道:“原來如此……也不瞞你,先前哥哥說親時,那會子還沒尋到曹家,媽媽倒是提了兩回夏家。”

陳斯遠暗自松了口氣,心下暗道,往后可不好口不擇言。寶姐姐早慧,林妹妹聰敏,表姐又是一副看破世間事的模樣,胡亂扯謊后患無窮啊。

他趕忙道:“妹妹以為我這主意如何?”

寶姐姐蹙眉道:“那夏家也是皇商,只怕姨媽不大瞧得上。”

陳斯遠揶揄一笑,道:“妹妹還真當寶玉是國舅老爺了?本朝只封貴妃父母,從未聽過有封賞貴妃兄弟的。就寶玉那個性子,換來夏家十幾萬家產有何不舍的?”

寶姐姐噙了笑道:“咱們在外頭瞧得清楚,不過姨媽與老太太啊……心氣兒高著呢。”頓了頓,又道:“總是個法子,明兒一早我與媽媽提一嘴,看媽媽如何想吧。”

陳斯遠笑著頷首。正事兒說過,恰月上柳梢頭,二人自是好一番風花雪月,及至亥初時分方才散去。

卻說轉過天來,寶姐姐心下記著陳斯遠囑托,一早兒用過早點便往東北上小院兒而來。

誰知寶姐姐入得內中,薛姨媽卻方才起身,如今正對鏡梳妝呢。那同喜為其梳頭,掃量一眼鏡中人便道:“太太瞧著與姑娘如同姊妹一般,說是母女兩個,外人只怕還不信呢。”

寶姐姐觀量一眼,也道:“媽媽新換的脂粉果然養顏,如今脖頸上的細紋都不見了呢。”

薛姨媽心下惴惴,胡謅道:“也是因著最近款了心,這才顯得年輕了些許。”頓了頓,趕忙轉移話題道:“我的兒,你怎地一早兒就來了?”

寶釵給薛姨媽遞了個眼神兒,薛姨媽便會意了。待梳過頭,便將丫鬟打發下去,母女兩個私底下計較起來。

待寶釵說過,薛姨媽便面色古怪道:“不想你倒是真將玉兒當做了手帕交了。”

寶姐姐嫻靜道:“這一來,林妹妹雖嘴上不饒人,性子卻是極好的;二來……媽媽也知他來日要指望著林家的家世,方才好縱橫官場。若來日林妹妹陪嫁太過寒酸……只怕外人會腹誹不已呢。”

薛姨媽便笑道:“罷了,你既不在意,我又何必多嘴?只是……我的兒,林家姑娘雖是兼祧,可好歹另居一房。這往后成了婚,遠哥兒不拘是往她那兒多一些,還是往你這兒多一些……只怕還有的計較呢。”

寶姐姐自是聽出言外之意,不禁臊得紅兒臉兒,道:“媽媽再這般說,我可不敢待了。”

薛姨媽掩口笑過一場,暗忖那小良人倒是身子健碩,卻不知到時忙不忙的過來。當下應承道:“說來前一回見了夏家太太,她還抱怨呢,話里話外都是為那夏金桂打抱不平。我回頭兒與你姨媽提一嘴,若真個兒成了,反倒是好事一樁。”

寶姐姐目的達成,又陪著薛姨媽說了會子話兒,這才起身離去。那薛姨媽用過早飯便往王夫人院兒尋來。

入得內中,姊妹二人說了些家常,薛姨媽方才說道:“姐姐,不是做妹妹的推脫……姐姐也知我家如今情形,前兩日金陵來信兒,說是二房的哥兒、姐兒不日便來來京。這哪里是投奔?分明是催債的。

昨兒個我仔細算了算,莫說是三萬兩,如今只怕三千兩都拿不出手啊。”

王夫人嘆息道:“你也不容易,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奈何我家如今實在太過艱難……若不填補了虧空,只怕就要壞了娘娘的名聲。”

薛姨媽道:“我如今手頭雖銀錢不多,卻也認識別的皇商。姐姐可知桂花夏家?”

王夫人納罕道:“倒是聽過一嘴。”

薛姨媽便道:“姐姐不知,夏家老爺去的早,只留下個女兒來,閨名喚作夏金桂,自小也是嬌慣著養起來的。那夏家太太就這么一個女兒,真真兒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王夫人眨了眨眼,頓時明白了薛姨媽的言外之意。當下便有些躊躇……她如今連薛家都瞧不上,又豈會瞧得上那勞什子桂花夏家?

薛姨媽卻不提撮合之事,說道:“說來薛家、夏家也時常走動,寶釵與那夏金桂也是手帕交。前一回撞見夏家太太,她還與我抱怨呢,說夏金桂也沒個說話兒的人,便想來尋寶釵。”

王夫人頓時心下一動,說道:“既是故交,那也算不得外人,不若請了那夏家姑娘來園子里游逛幾日。”

薛姨媽故作為難道:“這……只怕不大好?”

王夫人笑道:“有何不好的?迎春、探春、惜春、寶釵幾個正當年紀,正是閨閣里的好時光,不趁此多交些手帕交,來日出了閣只怕會心下抱憾。”

薛姨媽也笑道:“既是姐姐說的,那我回頭兒與夏家太太說說,想來夏家姑娘一準兒高興。”

那薛姨媽說過要緊事,又閑坐半晌,這才施施然告辭而去。

王夫人則犯了心思,心下卻想著總要見過那夏金桂再做計較。

瀟湘館。

昨兒個夜里黛玉忽而想起個有趣的橋段來,生怕睡上一覺早起便忘了,干脆披衣掌燈,熬了半宿方才睡下。

因是待寶姐姐尋來時,黛玉這會子睡眼惺忪的,竟還在吃早飯。

寶姐姐瞥了一眼,不禁納罕道:“夜里沒睡好?”

黛玉笑著搖頭,一旁紫鵑嗔怪道:“原本都睡下了,誰知姑娘想起了個橋段來,披衣掌燈又熬了半宿,可不就是這般模樣了?”

“多嘴。”黛玉嗔笑一聲,趕忙問寶姐姐:“可用過早飯了?剛好我吃不下,不若寶姐姐也吃一些?”

寶姐姐暗自咽了口口水,說道:“我才吃過,哪里還吃得下?”

她吃得多,以至身子微豐,奈何時人以纖細為美,就算陳斯遠私底下盛贊有加,寶姐姐也暗自控制食量,不敢放肆多吃。

黛玉道:“那你稍待,我馬上就好。”

“不急,我陪著你就是了。”

雪雁搬了椅子來,寶姐姐陪坐一旁。眼看黛玉不過用了半碗粳米飯,幾樣菜肴不過略略用過幾口,頓時蹙眉道:“妹妹吃的太少了,這可不好。”

黛玉笑著道:“可比前幾年強了許多。”

雪雁附和道:“這倒是,往年姑娘時不時的患了病,萬般吃食都咽不下,每日全靠藥丸過活呢。虧得遠大爺送了蟲草來,如今姑娘可是強了許多。”

黛玉又嗔看一眼,雪雁卻渾不在意,只笑瞇瞇吐了吐舌頭。

寶姐姐順勢揶揄道:“原來如此,那容兒合該謝過遠大哥。”

黛玉挑了挑眉頭,道:“洛兒何出此言?”

一句既出,立時惹得雪雁納罕道:“洛兒?”

寶姐姐霎時間羞紅了臉面,探手戳了黛玉眉心一下,嗔怪道:“虧我待你這般好,你就會揶揄我。”

黛玉別過頭去掩口而笑,說道:“好姐姐,你快說說又是怎么待我好的了?”

寶姐姐舒了口氣,與幾個丫鬟道:“你們且去耍頑吧,我與林妹妹說些體己話兒。”

紫鵑、雪雁、鶯兒一并應下,須臾便走了個干凈。

待內中只余二人,寶姐姐這才將昨日榮慶堂情形,陳斯遠連夜尋寶釵出謀劃策,寶姐姐又一早去尋薛姨媽的事兒說了個分明。

黛玉頓時面顯譏諷之色,抬眼掃量書架一眼,道:“本是風雅之物,不想落在舅母眼里反倒成了腌臜物。”

寶姐姐抓了黛玉的手拍了拍,道:“姨媽不過是一時起念,有了旁的主意,自不會打你的主意了。再說,不是還有老太太呢嘛?”

黛玉笑了笑,不置可否。外祖母到底如何看她,她如今卻愈發的瞧不分明了。

清堂茅舍。

此時邢夫人也與陳斯遠說著話兒。她本就是個沒城府的性兒,待打發了丫鬟出去,自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說了出來。

臨了還不忘表功,得意道:“若不是我說你如今也沒銀錢,只怕他連夜便要尋了你去問計呢。”

陳斯遠摸著下巴思忖,說道:“八千兩……那就是虧了四成,豈不是說大老爺自個兒的銀錢都盡數虧了去?”

邢夫人撇嘴道:“何止?今早我又聽岫煙的娘說,昨兒個二叔追了過來,想讓他暫且將此事擱置,等那工部虧空填補上再說。”

陳斯遠頓時笑道:“大老爺豈肯應承?我看啊,這事兒有得鬧了。”

邢夫人也笑著道:“這不,一早兒他就去見貴人了。要我說,沒那個能為,又何必打腫臉充胖子?這回是遮掩過去了,下回貴人又來尋他,我看他到時候如何推脫。”

陳斯遠笑而不語。賈赦想借錢?那是想瞎了心,陳斯遠可不想自個兒好不容易積攢的銀錢打了水漂。

二人正要說起旁的來,忽而便有王善保家的在外頭道:“太太,可了不得啦!”

因門窗敞開,二人雖說得熱絡,卻隔著一步,倒是不妨讓外人瞧見。

邢夫人略略蹙眉,咕噥一句‘這個老貨’,旋即在房里問道:“出了何事?進來回話兒!”

王善保家的應了一聲兒,入內也顧不得行禮,眉飛色舞道:“可了不得了,外頭來了個傅家姑姑,嚷嚷著要尋老太太說道說道呢。管事兒的拿不定主意,緊忙請了二奶奶去,二奶奶將人帶進儀門了,說不得便要往榮慶堂去呢。”

邢夫人眨眨眼,頓時樂滋滋道:“好啊,傅家打上門來了,二房這下子有熱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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