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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重生了,還逼我做渣男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 火焰野薔薇和午夜小獵人
陳諾在京城時間2011年1月17日下午1點到達了首都國際機場。
這一趟行程可不輕松。
從LA到多倫多飛了4個小時,在多倫多加油用了1個小時。
再從多倫多起飛到京城,期間距離一共是6500海里,也就是12000多公里,而租來的這架G450最大航程只有4350海里,中途天氣又不行,遇到了逆風,在中間不得不停下來加了兩次油。
一次在加拿大的伊加盧特,一次在格陵蘭島的首府努克。
最后整個行程,從洛杉磯出發開始算起,花了整整23個小時。
古麗娜扎從飛機上一下來,一步踏在機場的土地上,就忍不住小小的歡呼了一聲。她身邊的米歇爾·威廉姆斯也一樣,嘴里飛快的念叨著什么終于回來了,想死北京豆汁了,房子的裝修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之類的話,中英文夾雜在一起,說得挺順溜。
陳諾也一樣,站在地上就先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但馬上,京城冰涼刺骨的空氣鉆入他的鼻子,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機場的跑道邊,有著堆積的白雪,看樣子是昨前天剛下的。正如飛機塔臺提前預告的,今日京城戶外氣溫是在零下12度,跟陽光暖暖的洛杉磯宛然是兩個世界。
“歡迎回家。”
一個聲音傳來,陳諾轉頭一看,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可愛姑娘,穿著機場的西裝制服。他看過去的時候,臉蛋頓時像喝了半斤酒一樣,肉眼可見的變紅了。胸口的銘牌上寫著名字,叫蘇靜。
“謝謝。”陳諾笑了一下,點頭回應道。
“京城挺冷的,你,你要不要多穿點?”小姑娘結結巴巴的
陳諾道:“沒關系。”
在國內呆久了,有時候會想去國外肆意妄為一番,在國外呆的久了,就會想回來。陳諾兩輩子都是這樣的感受。
尤其這一生在京城住了好幾年,首都機場更是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一下飛機,不由得便有種回鄉的暖流在心頭,這個時候被這么問候一聲,除了臉上被寒風吹得有點疼之外,身體居然不再覺得有多么冷了。
可能是見他態度挺好,在引領他們一行人前去專用停機坪的VIP通道的時候,圓臉小姑娘蘇靜冷不丁再次輕聲說道:“陳先生,你今年會上春晚嗎?”
“小蘇!”一旁的另外一個中年男工作人員呵斥道。
陳諾轉頭看了看蘇靜,微笑道:“怎么這么問?”
“沒有,就是現在網上很多人說……都說你會參加……”
“小蘇!”話沒說完,就被中年男打斷了,皺眉呵斥道,“沒完沒了是不是?陳先生,不好意思。”
圓臉姑娘像受驚的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但依舊眼含期待的看著他。
陳諾看了看那個一本正經的男工作人員,搖搖頭道:“沒事。”
又看了一眼圓臉小姑娘,笑了一下。
不過他最終也沒有回答人家的問題。
過海關的速度還挺快,畢竟是專屬VIP通道。雖然檢查的手續一樣不少,但因為行李不多,整個流程走下來,從落地到取行李,也沒超過半小時。
在FBO的接送區,齊云天和李靜已經等在那兒了,身后還跟著兩個司機以及各自的助理和秘書,一見面就搶著幫忙拿行李。
差不多兩個月沒見,齊云天看起來瘦了一圈,穿著一件呢子大衣配牛仔褲,說不上多講究,倒是有種不倫不類的瀟灑。
兩人一見面都笑了。
“果然瘦了,我看電視上還以為是化妝,嘖嘖,你瘦了多少斤?”
“差不多八九斤吧。你呢?”
“沒瘦,最近還長胖了。”
“信你”
這時候,古麗娜扎走上前來,有些拘謹地站在一旁,輕聲問候道:“齊總好。”
她身邊一向活潑的米歇爾也突然規矩了起來,一聲不吭地站在她旁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竟帶著點緊張。
陳諾看著,不由得感慨——齊大“女人克星”的稱號果然歷久彌新。只是,他在香港和羅芮那段時間相處得怎么樣?
一想到羅芮,陳諾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又想起了安吉麗娜那番話。
幾年來的接觸,他太清楚羅芮·艾斯納了。表面上冷若冰霜,像是冰雪皇后,實際上卻是個情感極深的人,尤其對安吉麗娜·朱莉,可以說是情根深種。
“怎么了?”
上車后,齊云天一邊發動賓利,一邊側頭看了他一眼,“想你女人了?”
陳諾呵呵一笑,還沒說話,齊云天又道:“先別想了,春晚那邊已經快瘋了。還有不到一周就過年,你的節目現在還沒定下來。馬東他們正在辦公室里等你呢,先過去見一面。”
陳諾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也沒什么復雜的,”齊云天一邊開車一邊說,“就像之前跟你說的,小趙的歌倒是定下來了,這次安排了一個單人歌曲,我覺得還不錯,叫《好久沒回家》,已經彩排過,效果也還行。但是,你的歌始終還是沒定下來,他們現在的那幾首……我覺得你可能不會喜歡。現在就卡在這了。”
齊云天握著賓利車的方向盤,話語說得十分輕松。
人呢,一旦握著賓利的方向盤,其實聊什么都不會太沉重。
但馬東就沒不一樣了。
雖然他在央視混了不少年頭,老父親也是一尊大神,有錢歸有錢,但再怎么說,為了避嫌,三輛車里最貴的也就是一輛一百多萬的路虎,離賓利在手,天下我有的境界還差了一丟丟。
過去這段時間他是真的愁白了頭。常常半夜做夢驚醒,滿身大汗,三個月不到,人眼看著瘦了一大圈。
此刻,當他坐立不安地在煥新辦公室里等了一個多小時,腦子里各種念頭此起彼伏。直到門口終于出現那張熟悉的臉,那一個熟悉的身影,才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真的回來了。
一個多月前,小品王退出春晚已成定局,昨天終于公開之后,受到的輿論壓力更可以說是鋪天蓋地,作為春晚總導演,他此刻所承受的壓力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昨晚覺都沒有睡著。
唯一能讓他不挨罵,讓廣大人民群眾忘記趙奔山的方法,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他”了。
雖然,之前在洛杉磯已經談好,對方也說“有合適的節目就上”,可問題是現在連歌都還沒定,這合適從何談起?
萬一人家回頭一甩,說不干了,那他馬東怎么辦?
春晚在全國演藝圈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舞臺,是無數人跪著都想上去的通天之路。
可有些人不一樣。
他馬東作為總導演,每天腳不沾地地跑、請客送禮、潛規則明規則不斷,但再忙,今天也必須空出幾個小時親自來等。
只因為有些人已經不靠這臺階往上走了,
他們從更高處回來,甚至還得特地往下走一點,才能登上你的舞臺。
馬東立刻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陳總,路途辛苦,歡迎回京!真是辛苦您了,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一點休息都沒有。”
陳諾驚訝地看著他,“馬導,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這么多?你也在減肥?”
馬東摸了摸臉,苦笑著道:“唉,別說了。”又道:“金球獎我看了,主持得真好,太棒了,陳總是去哪里進修過嗎?哈哈。”
陳諾笑道:“沒有,我那都是編劇團隊的功勞。不像您,其實有機會倒是想要跟您學習學習怎么講話,畢竟,您的口才是有家學傳承的。”
“哈哈哈哈。”馬東笑得一張胖臉都皺起來了,“您是自學成才,才是真正的難得。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央視的……”
在馬東的引薦下,陳諾跟央視這邊到場的人員一一握手寒暄。這一次,央視來了不少人,加上煥新團隊,最后整個會議室幾乎坐得滿滿當當。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最后,齊云天坐在左首的位置,輕咳了一聲,對坐在他對面的馬東道:“馬導,我們這些天溝通之后的基本情況,我在車上已經和陳總簡要說過了。現在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好的。”
開口的是央視導演組一位女導演,聲音干凈利落,“陳總您好,我是負責歌舞類節目的導演,我叫哈文。接下來我將為您介紹目前春晚的備選歌曲名單。這次,我們一共總準備了有四首。”
哈文口齒清晰,態度穩重,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時間,詳細介紹了這四首備選歌曲的名稱、歌詞,以及每首歌所代表的寓意與背后的創作背景。
隨后,她打開筆記本,依次播放了這四首歌的音頻。
當最后一首旋律也在空氣中淡去,會議室陷入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會議桌首位——那個正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眼,手掌捂著額角,像是在沉思的年輕人。
他似乎想得入神了。
馬東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出聲。
他太清楚了——眼前這四首歌,能夠在今天出現在這個會議室里,每一首都是多方博弈與妥協的結果。
它們的背后,無不牽涉著復雜的利益鏈條,有歌手團隊,有唱片公司,有經濟公司,有一些臺里高層領導,甚至還包括宣傳口某些領導的意志。
這些東西像是麻花一樣糾纏在一起,哪怕是局中人,也根本分不清一首歌后面隱藏著多少東西。就像兩年前的那首《山楂花》,現在也沒有人說得清,唱這首歌的陳楚生和握有版權的音樂公司詞曲作者,究竟賺了多少錢。
如此一來,實際上,連他這個總導演,也沒有辦法決定,今天究竟是哪四首歌會出現在這個會議室里,最終被哈文從嘴里念出來,說給這個人聽。
不過這位會如何選?
卻又不是任何利益團體所能操控的了。
只能憑借這個人的自由意志。
當今中國,全國上下,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敢說可以替他做主。
陳諾并沒有想多久,回過神來,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馬導,這幾首歌的題目怎么感覺都有點大?”
馬東心里罵了一句,但也不知道是在罵誰,笑道:“陳總,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這樣,我們畢竟是春晚,還是要講究一些教育意義的。”
“我能教育誰?”陳諾笑著說道:“我就是一個演員。”
之前介紹的哈文笑說道:“可不能這么說,陳諾這兩個字,現在在國內,就是一個響當當的金字招牌,你的粉絲,你的影迷,這些被您影響的人,可以說是千千萬萬。”
陳諾笑道:“我真能影響的人,除了我自己,大概也就算上我媽。連我爸,我都影響不了。至于你說的那些粉絲、影迷……要是真能被我影響,那他們現在都該上清華北大了。”
“哈哈哈哈哈。”
會議室里頓時發出一陣歡樂的笑聲。
馬東笑道:“陳總真的很幽默。”
“不是幽默。”
陳諾依舊帶著笑容,只是語氣慢了下來。飛機上的兩覺并未讓他真正休息好,時差和疲勞正悄然侵蝕他的注意力。他只能提高一點聲音,把話說得清楚些,以免對方聽不明白。
“因為這個問題我以前也講過,要他們好好念書,不止一次,在好幾次采訪里都講過。但你們看到的結果呢,就是沒有人聽,沒人當真。所以,馬導,你們還是別把我看得那么重要比較好。”
全場安靜下來。
片刻后,哈文笑了起來,問道:“那陳總您的意思是這四首歌都不好是吧?”
陳諾道:“不是不好。歌都是好歌,聽起來也都挺舒服的。比如那首《中國龍》,就很好聽。不過我還是想嘗試點其他風格的。所以如果你們還有別的備選,我覺得可以繼續拿幾首過來看看。哈哈,我知道時間急,但是好飯不怕晚嘛。”
他笑了兩聲,環顧了一圈,見沒人跟著笑,也就閉上了嘴。
哈文微笑著補充:“陳總,您說得對,是好飯不怕晚。但現在我們時間也確實很緊張了。今天已經是17號,距離春晚只有六天時間。而您一次彩排都還沒參加呢。我記得,我們之間可是簽了協議的。”
陳諾點了點頭,道:“嗯,我記得的。我們和你們央視的戰略合作協議嘛,我親自簽的。”
他停頓了一下,歪了歪頭,問:“然后呢?”
哈文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馬東哈哈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的確的確,過年嘛,就應該輕松一點,喜慶一點,那您喜歡什么樣的歌呢?對曲風有沒有要求?我們這就回去重新斟酌一下,盡快拿出一個新的歌單。”
“我啊,我喜歡簡單一點的。”陳諾重新露出笑容,“越簡單我練起來越快。”
“哦,是這樣啊,難得難得。”馬東一臉贊嘆的比了個大拇指,“好,我們這就回去,盡快整理好交給您。”
陳諾不是個“大人”,也不是個“小人”。
他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他當然愛這片土地,但這種愛,是一種說不出口的東西。
不是因為不愿意說,而是因為他始終覺得——有些東西,一旦用一種太直接、太響亮的方式,在公眾面前說出來,那種真摯的情感反而會變了味。
就像一個男人向心愛的人求婚,搞了一個盛大的儀式,煙花、音樂、親友圍觀……不可否認,那種隆重也是一種表達,但同時也意味著另一種東西的流失。
——那原本屬于兩個人之間最深、最靜、最私密的真情。
這不是他喜歡的方式。
他如果愿意,可以把“我愛你”三個字說得深情款款,讓全世界每一個女人都無法不動心。可他真的很少說出口。
跟這個道理一樣。
除了在“愛”這個字眼上的別扭和倔強之外,還有一點是:陳諾覺得——
在國外說沒關系。畢竟在外人眼里,亞洲面孔千篇一律,有人搞不清楚,說不定還以為他是小鬼子。那他說一遍、兩遍、三遍,他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矯情。總歸,總有老外是不認識他的。
但要他在中國人的春節晚會上唱《我是中國龍》的歌……說實話,不好意思,他真覺得沒這個必要。
一來他又不是港澳臺同胞,二來他也沒真想移民,三來,過節呢,還是讓孩子們歇一歇吧。
“所以呢,如果最后還是沒有選到,那你怎么辦?”
“算了唄。”
“算了?你們不是簽了協議嗎?”
“是啊,但是找不到有什么辦法?框架戰略協議而已。這玩意,你把它當真它就是真的,不把它當真,它就是張廢紙。”
陳諾狠狠的的又刨了兩口飯,一邊咀嚼一邊道:“好了,唔別說介個了,說說你吧,最近怎么樣?”
高圓圓坐在他對面,餐廳燈光溫柔地灑在她臉上,把她的輪廓描出一層柔和的光暈,有點像是從老電影里走出來的人物,溫婉、恬靜,又有種讓人說不清的疏離感。
她輕輕笑了一下,“我還能怎么樣?在家陪我媽媽。”
“不是說要拍電影了嗎?”
“有在談吧,但劇本都不太滿意。”她抿了一口水,語氣平淡,“現在文藝片不多,商業片我又拍膩了。”
陳諾點點頭,又夾了一筷子水煮肉片,或許是好久沒吃中餐了,他真的是被高媛媛這個北京人炒的川菜給征服了。
鮮香麻辣,說真的,比他媽做的都要好吃。
同時,他也知道高媛媛說的是真心話。這人跟楊靡不太一樣,當然,也不是說誰就一定對,只是說個性不同,這個女人不是那種能一直恰爛錢的人。
雖然2010,2011這兩年,為了給她媽治病,拍了好幾部不怎么樣的商業片,什么《單身男女》《巴黎寶貝》之類的都市愛情電影,還去《建黨偉業》里客串了一下。
但骨子里,她還是一個特別文藝的女青年。
愛看的是文藝片,愛拍的也是文藝片。甚至平時愛好也就是在家種種花,看看書什么的,他身邊的這些女性朋友中,她應該是最為多愁善感,也是最不喜歡社交的一個人。
他們兩個人之間,上次見面,還是在他去美國拍《drop》前——說起來《DROP》,詹姆斯·普利茲克感覺終于從他老爹離世的傷情中走了出來,說是電影的后期已經做好,等他去美國之后見個面。
馬上一年了,終于能夠看到成片,陳諾心情倒也并不有多么激動。
他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于電影世界里類似的事情了。
一部電影,按理說籌備,拍攝,后期,上映,整個流程也就是一年左右,但是往往會有一些有的沒的因素,導致這部電影擱置或者延期。
就像《華工》,就像《drop》,或者當初《無人區》。
也就像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這一年之間,他回國有空的時候,對方不是拍戲就在忙她母親的事,反正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關系,導致兩個人見不了面。
這一次他年前終于有了一點時間,正好高媛媛的媽媽去了她小姨那邊過年,雙方也因此都有了一天的空閑。
他從公司出來,便找借口推掉其他的約會,特意來到了她這里。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高媛媛微笑著看他狼吞虎咽。
屋里只聽見筷子碰碗的輕響,他的咀嚼聲,和窗外遠遠傳來的京城夜色里的喧嘩。
高圓圓忽然問他,“你到底想唱什么樣的歌?”
陳諾想了想:“能讓我安安靜靜唱完,又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宣傳片的,那種歌。”
“要求挺高的嘛。”
“高嗎?”
“高。”
陳諾不屬于文藝咖,雖然感覺高媛媛話里有話,但一下也品嘗不出里面的意味,呵呵笑了笑,又繼續干飯。
一連干了三碗飯,陳諾才放下筷子。
然后負罪感就起來了。
高媛媛笑問道:“怎么了?”
“唉,在減肥,不該吃這么多。”
“減肥?”高媛媛提高了聲量。
“對……”
陳諾稍微解釋了兩句,高媛媛聽著不由得捂嘴直笑,“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看你好像瘦了一點。”
陳諾不滿道:“好像?”
高媛媛眼睛徹底彎了起來,長而密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嘴里發出北京女孩的爽朗笑聲,說道:“早知道我會提醒你少吃點。吃好了?那你去沙發上坐會,我去洗碗。”
“好,去吧。”
高媛媛說歸說,但是也沒有立刻就去,而是先去泡了一杯茶放在客廳里的茶幾上,讓他慢慢喝著等,之后才進了廚房。
電視里正在播央視一套的晚間新聞,正好切到一段春晚的采訪。畫面里一個穿著大衣的中年男歌手正在接受采訪,陳諾不太認識,但顯然是今年春晚的一員。
他看了一小會兒,注意力卻漸漸偏移了,目光忍不住又飄向了廚房的方向。
這套房子是高圓圓自己買的,小高層,11樓,套內110多個平方。地段在朝陽區團結湖邊上,小區很大,綠化也做得漂亮,最重要的是私密性不錯——每棟樓就二十來戶人。陳諾來過兩次,只在電梯里遇見過一個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
從他此刻坐的位置望過去,剛好能看到廚房那邊高圓圓的背影。
家里暖氣開的正好,屋里很暖和,女人穿得也不多,一條貼身牛仔褲配著一件白色的羊毛緊身衫,腰肢纖細,看上去很是窈窕,束起的高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來腦后左右擺動。
高媛媛不僅菜做得好吃,家務也干得極為麻利。五分鐘不到,就洗完了鍋碗瓢盆,在那件畫著HalloKitty的圍腰上擦了擦手,把它掛在了廚房門后,走了出來。
陳諾吃得有點撐,正想著要是等下運動起來,會不會有點傷胃。
卻沒有想到高媛媛突然問道:“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說實話,在一月份的京城散步,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雖然這個時候還不算晚,才剛過七點,但天早已漆黑,呼嘯的寒風從天地之間席卷而來,穿過枯枝的樹梢,又掠過路邊的殘雪,吹到臉上,像刀子一樣割得人發疼。
不過也正因如此,街上的行人個個都用圍巾、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讓陳諾和高媛媛兩個人看上去也只是兩個普通路人。
“你這次回來,除了參加春晚,還有什么事嗎?”高圓圓問。
陳諾想起前陣子去南京的時候,張小斐曾提起打算在年底辦個同學會,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聯系他。
也是,哪怕是普通大學的老同學,想聚一次都難,更別說他們這個表演系的班級了。
他們班這些人,畢業后各自混得都還不錯。比如袁姍姍,他刷微博時常能看到她在各種古裝劇里擔任女一號,粉絲也越來越多,時不時曬些片場照或自拍照,風格鮮亮漂亮,完全看不出當年那個在班里略帶羞澀的普通女孩模樣。
還有和袁姍姍關系不錯的王萌,甚至比他們小兩屆的景甜,也都逐漸在演藝圈里露出了頭角。
作為演員,行程密得驚人。展現在觀眾面前的那些作品、采訪、代言,其實只是冰山一角。更多幕后,是無數雜志拍攝、商務通告、品牌活動、劇組試鏡與排練,這些全都需要花大量時間精力,卻往往很難被外人真正了解。
能擠出時間湊在一起,真是太難了。
陳諾搖頭道:“沒有,就把春晚的事情做完,然后又要去美國。”
高媛媛驚訝道:“這么著急?又要去?”
“嗯。去頒個獎。美國加州的圣芭芭拉電影節,聽說過沒?”
“……聽說過。你得獎了?”
“不是,是諾蘭,這次拿了那邊的大師獎,組委會邀請我過去給他發獎…………”陳諾說完,等了一會兒,見高媛媛沒有接話,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
高媛媛在遮擋住臉的圍巾后面,發出了類似嘆息一樣的聲音,“沒什么,只是,聽你說起你的事,我感覺挺不真實的。腦子一想,昨天我還看著你在金球獎上的視頻,結果現在居然能跟你走在一起,真的像是做夢一樣。”
陳諾呵呵了兩聲,“我感覺你現在說得就挺像夢話的。”
高媛媛又發出沉悶的笑聲,“我沒有。”說完,她又道:“能挽著你走嗎?”
看吧,這種細節上的拘謹,正是文藝青年特有的氣質。
要是劉亦菲,肯定不會問,直接叫陳諾摟著她走;佟麗婭也不會,錫伯族女孩溫婉順從,從來不主動提要求;至于文詠珊,香港女孩的風格就更直接,說不定一出門就已經自然地挽上了陳諾的胳膊,根本不會覺得有什么需要“請示”的。
只有高媛媛,才會突然來這么一句。
陳諾只好無奈道:“能。”
高媛媛又輕輕笑了一聲,把手伸進他的手臂,身體也貼得更近了。如果說剛才兩人看上去還只是關系不錯的朋友,那么此刻,要是被狗仔拍到,恐怕就說不清楚了。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高媛媛忽然說道:“附近新開了一家酒吧,要不要去坐坐?挺安靜的,平時人也少,不會有人認出你。”
陳諾真不太明白這女人今晚到底怎么了,但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他也不想掃興,便答應道:“行啊。”
于是兩人改變了路線,在高媛媛的帶領下,穿過幾條小巷,東拐西繞,來到了一條幽靜的老街。正如她所說,街上十分安靜,大多數店鋪都已關門,只有一間小酒吧亮著昏黃的燈光,在夜色中閃爍著霓虹招牌,名字也挺怪異,就叫“去吧”。
酒吧門口立著一個木頭支架,上面貼著一張招貼畫,但畫沒貼牢,邊角已經垮塌下來,在風中“嘩嘩”作響。那張畫遮住了人物的臉和名字,只露出一行語:“《關于一個流浪的故事》音樂專場,演出時間:1月15日到30日晚8點開始。過年不休。”
高媛媛推開門,帶著陳諾走進去。
酒吧內部面積不大,中間幾張圓桌,四周是一圈沿墻而設的卡座。燈光昏暗,中央位置搭著一個小小的舞臺,此刻有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抱著吉他調試麥克風,準備開唱。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長相算不上出眾,挺普通的那種。
陳諾和高媛媛坐在了酒吧的角落里,第一時間都沒有取下圍巾口罩。
但是,過來點單的小妹妹應該是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怪人,一點驚訝地表情都沒有,笑瞇瞇的把酒單放在他們面前,用一嘴兒京味兒的普通話說道:“為了慶祝趙哥今天過來駐場,今晚7點到9點是happyhour,我們全場半價。”
陳諾低頭看著酒單,對服務員的說法表示嚴重懷疑。
什么七點到九點半價?
估計這地方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半價。
他隨便翻了幾頁,什么火焰野薔薇、午夜小獵人,一聽名字就不太靠譜。估計就是調酒師隨便兌兌果汁、倒點伏特加或者朗姆酒,敢賣一百二、一百四十塊一杯?這是京城?紐約吧!
要不打對折,能賣出去才怪了。
成都玉林的那家小酒館,他記得這個時候一杯酒才賣多少錢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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