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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稱王?

作者:東天門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東天門 | 黃金家族 | 從西域開始崛起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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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家族,從西域開始崛起 第二百九十一章 稱王?

范忠信是金國西京大同府人士。

范家世代經商,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可前些年卻栽了個大跟頭,競爭對手勾結官府,羅織罪名把他扔進大獄。

為了保命,范家散盡大部分家財,才讓他從鬼門關撿回一條性命。

那場劫難沒打垮范忠信,他揣著僅剩的錢財,重走絲綢之路。

將中原的絲綢、茶葉倒賣至西域,又把西域的玉石、香料帶回中原。

憑借著精明的頭腦和敢闖敢拼的性子,他硬是在刀光劍影的商路上殺出一條血路,狠賺了一筆,再次發家。

回來后的范忠信吸取了教訓,知道在這亂世,沒有靠山寸步難行。

他花重金傍上了大同府的一位高官,每月按時上供,從不含糊。

有了這層庇護,范家的生意順風順水,很快便在大同府重新站穩了腳跟。

這一日,范忠信正在后堂核對賬目,下人忽然來報:“大掌柜,外面有位先生來訪,說是您的故人,姓北。”

范忠信放下算盤,略一沉吟,說道:“故人?姓北?讓他進來吧,好生招待。”

他經商多年,認識的人遍布各地,一時也想不起是誰。

很快,下人引著一位年輕男人走進來。

眼前的男人二十出頭,體型健碩,站姿挺拔如松,眼神銳利,一看就非尋常之輩。

可范忠信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號人物。

“這位先生,恕范某眼拙,”

范忠信拱了拱手,語氣帶著幾分疑惑,“你是?”

年輕男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物,托在掌心。

那是塊鐵鑄令牌,巴掌大小,除了正面刻著個日月同輝的圖案,再無其他裝飾。

可當范忠信的目光剛落在令牌上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

他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見了鬼一般,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帶倒了身后的木凳,發出“哐當”一聲響。

“你是從北北北”范忠信的聲音發顫。

男人點了點頭,淡笑道:“沒錯。”

即便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從生死場爬回來的范忠信,此刻也無法鎮定了。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幾年前的那次西域之行。

正是北疆軍攻破高昌的那一戰,鋪天蓋地的鐵騎如潮水般涌來,甲胄碰撞聲、戰馬嘶鳴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那是他畢生難忘的場面。

當時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貨物和性命都要交代在那里,可北疆軍并沒有殺他,反而讓他見到了一位大人物——金州都督李驍。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漢人,談吐間自有乾坤,周身的氣場強大得讓人不敢直視。

對方問了他許多中原的事,尤其關心金國境內漢家百姓的生活。

臨走時,李驍不僅歸還了他的貨物,還派親兵護送他出了西域。

再次聽聞李驍的消息,已是去年冬天。

那時對方已成為威名赫赫的北疆大都護,統帥著整個北疆的軍隊。

范忠信對北疆的疆域沒什么概念,他只到過高昌便折返了,卻也知道那是個龐大而強悍的存在。

李大都護率軍征伐夏國,占領了整個河西走廊,兵鋒直抵黃河西岸,嚇得夏國上下惶惶不可終日。

消息傳到金國時,金國君臣坐立難安,雖極力封鎖消息,普通百姓無從知曉,范忠信卻有自己的渠道。

他原以為與那位大都護只是一面之緣,和北疆再無瓜葛,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會派人尋來。

范忠信心虛地瞥了眼門外,快步上前給年輕男人斟上熱茶,姿態謙卑了許多,輕聲問道:“不知先生名諱?”

“名字只是個代號,無關緊要。”

年輕男人端起茶杯:“范掌柜叫我老六便可。”

老六?

范忠信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卻不敢怠慢,恭敬地稱呼一聲:“六先生”。

“不知大都護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他試探著問,語氣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老六呷了口茶,淡淡點頭:“大都護一切安好,只是念及范掌柜當年的坦誠,特讓在下前來,與掌柜談一樁生意。”

范忠信的心提了起來,正襟危坐:“不知是何生意?”

老六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樁能讓范家資產翻漲十倍的大買賣。”

“十倍?”

范忠信瞬間睜大了眼睛,呼吸猛地急促起來。

合蘭真沙陀的草原上,風卷著沙塵,嗚咽作響。

克烈部的鐵騎如黑云壓境向著鐵木真的營地逼近,又聯合了鐵木真的宿敵扎木合及蔑爾乞、斡亦剌諸部。

聯軍兩倍于鐵木真所部,一場慘烈的大戰于合蘭真沙陀爆發。

鐵木真的隊伍雖奮勇抵抗,怎奈寡不敵眾。

博爾忽揮舞長槍挑落數人,卻被克烈部的重甲騎兵圍在中間。

木華黎率輕騎沖擊,也被扎木合的弓箭手射退。

廝殺從清晨持續到日暮,乞顏部的陣型漸漸潰散。

鐵木真身上添了數道傷口,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眼中滿是血絲。

“撤!”

他嘶吼一聲,帶著殘部向北方突圍。

桑昆豈能放過,率軍緊追不舍。

鐵木真帶著殘部一路北逃,身后的追兵如影隨形。

待甩掉最后一股騎兵時,身邊只剩下十八人,人人帶傷,甲胄破碎,連戰馬都累得口吐白沫。

眼前突然出現一灣渾濁的河水,正是班朱尼河。

此時正值枯水期,河床裸露著淤泥,僅中央有一汪淺淺的水洼,混著草根與泥沙,散發著腥氣。

鐵木真勒住馬,看著身邊一個個帶著傷痕的追隨者,又望向身后空曠的草原,慢慢翻身下馬,跪倒在河岸邊。

十八人見狀,紛紛跟著跪下。

“長生天在上!”鐵木真捧起一捧泥水,仰頭灌下。

“今日我鐵木真落難至此,蒙諸位安答不離不棄,若有朝一日重整旗鼓,定與諸位同甘共苦,共享榮華!”

“若違此誓,天人共棄!”

十八人聽聞之后,滿是感動,齊聲嘶吼道。

“愿隨首領同生共死。”

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紛紛捧起泥水一飲而盡。

鐵木真站起身,拔出腰間斷刀,指向南方:“克烈部、扎木合,今日之辱,他日我鐵木真必百倍奉還!”

他將斷刀插在河岸,又解下狼皮披風系在桿上,權當旗幟。

吃過馬肉之后,鐵木真開始分派任務。

“阿術魯,你帶人去收攏潰兵;哈撒兒,你去尋找失散的家眷。”

“咱們在巴爾虎草原集結,積蓄力量,伺機復仇。”

十八人抱拳領命,分頭行動。

這一戰,乞顏部的部眾全部失散,就連鐵木真的家眷都不知所蹤。

數年的積累毀于一旦,鐵木真再次走到了人生的低谷。

只能一邊集合失散的部眾,尋找家眷,一邊北上巴爾虎草原,也就是后世的呼倫貝爾草原。

那里遠離克烈部和扎木合的影響范圍,方便鐵木真重新恢復力量。

合蘭真沙陀的草場上,血腥的味道還未散盡。

大量的烏鴉和禿鷲在空中盤旋,野狼咆哮,遍地都是折斷的槍矛、散落的尸體。

成群的乞顏部、塔塔爾諸部俘虜被繩索捆著,像一串螞蚱似的蹲在地上。

男人大多面帶悲憤,有的還在低聲咒罵鐵木真丟下他們獨自逃跑。

女人們則抱著孩子,眼神惶恐不安,時不時抬頭看看周圍手持刀槍的克烈部士兵,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胡立跟著桑昆巡視戰場,看著這滿地狼藉,臉上堆起淡淡笑容。

“恭喜殿下大獲全勝,鐵木真那廝狼狽逃竄,這下草原上再無人能與克烈部抗衡了。”

桑昆勒住馬,眉頭卻皺著,望著遠方空蕩蕩的草原,語氣里滿是不甘:“勝是勝了,可惜還是讓那鐵木真跑了。”

“殿下放心,他跑不了多遠。”

胡立微微一笑,語氣篤定:“依在下看,他無外乎就是逃去巴爾虎草原,或者鉆進大鮮卑山里。”

“殿下當命克烈部的勇士加緊追擊,絕不能給那廝喘息的機會。”

這話其實是在離開龍城的時候,李驍告訴他的。

胡立心里更是對李驍佩服得五體投地,大都護遠在萬里之外的龍城,竟然能把漠北草原的事兒算得這么準。

連鐵木真會戰敗,甚至會逃往巴爾虎草原都知道,簡直神了。

可桑昆聽了這話,臉上卻沒什么喜色,反而露出幾分憂愁。

他勒轉馬頭,指著那些密密麻麻的俘虜:“追擊?難啊。”

“你可知道巴爾虎草原和大鮮卑山有多大?”

“派遣大量的勇士去圍剿鐵木真,需要耗費多少糧食?”

更何況,這次還抓住了大量的俘虜,也需要養著他們。

就算是加上從乞顏部搶來的牛羊糧食,也不一定能讓克烈部撐過下個冬天。

當然,也可以將這些乞顏部的俘虜全部殺掉,節省糧食。

但桑昆不想落個殘暴的名聲,扎木合就是因為太狠,失了人心,才被鐵木真打敗的,這事兒他記著呢。

胡立看在眼里,心里早有盤算,趁機說道:“殿下要是為難,北疆可以買下這些女奴。”

在李驍看來,北疆的女人越多越好,有能耐的男人就算納十個妾室也不算啥。

為漢家將士繁衍更多的孩子,北疆才能更興旺。

所以,胡立這次來漠北,買女奴本就是任務之一。

桑昆卻撇了撇嘴:“我們不要那些硬邦邦的石頭,要的是能讓部民活命的糧食、牛羊。”

他對錢沒興趣。

在草原人眼里,糧食、牛羊、鐵器這些能用的東西才是硬通貨。

把這些女奴帶回克烈部,給勇士們生兒育女,才能讓克烈部更強大,犯不著為一堆沒用的石頭賣給北疆。

胡立卻淡淡一笑:“糧食?北疆自然有。”

“哦?你們愿意用糧食換女人?”桑昆眼睛一亮。

“當然愿意,”

胡立慢悠悠地晃了晃馬鞭,眼底藏著算計:“不過糧食的價錢,可不便宜。”

“有多貴?”桑昆往前傾了傾身子。

“若是用銀子,年輕女奴能給三貫,年紀稍大或太小的給兩貫,不能生養的,我們不要。”

胡立話鋒一轉,目光掃過那些縮在地上的女俘:“可若是換糧食”

“一石粗糧,換三個年輕女奴。年紀太大或太小的,得五個換一石。畢竟,運糧到漠北,車馬耗費可不是小數目。”

聽到這比例,桑昆的臉“唰”地沉了下去。

思緒劇烈翻涌起來。

這些女奴固然能為克烈部生養勇士,可那得等十幾年,糧食短缺卻是火燒眉毛的事。

有了糧食,他能立刻收攏更多牧民,挑揀乞顏部降兵充實隊伍,趁勢掃平鐵木真殘部。

統一漠北的機會就在眼前,哪里等的了十幾年?

“時不我待啊……”桑昆心中暗暗說道。

如今北疆和金國兩強相爭,才給了克烈部對乞顏部動手的機會,若是拖到那兩頭老虎騰出手,克烈部遲早成了嘴邊肉。

“好!”

他猛地勒緊馬韁,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咬著牙說道:“換糧食!”

看向遠處那些縮成一團的乞顏部女人時,他眼里最后一絲猶豫也散了。

乞顏部跟克烈部本就不是一路人。

乞顏部的根在東部草原,跟室韋人是近親。

克烈部的血脈與突厥、回鶻更近一些。

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族群。

就算乞顏部真的絕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殿下的選擇,很明智。”胡立拱手笑道,眼底的光更亮了。

“相信您絕不會后悔。”

敲定了換法,桑昆忍不住追問:“你們的糧食什么時候能到?”

“最遲兩個月。”

胡立答得干脆:“不過,殿下若是不想讓這些女奴白吃兩個月糧食,也可以先送她們到于都今山,交給北疆駐軍。”

“世人都知北疆人講信義,斷不會賴賬。”

桑昆冷哼一聲,調轉馬頭:“不必了。兩個月而已,我克烈部還養得起。”

胡立望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抬手招來隨從,低聲吩咐:“回去傳信李大掌柜,這趟買賣,成了。”

“讓他盡快將皮子、琉璃等物資運來。”

龍城,大都護府書房。

李驍捏著胡立從漠北傳回的密信,輕輕搖了搖頭:“歷史的慣性,終究還是太強了。”

桑昆、扎木合這群人,費了那么大勁,終究還是沒能留住鐵木真。

合蘭真沙陀這一戰的結果,如歷史上一樣,讓鐵木真跑去了巴爾虎草原。

而鐵木真則是在巴爾虎重新召集部眾,慢慢恢復實力,然后又派人去向王罕請罪,離間他和桑昆的關系。

最終,找準機會偷襲了克烈部大營。

反敗為勝。

雖然合蘭真沙陀晚了一年爆發,但還是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果真啊,”

李驍放下密信,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能殺死天命之子的,怕是只有咱們這些穿越來的。”

案上攤著六鎮擴編的軍冊,墨跡未干的數字密密麻麻。

他指尖點過六鎮各部的士兵名冊,眼神漸漸銳利。

等這批新召士兵練出來,他便親自率軍東征,非要把鐵木真這個“天命之子”連根拔了不可。

不過眼下嘛……

李驍拿起自己根據記憶繪畫的漠北地形圖,手指在克烈部的疆域上畫了個圈。桑昆如今還占著絕對優勢,就讓他們接著打去。

“死的人越多越好。”他低聲自語。

克烈部也是頭猛虎,遲早要跟北疆撞上,不如讓他們先跟鐵木真拼個兩敗俱傷。

反正不管最后是桑昆勝還是鐵木真贏,北疆都穩賺不賠。

而且為了讓這場仗打得更久些,還得給克烈部添點“血”。

李驍抽出一張空白信紙,給錦衣衛千戶張石頭下達命令。

“不惜一切代價,打通界壕防線的走私渠道。”

這條路用處大著呢。

日后若真拿下漠北,必然要駐重兵鎮守。

雖說草原上能放養牛羊,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奢侈的吃羊肉。

牧民們餓極了吃草的日子,他不想讓北疆的士兵再過一遍。

漠北離金州太遠,運糧成本高得很。

從金國走私糧食,反而更加便捷。

安排完走私渠道的事宜,李驍又拿起胡立關于乞顏部女奴貿易的后續稟報。

在案上批了一行字:“按原定比例換糧,優先挑選適齡女俘,交由第六鎮妥善安置,嚴禁苛待。”

河西之戰后,他向西海遷移了兩萬戶漢民,其中很多都是單身軍漢和民夫。

為了讓他們在西海扎根,就必須遷移更多的女子。

而漢家向來又都是以父系血脈為重。

父為漢,便生為漢人。

所以,多一個女奴,便多一分生息的希望,西海的人丁便更興旺幾分。

處理完這些,案頭只剩下最后一封奏折,封皮上“顧自忠啟奏”五個字筆力遒勁。

內容也更加勁爆。

“臣顧自忠,謹奏于大都護。”

“自大都護經營北疆以來,歷數載寒暑,敗王廷,定高昌,平河西,征夏國,拓地千里,帶甲十萬。”

“百姓歸心,四夷臣服,此非王霸之業,實乃天命所歸也。”

“昔周室衰微,諸侯并起,秦據關中而統六合;漢承秦制,終成四百年基業。”

“今北疆雖名為藩鎮,實則政、軍、財皆出大都護之手,金州為基,伊犁、西海為屏,大漠、高昌為庫,漠北將為牧,已然具備王畿之象。”

“臣聞‘名不正則言不順’,大都護之名,雖威震四方,然于禮法不合。”

“諸將久隨麾下,浴血奮戰,皆盼光耀門楣,六鎮軍民安居樂業,亦望有共主可奉。”

“近聞王廷不安,宋室北伐,夏國茍延,天下將亂。”

“此時正宜應天順人,進位稱王,以安北疆軍民之心,亦為日后逐鹿中原正名。”

“臣顧自忠,頓首百拜。”

李驍逐字讀完,看著上面那“進位稱王”四個字,眼眸之中也泛起了波動。

歷史上,朱升為朱元璋定下‘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是因為當時朱元璋的實力有限。

無論是兵力、地盤還是資源,都遠不及陳友諒、張士誠等割據勢力。

若是過早稱王,必然會成為各方攻擊目標。

元庭雖已腐朽,但也定會首先鎮壓公開稱王稱帝的勢力。

直到擊敗了陳友諒,控制了江南之地后,朱元璋才稱‘吳王’。

現在的北疆也到了這個階段。

放眼周圍各大勢力,王廷被打的蜷縮回了楚河流域,東喀喇汗國更是不斷的賠款和親、高昌覆滅、吐蕃內亂不斷、夏國茍延殘喘、漠北諸部更是不懼為懼。

唯一對北疆有威脅的,便是金國了。

但金國有宋國的牽制,且路途遙遠,很難發起一場大規模的遠征。

“放眼天下,竟已無一個能打的了。”

李驍低聲自語,指尖重重敲在“稱王”二字上。

這些年北疆吸納了太多部族,有漢人、有契丹、有回鶻、有乃蠻突厥等等,總得有個精神共主把他們黏起來。

以前是靠著北疆軍的絕對實力,以及利益來凝聚人心。

可如今疆域越來越大,六鎮軍民需要的不只是一個能打勝仗的大都護,更是一個能讓他們安心供奉的王。

不過,進位稱王并非簡單便能確定的,思慮良久,李驍還是無法輕易決斷。

案上的燭火已燃過半,天色已經很晚了,起身準備回房休息。

剛推開書房門,卻見廊下站著一個身影。

女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薄紗,裙擺隨著風輕輕晃動,勾勒出纖細的輪廓,臉頰泛著紅暈,眼神里帶著幾分羞意。

正是塔吉古麗的妹妹、高昌前王后阿速古麗。

看到李驍的瞬間,阿速古麗身子微顫,連忙微微躬身,聲音細若蚊吟:“姐夫。”

“阿速古麗?”

李驍眉頭微挑,看向旁邊侍立的親兵:“等了多長時間?為什么不匯報?”

阿速古麗連忙抬頭解釋,臉頰的紅暈又深了幾分,幾乎要滴出水來:“是妾身不讓他們通報的,怕打擾姐夫處理公事。”

她的聲音越發低微:“是姐姐,讓妾身來請大都護過去一趟。”

說著,她頭垂得更低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連耳根都紅透了,根本不敢直視李驍的眼睛。

李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帶著幾分深意,卻是沒有將其道明。

塔吉古麗的心思,他隱約能猜到幾分。

于是,他輕輕點頭,語氣平和了許多:“走吧。”

不久后,塔吉古麗的院子里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姐夫”聲,一聲比一聲清亮,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

倒不是別的緣故,只因塔吉古麗總嫌妹妹性子太內向,平日里不愛說話,便想出個主意,逼著阿速古麗喊一萬遍“姐夫”,說是要讓她練練膽子,克服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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