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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家族,從西域開始崛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西夏朝野嘩然,畏北疆如虎狼
西夏皇宮。
自從迺令思聰離開之后,皇帝李純祐便將自己關在書房里面,陷入了癲狂。
“哐”
“嘩嘩嘩”
“廢物,都是一群飯桶。”
“八萬大軍,我大夏國的八萬精銳啊!”
聽著書房中傳來的咆哮和砸東西的聲音,李純祐最疼愛的淑妃王氏,心驚膽戰的站在門外,想要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卻是被門前的護衛阻攔。
很快,得到通稟的羅太后帶著侍女們急匆匆的走來。
不到四十歲的模樣,眼角間不免浮現出了淡淡皺紋,可身材風韻,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熟婦氣質。
外披一件孔雀藍的狐皮短襖,毛領蓬松,腰間緊束蹀躞帶,頭戴藍寶石發簪,盡顯尊貴身份。
看到羅太后出現,王氏連忙上前行禮道:“母后。”
“怎么回事?陛下為什么發了這么大的脾氣?”
聽到屋內傳來的巨響,羅太后的眼瞼只是極輕地顫了顫,仿佛久經沙場的將領聽見箭矢破空,早已將驚惶淬煉成沉穩。
淑妃王氏踉蹌著上前,珍珠步搖在鬢邊亂顫:“回稟母后!”
“剛剛迺令思聰大人來了一趟,不知道說了什么事情,陛下便發起了脾氣,怎么都勸不住。”
話音未落,書房中忽有木架傾倒聲轟然炸開。
宮女們同時瑟縮著后退半步,就連王氏攥著絲帕的手也在不住發抖,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皇帝發如此大的火氣呢。
羅太后那雙黑褐色的丹鳳眼微微瞇起,望著緊閉的朱漆大門,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迺令思聰乃是樞密使,大夏軍方第一人。
而眼下,唯一與大夏正在交戰的便是北疆人。
“難不成是河西有變?”
羅太后心中震驚,連忙走向書房大門。
門前護衛想要阻攔,卻被羅太后一聲呵斥,嚇得不敢有任何動作。
此時的書房已經亂作一團,地上散亂著各種書籍紙墨,桌子和柜子全都被掀翻在地上。
大夏皇帝李純祐正拿著一把大夏劍,到處亂砍。
羅太后看見眼前的景象也被嚇了一跳,但也絲毫不懼的問道:“陛下,發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羅太后走進書房,而門外的護衛卻是沒有任何動靜,李純祐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在仁宗后期,羅太后便以皇后的身份干涉朝政,在朝堂中培植了大量的黨羽,宮內更是遍布她的眼線。
在朝野的影響力非常大,但越是如此,李純祐便對其越發忌憚。
畢竟他的帝位已經逐漸穩固,不再需要羅太后的幫助。
可羅太后依舊死抓著權力不放,反而成為了他的掣肘。
但李純祐知道,現在還不是和羅太后徹底翻臉的時候,必須先將她的羽翼慢慢的拔除干凈。
于是,不悅感瞬間被掩飾的一二干凈,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恭敬,微微點頭道:“母后。”
“為何發如此火氣?是不是河西有變?”羅太后踩著遍地狼藉,走上前來問道。
李純祐則是拄著長劍,頹廢的模樣慢慢的坐在了臺階上,臉龐上再次浮現出猙獰與悲憤。
沙啞的聲音說道:“沒錯,河西傳來戰報。”
“我大夏的八萬大軍全軍覆沒,涼州城岌岌可危,整個河西走廊即將落入北疆蠻夷之手。”
聽到這話,羅太后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眼眸睜大,難以置信的喊道:“什么?”
“河西大軍敗了?”
隨著李純祐的地位穩固,他也在逐漸收攏朝堂權力,首先下手的就是兵權。
樞密院的高層幾乎全部被換成了李純祐的人,所以羅太后才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甚至就連上次,李安全被任命為征西大軍副元帥,也是走了羅太后的后門。
本質上還是‘帝黨’和‘后黨’爭奪兵權。
但李純祐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皇帝,已經開始慢慢占據上風了。
“怎么可能?”
“這可是八萬大軍啊,嵬名世安可是我大夏宿將,還有安全在旁協助”羅太后脫口而出道。
但李純祐卻是將其直接打斷,歇斯底里的樣子喝道:“母后,休要再提那李安全了。”
“河西大軍戰敗,罪魁禍首就是李安全。”
“他輕敵冒進,中了北疆人的埋伏,致使我兩萬將士在刪樂城被活活燒死”
“更是讓北疆蠻子找到機會,抄了我大軍主力的后路。”
“這一切,都是李安全之罪!”
李純祐心中怒起,越發不給羅太后面子了。
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當時面對羅太后的壓力,自己進行了妥協,答應了讓李安全為副元帥。
現如今,既然河西戰敗的結果已經無法挽回,他也只能趁此機會向羅太后發難了。
爭取借機收回更多的權力。
而面對李純祐的控訴,羅太后臉色凝重,鳳眉緊鎖,倒吸了一口涼氣。
“刪樂城兩萬大軍”
她沒有想到,河西的戰爭竟然打的如此慘烈。
更是清楚,此次河西戰敗的后果是什么。
沒有了河西走廊作為緩沖,北疆大軍能夠隨時長驅直入,深入西夏腹地,甚至能夠對興慶府造成直接到威脅。
但是很快,她的情緒便稍稍安定了下來,重新變成了沉著冷血的羅太后。
無論是兩萬人還好,八萬人也罷,在她眼中只是一串數字罷了。
身居宮中的他,無法感受到那些戰死士兵家人的痛苦。
此刻的她,唯一在意的便是這場河西之敗,會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于是,沉聲問道:“安全呢?他還活著沒有?”
李安全可是她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在他的身上,羅太后已經投入了不少精力。
若是折損在了河西,她的心血可就被浪費了。
“李安全?”
“哼!”
“母后還是期望他能死在刪樂城吧,否則朕絕饒不了他。”
李純祐臉色陰沉,冷哼說道。
隨后,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緊接著,李純祐沉聲喝道:“來人。”
“將侍郎級別以上的官員全部叫來大殿。”
門外的太監聞言,連忙躬身:“遵命,陛下。”
此時已經是半下午了,再過一個時辰就要休值了,但是當這個命令傳到各個官員面前的時候,其中一些人的眉頭瞬間緊皺起來。
瞬間想到了不久前,涼州城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喃喃說道:“有大事發生了。”
皇帝竟然都等不到第二日便召開了朝會,肯定是天大的事情。
很快,眾朝臣聚集皇宮大殿。
日落西山,陽光斜斜照在殿門,卻驅不散彌漫的寒意。
李純祐臉色陰沉如鐵,掃視著階下眾臣,沉重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河西之戰,敗了。”
“八萬大軍,全軍覆沒。”
此話一出,朝堂瞬間嘩然一片,如同一記悶雷,重重的砸在朝臣的心頭。
原本還挺直腰板的朝臣們,瞬間變了臉色。
中書令張培之手中的笏板“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
“陛下,這……這怎么可能?八萬大軍,怎么會……”
御史大夫趙景忠顫巍巍地說道:“那可是傾盡國庫供養的大軍啊!這一敗,興慶府兵力空虛……可怎么辦?”
殿內頓時炸開了鍋,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的人漲紅了臉,扯著嗓子喊道:“定是有內奸,定是有人通敵,不然怎會敗得如此慘烈!”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安撫民心,再速速調兵防御北疆軍繼續東進啊!”
整個大殿亂成了一鍋粥。
李純祐冷眼看著眾臣,最終將目光戶部尚書趙景忠的身上。
“趙景忠。”
隨著李純祐冷聲喝道,趙景忠心神一顫,下意識的有種不妙的感覺。
緊接著便看到李純祐起案頭的軍報,狠狠甩在他面前:“河西之戰,八萬將士因斷糧三日戰力盡失!軍報上字字泣血,你還有何話說?”
趙景忠瞬間如遭雷擊,膝蓋一軟癱倒在地,連忙大聲喊冤道:“陛下明察!臣冤枉啊。”
“臣已竭盡全力籌措糧草……”
李純祐冷笑一聲,他當然知道趙景忠是冤枉的,河西大軍斷糧純粹就是因為戰略失誤,和戶部掌管的軍糧運輸沒有任何關系。
但誰讓這個趙景忠是羅家的姻親的是,屬于鐵桿‘后黨’。
李純祐趁此機會發難,就是為了排除異己,收攏權力,集中力量應對北疆大軍的威脅。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卻因你的調度不利,讓將士們餓著肚子上戰場!”
“此等罪責,難辭其咎!”
“即日起,免去趙景忠戶部尚書之職,即刻下獄!”
殿內鴉雀無聲,只聽見趙景忠絕望的嗚咽。
隨后,李純祐借題發揮,又點了幾個‘后黨’的官員,一起降了職。
至此,他心中的火氣平息了不少。
然后又凝聲說道:“傳令各府、各州、各縣,不論鰥寡孤苦,每戶必出一丁!若有藏匿者,全家充軍,男丁戍邊,女眷沒為官妓!”
“樞密院擬定兵甲征調細則,兩日內呈朕御覽。”
聽到這話,樞密使和其他相關官員們,紛紛點頭:“遵命。”
正常情況下,西夏軍隊都是三戶一抽丁,不過現在國難當頭,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能拉弓射箭,全都得去打仗。
只不過想要將這些百姓征召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北疆軍突進的速度。
而且就連西夏八萬精銳大軍都葬身于北疆鐵騎之手,誰也不認為僅憑這些匆忙征召起來的民夫,就能起太大作用。
只是聊勝于無罷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李純祐唯獨留下迺令思聰在殿中,這是他選定的心腹。
在迺令思聰的面前,李純祐也沒有隱藏自己的疲憊,一臉凝重的說道:“迺令愛卿,你也知道北疆鐵騎突進神速。”
“而我大夏軍隊想要形成戰斗力還需要更多時間,朕是擔心”
“若是北疆軍趁此時機東進……”
這才是李純祐最擔心的,丟了河西走廊,西夏只能算是傷筋動骨,可若是北疆騎兵趁此時機一鼓作氣打到興慶府,那對西夏來說才是滅頂之災呢。
迺令思聰沉凝片刻,搖頭說道:“陛下,北疆雖兵甲犀利,但實則不過是化外蠻夷罷了,在河西必不能持久。”
“值此時節,大河濤濤不絕。”
“若北疆蠻夷當真敢于東進,我大夏有著大河天險之利,定能將北疆騎兵阻攔在大河以西。”
“北疆人久攻不下,必定退兵。”
雖然在剛才朝會的時候,李純祐宣稱舉全國之力,要與北疆軍決一死戰,但內心中早已經被北疆軍的強大戰斗力給嚇怕了。
在全國征調士兵只為自保,真沒想著派遣大軍再去收復河西走廊。
若是大軍第二次覆滅,那么西夏可就真的要亡國了。
所以,李純祐和迺令思聰想的一樣,只要確保北疆軍威脅不到興慶府,那么隨他們折騰。
等時候到了,北疆軍自然退兵,西夏大軍便能順利收復河西走廊。
“迺令愛卿乃是老成持國之言,此戰就拜托愛卿了。”李純祐重重的聲音說道。
“陛下放心,微臣定竭盡全力。”
“不過,若是北疆蠻夷提出一些退兵條件?”迺令思聰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話一出,李純祐臉色變得無奈,輕嘆一聲道:“只要能保我大夏安寧,讓我大夏不失體面,賞給北疆蠻夷一些東西也無妨。”
迺令思聰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摸清楚了李純祐的底線。
離開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看著天邊升起的明月,迺令思聰神色凝重,看向西北方向重重的搖頭嘆息。
“沒想到,區區北疆蠻夷,終成我大夏的心腹大患了啊!”
當初北疆軍第一次進攻西夏的時候,只是劫掠了敦煌和瓜州兩個地方。
誰也沒有將他們當回事。
西夏君臣只以為他們和乃蠻人、克烈部等草原民族沒有太大的區別,疥癬之疾罷了。
但是沒有想到,短短幾年的功夫,北疆軍的實力竟然膨脹到了這個地步。
到了讓西夏都要舉全國之力,只為祈求自保。
“世事難料啊!”
而隨著朝廷命令的頒布,各府縣仿佛瞬間炸開了鍋。
興慶府,一家羊雜碎攤子前,王老漢哆哆嗦嗦往碗里撒著蔥花,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河西八萬兒郎,全折在北疆人手里了,這下子恐怕要完嘍。”
旁邊一名買花布的女人,瞬間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啥?”
“老王頭你說啥?八萬大軍全沒了?”
“可是朝廷不是說,咱在河西打了勝仗嗎?”
老王頭嘿嘿的搖了搖頭:“官府說的話啥時候能信?都是騙咱們的!”
“要是實話實話,誰還敢去當兵丁啊!”
為了掩飾河西之戰的真相,西夏朝廷宣稱此次河西之戰朝廷大勝,殺敗了五萬北疆騎兵。
大范圍征召士兵只為防患于未然。
但可惜,還是有一些消息流傳了出來,尤其是其中還有北疆錦衣衛的推波助瀾。
“老天爺!”賣布的婦人驚呼。
“北疆蠻子這么厲害,那……那不是讓俺男人去送死嗎?我家虎娃才剛剛三歲了,要是沒了男人,俺這孤兒寡母的可咋活啊!”
夫人哭啼說道,每戶一丁,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本以為只是和平常一樣,搬運糧食,押送軍械等民夫的活計,但是沒想到是真的要去送死啊。
旁邊一個食客聞言,狠狠點頭說道:“是啊,俺聽說北疆蠻子打仗厲害的很,個個都有三頭六臂,打起來不要命。”
“砍腦袋就跟咱們砍柴一樣,輕松的很。”
“咱們這些普通人上去,可不就是送死嘛。”
老王頭同樣是深以為然道:“聽說河西那些城池,被北疆人踏平后,連活人喘氣的聲音都聽不見。”
“何止啊!”
“我表舅在涼州當驛卒,托人捎信說,北疆人把俘虜的血放干,用來泡馬料!”
“北疆蠻子最喜歡吃活人心,還喜歡吃嬰兒的腦子呢!”
漸漸的,風向變了,北疆人儼然已經成為了妖魔的化身,成為了恐怖的代名詞。
誰也沒有真正見過北疆軍,只是靠著風言風語憑空想象罷了。
而就在幾人說話間,攤子旁突然傳來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巷口李屠戶家,幾個兵丁正拽著他瘸腿的老父親往外拖。
李屠戶已經在之前去了河西,生死未知,按道理來說,他家是不用再出人丁的。
但是奈何,總有一些基層官吏,為了拉人頭湊任務,強行匹配。
而這種事情則是在西夏境內隨時發生。
靈州府的一座土窯洞里,劉寡婦把兒子死死護在身后,聽著外頭衙役的呼喊聲,牙齒咬得嘴唇滲出血。
“娘,我去當兵吧。”
十二歲的少年聲音發顫:“總比……總比他們把您抓去當營妓強。”
“閉嘴!”
劉寡婦揚在兒子臉上,卻比棉花還輕,眼淚撲簌簌落在兒子破舊的衣襟上。
“你爹死在乃蠻人手里,你哥去了河西后音信全無,他們都說河西大軍都死光了,你哥也沒了,娘就剩下你一個孩子了。”
“北疆蠻子那么厲害,你又怎么小,去了不就是送死嘛娘就是拼了這條命……”
西夏男人不是軟蛋,他們也不怕拼命,但只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公平的回報。
但是奈何,西夏軍中腐敗不堪,即便是立了戰功也難以拿到全數獎勵,少數幾個銅板便給打發了。
久而久之,西夏男人漸漸失去了‘血性’,不愿意再去當兵了。
在他們看來,當兵就是一個大坑,耽誤了莊稼的收成不說,還有可能戰死。
都是能躲就躲,但這一次實在是躲不過去了。
土窯洞外面,幾個同村的農婦站在一起,看著劉寡婦家的慘狀,也是不免心神戚戚。
“我娘家村子就在涼州城邊上,”
一位婦人哽咽著:“現在怕是……”
她不敢再說下去,旁邊年輕媳婦抱著吃奶的孩子,聲音抖得厲害:“要是北疆蠻子打過來,咱們這些婦孺可怎么辦?”
話沒說完就被年長的婦人捂住嘴:“呸呸呸!可別亂說,老天爺保佑,北疆蠻子打不過來。”
而就在西夏朝野嘩然,對北疆軍畏之如虎的時候,他們口中的惡魔大都護則是帶領著大軍離開了涼州城。
浩浩蕩蕩的向著虎狼峽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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