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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以涅槃之名 第721章女兒的朋友
“您的四腳吞金獸剛剛向您發送了一條新消息。”
“正在轉入語音……”
“老東……咳!老爹,我今天晚上要帶新認識的朋友回家吃飯:放心啦,是女孩子,所以你晚飯記得多做一份啊,我們兩個現在正在商業區,大概五點多到家,要我們幫忙帶什么的話就快點說。”
“對了:記得給跑腿費。”
“還有,我自己帶鑰匙了,就不用給我開門。”
“就這樣,先掛了啊,我們先去看看新上來的鞋子。”
“叮——”
脫下軍裝,擼起袖子,手里正抓著一塊格洛克斯肉排的阿瓦隆輔助軍中校歐爾佩松,在聽到通訊器另一頭養女的聲音后,不由得陷入到了片刻的沉默中。
半晌,他伸出手指,按在了通訊器上,又聽了一遍,確定自己沒遺漏什么信息。
不過……新朋友?
他倒是的確跟昔蘭尼叮囑過這件事情來著:總跟那群瘋瘋癲癲的修女婆子混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雖然他自己也信教,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于那些敢把異形的心臟當零嘴吃的戰斗修女,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歐爾佩松搖了搖頭,在退出昔蘭尼的通訊頻道后,他便想著借機留意一下,好友列表里那寥寥幾個名字是否發來了什么新消息,但是莫名其妙的卡頓,卻讓這位永生者尷尬的停滯在了原地。
搗鼓了許久,他不得不嗓音沙啞地向他的養女求救。
昔蘭尼的回應倒是很快。
“笨蛋~老爹~你是不是又忘清理一下通訊器的后臺了。”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用不著的程序在后臺取消掉,不然她還是會保持運營狀態,卡你流量的:就按照我之前教你的……”
一分鐘后,看著手里這個終于流暢起來的老家伙,歐爾佩松的手指在那些比他指甲蓋還要小的按鈕間費力地拼出了一句好的,然后又想了想,再從瀏覽器自帶的表情中挑了一個他覺得合適的。
很快,他的女兒便回了他一個花俏至少十倍的表情:雖然他完全看不懂這個稀奇古怪的圖形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但想必,這就是這些年輕人中的新時尚吧。
“你閨女厲害吧”
“厲害。”
“那這么厲害,你還不趕快給她爆點金幣?”
就在歐爾佩松沉默時,昔蘭尼那邊就發過來了一張圖片,即便以歐爾佩松近乎毫無審美觀的眼球來評判,這也是雙很不錯的鞋:旁邊掛著個折扣的標簽,但是得出來的數字依舊能夠讓人肉疼。
緊接著,他的養女隨即又發過來了兩張圖:都是諸如一個哭泣的大頭娃娃,或者一只拿著破碗乞討的靈能貓什么的,這回歐爾佩松倒是看懂她的意思了。
“叮——”
又一次響聲過后,阿瓦隆的老兵心疼地查詢著自己儲蓄賬戶上的余額數字,倒也不算難受:昔蘭尼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主動要禮物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而且他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在新認識的朋友面前留下一個窘迫的初印象。
不過,為了自己剛剛到手沒兩天的工資著想,盡管昔蘭尼那邊還在不斷地發過來歡天喜地的表情包和甜膩的文字,但歐爾佩松還是狠心的關上了他的通訊器,轉而注意起了面前的生肉。
拿起刀來,他順手就打開了客廳里的電視機,并熟練地調整到阿瓦隆新聞聯播的頻道:面容清秀的播報員正在朗讀著有關于巴達布危機的最新資訊。
歐爾佩松聽著,順便將格洛克斯肉排切得粉碎,他并不是很在乎所謂的新聞資訊,打開電視只是為了讓房間里能熱鬧點:作為阿瓦隆輔助軍的軍官,他能了解到的信息可比電視臺里面這些所謂的最新資訊要新鮮多了。
更何況,從主持人現在的播報時間來看,巴達布危機對于阿瓦隆人來說,也不是什么足以霸榜熱搜的超級話題:主持人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所謂的最新進展,最后就開始長篇累牘地播報起了那位大歌星凱瑟琳女士的音樂學徒海選賽。
凱瑟琳?
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永生者向墻上看去,雖然在房產證上,這是他的房子,但是因為長久不著家,這個房間其實遍地都是昔蘭尼的個人氣息:包括墻壁上那幾張半人般大小,畫中內容栩栩如生的歌星海報。
一位有著紫色眼珠和淡藍色飄逸長發的歌星,她的濃妝艷抹和露骨的服裝讓保守的信徒歐爾佩松直皺著眉頭,但這就是新一代的阿瓦隆年輕人追捧的人物,而且她的歌聲也的確好聽,就算是歐爾佩松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他的養女昔蘭尼狂熱的追星行動已經持續數年了,但總算還沒有耽誤學業,歐爾佩松聽說過一些更夸張的例子,其中甚至包括兩名前途無量的軍校學生,因為這位凱瑟琳女士的一顰一笑,而彼此之間爭風吃醋,最終一個鋃鐺入獄,一個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歐爾培松還見過那名不幸死去的軍校生,他本應成為一名冉冉升起的將星的,卓越的天賦和他身后那個擁有十三個星系的大家族能確保他的青云直上。
據說在他死后,前來確認自己的親生母親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獨生子就這樣夭折的現實,這位貴婦人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四處揚言要祭拜一位據說在他們老家非常顯靈的生命之神。
在她因為這些讓人不安的言論而被驅逐出曙光女神號后,其背后的家族也在經歷了一輪短暫且殘酷的角逐后,向阿瓦隆的女皇重新輸送了一名代言人:并且不得不接受了破曉者的內務部隊對其所有家族領地的一次隨機檢查。
當然,這些事情和歐爾佩松的關系都不算大:畢竟,無論凱瑟琳女士再怎么炙手可熱,她也只不過是區區一名歌星而已,其最大的影響力也不過是局限在曙光女神號的下層甲板中,就連想見到原體一面也是難如登天。
這位大歌星曾在無數場合中公開宣言,她此生最大的夢想不過就是能夠面見阿瓦隆的女皇,與她共度一下午的時間,然后傾盡自己所有的才華,為破曉者之母編寫一首足以傳唱千年的歌謠。
當然,這個夢想截止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真正的實現。
至于那些所謂的神明,更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是阿瓦隆和遠東邊疆的頑疾了:破曉者的基因原體對于其治理的所有領地保持著宗教自由的默許,早已成為了一個公開的秘密,但恰恰是這種默許又帶來了其他的小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宗教自由自然讓諸如歐爾佩松這樣的人對遠東邊疆心生向往,但這就注定了阿瓦隆肯定不會存在一個國教,也無法隨意向那些人數非常稀少,不斷冒出的小型教派施以打壓。
畢竟,他們的教義看起來還是無比正確的:有些鼓勵人們在面對不公時勇敢的還擊,有些則是歌頌科學與社會進步的意義,還有些則是喜歡自愿組成小隊,前往那些環境最惡劣的星球,頂著風沙進行偉大的綠化作業,努力讓每一片蠻荒之地重回生機盎然。
除此之外,另外有些教派喜歡頌這些友邦的行為,并將其定義為發現世間的美感:即便是以歐爾佩松的視角來看,他也不覺得這些小教派有什么問題。
所以,當他戰友們在戰斗的間隙習慣性的祈禱一下原體,然后再順便祈禱一下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神明的時候,哪怕是最嚴酷的軍官也只會當做沒看見:倒是破曉者們常常會出言阻止,禁止在凡人口中聽到任何神明的尊號。
但根據歐爾佩松的觀察,就連這些阿斯塔特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阻止凡人祈禱神明:像帝國真理這樣的東西,在阿瓦隆向來是被丟在角落里長蘑菇的,破曉者們的舉動看起來更像是單純地在履行他們原體下發的要求而已。
至于那位摩根大人么……
永生者停止了思考,他向來不會思考與那位阿瓦隆之主有關的任何事情:冥冥之中,他總覺得摩根對于腳下這艘曙光女神號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控制力,而且其本身也是個令人畏懼的漩渦,多看幾下,便要小心被卷入其中。
不過,考慮到這位原體慷慨的士兵薪資,正在幫助他內心中的農場退休計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追趕著進度條,歐爾佩松倒是不介意給這位破曉者的基因之母打上一個很高的印象分。
比她爹大方多了。
要是當年的帝皇也能早點明白主動向他人袒露自己的慷慨與善意的妙處,沒準他歐爾佩松還能在尼歐斯身邊多待幾年:大概能夠待到他們一起反抗……
“嘶……”
猝不及防的疼痛感讓永生者暴躁地敲了敲腦袋,這可比子彈打進腦殼里要疼多了,等他勉強恢復思考能力的時候,歐爾佩松這才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似乎又忘記了某些很久之前的事情。
這不是第一次了,盡管身為永生不滅之人,但歐爾佩松清醒的記憶鏈條只能保持在前后約五十年的這個時間段中,那些動輒在幾千幾萬年發前發生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和神話沒什么區別。
不過,有些事情即便過去了再長的時間,他也會記住,他必須要記住它們,他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理由要去記住它們:話說這么說,但是實際上,他早就已經遺忘了這些必須要記住的事情。
現在……又一件……
歐爾佩松搖了搖頭,不由得在內心中埋怨著自己。
閑著沒事,向尼歐斯那個老不死的變態做什么:每當事情提及他的時候就準沒好事,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沒吃夠教訓么?
不過:反正那家伙現在也肯定是找不著他了。
想到這里,永生者的情緒又變好了許多,他抱著嶄新的心態投入到了晚飯的準備工作中,同時又切換了幾次頻道,最終停在了一個專門報道巴達布危機最新進展的軍事新聞頻道的面前。
啊,危機。
劍拔弩張的危機。
這種感覺真讓他熟悉,能讓他回想起幾萬年前的歲月:他記得在某一段時間的泰拉上,也曾有兩個掌握著核武器的大國,差點就爆發了一次能夠將當時的整個人類文明從地表上抹去的危機。
他可是深度參與其中了。
當時,他就在其中一方的核潛艇中服役,在危機爆發地點的海域中負責巡弋工作,一旦情況有變便要發著致命的核彈:幸好,當時站在他身后那幾個軍官,始終沒有說出那份簡單卻瘋狂的數字。
歐爾佩松瞥了眼電視。
雖然記憶已經模糊,雖然相隔著無數的星辰,但是想象中的畫面卻和眼前切實的結合在一起:兩次危機何等的相似,他們的種族在過去了這么多年后,居然還是沒有產生哪怕一星半點的進步。
不:也許還后退了?
永生者笑了笑。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聽著新聞中那些或真或假的資訊,麻利的做好了一桌的菜肴,臨了還想打開瓶珍藏的好酒,在這個難得的休息之夜中好好飲上兩杯:但是猶豫再三過后,他還是決定別在女兒可能在新朋友面前丟臉了。
反正這個房間不大,如果那倆丫頭今晚一塊睡的話,他就得出去找個小酒館了:能夠在一處熱鬧卻不喧嘩的鬧市區中,找到一個可以自飲自酌,就著半涼的菜肴兀自消磨時間的小酒館,對于他這樣的中年男人來說,倒也是種可遇不可求的微小夢想了。
在期待的笑聲中,永生者及時地做好了最后一道菜:此時距離她那個明明帶了鑰匙,卻從不喜歡自己開門的女兒敲響房門,只剩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了。
剛好夠他收拾一下自己,把手上的油腥洗去,然后找出多余的拖鞋和水果盤,再鄭重其事地去給他的小吞金獸開門。
“爸爸!”
房門剛剛打開,手拿著購物袋的昔蘭尼便如同炮彈般,迫不及待的砸到了他的身上,雀躍地蹦了兩下才肯罷休:再聞了聞空氣,確定了從廚房中飄出來的香味源自于自己喜歡的菜后,昔蘭尼這才得意洋洋地錯開了身子。
“來!”
“來認識一下露西!”
“我最——好的朋友!”
“嗯。”
歐爾佩松微笑著點頭,然后看向了他女兒的朋友。
“你好,露……”
下一刻,永生者整個人多陷入了千年難遇的死寂。
他瞪大了眼睛,兩個眼珠像是又白又圓的煮雞蛋,驚愕的嘴唇因為張開而露出了長久吸煙所導致的發黑的舌苔,青筋在不知不覺間占據了額頭的角落,密密麻麻的汗珠從它們的根源處留下,滴落在了被震驚所吞噬的心臟中。
很久了,歐爾佩松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震驚過了。
同樣的……
他也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這張該死的臉了……
天殺的……
這次還是整容過后的!
永生者一言不發,他的沉默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冷了,而站在了他的對面:他的女兒的新朋友,一位身高也許剛剛能夠觸及到他的胸膛的褐皮小姑娘,也就露出了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
但她的反應,就要快的多了。
只是片刻的驚訝過后,露西的臉龐上就露出了令歐爾佩松不寒而栗的笑容,那是一種只在他的噩夢中才會出現的熱情與親昵:只見她迅速伸出手來,不由分說抓住了歐爾佩松的手掌。
“初次見面……”
“歐爾佩松先生。”
永生者沒有說話,本能的想要自己的手抽離出來,但那個看起來只能抓住他三根手指的小小手掌卻是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被攥得蒼白的皮膚,還有手腕處幾乎脫臼般的疼痛,讓永生者能強忍著流下了冷汗。
“啊……你好……”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可算沒有說出心中的那句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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