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1章 彼岸

回到過去做財閥 第2071章 彼岸

列車開了三天三夜，始終在大山行駛著，直到列車跨越大江的時候，車上的人就意識到這已經到了另一個省了。

列車一路行駛，在快要到抵達花城的時候，車廂里的乘客們就顯得有些燥動了起來，很快，在一個小站，車上的乘客開始下車了。

下車的大都是年輕人，他們大都是二十歲不到，操著不同的口音。

秦嶺也在這些人中，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的她，從剛一上車，就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瘦高個，烏黑的頭發扎成兩把辮子，瓜子臉，大大的眼睛里閃動著疑慮和擔憂的目光，白皙的膚色略顯病態，寬大的黃軍裝恰好好處的裹在身上，不大不小精巧的拱出了身材。

戴著眼鏡的田磊，同樣也注意到了她，他們都是在一個地方上車的，她跟著十幾個男生和女生，他們都是北方口音。

在車上，那些人喊過她的名字“秦嶺”。

高中畢業的田磊一眼就看得出來，像秦嶺這樣的女孩，是不適合呆在農村的。這樣身材苗條、臉蛋漂亮的美人兒應該生活在城市里，過著香車寶馬的富貴日子。

可她卻沒這個命，也沒趕上那個時候，像她這種人來到農村立即成了廢物。農村可不需要這樣的美人，那里需要的是粗手大腳的女人，能上得鍋臺能下得田地，還要能不停的生孩子。

現在，走到這一步，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們之所以會在花城前下車，是因為那里會檢查介紹信，所以大家都是途中的小站下車，接下來怎么辦？

就只有靠自己的雙腿了，大山……到處都是大山，大山是最好的掩護，雖然他們都是陌生人，但是因為目標相同，他們很快就匯集在一起，在山里，田磊又一次看到了秦嶺。

然后他們一路向著南方走去，一路翻山越嶺，雖然偶爾會碰到一些山民，但是山民大都是樸素的，只要給一些鹽巴，給些錢，他們也樂意帶路，甚至還會與他們分享山里的野味。

并且在分開時，還會告訴他們往下走要小心什么。

一路上，這些來自各地的青年，默默的朝著一個方向走著，直到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了了橡膠林的時候，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橡膠林的出現，意味著他們距離目的地也就不遠了，而且在橡膠林里也有和他們一樣的人，有同鄉，他們也可以帶路。

而這里同樣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很快，又有幾個人加入了，他們之中有男有女，和他們之中的一些人也是認識的，他們是曾經的同學，簡單的溝通后，這些人就成了他們的向導。

然后，一路人繼續向山，翻過茂密的熱帶雨林。

在黑暗中最耀眼的是什么？

是光亮！

紅色、藍的、綠的、黃的，五顏六色的霓虹，在黑暗中是最為醒目的，也是難以遮擋的。

雖然相隔十幾里，但是山坡上的人們就那樣站在那里，他們曾無數次目睹過那里的燈光，在他們開墾雨林，在向陽的坡面上種下橡膠樹的時候。

盡管距離邊境還有一些距離，但是燈光仍然是那么的耀眼。

霓虹燈！

它是五顏六色的，他們不曾見到過，只有在一些中才會看到，這種燈光是腐朽的，是墮落的……

但是現在呢？

那道光亮，卻成為了他們追逐的地方。

“從這里的開始河道變寬，地勢平緩，流速降低，平均流速為約12米/秒，我們下去之后，只需要順著水流就行，三十多里，其實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注意節省體力，真正耗費體力的地方是一些湍急河段，還有就是靠近邊境時候，再潛到水下游過去……”

戴著眼鏡的田磊，看著身邊的幾十名同學，他扶了一下眼鏡，然后說道：

“總之，進了江里，一切都要告訴自己！”

很快，這些身上背著竹筒救生衣的人們，就到了山下，山下是滔滔的江水，黑暗中江水向南流去，就像是山脈間深不見底的深淵一樣。

這道萬丈深淵，似乎是在提醒著人們，任何想要越過這一道深淵的人，都必須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在他們跳入江中的時候，戴著眼鏡的男人，用繩子死死的系緊了眼鏡腿，同時又用一根繩子系著眼架，并把它和衣服系在一起，在他做好準備要下江的時候，卻看到對面似乎也有人在跳入江中。

每天，都有很多和他一樣的人，從各方地方聚集到這里，他們最遠的甚至會從五六十里之外的地方下水。

然后一路連飄帶泳……

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人能活著到達另一邊呢？

沒有人知道，但是田磊還是跳了下去，在竹筒的幫助下，他浮在江面上，隨流直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看到探照燈的時候，他連忙松開兩節竹筒，人也就沉了下去。在水面下繼續向前飄流著。

這樣的飄流是有風險的。

這是全程中最危險一段，探照燈，江中甚至可能有帶刺的暗樁，總之，要格外的小心。

期間只有憋不住氣的時候，要探出頭呼吸，還要避開探照燈

終于，當探照燈的光亮從視線中消失的時候，他再一次浮出水面，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終于看到了——真正意義上看到了霓虹燈！

它是五顏六色的！

它的光彩耀眼至極，以至于他整個人都看傻了，哪怕是眼鏡上都是水，也不妨礙他癡癡的看著這一切，于是他便奮力的朝著光亮的方向游了過去。

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其它人。

終于，當他的腳步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他看到有汽車朝著這邊駛來了。刺眼的燈光將他們籠罩其中，在刺眼的燈光中，田磊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女生坐在河邊喘著粗氣，在她抬起頭時，男人笑了。

是她，她也過來了。

留置營地位于雨林深處，每當有人偷渡過來后，都會被邊境軍警送到這里，然后進行簡單的登記。

和很多初來乍到的人一樣，田磊在兩個小時前，吃到了一頓飯——足足八碗米飯！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多米飯。

其它人大抵上也都是如此，那個看起來瘦瘦的小曼，也吃了整整四碗。

在營地中工作的除了邊境警察之外，還有一些志愿者，這些志愿者并不僅僅只有本地人，還有一些來自SEA的志愿者。

林慧芝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已經是七個孩子的母親，但是每年她都會抽時間來這里做志愿者。

回到sEA接受醫護培訓的她，現在已經是醫院的護士，作為志愿者來到了這里的她，工作是為這些初來乍到的人檢查身體。

“他們的身體都很健康，不少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營養不良……”

和過去一樣，在林慧芝完成初步的檢查后，便向醫生做著匯報。

“嗯，身體健康是很正常的。”

方醫生扶了下眼鏡，說道：

“這樣的飄流本身就是一次自然篩選，身體不好的，都死在路上了……”

醫生的話，讓林慧芝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太清楚那一路的艱難了，一路翻山越嶺，路上總是會死人的，她記得同行的一位叫小紅的女孩，就死在了路上。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自然篩選，只不過是以其最特殊，最殘酷的方式。看似平靜的江底，從來不曾平靜過。

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慧芝，方醫生說道：

“現在咱們這里的人口是800萬，40都是20歲以下的年輕人，他們的身體最好，也是最能挨的，這里的經濟發展，也多虧了他們……”

雖然說起來殘酷，但是在這里，所有的工廠都愿意用這些游水過來的工人，因為他們的身體最好，最能吃苦，且聽話、好管教，當然了，工資也很少。

“我知道……”

林慧芝點了點頭，說道：

“我是也是游水過來的。”

方醫生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是，其實，在撣邦又有多少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說罷，方醫生把目光投向營地里的人們，這些人來自各地，其中有不少人是來自大城市，他們歷經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了這里，最終，他們會在這里落地生根。

就在他們聊天時，幾輛大巴車駛離了營地，在汽車離開時，營地里的人紛紛和車上的人告別，他們之中，有的人選擇了留下，有的人選擇前往東非。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這里就是一個中轉站，每年都有數以十萬計的人來到這里，他們或是在這里安家落戶，或是從這里起飛前往其他地區。

總之，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可以在某種意義上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無論他們過去遭遇了什么。

在兩人沉默時，林慧芝把目光投向院子，看著在院子里的人們，她又一看到了那個體形頎長的女生，站在院子里的她，穿著件營地里剛發的白色T恤，肥大的T恤難以掩飾她的好身材。

看著女孩漂亮的相貌，猶豫了一下，林慧芝走了過去，走到她的身邊，說道：

“你叫秦嶺是吧。”

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相貌非常漂亮，氣質就像電影明星似的女護士，秦嶺說道：

“是的，請問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

林慧芝走到她身邊關切的詢問道：

“你讀過高中嗎？”

“讀過高中的，”

秦嶺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你讀過高中，其實你可以嘗試一下參加高中能力測試，如果通過的話，是可以考大學的。”

考大學有，秦嶺的眼前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下來，她已經兩年多沒有看過書了。

看著女孩兒神情的變化，林慧芝自然知道是為什么，在鄉下的時候是不可能讀書的。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通過高中學業水平測試自然有一定的難度，更何況還要考取大學。

于是她便說道：

“而且你這么漂亮，如果會跳舞或者音樂的話，完全可以考藝術類專業，分數更低，更容易被錄取。”

她之所以會如此關心面前的這個女孩，是因為她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所以她擔心對方以后會遭遇什么？

畢竟，在這里什么都有可能發生，尤其像她這樣沒有任何依靠的漂亮女孩，很容易成為一些人眼中的獵物，最終淪落到極其悲慘的境地。

這里從來都不是什么天堂，在黑暗之中，同樣隱藏著不知道多少罪惡。或許她并不能阻擋那一切，但是至少可以幫助眼前的這個女孩，避免她誤入歧途。

所以她希望能夠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對方。畢竟，她們都有過相同的經歷，只不過她更加幸運一些。

“姐姐，你是說這里可以考音樂學院，是嗎？”

秦嶺的雙眼中閃過驚喜的目光，但更多的是期待。她原本只以為在這里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可卻沒想到，在這里不僅能考大學，甚至還能上音樂學院。

林慧芝搖頭說道：

“這里并沒有音樂學院，不過大學里有音樂系，妹妹你會音樂是嗎？如果這樣的話，你考大學會更容易一些，畢竟，藝術類專業更傾向于專業本身。當然，文化課也非常重要，你可以抽時間到圖書館里多看一些書，。”

秦嶺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有些激動的她，用充滿感激的話語說道：

“會的，會的，我會的。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謝謝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