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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491章 經營退路
當趙基磨刀霍霍,積極推進本年度第三次戰爭動員時。
呂布也不得不從淮北撤軍,天氣轉冷,汝水、穎水運力下降。
為了避免軍糧不必要的消耗,呂布只能撤軍。
趙基還猜測呂布領軍在外,是在觀望天子、公卿的變化,可能是在圖謀劉備。
可呂布也很清楚徐州的貧乏,經歷了下邳、彭城兩場失敗的水攻,這兩個劉備核心區域的秋收被劉勛、張勛破壞。
袁術沒得到什么好處,劉備也是。
也就瑯琊、東海有一些積蓄,可目前就算是想辦法驅逐劉備,呂布也不好從東海、瑯琊拿糧食。
瑯琊相趙范手里的那點糧食,是用來救濟新遷徙來的青州四部家眷。
如果青州四部的家眷失去了救濟,那就無法成為明年春耕的生產力。
為了糊口活命,這些人只能依附臧霸、孫觀這些流民帥、屯帥,這些人手里肯定有糧食。
但誰伸手要糧食,就等于要臧霸、孫觀等人立身的根本。
跟你打仗,戰敗后不一定會完蛋;可保不住糧食,這些流民帥、屯帥根基瓦解,立刻就會部眾離散,成為孤家寡人。
東海的糧食也簡單,人家要支援瑯琊。
徐州在呂布眼中,看似上面有個宗藩徐州牧左將軍劉備,可實際上是趙基的地盤。
呂布不插手徐州的郡縣官位流轉,趙基也不會介入兗州、豫州、荊州的人事工作。
就連揚州方面,趙基也只是強行推動了揚州牧劉艾、廬江郡守劉勛、九江郡守劉偕的任命,此外的郡縣官位不做任何的介入。
基本上這些官位的調整,也是呂布說了算。
為了安撫秦宜祿,呂布授意王楷、許汜在雒陽的門下省提議秦宜祿擔任丹陽郡守。
趙基這邊的人不做任何的糾纏,秦宜祿如此,其他兗豫荊揚的官位任命,趙基這里明確不參與。
甚至益州的部分郡縣長吏的調整,也是交給呂布……呂布雖然很想大刀闊斧調整,可真的是缺乏可靠的人。
手里這么點人要安插到緊要、關鍵的地方,肆意派遣到荊揚益州,既要考慮三個宗藩的態度,還不會對目前局勢有什么明顯幫助。
所以長江流域三州的人事變動,呂布也缺乏滲透的積極性,郡縣長吏的人事變動,也多是參考公卿舉薦,或劉璋、劉表、劉艾的舉薦。
實際上,呂布實際管理的依舊是兗豫二州、河內、河南尹、南陽。
兗州已然空虛,編戶不足八萬戶。
但空出了大量上佳的軍屯水田,今年冬季將軍隊分散安置接管這些曹操、青州兵開辟出來的軍屯地,那明年怎么也能自足。
經歷了今年的戰爭,呂布再次受苦于儲備不足。
撤軍路上,與魏越閑聊,表達了這方面的憂慮,并試探性的說:“元嗣撤軍時,開河南尹邸閣,邸閣所儲麥粟多已搬空,所留不足十萬石,只夠雒都吏民支用到明年三月。畢諶甚是不滿,想組織民屯,又擔憂元嗣明年再強征河南尹儲糧。”
魏越驅馬而行,不假思索就說:“今歲河雒儲糧,乃趙元明公軍屯所得。軍屯吏士已跟隨大司馬撤回西州,能留十萬石給畢諶,已是給朝廷、兄長留足了臉面。若是末將,絕不會給畢諶留一粒米。”
呂布也知道糧食是趙彥組織春耕所得,甚至去年秋季百廢待興時,趙彥就組織了宿麥播種。
雒陽軍屯更為便利,天氣再干旱,也很難讓雒水、伊水干涸。
所以雒陽軍屯,仰仗水田灌溉,收益是非常穩定的。
又有雒陽八關防御體系,反而很適合軍屯……反正南陽那個地方,先是春末大旱,緊接著就是一場江漢流域大澇災,狠狠傷了呂布的心。
某種危機感作祟下,呂布想要恢復雒陽的軍屯,又怕所托非人,平白給朝廷或袁紹做了嫁衣。
因此對魏越坦言:“畢諶魄力不足,我想拜揚祖為衛將軍,總督河雒軍屯之事。如此中原生變,我也能護衛天子返回雒都,與揚祖合軍一處,依賴八關險固,外有元嗣聲援,自不懼宗藩作亂,也不怕袁紹與宗藩聯合。”
“哦?”
魏越驚詫看呂布,大感意外:“兄長難道不想攻破壽春擒殺袁術,立不世之功?”
“甚難,此功于我何益之有?”
呂布語氣低落,隨即一笑:“河內溫侯國已囊括九縣,九者,數之極也。朝廷若生變故,縱有九十、一百縣食邑,也會被朝廷褫奪。倒是趙元明公頗有遠見,去歲秋季就廣播宿麥,若無河雒軍屯之麥粟,元嗣今年撤軍豈會這樣順暢?”
魏越陷入沉默,袁術的腦袋,為朝廷找回傳國玉璽的功勛,其實對其他將軍、官員來說是不世之功,能一步封侯,位列公卿。
可對呂布來說,除了增長一點威名外,的確沒有任何的意義。
持續增長的威名,是不可能號令其他宗藩的。
目前劉艾還算恭順,等劉艾捋順江東各郡后,恐怕會是另一種態度。
讓秦宜祿去當丹陽郡守,本身就是摻沙子,能起多少作用也不好說。
就秦宜祿的出身與手段,魏越不認為秦宜祿能制衡劉艾。
如果真到某一天,各方宗藩組成聯軍,那許都三面受敵,越是防守,越是難以脫身。
期間袁紹若舉大兵渡河而來,那就是四面圍攻。
到那個時候,天下人心傾倒,趙基就是想救,也要頂著極大的壓力。
所以趁著目前還有一定主動權,盡可能轉移精華人口去提前經營河雒。
關東事有不濟,那就果斷護衛天子重返雒都……真到了那一步,也就無所謂名聲好壞。
手里抓著天子,仰仗八關險固,外有趙基這樣桀驁不臣之輩為外援,到時候各方聯軍來討,無非就是重蹈董卓舊路,圍繞八關打東西大決戰。
魏越思索著,想到劉表、劉艾、劉備、袁紹以及孫策五路大軍攻過來時的壓迫感,頓時就肩膀沉重,臉上笑容也斂去,不見絲毫。
呂布見魏越能意識到事情的輕重,就說:“董卓筑郿塢,公孫瓚亦有易京。若天命不再鐘意我,我也在河雒之地擇地修筑新城。形勢敗壞,天下口誅筆伐,亦能保全諸將家眷子弟。這樣元嗣出兵接應,未來你我子孫也有復仇的一日。”
魏越聞言張口想要安慰什么,只覺得口舌干燥,片刻后說:“兄長多慮了,天子仁德,待兄長甚厚,事不至此。”
“如天子這樣少年坎坷的雄主,又豈會以舊情為念?”
呂布舉起馬鞭看了看,輕蔑一笑:“若再生大亂,他若想走,我也不會強留。相隔遙遠,兩不生厭,或許也是好事。”
讓天子去看看其他人的臉色,大概就會時刻念叨自己的好處。
可現在,他就是剖出心肝給天子看,天子又能如何呢?
趙基創業之速,早已讓天子忍耐不住了。
明眼人都知道,趙基不過是挾天子大義,仰仗朝廷威風才這樣快速建立龐大的基業。
放任不管,趙基很快會蠶食、納這部分國家權威為自身所有。
所以天子看著安靜,可內心早就沸騰,時刻處于極端焦慮之中。
這種時候,你是無法跟天子講道理的。
如趙基那樣一箭能射二百余步的絕世猛士,當世又有幾人?
特別是臨戰之際,趙基表現出來的沉穩狠厲,根本不是那些公卿、高門大姓子弟能比擬的。
真交給天子、公卿來操盤,餓死在殘檐斷壁之間的命運才符合他們的能力!
呂布思索著,唯有長長的一聲嘆息。
他太了解皇帝了,太清楚趙基的成功,將皇帝放在了火上煎烤。
現在誰都勸不了皇帝,你去勸,皇帝反而會一副謙虛模樣,一副愛卿不必如此的淡泊模樣。
真逮到機會,天子掌權后絕對會將你千刀萬剮!
然后自信滿滿的去發號施令,結果就是自己置辦的這點家當,要么揮霍殆盡,要么被公卿、諸將瓜分一空。
呂布無奈,對著魏越最終只是勉強做笑。
與看似淡泊權力的天子比起來,反倒是女婿趙基是希望他好好活著。
這一點,呂布很確信;就像他也希望趙基好好活著一樣。
呂趙兩個家族,實際上綁定的非常牢固,不是簡單聯姻那么簡單。
就算沒有聯姻,他也會相信趙基。
反倒是公卿之類,呂布是一個都不信,最想要他命的,就是公卿、宗藩諸劉以及袁紹。
這些人想要他的命,所以天子為了獲取支持,也會果斷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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