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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488章 鐵錘鐵罐
東外城外,汾水西岸,蔡氏園館。
趙基來時已經執行宵禁,附近都亭已動員亭卒肅清道路。
這里因處于晉陽東面城墻之外,又有擴建的汾水碼頭。
因此發展出晉陽東市,是販賣蔬菜、水果、木柴等生活必需品為主;汾水東岸則是最大的晉陽羊馬市。
如今氣候雖然冷了,可還有逗留不去的匈奴各部商隊。
他們扎立帳篷,使得東岸羊馬市遠遠望著,仿佛匈奴人營地一樣。
蔡氏園館前,提前一步抵達這里的關尚已布置好崗哨,快步從門前臺階上躍下,待趙基下車,關尚就說:“大司馬,蔡夫人本要出迎,末將勸她留在園內。”
“阿尚做得對,今夜護衛都撤入園內,在屋舍內休息。”
趙基囑咐一聲,如果在這里,還要安排嚴密夜間崗哨,那實在是有些折騰人。
不過話是如此說,也就今晚放松一下。
莫名的警惕心理下,趙基感覺自己應該與老爺子分開居住。
雙方都有糾合余部發動報復的能力,能讓某些人不敢輕易冒險。
至于老趙就算了,雖然勇敢兇狠,可以做執行者,無法做一個合格的組織者。
思索著這些事情,趙基快步入院內。
衛士要么跟隨而入,要么牽馬拖車繞路去園館側門而入。
中院門處,蔡昭姬披著一領皆白狐裘大氅引著幾個女婢等候,看著趙基闊步而來,她也上前施禮:“夫君。”
“夜里風大,快隨我回屋舍。”
趙基督促,嫌她腳步慢,順勢攬住蔡昭姬肩背往后院帶。
兩個女婢舉著燈籠快步跟隨,蔡昭姬忍不住發笑:“夫君可要用飯?”
“我就不用了,給衛士安排柴炭,他們夜里需要吃飯。”
趙基的衛士不會吃這里安排的飯菜,會自己烹飪攜帶的食材。
別說蔡昭姬,就連晉陽侯府里安排的食物,他們也不會吃。
蔡昭姬當即對著貼身女婢,也是現在的管家揮手,對方快步而去。
這位女婢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自生育一個男嬰后,劉去卑也送來女仆、護衛以及車馬、物資之類。
現在還兼任趙鐵錘的乳娘……對于這個孩子的乳名,趙基選了個象征堅強、健康的鐵錘做名。
以后家里孩子小名就帶個鐵字旁就可以,沒必要在大名上折騰,不然非得強行造字,提前千年把元素周期表搞出來。
宋明以前,名字其實講究沒那么多,別說父子、祖孫用近義詞,甚至祖孫數代會用一個同音字,例如荀彧。
溫暖寢室內,趙基換了服飾,來看昏睡的小鐵錘。
只是看了幾眼,就悄步后挪,他可沒興趣哄一個哭鬧的嬰孩。
他雙手握拳又松開,反復數次,退到內廳才低聲問:“哭鬧的厲害不厲害?”
“有乳娘帶,倒也安生,就是夜里風大的時候,常常醒來不睡,需要人哄著。”
蔡昭姬也是低聲回答,她是不需要親自帶孩子的。
趙基點著頭,這才坐在椅子上,問:“近來可好?”
“鄉里親故多托人來求妾身援手搭救,不堪其煩,又不好不管。”
蔡昭姬也落座,圉縣蔡氏聚族而居,主動被動之下,基本上是被趙基打包遷徙。
除了少數積極配合的成為晉陽編戶外,其他的都給拆了,成了官佃。
趙基又問:“你怎么處置的?”
“派人送了一些錢糧布帛,其他的妾身也是難以插手。不過各縣看在妾身薄面,分租官田時也會予以照顧。想來不難維生,總好過在家鄉生計動蕩。”
蔡昭姬也是耐心回答,猶豫片刻后,又說:“元明公是做主,讓鐵錘做了長子。”
“不礙事,阿蘭那里不會計較。”
趙基回應一聲,就說:“我乏了,其他事情明日再說。”
阿蘭地位太低了,托人寫的信也沒人幫忙捎帶,都是積壓幾封一起送到前線。
長子,哪怕是庶長子,這也是長子。
阿蘭那個孩子早出生三天,趙基起名叫做鐵罐。
以后再看情況,七歲以后再根據傳統擬定大名,孩童夭折機會太多了。
就如趙基這一輩,他上面還有夭折的哥哥、姐姐,只有小名,沒有大名留世。
趙基原身不受母親待見,就是難產惹裴氏記恨;原身因此頑劣,更惹的厭惡。
阿蘭的出身也太低了,趙基不想她們母子卷入太多的糾紛。
讓出長子身份,也省的惹人惦記。
蔡昭姬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逼死陳宮后,兗州人會圍繞蔡昭姬形成一個新的集團。
韓融都能放低身段果斷來投老爺子,其他士人也不缺這種投機的果斷。
讓小鐵錘繼承晉陽侯爵,自然也就跟未來的平陽侯爵沒了牽扯。
誰來繼承未來的家業,這要慢慢考核……趙基甚至鐘意少子繼承,或者隔代繼承。
基業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
此刻他弱冠之年,考慮這個事情太過于超前。
可能六七十歲到了耳順之年,誰討他高興,他就讓誰來繼承。
蔡昭姬有許多話要說,見趙基見過孩子后的激動情緒散去,顯露出疲態,立刻就起身去點另一處寢室的燈。
許久未見,趙基實在是沒興致,來不及脫外袍,躺在溫暖火炕上當即就被睡神擊敗,陷入沉睡。
半夜時分隱約聽到孩子哭聲,他搖了搖身邊蔡昭姬,蔡昭姬沒有動靜。
就聽到腳步聲,很快孩子就不哭了。
趙基也就不再睜眼,等到睡飽后睜開眼,就見室內光線明亮,儼然睡到了十點、十一點的樣子。
還聽到小女孩的笑聲,他起身稍稍整理衣袍,腳踩熊皮拖鞋走出寢室,就見兩個乳娘正在給兩個嬰孩喂奶,他一眼就認出小鐵錘,旁邊嬰孩更大一些,已經能轉動眼睛來看他。
小女孩則躲在柜子后面探頭看他,咧嘴一笑沒有門牙,趙基回以微笑,對方轉身就跑了。
很快又跟著蔡昭姬進來,蔡昭姬捧著新縫制的冬裝:“夫君先洗漱吧?”
“嗯,給我弄些清淡飯食就可以了,一會兒還得去文和先生那里議事,稍后還要與公明將軍一起巡閱城中駐軍。”
趙基接過衣服,補充說:“今夜我去西城那里,明日一早再來。”
蔡昭姬面露失望之情,也就安排女仆去傳話,她則伺候趙基洗漱,更換了嶄新衣袍。
新衣服穿在身上,可能是有蔡昭姬的氣味,他再靠近小鐵錘時,這家伙睡意香甜。
趙基伸手摸了摸鼻尖,也就不再觸碰。
他可不認為自己百毒不侵,是個無菌之人。
他的體溫比正常人高,其他人有癥狀的疾病,在他身上不會有一點反應。
所以對待抵抗力差的孩子,他是真不想太靠近。
幾位乳娘帶著兩個嬰孩返回寢室,蔡昭姬詢問:“妾身聽聞冬季還要征討盧水胡、北地胡?”
“嗯,就等降雪后出兵。”
趙基返回桌案處,落座抓起芝麻餅咬一口,端起羊骨湯飲一口:“這湯不錯,羊肉也好。”
“這是右賢王派來的人,羊也是右賢王送來的,他還想迎回阿慶。”
阿慶就是那個半歲大的孩童,生母是蔡昭姬的貼身婢女,地位也能算是子以母貴。
“真讓他迎回去,他就不會這么用心了。”
趙基繼續喝湯,問:“阿慶他娘怎么想的?”
“想請夫君給阿慶賜姓,她不想阿慶以后與匈奴有染。”
“先在這里養著吧,歲數大了需要蒙學的時候,再一起擬定姓名。”
趙基咬一口餅,思索著這點事情,一笑:“阿慶在這里,去卑也是心慌。”
這可是未來右賢王的繼承人之一,哪能輕易給去卑還回去?
就劉去卑這種人,其實并不在乎未來誰繼承右賢王,劉去卑在乎的是其本部獨孤部的發展與壯大。
右賢王是個輪流的稱號,匈奴貴族中尚且沒有父子世代傳承的固定傳統,去卑更不會有這種想法。
簡單吃完飯,趙基臨走時才想起來,對蔡昭姬說:“明年春耕結束,龍山大學就會正式講學。我已命人拓印了雒陽熹平石經,石經歷經戰火已有些許損毀。拓本送來后,夫人補全殘缺。我會命人在龍山大學內重刻石碑,以供大學內外學子、游人拓印、摘抄。”
“喏。”
蔡昭姬輕聲應下,她這里有正經事情做,影響力才能不斷壯大。
臨送趙基出門,蔡昭姬又說:“此番夫君率兵護國討袁,大將軍出兵逼迫。此事傳來后,他女兒頗感憂慮,寢食不安,妾身也勸不了,如今形容消瘦。夫君有空閑了,可去探望一下。”
“嗯。”
趙基點頭,他自然明白呂綺的脆弱心理。
見過風光無限的大姐頭董白突然就人頭落地的場面,再加上甄宓施加壓力,難免會自己嚇自己。
甄宓則不一樣,帶來的兩千多仆僮被安置為官佃后,甄宓個人收益很夸張的。
而呂布,不可能給呂綺增派人手。
不過張遼的到來,多少也能助長呂綺的底氣。
可張遼至今沒有派人來聲援呂綺,趙基安心的同時,也對張遼產生了一些看法。
不過這些看法并不重要,張遼立身根本是軍隊和功勛,張遼剛從呂布那里脫離,也不敢貿然親近呂綺。
只要張遼能征善戰,那人情方面的糾紛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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