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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山河 第四百一十五章、戰爭起
“侯爺,前方發現北虜騎兵,正在向我們這邊殺來。”
“侯爺,左翼發現北虜騎兵,距離我們大約四十里。”
“侯爺,右翼發現北虜騎兵……”
大軍剛跨入昌平地界,噩耗就接二連三的傳來。
最糟糕的局面,終歸還是發生了。
昌平州就是北虜留下的誘餌,故意引他們上鉤。
原本想著迅速進入昌平,借助城池的力量阻擋敵軍入侵,可惜敵人根本不給機會。
“結陣迎敵!”
舞陽侯語氣冰冷的下令道。
此刻他心中已經慌的不行,敵人明顯有備而來。
雙方距離不足四十里,以騎兵的速度,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抵達。
現在這種時候,大軍想撤都不行,只能在敵人預設的戰場上展開決戰。
內心深處,他忍不住問候了昌平守軍祖宗十八代。
擋不住敵軍沒關系,不能連預警都不發呀!
如果提前發現敵軍的動向,提前有了準備,絕對不會這么被動。
馬蹄聲越來越近,現場的氣氛,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侯爺,我們就這么和北虜交戰?”
一旁的宦官監軍忍不住發問道。
作為御前太監,以往都在宮中伺候,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
開局就遇上這種大場面,蘇浩宇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沒錯。”
舞陽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現在這種時候,他可沒功夫向一名宦官解釋。
對永寧帝派出太監當監軍,他本身就充滿了怨念。
在大虞官場的鄙視鏈條中,宦官這個政治群體,一直都是墊底的存在。
碰了一鼻子灰后,蘇浩宇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作為監軍他代表的是皇權,可外戚代表的同樣是皇權。
其他人或許會忌憚他和皇帝的關系,眼前這位不會。
真要是得罪狠了,戰場上也不是無法發生意外。
看著席卷而來的敵軍,戰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開炮!”
隨著舞陽侯一聲令下,轟鳴的炮火聲,瞬間從營地中響起。
無數炮彈飛出,沖在前方的北虜騎兵,瞬間死傷一大片。
“傳令下去,讓各鎮總兵指揮戰斗,允許他們自由決定打法。”
關鍵時刻,舞陽侯再次下達軍令。
理論上來說,這種戰斗應該統一指揮,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協調性。
可惜舞陽侯非常清楚,自己沒有能力,駕馭這種大兵團作戰。
下面的幾名總兵,軍事水平雖然比他高,同樣沒有指揮過數萬大軍。
沒有辦法,勛貴系的軍隊擴張速度太快。
跟著李牧混的那幫勛貴子弟,都是年輕一代。
在時代洪流推動下,走上了歷史舞臺。
以至于軍中一眾高層將領,普遍年齡都是二十多歲,軍齡更是只有短短數年。
憑借不錯軍事基礎,能夠走到總兵位置上,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再往上指揮大兵團作戰,對主將能力的要求,就非常苛刻了。
強行趕鴨子上架,很容易捅出簍子來。
索性讓一眾總兵,各自鎮守一面戰場,在能力自身能力范圍內自由發揮。
京師,太和殿。
“陛下,錦衣衛傳來密報,舞陽侯率領的勤王大軍,在昌平州同北虜發生遭遇戰。
雙方正在展開激烈戰斗,場面十分慘烈。”
鄭英逸一臉忐忑的匯報道。
真實情況,比他說的還要糟糕。
說的好聽是遭遇戰,難聽點兒就是中了敵人的算計。
只不過勤王大戰實力不俗,即便是在野外遭遇,也擋住了敵人騎兵的沖擊。
讓戰爭陷入焦灼狀態,一時半會兒難分勝負。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這種僵持對勤王大軍非常不利。
無法迅速贏得戰斗,附近的北虜軍隊,就會源源不斷的趕來增援。
至于周邊的虞軍,則完全指望不上。
“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永寧帝沖著群臣怒吼道。
朝堂上一眾文官,紛紛低下頭顱。
尤其是內閣和六部的一眾官員,更是把頭埋的老底,唯恐被皇帝注意到。
他們阻止舞陽侯帶兵進京,那是為了派系利益。
除了少數蠢貨,希望舞陽侯戰敗外,其他人都是希望勤王大軍能夠獲勝的。
盡管戰場上的勝利,會讓勛貴集團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增加,可這種增加是在規則范圍內的。
對文官集團來說,有規則他們才有的玩。
倘若勤王大軍戰敗,葬送了大虞朝為數不多的精銳,整個帝國都有傾覆的風險。
換個朝廷繼續當官,那是針對中下層官員而言的。
一眾手握實權的大員,其實沒有更多的選擇。
真要是發生改朝換代,開國君主可沒有那么好糊弄。
他們這些有前科的前朝舊臣,通通屬于被清洗的對象。
作為既得利益者,聰明人都會想著掀翻桌子。
“陛下,息怒!”
“奮勇殺敵,乃為將者本分。
若勤王大軍忠于國事,定能大破敵軍!”
賴耀華的開口,直接點燃了火藥桶。
不光激怒了皇帝,同時也激怒了一眾勛貴,眾人當即怒目而視。
作為勛貴系的嫡系武裝,舞陽侯率領的勤王大軍中,充斥著大量的勛貴子弟。
自家兒子、侄兒、兄弟、族人,在戰場上和北虜廝殺,居然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誰能夠忍得住。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此刻他已經挨揍了。
對眼前的變化,賴耀華心里同樣打鼓。
可是沒有辦法,御史都察院作為大噴子機構,一直都是文武爭斗的急先鋒。
能夠坐上左都御史的位置,他的政治立場不言而喻。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認。
為了文官集團的利益,把勤王置于了危險境地,在政治上是非常丟分的。
現在皇帝把問題拋了出來,文官們肯定不能接茬。
到了沖鋒陷陣的時候,御史就得上戰場。
偏偏下面的小弟,都被皇帝的怒吼嚇住了,他這個御史頭子只能親自下場。
“混賬東西!”
“既然你說的這么厲害,那就干脆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北虜乖乖退兵。
沒有能力,就不要在朝堂上添亂!”
鎮東侯當即怒斥道。
充滿殺氣的目光,讓附近的文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勛貴系巨頭們不在,不等于朝中就完全無人了。
其他勛貴只是能力差了點兒,不代表就沒有脾氣。
“陛下,請誅此賊,以正視聽!”
一旁的武鄉侯更是放出了狠招。
文武紛爭,再一次在朝堂上點燃。
“兩位侯爺,暫且息怒!”
“賴大人,只是心直口快,一時失言,絕沒有別的意思。”
吏部尚書岳銘宇急忙開口勸說道。
不過這種勸架,更像是火上澆油。
“心直口快”,用在這種場合,分明就是嫌火不夠旺。
顯然,文官集團內部,并不是鐵板一塊。
前面為了善后,各方短暫合作一次,現在又各自分道揚鑣。
文武紛爭,只是大虞朝眾多矛盾中的一個小分支。
平日里爭斗最多的,還是文官之間的內斗。
北虜入侵,距離京師僅一步之遙,這種時候明顯不適合挑起文武之爭。
作為入閣競爭對手,岳銘宇果斷選擇打著平息矛盾的旗號,在賴耀華背后捅了一刀。
“哼!”
“哼!”
伴隨著兩聲冷喝,文武爭斗的火苗,暫時被壓制下來。
大家都不是傻子,勛貴系也不愿意給文官們當刀。
賴耀華固然可恨,其他文官也不一定是好東西。
全力出手把左都御史拉下馬不難,關鍵是這么干,勛貴集團獲得不了實質性的好處。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問題,而不是激化矛盾。
“陛下,北虜多是騎兵,戰爭一旦拖下去,勤王大軍很容易被敵軍圍困。
短時間內,朝廷沒有能力派出援兵,昌平州那邊是顧不上了。
干脆下旨讓舞陽侯所部找機會撤下來,前往通州駐守,保障運河大動脈的暢通。”
徐文岳緩緩開口說道。
大虞的家底被折騰的差不多了,現在擁有的精銳,差不多就是朝廷的極限。
年輕一代勛貴子弟,有點能力的都進入軍中。
連同他們一起入伍的,還有各家訓練的家丁。
靠著這些人,才拉起了現在的隊伍。
一旦損失慘重,后面就算補充了兵力,也沒有那么多合格的軍官。
“徐閣老,現在雙方廝殺的這么厲害,哪里是說撤就能撤的。
北虜又不是傻子,勤王大軍真要是從撤退,敵人立即就會撲上來。
稍有不慎,撤退就會變成大潰敗。”
谷嘉熙搖了搖頭說道。
內心深處,他也隱隱有些后悔。
早知道北虜來的這么快,就不該逼舞陽侯出兵。
北虜再次兵圍京師,政治影響確實惡劣。
如果能攔得住,肯定得攔著。
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敵人先下手為強,勤王大軍在野戰中步兵打騎兵。
縱使僥幸擊敗敵軍,也很難取得戰果。
京師再次被圍困,幾乎成了定局,那就沒必要賠上一支精銳。
“借助夜色掩護,還是有機會撤下來一部分的。
就算保不住整支大軍,也要保住軍中的骨干力量。”
徐文岳語氣低沉的說道。
戰斗還沒分出勝負,就被潑了一盆冷水,無論皇帝,還是群臣的臉色都不好看。
不過這一次,大家沒有急著跳出來反駁。
真要是事不可為,保住軍中骨干力量,就是最好的選擇。
大虞朝不缺人,普通士卒就算死上再多,都可以補充。
只要軍中骨干力量在,過上一年半載,就能恢復戰斗力。
“徐閣老,您未免太過悲觀了。
舞陽侯乃我朝名將,論起戰場局勢判斷,不是我等能夠比的。
真要是事不可為,他自然知道怎么應對,無需我們這些人操心。”
停頓了片刻之后,羅澤風臉色陰沉的回應道。
一旦朝廷下令撤退,那就是對之前軍事行動的否定。
做出了錯誤決策,肯定是需要有人負責的。
最適合背鍋的,無疑是兵部。
無論是長城防線崩潰,還是后續戰爭打的一團糟,兵部都難辭其咎。
再加上一場大敗,他這位兵部尚書,這輩子都別想從坑里爬出來。
如果不是前面的貪腐案牽扯人員太多,各派為了自身利益,必須力挺兵部。
羅澤風這位兵部尚書,早就進了詔獄。
不過大家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朝廷吃了這么多敗仗,終歸是需要有人負責的。
前線的將領和地方官,明顯扛不起這么大的雷。
除非虞軍逆風翻盤,在戰場上大敗北虜,不然兵部早晚都要陷進去。
現在的羅澤風,就是輸紅眼的賭徒,任何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黔國公府。
“漢水侯來信,邀請我們一起出兵,平定三宣六慰。
大家有什么想法?”
年少的黔國公開口詢問道。
盡管不滿十六歲,但在宗族禮法的約束下,府中的權力已經逐步向他手中移交。
像這種決定公府未來命運的大事,他已經有了不小的話語權。
“公爺,三宣六慰最近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安穩。
除了覆滅的安南國外,最大的毒瘤就是緬甸王國。
過去的十年里,邊界上發生的大小沖突,加起來不下百次。
如果有機會把他們覆滅,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即便是無法覆滅緬甸王國,只要戰爭打了起來,我們就能合情合理的從云南巡撫手中拿回兵權。
如果他硬拖著不給,那就讓他們自己帶兵上戰場!”
中年男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對黔國公府來說,征討三宣六慰是次要的,拿回手中的權力才是關鍵。
前面巡撫衙門趁黔國公年幼,拿走了國公府的兵權,導致黔國公府在云南的影響力大減。
如果不想辦法改變,要不了幾十年,他們就會和朝廷冊封的藩王一樣,淪為橡皮章。
人家藩王好歹是宗親,大家要給幾分面子,文官們也不好做的太過。
黔國公府就不一樣了。
喪失了權力之后,手中掌握的巨額財富,就是招災引禍的源頭。
運氣好的話,還能夠帶著族人去京師,過上普通勛貴的生活。
倘若運氣不好,沒準哪天就意外暴斃在了府中。
“二叔,倘若征討緬甸王國,我們有多少勝算?”
黔國公關心的問道。
自古都是挑起戰爭容易,結束戰爭難。
緬甸王國的威脅,困擾了國公府上百年。
歷代黔國公都想解決這個麻煩,把勢力擴張到中南半島。
可惜敵人不是軟柿子,就算戰場上獲得了勝利,糟糕的自然條件,也限制了國公府的擴張。
幾次把觸手深入到中南半島,都被敵人就趕了出來。
一來二去的折騰多了,兩邊也就成了世仇。
“如果光我們一家出兵,勝算不超過三成。
不過加上漢水侯府,情況不一樣了。
除了都護府的兵馬外,漢水侯還有兩廣六鎮可用。
區區一個緬甸王國,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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