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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事發東路院

作者:滄海不笑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滄海不笑 | 紅樓之扶搖河山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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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扶搖河山 第七百三十四章 事發東路院

神京,十月下旬,天高云碧,大地寥落,秋風將盡。

城東郊外,一處緩坡之上,座落一座規模可觀的工坊,工坊四周樹立崗樓,兵丁巡弋,戒備森嚴。

坡下圍繞密密麻麻的兵寨營帳,將工坊眾星捧月般拱衛其中。

最近數月時間,這座工部火器工坊,一直在工部營膳司主持下,大興土木,不斷擴建。

不但營造車間和庫房面積,持續拓展加建,滿足大批新式火器營造所需。

提供數百工匠起居的食肆、營房、浴室等設施,也在工坊特定區域修建,工坊左近還新建一處練兵校場。

因數月前嘉昭帝頒下圣諭,讓賈琮加緊營造千支后膛槍,同步組建五軍營后膛火槍隊。

坡下那些密集的兵寨營帳,一部分屬于守衛工坊的一千五百禁軍,另一部分駐扎調撥的后膛槍兵。

工坊左近新建校場,不時傳出陣陣密集槍聲,數隊軍容整肅的槍兵,手舉新造后膛火槍,正在列隊練射。

校場點將臺上,賈琮身穿五品文官服,勁風鼓蕩,衣袍飛卷,專注眺望兵士火槍操練。

他身邊站著位身材健碩的軍中將領,頭頂纓盔,一身甲胄,威風凜凜。

在軍伍氣息彌漫的校場上,賈琮一身文官儒雅打扮,顯得很是與眾不同。

但校場上每一個兵丁和將領,卻不會因他這身打扮,有半點輕視和隔閡。

反之看他的目光,都有肅然崇敬之意,凡是隊列路過點將臺,都會畢恭畢敬向他行軍禮。

歷來文武相嫌,軍中摸爬滾打的粗魯兵將,最看不慣文官酸腐墨跡,最敬仰軍功顯赫之人。

校場之人都知眼前這位少年,雖是最近神京城名氣響的文官翹楚,但也是軍功卓著的武勛。

當初曾率領千軍,鏖戰遼東,數次大捷,平定女真,不僅戰略超群,更有戰陣斬將的勇武。

這樣的人物在軍營校場之中,自然要成為令人崇羨矚目的焦點。

賈琮身邊的將領笑道:“多虧伯爺向皇上上奏,選調遼東火器營精銳回京整訓。

卑職才能見識這新式后膛槍的神威,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伯爺不僅是沙場驍將,這等巧思妙想,更是巧奪天工,竟造出這般神兵利器,讓卑職佩服五體投地。”

說話的這位將領,正是遼東火器營千總魏勇胄,這次奉命選調遼東火器營精銳,回京參加后膛槍整訓。

當年魏勇胄還是五軍營把總,曾和賈琮千里同行,押送大批火器入遼東軍中。

之后又跟隨賈琮,在遼東千里奔襲,鏖戰遼東女真,因功晉升千總。

賈琮回京復命,他留在遼東帶兵,中途曾秘調隨賈琮下金陵辦差,是賈琮在遼東軍中的心腹。

此次選調后膛火槍整訓的槍兵,共有一千兩百人,其中五百余人,為賈琮從神機營挑選的精銳勁卒,

他又向嘉昭帝上了專事奏本,言戰陣火器攻防,宜用火槍殺場老兵,必能更好發揮后膛槍威力。

遼東火器營曾在白山黑水,跟隨他千里轉戰,經歷大小戰役,一舉平定女真,都是難得的火器戰陣精兵。

請求嘉昭帝從遼東火器營選調精銳,入京參與新式后膛槍整訓,將來九邊戰事必有大用。

皇帝圣諭下到遼東后,身為火器營主官的魏勇胄,當即挑選七百火槍精兵,日夜兼程趕赴回京。

等到后膛槍整訓兵力齊備,賈琮從新造后膛槍中撥出兩百支,用于火槍兵整訓。

并將自己編撰的后膛槍整訓手冊,交給魏勇胄依法練兵,如今時間過去近兩月,槍兵整訓卓有成效。

魏勇胄笑道:“伯爺,當初我們對戰女真人,如果有這后膛火槍,必定能事半功倍,少費許多功夫。”

他是火器營主將,久經火器戰陣之人,對火器運用的認識,高于尋常之人,自然對后膛槍威力贊不絕口。

賈琮說道:“再厲害的火器,因地制宜,運用得法,才能發揮完整威力。

遼東乃白山黑水之地,地勢多丘陵緩坡,森林水脈,不利于集群戰馬奔襲,卻可作為火器推進屏障。

后膛槍如用在遼東戰場,只要調配得度,自然是能事倍功半。

但眼下朝廷的心腹大患在漠北,大草原一望無際,無遮無擋,火槍列陣齊射,毫無屏障。

遼東一戰,火器犀利,天下皆知,蒙古人必定多有防范。

他們戰馬精良,騎術高超,一旦遇險,訊息之間,遠遁百里,能輕松逃出火槍射程。

或是借著草原寬闊,迂回包抄,兩側襲擾,也能有效打亂火槍列陣。

火器在漠北戰陣運用,可比在遼東要難上許多。”

魏勇胄是火器營領軍之之人,賈琮的這番話語,他自然一聽就能明白,而且覺得大有道理。

說道:“按伯爺的說法,后膛槍這等神兵利器,到了大草原豈不是變成雞肋之物。”

賈琮笑道:“那倒不至于,火器在不同地方,運用方法不同,正奇相輔,取長補短,一樣能克敵制勝。”

兩人又就后膛槍運用,相互探討推演一番,賈琮突然想到一事,問道:“志貴在軍中可好?”

魏勇胄笑道:“此次還望大人見諒,我知道志貴曾是大人小廝,大人必定掛念。

原本這次卑職想帶他一起回來,但此次軍中精銳盡出,留下的都是些新兵蛋子。

雖說如今遼東大軍鎮壓,并不會有戰事之憂,但總要留下可靠之人,看守遼東家底。

伯爺你是不知道,志貴這小子天生就是當兵的料,不怕苦,不怕死,在軍中很容易冒頭。

不管是上陣還是練兵,這小子都很會用腦子,雖然年紀還輕,但兵卒都對他服氣。

劉永正都很看好這小子,幾次想來挖墻腳,想調他做親兵頭子,都被我撅回去了。

我出來之前,思前想后,還是把他留在遼東,幫我看著火器營家當。

我已向總兵大人舉薦,升他做我的把總。”

賈琮微微一笑:“好男兒志在四方,志貴能得魏兄看重,那是他的機緣福分,回不回來倒是不打緊。”

把總雖只是軍中基層軍官,但手下也掌管過百之兵,郭志貴只有十五歲,已算很出色的表現。

只是趙嬤嬤數年未見兒子,只怕會多有失望,賈琮想著最近多抽些空閑,帶著芷芍多去看望奶娘。

榮國府,鳳姐院。

王熙鳳正在案幾上翻開賬本,五兒坐在羅漢榻上,正在逗弄大姐兒,笑嫣燦爛,愛不釋手

小丫頭伸手蹬腿,咿咿呀呀,一雙大眼瞇成月牙,很是可愛。

因為將要入冬,豐兒帶著一個針線婆子,在外間縫制大姐兒過冬的襁褓、棉衣褲、冬鞋等物。

她還不時跑到里間,將做了樣子的衣物,在大姐兒手腳上來回比對,還笑著撥弄她的小手。

此時,平兒忙過家務事情,從外頭回了里屋,倒了一杯暖茶,在那里喝著解渴。

說道:“奶奶今早去榮慶堂問安,老太太可問了那事,如今可定下了章法?”

王熙鳳笑道:“這事情也涼了好幾天,今日過去老太太熬不住,便又問起這事。

這次我才回明了,寶玉的婚事東西兩府公中,各出一千兩禮金,老太太聽了也沒話說。”

五兒笑道:“老太太倒是體諒家中的難處。”

王熙鳳笑道:“上回我只說出一千兩,早將價碼壓得狠了,老太太和二太太已泄了氣。

老太太可比二太太靈醒許多,她老人家不耐煩在這上頭較勁,如今一千兩變二千兩,自然趁勢下坡。

好在這幾日二太太忙事兒,早上并不在堂中,我也不急著去傳話,自有老太太和她說道,我也省些唾沫。

只是今日我過去時,老太太說閑話提起一事,倒是有些好笑。

說是前幾日二太太過來嘮嗑,說襲人和彩云入房數月,也都沒個動靜,想著不太容易生養。

要把彩霞也給了寶玉,巴望著早些有個結果,這話聽著也是奇怪,二太太竟然就急成這樣。

這養孩子又不是田里種麥子,澆水曬日頭幾天,它就能發出芽兒來,襲人她們入房這才多少日子。

這兒媳婦馬上要進門,二太太還急著往寶玉房里塞女人,也不怕留下話柄,將來小夫妻打架吵鬧。”

平兒說道:“二太太怎想一出是一出,這會子竟急成這樣,等寶二奶奶進門,還怕將來沒有子嗣。”

王熙鳳笑道:“原本我也有些納悶,后來榮慶堂傳出風聲。

那日二太太和老太太嘀咕,說三弟房里又多了你。

寶玉房里如今卻只有兩個,未免有些單薄,左右也添上一個。”

五兒聽王熙鳳說的詼諧,看了平兒一眼,忍不住噗嗤一笑。

平兒滿臉通紅,嘀咕說道:“二太太想孫子想瘋了,她想抬人入房便是,干嘛牽扯上我,好沒意思。”

王熙鳳神色不屑,說道:“二太太倒是有大志向,總把寶玉和三弟比較,只是這兩人能是一回事嗎。”

她看了五兒和平兒一眼,調笑道:“那個彩霞這一年長開了,那身段像是個容易生養的。

你們倆也是上好的盤子,這時間也不短了,怎么也沒個動靜,可別被那邊拔了頭籌,我們大房沒面子。”

五兒和平兒聽王熙鳳說起葷話,頗為大膽露骨,各自俏臉通紅,想笑又不好意思出聲。

此時,林之孝家的笑著進門,先說了府上幾項事務,向王熙鳳討了處置主意。

等到講過手頭正事,說道:“二奶奶,聽說東路院昨天鬧出事了。”

王熙鳳眼睛一亮,透著幸災樂禍的好奇,連聲問道:“好端端怎就鬧出事,快說說是什么典故。”

林之孝家的說道:“昨東胡同口的璜大奶奶一早去了東路院,找二太太告狀哭訴,鬧得滿院子沸沸揚揚。

說是她娘家侄兒金榮,前日從族學出來,直到天黑都沒回家,家里人急忙四處尋找。

后來在胡同角落里找到人,一身傷痕,渾身是血,腿都給人打斷。

雖然沒傷性命,但是找大夫診治,說即便好了也會跛腿。

金榮說當時雖天黑,他看不清下手之人相貌,但看背影和環三爺的小廝極相像。

加上環三爺最近因爭風吃醋,著實和金榮打了一架,弄得鼻青臉腫的狼狽,金榮便咬定是環三爺下毒手。

金榮的母親金寡婦哭天搶地,要死要活的,璜大奶奶氣憤不過,才去東路院找二太太理論。”

王熙鳳聽的興致勃勃,臉上都是不怕事大的表情。

笑道:“沒想到環小子平日凍貓子一般,居然這等兇狠,還能把人打瘸,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

只是他如何和金榮結仇的,怎么還爭風吃醋起來。

他才多大點年紀,居然就在外頭勾搭女人,真不得了啊。”

林之孝家的笑道:“二奶奶可會錯了意,左右就是個笑話,就當說給奶奶聽了,也算逗個悶子。

環三爺這爭風吃醋可和別人不同,如今街面上傳的沸沸揚揚,說那個金榮是個好nan風的。

日常和學里一個叫玉愛的相好,這人也是個真格兒少年郎,總之就是里面的話頭,難聽之極。

環三爺就因此這事,竟然爭風吃醋起來,這才和金榮結下仇怨,前頭就已打了幾架,沒想竟下了黑手。

二太太被鬧得沒法子,擔心話頭越傳越難聽,到時候二房要丟盡臉面。

就給了金寡婦兩百兩銀子,想把這事摁下去,可哪里還來得及,這話頭已傳出去,還能堵住眾人的嘴。”

一旁五兒和平兒聽了這齷齪惡心事,都羞得俏臉通紅。

豪門大戶之中,富貴奢靡,子弟荒唐,玩弄nanfeng之事,并不鮮見。

如賈璉之流,行為放浪,不僅時常勾搭婦人,有時也拿二門外清俊小廝瀉火。

但這等事情在內院女眷口中,卻是十分污穢無恥之事。

王熙鳳狠狠啐了一口,罵道:“賈璜媳婦當初腆著臉找我哀求,把他侄子弄到族學讀書。

我一時心軟就給了她這臉面,沒想她侄子金榮是這樣貨色,竟做這下三濫的事,我算是瞎了眼睛。

活該這小子被人打斷腿,我說她侄兒被人害了,她對我半點口風不露,敢情根本沒臉和我說。

環哥兒也是下賤種子,他這才多大年紀,竟就牽扯這不知廉恥的事,真是賈家的敗類!

這事既我現在知道了,賈璜媳婦想躲是躲不過的,林大娘你去給學里太爺帶個話。

請他老即刻將金榮革出族學,省得玷污了祖宗開辦的學堂,金榮的束脩我出錢退還就是。

這小子要想再靠近族學,再禍害族中其他子弟,我就讓人打瘸他另一只腿!”

榮國府,寶玉院。

寶玉端坐書案,手拿書冊,輕輕翻閱,神情專注,頗有些儒雅之氣。

只他讀的并不是經史子集,而是茗煙尋的新話本《蜃樓野史》,內容得趣,讓寶玉不忍釋卷。

他看了一會話本,便丟在案上,起身在房中走了幾步,神情怡然,甚至有些躊躇滿志。

當日在榮慶堂被仙子妙玉鄙視,之后聞聽國子監讀書之噩耗,諸般苦痛打擊,如今似乎都已遠去。

這兩日他的心情頗佳,處于某種亢奮歡暢之中……

因前兩日王夫人從榮慶堂回來,特意到他房里說話。

說起賈琮房里新進了平兒,如今入房已也有三人,他房中卻只有襲人彩云,再加一人才里外體面。

還說要將自己丫鬟彩霞給她,只是這事讓他先不要聲張,自己心有數就成。

王夫人又說彩霞極好,是個容易生養之體,讓寶玉定要多疼惜,說不得能去了毛病,留下子嗣也未可知。

王夫人臨走之時,又調了秋紋去東路院伺候,原本寶玉有些不舍,但是有了彩霞,也就不太在意了。

這讓寶玉驚喜莫名,自己竟有這等福氣,還是太太最懂自己。

寶玉從小就熟悉彩霞,雖樣貌不如金釧姊妹出挑,但也是極干凈清秀的女兒。

更難得是彩霞到及笄之年,開始抽條長成,身子出落十分誘人,讓寶玉頗有些愛慕。

寶玉沒想到自己竟有這等福氣,從此房中又多這水做的溫柔,當真讓他感慨心醉……

這時彩云端著熱茶進來,寶玉問道:“上午怎么不見襲人姐姐影子。”

彩云似乎心緒有些低落,說道:“襲人姐姐帶著小丫鬟,正在收拾西廂房,將來讓彩霞住的。”

寶玉頓足扭腰,滿臉懊悔說道:“我怎這么糊涂,竟沒想到這事,這般慢待彩霞姐姐,該死,該死。

她既要到我們房里,將來日日夜夜要一起的,自然要安排極妥當地方,讓她居住安穩。

還是襲人比我們心細,竟早就想到此事,我也去看看房間,務必要整理的舒服一些。”

彩云見寶玉這等欣喜雀躍,心中一陣酸楚,夾雜一陣古怪,只覺得腦子有些發暈。

太太明知道二爺床上不行,怎么還往她房里塞女人,彩霞只要上了床榻,二爺的秘密哪里瞞得住。

這種事多一人知曉,便多一份泄露風險,要是不小心走漏風聲,大家可都沒臉做人。

這二爺如今也愈發古怪,明知自己是銀樣镴槍頭,割了翅膀飛不了的鳥兒。

這房里要再進新女人,一旦廝磨起來,便要全部穿幫。

二爺不知害臊擔心,居然還跳頭蹦腳歡喜,也不知心里到底怎么尋思的。

寶玉并不知彩云心中郁悶,他心情怡然的推開房門,步履輕健的走入院子。

只覺陽光溫和明媚,院中景物清新雅致,樹也青青,草也青青,滿目翠綠,心情好生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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