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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扶搖河山 第七百一十六章 夜涼生旖旎
伯爵府,賈琮院。
晴雯站在賈琮身后,幫他侍弄頭發,苗條不失飽滿的身子,不經意觸到背上,讓他泛起神秘的栗然。
身后倩影晃動,鼻端幽香細細,窗外夜風清涼,房內彌散香艷親昵的氣息。
賈琮正閉目養神,隨著晴雯擺弄,突聽她發出一聲輕嘆,雖然微不可聞,但他還是聽到。
笑道:“你這丫頭,好端端又嘆什么氣,哪個招惹到你了,告訴我幫你出頭。”
晴雯輕哼了一聲,說道:“院子里除了三爺,哪個還會招惹我。”
賈琮笑道:“又在哪里胡說,我什么時候招惹過你,自己怎么就不記得,你倒是說來聽聽。”
晴雯聽出賈琮話語調侃,俏臉通紅,自己說招惹是個意思,三爺故意說招惹,好像是另一個意思……
只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晴雯性子直爽干脆,從小被分派服侍賈琮,在他跟前也是直言不諱。
此時想起心事雖臊得慌,但有些話憋在肚里許久,被賈琮言語哄著,忍不住便說出口來。
“三爺,你是不是嫌我嘴巴利害,性子太粗,沒有五兒她們細心,更討你喜歡?”
“如今連平兒姐姐都要來了,三爺以后心里更沒我這個人了……”
賈琮站起回身看她,晴雯話語說出口,臉色愈發通紅,原本火辣辣的性子,竟有些不敢看賈琮,只是微低著頭。
他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捏住晴雯尖尖下巴,將標致俏媚臉龐抬高幾分。
手指觸摸到晴雯的臉膚,細膩滑膩,香甜馥郁,憑空生出美好的感覺。
那雙靚麗的大眼睛,眸波明潤如水,剛開始還有些羞澀,很快大著膽子瞧著賈琮,眼神中都是明媚無忌的活力。
賈琮笑道:“這么標致的丫頭,哪里還是粗的,要是真這樣都算粗,我倒希望更粗些才好。”
晴雯聽他夸獎,心中有些得意,嘴里卻嘟囔:“三爺就會拿話哄人,也不知是不是真心話。”
賈琮見她神態俏媚,話語嘀咕,忍不住想要逗她。
笑道:“當初你和五兒是一起過來的,她有她的好處,你也有你的好處,我都放在心里。
你既覺得我和她要好,現下有些虧待了你,大不了我和你要好就是了。”
說著雙手便摟住晴雯小腰,只覺盈盈一握,驚人的纖細,觸手生溫,滑膩軟彈,讓人陶醉不舍。
晴雯渾身不由自主顫抖,期期艾艾說道:“三爺,不要胡鬧,你手放哪里呢……”
賈琮忍住笑意,說道:“你不是羨慕五兒和我要好,兩人要好可不就是這樣嗎,怎么又嫌我了?”
晴雯話語顫抖,去撥賈琮摟在腰間的手,只是有些意亂情迷,手腳酥軟,怎么也掙脫不開。
口里卻說道:“那可不成的,即便兩人相好,那也要正正經經,光明正大才好。”
我也是從老太太屋里出來,即便要伺候三爺,也得像五兒她們那樣,給老太太行家禮才是。
不然要給人家說嘴,我自己沒有臉面,連累三爺也跟著沒臉。
三爺還說過女子及笄之年,男子舞象加齡,我不給三爺惹麻煩……”
賈琮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感觸,松開了摟在晴雯腰上的雙手。
都說晴雯性子要強,嘴巴厲害,容易得罪人,連她都覺得自己性子粗,其實心里清醒得很。
他伸手捋了捋晴雯鬢邊青絲,微笑說道:“真是好丫頭,你哪里就粗了,心里可細得很。
大節上一點都不含糊,什么道理都懂,還能管得住自己。”
晴雯笑道:“三爺是不是說好話哄我開心,這可是真心話。”
賈琮笑道:“自然是真心話,你以后都這樣才好。”
他有些情不自禁,在晴雯臉頰上親了親,溫熱柔滑,香氣盈盈,說不出的親密旖旎。
這會晴雯雖也臉紅,似乎沒了害羞,眼神中都是歡喜安樂之意,倒像得了賈琮許諾一般。
她過去幫賈琮鋪好床鋪,紅著臉說道:“三爺早些歇了,明日天不亮還要趕早朝……”
榮國府,榮慶堂,上午時分。
堂中內外,來往走動,笑語溫言,皆帶喜氣。
因今日是八月十七,是平兒去東府落房的日子。
大早吉時一到,王熙鳳便帶著平兒,去榮慶堂給賈母行拜家禮。
因是內宅女眷之事,平兒與其他丫鬟相比,身份多少有些不同。
她不僅是王熙鳳的貼身丫鬟,還幫她掌著西府管家之權,她入房許人,自然讓府上人等矚目。
賈王兩家是金陵世交,數代姻親,歷代過往甚密。
王熙鳳因姑母之故,孩提時常來賈府走動玩耍,便如史湘云幼年曾在賈府長大一般。
所以當初賈珍才有類似童年之語,評論王熙鳳少時之事:從小兒大妹妹玩笑著,就有殺伐決斷。
鳳姐提起賈珍也曾說:外頭只一位珍大哥哥,我們還論哥哥妹妹,從小兒一處淘氣淘了這么大。
可知王熙鳳未嫁賈璉之前,幼年便常在賈家兩府往來,不然不會有大哥哥大妹妹這等兒時稱謂。
平兒是王熙鳳貼身丫鬟,雖是王家丫鬟,但從小跟王熙鳳常來賈家,甚至是長久客居。
所以她和賈府女眷丫鬟,關系皆不同尋常,彼此十分親近熟悉。
鴛鴦才會有這樣的話:這是咱們好,比如襲人、琥珀、素云、紫鵑、彩霞、玉釧兒、麝月、翠墨。
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縷,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連上你我,這十來個人。
從小兒什么話兒不說?什么事兒不作?”
正因賈王兩家來往密切,平兒作為王家丫鬟,才會和鴛鴦、襲人、麝月等人結下手帕童年之好。
如今平兒終身有定,還是丫鬟之中一等結果,眾人顧著王熙鳳臉面,又因平兒平時好人緣。
今日榮慶堂格外熱鬧,觀禮的家中婦人,幾乎座無虛席。
家中姊妹因都沒出閣,自然不好在這種場合露面。
只有迎春是賈琮長姐,又是東府當家小姐,所以也在堂中就坐。
其余薛姨媽還特地帶了賀禮,連一向少有露面的賈珍遺孀尤氏,賈珠遺孀李紈都過來觀禮。
自從寧國府被抄沒之后,賈母顧著寧榮連枝的臉面,將尤氏接到榮國府贍養。
尤氏自入榮國府之后,深知自己身份異樣,從來都是深居內院,極少出來見外人。
因此近幾年以來,西府上下人等都快忘記,府上還住了往日的寧國府大奶奶。
只是這一年多時間,榮國府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深居內院的尤氏做夢也想不到,這才過去幾年時間,居然這等峰回路轉,賈琮成了榮國之主。
王熙鳳更是代替王夫人,成了榮國府的管家婦人。
尤氏如今變成得賈琮贍養,受到王熙鳳關照,所以平兒入房之事,牽扯賈琮和王熙鳳。
她即便再深居簡出,這個臉面禮數卻萬不能缺少。
至于李紈雖常年寡居,平時很少露面,但她喜愛平兒忠誠能干,兩人素來交好。
李紈又思之己身,步步為艱,寡居撫養兒子,并無得力之人襄助,常羨慕王熙鳳有平兒這等人物。
如今見平兒落得終身,自然要露面出來觀禮,一是出于和平兒的情誼,也有向賈琮示好的念頭。
因她出身官宦之家,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丈夫賈珠也是文華人物,不過就是短壽罷了。
她久受家門熏陶,一輩子心心念念,便是兒子賈蘭的科舉前程。
如今家里出了賈琮這樣的春闈榜眼,翰林院學士,她自然生出親近借力之念,不外乎為兒子前程便利。
但她也深知婆婆王夫人對賈琮芥蒂極深,為了立足家門自保,李紈日常絕不會表現對大房的親近。
況且兒子賈蘭年幼,如今還不用太過急躁。
但是平兒入房之禮,因著她和平兒的私誼,還有和王熙鳳的妯娌關系,也兼和大房籠絡關系。
她入榮慶堂觀禮,顯得堂而皇之,并不怕王夫人挑錯處。
薛姨媽這個外親都到場,王夫人身為二房太太,照理也該出來露個面。
東路院每月還吃著西府公中供奉,王熙鳳又是西府管家奶奶,王夫人也該來湊個熱鬧。
但今日李紈剛入榮慶堂,便向賈母稟告,太太今日身體不適,正在家中調養,過幾日來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又沒真的老糊涂,自然知道兒媳婦依舊不開竅,心里還是存了疙瘩,所以才借故回避。
賈母對此也不在意,二兒媳不來更好,省的今日這種場面,她又說出缺心眼的話,大家下不得臺。
雖只是一個丫鬟的入房家禮,但堂中各人心思舉動,將大宅門繁復糾結的世故人情,展現得既隱晦又淋漓曲折。
榮國府,寶玉院。
今日大早起來,寶玉無所事事,看了一會兒話本,很快也覺得有些厭了。
想到口渴要吃茶,叫了半天襲人麝月,都沒人答應,正有些惱火,卻見彩云從外頭進來。
寶玉問道:“我想吃茶,怎么她們大早就不見人影,都去那里逛去了。”
彩云順口說道:“二爺上午要使喚人,只叫我就好,今日平兒在榮慶堂行禮。
襲人和麝月兩個和她從小交好,她們去不得榮慶堂,卻去了二奶奶院子。
幫著平兒一起歸置東西,等著她回來道喜,也不枉從小的情分。”
寶玉一聽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泛起酸楚膈應。
說道:“我真是過暈了日子,竟忘了今日是十七。”
彩云聽了這話,心中咯噔一下,后悔方才嘴快些,自己干嘛和二爺提這話茬。
她可知道那日在榮慶堂,二奶奶給平兒定日子,二爺說些散話歪話,惹二奶奶連月例都卡了不發。
二爺要是聽了這話,又發起癡病,惹出事端,那可就又要糟糕……
寶玉說道:“我雖覺得平兒姐姐可憐,不滿別人如此褻瀆于她,但是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今天總歸是她的大事,從小在府上見面相處,我也過去瞧瞧,也算是個禮數,也盡了我一片心。”
寶玉心中妒忌悲憤,只說過去瞧瞧,賀喜兩字怎也說不出口。
他和平兒日常也是泛泛,也從沒什么交情,原本不該如此,但只要想起此事,就沒來由心中憋屈。
大概是如今西府眾美皆空,快要一個不剩都去了東府,就留下他一個孤零鬼,讓他覺得異常委屈不公。
賈琮貪得無厭,一味霸占糟蹋清俊女兒,禍害東府不說,還來西府糟踐,著實罄竹難書,卑鄙污穢到極點。
彩云聽了自己二爺這話,背上起一片雞皮疙瘩,心說自己果然糊涂,二爺果然又說起胡話。
二爺都是怎么尋思出來的,平兒姐姐這也叫可憐,她被這么大烙餅砸腦門上,估計都樂暈過去了。
西府丫鬟哪個有她走運,她這也算可憐,那旁人還要不要活了。
自己在二爺床上胡混睡覺,守身如初,白白擔著名聲,豈不是要抹脖子才算事……
彩云擔心寶玉鬧事,連忙勸道:“二爺還是不用去了,二房已去了大奶奶和蘭哥兒。
也算是有人露臉觀禮,二爺省下這一趟,在家待著更妥當。
寶玉臉上露出悲憫之色,說道:“我怎么能不去呢,你們怎么都不知我的心。
彩云,去拿新做的金蓮紋團花圓領袍,我趕緊換上去榮慶堂瞧瞧。”
彩云心中苦笑,今日琮三爺收女人入房,二爺穿的怎么花俏,這算怎么回事……
勸道:“二爺那件金蓮圓領袍,雖十分華麗好看,但今日穿是不是扎眼?”
寶玉動情說道:“多嘴,衣服做了自然是用來穿,它既是件好衣服,難道還閑擺著。
即便是個物件,白白辜負了它,也對不起它,未免大煞風景,世上或人或物,都是一樣道理。”
寶玉一番高論,聽得彩云腦子發暈,心中有些害怕,二爺剛說了胡話,如今又說起瘋話。
她雖心中害怕,但架不住寶玉催促,只好拿出嶄新的金蓮圓領袍,服侍寶玉換上。
又心有余悸的說道:“二爺過去那邊也罷了,記得只說賀喜的好話,閑話可千萬別胡說。
要是再惹惱二奶奶,以后我們還在西府,只怕要喝西北風過日子……”
寶玉聽彩云嘮嘮叨叨,心中頗不耐煩,只是胡亂答應。
看著鏡中的身影,紅衣燦爛,蓮紋輝煌,似乎自己也變得熠熠生輝,心中受用,大起自憐自愛之念。
突然說道:“彩云,這衣服雖做的很好,下回還要做細窄些,當會更顯風致。”
彩云嘴里胡亂答應,心中卻有些古怪,二爺竟沒看出不是衣裳不細窄,而是二爺發福不少……
榮國府,榮慶堂。
寶玉一身紅衣,手拿折扇,貌似灑脫,腳步沉夯,一路往榮慶堂而去。
其實連他自己都心中不定,為何趕這時候去榮慶堂。
但想到自己當日肺腑之言,被人傳去平兒姐姐耳中,還不知怎么歪派曲解。
如果讓女兒家覺得,自己心思齷齪不軌,豈不玷污自己清白赤忱情懷。
看今日之勢,平兒姐姐已難逃賈琮糟蹋,我也是愛莫能助。
但只要能得了空隙,總要將自己這番肺腑之言,好好與人分說,好讓世人都知自己這片情義。
榮慶堂中氣氛融合,時時有笑語傳出,榮慶堂口常有丫鬟聞訊路過,竊竊私語,臉生艷羨。
對于西府年輕丫鬟來說,像平兒這樣能許給東府三爺,大概是天下最得美風光之事。
這位爺不僅能為通天,少年封爵,還是天下有名的才子,模樣更是絕頂得意,叫人看了都心亂。
原本芷芍和五兒也曾在榮慶堂行禮,但她們是東府的人,本就是琮三爺的貼身丫鬟。
她們有這樣的結果,對西府一眾丫鬟來說,有些理所應當,便不算太過驚奇。
但平兒姑娘可是西府人口,從沒和琮三爺有過瓜葛,更沒服侍過琮三爺一天。
她居然能得這天大便宜,自然讓一眾西府丫鬟艷羨十分,依次類比,生出不少遐思……
林之孝家的居然也坐堂口游廊沿上,并沒去各處忙碌,正和幾個看熱鬧的丫鬟閑話說笑。
往常這個時候,正該是每日最繁忙之時,不知今日為何這般扯淡。
只是她一邊和丫鬟閑扯,卻不時看向穿堂處大理石屏風,似乎在等什么人。
沒過去一會兒,大理石屏風后人影閃動,寶玉一身紅衣,頗為耀眼燒包的現出身影。
林之孝家的霍然站起身,心說二奶奶當真女諸葛,居然料事如神。
寶二爺心眼缺的愈發大了,今日平兒姑娘大喜,他還真尋摸過來,穿的雜毛孔雀似的,到底幾個意思?
寶玉繞過大理石屏風,正要興沖沖進榮慶堂,他想今日家中姊妹或許也在。
自己如抓住些空隙,說些醒世之言,即可點醒平兒姐姐之事,也可讓姊妹們知我清白情懷……
只是還沒等他靠近堂口,林之孝家的就攔在身前,笑瞇瞇說道:“二爺這是往哪里去?”
寶玉臉色一僵,說道:“自然是進榮慶堂,林大娘怎攔住去路,晚了可要耽擱事情。”
林之孝家的一聽他說耽擱事情,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說道:“二爺往常進榮慶堂都不打緊,但今日堂中內宅女眷正行入房家禮,外男都要避嫌勿入。”
寶玉一聽外男二字,心中委屈憤怒,自己每次想去東府,那守門婆子便說什么外男勿入。
這等混賬話語,狗屁不通,豈有此理,老太太也少去東府,倒也罷了,不和賈琮一般見識。
怎么如今在西府之地,自己也被戴上外男之名,簡直胡說八道,不可理喻!
他憤懣不平的說道:“林大娘,你說這是什么話,我是寶玉啊,我在西府怎么還成了外男,荒謬!”
林之孝家的心中冷笑,自從女兒小紅被王夫人攆出去,她對二房的人可沒半點好臉。
如今見寶玉問出這等話,她雖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可話語卻已有些不客氣。
說道:“瞧二爺這話問的,如今三爺奉旨承爵襲府,西府可是三爺的家業。
按照宗法家禮,西府除了三爺不是外男,其他男丁都是外男,自然不能摻和女眷行禮之事。
二爺也是個讀書人,怎么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好用這等話頭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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