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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讓你爹自己來請我
其實就連裴鈺都覺得,換了他在陸行舟的位置上也會去霍家走一走。
因為現在霍家在風口浪尖上,無論如何也不敢請人吃飯卻扣留或殺害,那真是給政敵遞刀子,所以這頓飯是絕對安全的。
那就大可以去走一圈,看看霍家有什么說辭。
指不定趁著這種時機,可以獲得一個正式承認的身份——絕大部分人都還是認為霍殤想要的是家族身份乃至于繼承權,如果只為了復仇,那霍瑜之死為什么要營造成“妖魔所殺”,霍琭又為什么只是廢而不殺?
種種跡象都能感覺出霍殤大概是想“爭取應有的位置”,因此“弒兄”之舉,半是報復半是剪除障礙,這是各家都很容易理解到的思維。
陸行舟之所以一直半真半假地利用霍殤身份,也正是讓所有人誤判這一點。霍家也以為他想要家族權力、想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下,那也就不會選擇派個頂級強者直接斬草除根了事。
畢竟作為“公主輔弼”的身份,還是讓霍家覺得有投資價值的。若是直接殺了也把沈棠得罪死,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作此選擇。
此前讓楊德昌去送老宅給他,也是此意,看看是否能“和解”,如果霍殤愿意認祖歸宗,那也不是不能考慮。
終究是“家事”嘛……弒兄都得遮遮掩掩,你還敢弒父不成?出氣出得差不多也就得了。
至今為止誰都沒想過,陸行舟真的只是想讓霍家所有人死,就連始終在吃他這個瓜的盛元瑤都沒想過。
因此這次霍家喊他回去吃飯,是真想攤牌問他想要什么,并且看看能否商議一下讓陸行舟把霍琭勾結魔修的嫌疑給消除,他作為當事人,說話是有分量的。
霍太師都沒想過這貨居然真拒絕,把爺爺的臉都當眾踩到泥巴里。
霍瑾就更想不到了,被當著不對付的裴鈺面前拒絕,至今臉色漲紅,極度丟臉。
他深深吸了口氣,強忍怒意:“你如今也是成年人了,不要只知道意氣用事。你應該知道家里叫你回去是好事!”
“這好事還是給你消受吧。”陸行舟無所謂地喝著酒:“我只知道正常成年人不會在別人吃飯的時候強行把客人拉走,霍家這家教丟人丟到全京師,可不是我害的。”
“你!”
陸行舟悠悠道:“想給霍琭勾結魔修案說話啊?讓霍行遠或者霍連城自己來,帶著禮物來求我!你霍瑾算什么東西,配嘛?”
“你敢直呼父祖名諱!”
“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怎么著,霍家人的名字喊出來丟臉嗎?”陸行舟嗤笑道:“不知所謂。”
“好好好。”霍瑾臉都氣青了:“裴兄,此人無禮,辱及家祖家父,小弟要教訓他,裴兄不會攔吧?”
裴鈺饒有興致地舉杯示意:“私人恩怨,裴家當然不會插手。”
霍瑾快步上前,一爪抓向陸行舟肩頭:“今日便擒你回去,交由家父發落!”
陸行舟順手一抓。
明明看著速度也不快,卻是后發先至。霍瑾卻發現自己根本閃避不開,自己抓他肩頭的手就像是送上門去似的,手腕直接就被握住了。
緊接著一股巨力扭來,“咔”地一聲,小臂已經脫臼。
身后的三品護道者都沒想到,五品的霍瑾對上六品的陸行舟,居然一招即傷,跟打小孩一樣……想要上前救援都慢了一拍,霍瑾的手已經脫臼了。
慘叫聲中,陸行舟隨意丟開霍瑾,冷冷道:“我都搞不明白,老四老六都在我這里吃過大虧,你怎么還敢跑我面前狺狺狂吠。”
護道者緊急接住霍瑾,看向陸行舟的目光簡直不可思議。
是知道霍琭霍瑜在陸行舟這里吃了大虧,但事情發生在外,誰也不知詳細。你可以是陷阱、圍攻、伏擊,誰能想過真是一個六品的瘸子單打獨斗碾壓的?這霍瑾實力并不算弱,居然真連陸行舟一招都接不下來。
陸行舟淡淡道:“這是裴家之地,又是朋友請客,我不想見血。帶著你家五公子滾。”
霍瑾抱著手臂,冷汗淋漓:“陸行舟,你如此跋扈,家父不會放過你!”
阿糯好奇巴巴地問裴初韻:“姐姐,這人幾歲了,是不是沒斷奶,來這里才說幾句話,句句都帶他爹。”
裴初韻忍不住笑:“是呢,可能還沒阿糯大哦。”
裴鈺那桌好幾個人在笑,霍瑾又羞又氣,轉身就走:“我們走!”
來時氣勢洶洶,去時喪家之犬,一場鬧劇很快終結。裴鈺始終笑瞇瞇地看著,此時才開口道:“陸兄真不怕霍家報復啊?他們真要讓陸兄死于暗巷可不算難。”
“如果他們要殺我,我謹小慎微陪著小心,和囂張打臉,會有什么區別嗎?”
裴鈺想了想:“如果面上過得去,他們未必會殺你。”
“可我鬧得越大,他們也越不敢殺我。”
裴鈺承認:“確實如此。終究是天子腳下,陛下看著呢,霍家近期已經夠焦頭爛額了,不敢再給我們攻擊的口實。”
“你看,既然結果一樣,我為什么不能選擇讓自己舒服的方式?”
裴鈺失笑:“不錯。”
陸行舟眨了眨眼:“何況若是我真跟他回去了,裴兄大概從此也要和我劃清界限了……我可還等著裴兄另約呢,不能虧了那頓飯。”
裴鈺哈哈大笑:“好,好。既然陸兄少了霍家家宴,不如來我裴家吃頓家常如何?嗯,就明晚吧?”
陸行舟微微一笑:“固所愿也。”
旁邊裴初韻屏起了呼吸。
陸行舟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淡定點。
裴初韻臉色微紅。趁著此刻上菜,悄悄抽出手,拿起了筷子。
盛元瑤瞥過兩人的小動作,倒也不以為意,反正誰家貼身丫鬟也是默認陪床的。她倒是心滿意足地吃了一肚子瓜,笑瞇瞇地給陸行舟夾了口菜:“這是京師獨有的龍魚,嘗嘗。”
陸行舟吁了口氣:“不是豆汁就好。”
“那是什么?”
“沒什么……”陸行舟笑道:“你說不想摻和我那些事,但你和我這么密切不避嫌,會對你有影響么?”
盛元瑤“切”了一聲:“我是怕摻和這些,但他們只要沒病也不會主動多惹我家一個敵人啊。”
“要是他們判斷你家靠向了我呢?”
“你有什么值得人靠的。”盛元瑤忽地壓低聲音:“也沒人會覺得你能代表沈棠,說穿了你代表的終究只是霍家的私怨。”
陸行舟點點頭,確實如此。
在裴家眼中,自己也不過是打擊霍家的一枚好棋。
老實說陸行舟并不想把盛元瑤拉下這灘渾水,裴家倒還可以考慮,但前提是要保證自己這枚棋子不會被人用作炮灰。
實力差距有點大……要不是因為想進丹學院鍍個金身,這時候進京本來是太早了。
當然早也有早的玩法,起碼各家沒有太重視自己,不會太置于風口浪尖。
至于沈棠的背景,暫時不好決定用不用,那有可能把事情變得更復雜。起碼現在皇子們的目光不會盯在自己這個小卡拉米身上,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個客卿,那結果難料。
心中思索著,口頭倒也不再和盛元瑤扯這些嚴肅話題,隨意閑聊些盛元瑤離開后的夏州變化,陳掌司提拔什么的,一頓飯吃得倒是賓主盡歡。
耳畔有一句沒一句地傳來鄰桌裴鈺和楚輕塵等人的閑聊聲:“楚兄此番赴京,所為何來?”
楚輕塵道:“本是游歷天下,增長見聞。尤其是想見見新秀榜第一人,閻羅殿葉無鋒。可惜江湖浪蕩數個月,閻羅殿的人影都見不到。”
裴鈺道:“這一年來,閻羅殿很少出沒了,不知和他們判官離開有沒有關系。”
“閻羅殿又不靠判官出去刺殺,理應關系不大。何況所謂很少出沒,也不是沒有,葉無鋒不是上個月還在京郊殺人么?”
“所以楚兄赴京,主要是為了找他?”
“是的,不知道裴兄有沒有他的消息。”
裴鈺失笑:“上個月在京郊,可不代表一直會在京的。鎮魔司都沒找到人影,我裴家消息可沒有鎮魔司靈通。”
陸行舟酒杯在唇邊打轉,似笑非笑。
盛元瑤低聲道:“這位你熟悉吧?”
“熟悉呀。”陸行舟悠悠道:“一個整天想要雄競的蠢貨,自以為比我優秀很多,天天在那秀啊秀,我懷疑閻君都未必記得他長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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