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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裴鈺
一行人出了門,轉角就有個酒樓,在京師建筑里還算挺高。
盛元瑤卻沒停步,直接帶著路過了。
“誒誒誒。”陸行舟奇怪地喊住她:“這酒樓不好吃嗎?看樓還挺高。”
“這叫煙雨樓,共七層,是京師名樓,酒菜當然是好吃的,還有些罕見的珍奇。”盛元瑤悠悠道:“若能上到頂層俯瞰煙雨,品酒論文,算得上一景。”
“那怎么不吃這家?”裴初韻聽著就砰然意動:“聽起來就很不錯誒。”
“因為你家公子坐輪椅,真要你扛著上七樓嗎?找個一層的包間吃吃得了。”
裴初韻:“……其實可以的。”
都是這混賬東西為了個無聊的撩陰腿,讓大家吃飯都不方便。
盛元瑤道:“想上去不容易的,每一層要打架的,打贏了每層守衛才能上去。所以頂樓雖無包廂,大家都在一層看景,但往來無白丁。”
這回變成陸行舟有些意動:“最高守衛多少?該不會一樓一品,最終到三品吧?”
“不會,三品走到哪都是別人的座上賓,豈有刁難之理?最后三層是五品下中上三階罷了,連四品都沒有的,本意是篩選一下年輕苗子以便招攬培養。年輕人若是到了四品往往都是新秀榜前列了,還用得著這酒樓來篩呀?”
“這酒樓很有背景?一般人玩不了這樣的花活。”
“裴家的。”盛元瑤道:“其實也是說說而已,比如我真要上去不用打……終究是講人面的地方。”
這裴家一出,陸行舟和裴初韻對視一眼:“就這里了。”
“……我不要打,你們要。”
“你面子就這?”
盛元瑤沒好氣道:“如果你們是我隨從,不要。但你們是外客。”
陸行舟失笑:“意思是我打就可以了,她倆不用。”
盛元瑤上下打量他一眼:“喂,你剛來,真這么出風頭?”
“我此來京師,注定要出風頭的,你不還想吃瓜么……”陸行舟悠悠調轉輪椅:“走吧。”
“哎呀,盛小姐。”剛進酒樓,掌柜就迎了上來:“盛小姐有些日子沒來了呀。”
盛元瑤道:“我要上七層。這幾個都是我隨從,這個坐輪椅的是我幫閑小茍。”
陸行舟:“……”
掌柜似笑非笑地打量陸行舟一眼:“那就隨我來。”
連盛元瑤都愣了一下,本來也就開個玩笑,想不到還真不用打?煙雨樓現在規矩這么疏松了嗎?
結果掌柜補了一句:“這位陸先生,打最后一層就可以了。前面幾層只是篩一篩無名之輩,陸先生怎么也是新秀榜有名,用不著慢慢打。”
盛元瑤臉上火辣辣的,梗著脖子道:“什么鹿,我說他是狗就是狗。”
“好好好,盛小姐說他是啥就是啥。”掌柜笑著帶路上樓:“主要是今天裴公子在上面請客,小的不好擅專。不然就沖盛小姐的面子,都免打了。”
盛元瑤神色一動:“裴鈺請誰?”
“新秀第七,二十二歲的四品上階,浣花劍派楚輕塵。”
“不錯。”盛元瑤神色頗喜:“我也去認識認識。”
到了樓梯,阿糯就要扛輪椅,裴初韻無奈地攔住她:“我來。”
這讓你小孩子抬,我這丫鬟白演了。
盛元瑤瞥眼看裴初韻吭哧吭哧抬著輪椅爬七樓的樣子,心中頗為好笑,這綠茶也挺萌的……
陸行舟正在問:“喂,憑什么都是二十二歲的四品上階,這楚輕塵第七,沈棠才第三十啊。”
實際上沈棠現在都三品了,妥妥爆殺這個楚輕塵。
盛元瑤嘆了口氣:“因為你家沈棠腿斷了啊,真能和同階比嘛?”
陸行舟哼哼兩聲:“那倒未必,哪能這樣算的。”
說話間,很快到了七樓樓梯前,一個中年人守在那里。
掌柜讓開身位:“陸先生要挑戰么?張先生可是五品上階,您才六品中,身子還不方便。若是不想挑戰,就在六樓也不差的。”
陸行舟道:“正好讓盛小姐看一眼,坐輪椅影響不影響打架。”
盛元瑤饒有興致地退開,裴初韻翻了個白眼,壓根都懶得看。
一般五品修士都未必打得過霍琭,霍琭所學可高著呢,都被陸行舟玩菜鳥一樣,還有余力設計捉自己呢。普通修士怎么可能和陸行舟玩啊……
何況陸行舟已經不是人們認知的六品中了……就在這一路游山玩水的馬車里,他靜悄悄地達成了六品上階,這些對于一般人算個坎兒的小突破,對于陸行舟來說和沒坎差不多。
突破那會兒他還在借著拿點心的借口偷偷摸她裴初韻的手呢,她反手一個巴掌,陸行舟吃了一驚飛速招架,就這么突破了……
那張先生看著陸行舟,眼里有微不可見的輕蔑:“陸先生是吧,您先出手。”
“真讓我先?”陸行舟笑瞇瞇的:“那怎么好意思。”
張先生擺擺手:“本就是客人先。”
“這樣啊,那先生小心。”陸行舟一副菜鳥似的握拳,幾乎看不見有什么能量匯聚。
張先生瞥了一眼,都懶得做什么防備。
一拳擊出,無聲無息。
張先生隨手架了一下,“砰”地一聲倒栽而出,撞在墻壁上。
墻壁似有法陣加持,堅固得很,否則換了一般酒樓早塌了。
“早說加固過,我就不收著了。”陸行舟收回拳頭,轉向目瞪口呆的掌柜:“我們可以上去了么?”
掌柜如夢初醒,賠笑道:“可以可以。”
樓梯上傳來笑聲:“我看陸兄的實力,不該呆在丹師副榜,早該進新秀正榜才是。鎮魔司情報不合格吶。”
盛元瑤很沒面子:“喂,陸行舟的實力情報是我遞交的。”
“哈……那就是陸兄在夏州藏拙了。”
陸行舟抬頭看去,一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公子沖著他拱手:“河東裴鈺,見過陸兄。”
陸行舟下意識想轉頭看裴初韻,試圖找找兩人眉目是否有相近的地方,又強行忍住了,拱手道:“幸會。裴兄只比我大一歲,卻已經突破四品了,位列新秀十二。這可是真正的人中龍鳳,陸某不好比的。”
“真正的人中龍鳳,該是陸兄輔佐的那位才是。”裴鈺很是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初韻抬著輪椅上樓,和裴鈺擦身而過,看似毫不在意。
如盛元瑤所言,頂樓沒有包廂,空曠的樓頂只分布了四角四個桌子,各不干擾。樓上也沒有墻壁,憑欄望遠,煙雨蒙蒙,京師景色盡收眼底,感覺很有味。
此時四個桌子也只坐了裴鈺一桌,盛元瑤帶著陸行舟一行在隔鄰坐了。
陸行舟悄悄傳音裴初韻:“怎樣,感覺像嘛?”
裴初韻搖搖頭,不好分辨。
終究男女不同,強行說像不像都有點先入為主。不過裴鈺確實很英俊,反正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幾乎沒有丑的,代代基因優化,想丑也不容易,何況修行之世總是能讓人肌膚氣質都更佳。
盛元瑤拿著菜單在點菜,那邊裴鈺隔桌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拼桌,大家都沒幾個人。”
陸行舟笑道:“裴公子和我交游過密,怕是不太好。”
裴鈺“嗤”了一聲:“霍家那點事?便是沒有陸兄,我們和霍家也是相看兩厭。陸兄做的事對我們來說那叫大快人心,裴某本就想請陸兄喝個酒了。”
陸行舟看了看盛元瑤,征求她的意見。盛元瑤看著菜單悠悠道:“你裴家想請客,可以再約啊,陸行舟來京城要呆很久,又不是今天就走。我故友重逢接風洗塵,這主位可不想讓。”
所以實際是盛元瑤不想和裴家交游過密,不愿意在黨爭里摻和過深。
裴鈺倒也理解,失笑道:“盛家小姑奶奶還是這么不給人面子,也罷,再約。”
盛元瑤點完了菜,把菜單一遞,靠在椅背上沖著陸行舟笑:“你還懂得征求我意見,我以為你迫不及待要過去和裴家密謀了呢。”
陸行舟笑道:“你才是我的朋友,他們又不是。”
盛元瑤很是滿意:“你們那些事,我只吃瓜,別讓我摻和。不過像給你家綠茶搞個身份這類小事你可以找我,我現在雖然不是什么說了算的統領了,級別倒更高。”
“現在什么職務?”
“治安緝盜。”盛元瑤嘆了口氣:“京城地面,真有什么強者大案也輪不到我們,基本就是一些小偷小摸、普通斗毆兇案……就連這些其實大部分也是京兆衙役們的活兒,輪到我們做的很少,算躺平吃飯。”
陸行舟笑道:“看你這態度,讓你出去負責一方,你要回京。讓你回京躺平吧,你又有種無用武之地的感嘆。你說你是何必?”
盛元瑤道:“別的倒也還好,就是一閑下來,家里就要給我相親,煩得要命。現在又后悔跑回來了……”
陸行舟悄悄指了指裴鈺那邊:“我看那個還挺合適,結婚了沒?”
“人家早成親了。”盛元瑤嗤笑道:“這種的門第太高,也輪不到我。”
“喲呵,敢情你還真想過啊?”
“哪個適齡的我沒想過?”盛元瑤瞪眼道:“你又沒人逼婚,懂個什么?”
陸行舟正想說什么,樓梯又傳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
眾人下意識停了交談轉頭看去,就見一青年昂然而入,目光掃視了一輪,落在陸行舟臉上看了半晌,淡淡道:“家父請陸先生入府一敘。”
陸行舟自顧倒酒,頭也不抬:“你爹哪位?”
來人傲然道:“家父鎮遠侯。”
整層樓鴉雀無聲,只有陸行舟倒酒的聲音淅淅瀝瀝。
鎮遠侯霍行遠。
這個青年是霍五公子,霍瑾。
裴鈺饒有興致地看著陸行舟,陸行舟悠然抿著酒,淡淡道:“我道是誰那么沒有家教,打擾人吃飯,原來是霍家,那就不奇怪了……”
霍瑾臉色沉了下去:“本公子親自相邀,已經給足了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親自相邀?你算什么東西?”陸行舟懶洋洋道:“回去告訴你爹,霍家的飯我吃著惡心,不去。”
霍瑾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回應的好。
他真沒想過,陸行舟居然連個面子功夫都不做,一到京師就公然叫板霍家……真不怕死在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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