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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甲九重 第三百零五章 變化
面對那個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隊友,他并沒有想要去回答他的話,他沒有給旁人解答問題的習慣。反而是在那名隊友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說道:「你沒問題吧?」
聞言,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那名隊友還以為主心骨是在關心他,剎那之間,他臉上的神情竟然變得有些錯愕。
他明明知道是主心骨救了他,卻在得到主心骨真正關心的一刻,他還是有些驚異。
而后,雖說他還是沒有緩過神來,卻也是知道不能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露出如此不適宜的表情,便是努力扯起兩邊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很是盡力,卻是十分勉強的笑容。
他趕忙回答,對主心骨說道:「我……沒事。」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
「那能動嗎?」主心骨又道。
聞言,他那隊友為了響應主心骨的話,他認真扯動著那條僅剩的手臂,努力想要舉起,證明給主心骨看。
雖然整個過程中,那條手臂都是顫顫巍巍地晃動著,但最終卻是沒有辜負他的努力,將那條手臂舉了起來。
主心骨看了眼前之人的動作,心中暗道:「身體還能動,眼睛也還能湊合著用,暫且可以先讓他試試。」
但這些話,主心骨卻是沒有對著那個失去一條手臂的人說道,只是自己在心中暗暗對眼前之人的狀況進行評測。
而后,他只是沖著那名失去了手一條手臂的隊友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那我扶你起來活動活動,試試看。」
主心骨秉持著將人利用到底的原則,自然是要去注意一些能夠收獲人心的小細節。
所以,他也是不得不去對著眼前這張對之毫無感情的臉,將聲音放緩放柔。
那名隊友的臉上又是出現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驚詫之色,他沒想到主心骨會用這種語氣對待他,實在是不愿意去回想自己往日里對主心骨的所作所為。
往日里他對主心骨做過的那些糊涂事和對主心骨行得那些混帳的做法,現在感到十分汗顏。
這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之前是完全做錯了事情,開始心生愧疚。
他沒有想到主心骨會如此的寬宏大量,往日里那般對主心骨,現在竟然還愿意拉他一把,若不是主心骨,可能他很快便要躺在地上,血液流盡而亡了。
所以,不管主心骨打得是什麼主意,他現在也是沒有心思去想那麼多的。
他只知道,若不是主心骨及時給他止血,及時將他喚醒,可能他不久之后,他的這條命,也便是要交代在這片林子中了。
所以,他跟柱子的想法不同,現下,他不管主心骨對他是否有利用,他都決定要去助主心骨一臂之力。
現在場上的場景不明,他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他躺在地上,往周圍望去,左瞧瞧右看看。
他看到了一口熟悉的短刀緊緊將柱子釘在地上,看到了被江憲的藥粉限制住行動,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四人,還有那張最為熟悉不過的面龐,他的老大。
他對他老大的感情絕對是沒有柱子深刻的,他不像柱子一樣,整日跟在他老大的身子后面。
但現在看到他老大趴在地上,一時間卻還是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復雜感情。
現在的這番情景,他屬實是想不清楚,也不知道現在場上具體是個什麼風向。
為什麼那一行三人會任由主心骨來救他,卻不加以阻止?
為什麼那三人還沒有威脅到他們這些人的性命,甚至是將他們全都解決掉?
他只看清楚了場上的大概形式,卻是不知道事情發展至此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情他看不明白,但他卻是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也不是懷疑主心骨的時候,他反而是要緊緊地抱住主心骨的大腿。
這次是主心骨救了他,他便是欠主心骨一次,若是還有來日,主心骨這一次能夠順利讓他活下來,不坑他的情況下,他便是決定以后都要好好去對待主心骨,以彌補之前的錯誤。
這個時候,他心里的活動十分繁雜,主心骨心中想的確實很簡單。
主心骨剛才從那四人身邊走過,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便是決定了只要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這個隊友能夠醒來,他便是要選擇他成為第二個他帶走的人,而非小路。
主心骨對失去手臂的那名隊友說道:「起來吧,如果你想跟我走的話。」
說罷,主心骨朝那名失去一條手臂的隊友伸出手,往對方身前一伸,拉他起身。
而失去手臂的那名隊友,凝視著面前的主心骨,心中卻很是忐忑。
「沒聽錯吧?竟然可以走!」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那名隊友在心中暗自說道。
他沒想過還有能夠順利離開這片林子的可能性,也沒想到那三人為何會不找他的麻煩,還是說主心骨在他昏迷期間,已經擺平了一些事情,經過了一次次的交涉,能夠帶他順利離開?
這些事情,他統統都不清楚。
但他卻是也沒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他現在只需要等待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只需要仔細觀察場上的形勢,只需要信任主心骨。
他又是努力地抬起了之前的那條顫顫巍巍抬起過一次的僅剩的手臂,將手放在主心骨的手心之上。
兩掌相觸,很快,主心骨便是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在地上坐著。
他以為主心骨會直接將他拉起,卻沒想到,只是讓他坐在原地,主心骨對他說道:「你先在此處緩上一緩。」
主心骨的話音落下,他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而后靜靜地等待著主心骨下一步的動作。
主心骨自然是知曉眼前之人現在的疑惑,因為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那名隊友,將所有事情都掛在臉上。
而觀察旁人的表情,主心骨算是很擅長的事情,他自然是能夠將失去了手臂的那名隊員的心思看個清清楚楚。
但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主心骨動身,往江憲三人的身前走去。
看著走近的主心骨,江憲身側的兩名護衛和坐在地上的主心骨不遠處的那個被一口短刀固定在地面上的隊友的表情變得愈發難以琢磨起來。
他們不知道主心骨這樣選擇的原因。
為何要選擇一個失去了手臂的人?他們實在是不太清楚。
走到了那四人的跟前,卻沒有嘗試將那四人喚醒,反倒是走到失去手臂的那名隊友身旁,將其努力地喚醒并對其施救。
這讓江家的兩名護衛和那名叫柱子的主心骨的隊友感到十分詫異。
主心骨走到江憲面前又是抱拳,他對江憲,也便是他自己以為的那名少爺說道:「需要帶走的兩名人選,我已經選好,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江憲本就是以一副觀察者的姿態去觀察著主心骨的動作,既然是觀察,那自然是不會去阻撓他現下做出的任何選擇。
他對著身旁騎著馬的那名江家護衛點了點頭,那名江家護衛便是立刻領會到了江憲的意思,
對主心骨說道:「哪兩人?」
明明現在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清楚地知道主心骨選擇的人選是哪兩個,但為了避免主心骨去耍些花樣,也為了防止主心骨生出的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他便是直接對主心骨發問。
見此,主心骨也是不慌不忙地對著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指了指他身邊的柱子和遠處那名同樣正坐在地上,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隊友。
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略一皺眉,他知道他家小姐沒有反駁他,也自然是不會多嘴說些什麼。
他對著主心骨說道:「既然你已經選定,那便可以準備出發了。」
聽了這話,主心骨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的意思。
什麼叫做可以準備出發了?
出發的意思是什麼?
是要放過那四個躺在地上,被限制了行動能力的隊友嗎?
就在主心骨不理解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所說為何意之時,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看了一眼江憲,而后轉身對著主心骨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哦,對了,其馀那四人你準備如何處理?」
聞言,主心骨不免心頭一滯。
問題最終還是拋回了他的頭上,還是沒有將那四人忘卻。
是啊,剛才叫囂著襲擊他們,想要妄圖取他們三人的性命,奪他們三人手中的藥材的人,現下情況反過來,換他們三人占了上風,又如何會輕易地忘記并放過他們呢?
主心骨也不是蠢人,他沒有接下這個問題,反而對著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問道:「閣下的意思是?」
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不知道現下他們旁邊的這位小主子是如何想法,要是按以往的經驗來說,定然是盡數將其解決掉,將事情做得乾凈一些,給自己減少一些日后的隱患。
但現在他并不是獨自出來,也并不是能夠獨自做主的時候,他需要看江憲的意思行事。
所以,他再次別過頭去,看向江憲,想要等待著江憲的示意。
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將身子湊過去,大掌掩蓋著嘴唇,附在江憲耳邊耳語幾句。
而江憲則是輕微地點著頭,而后江憲又對著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低語說了一句什麼,那名護衛便是立刻領會了江憲的意思。
而整個過程,主心骨皆是看在眼中,只是他并不清楚面前這兩人到底是在嘀咕些什麼,也不知道面前的兩人到底會做出如何的選擇。
但他卻是知道一點,便是他現在十分確定面前的這名少爺絕對不是尋常之人。
他雖然沒有聽見那名少爺的聲音,但也能看見那名少爺與騎在馬上的那名護衛之間的互動。
他能判斷出來對面的這名少爺絕對是個能開口說話的。
所以,那名少爺從頭至尾并未對主心骨吐露過一個字,便是有很大的可能是想要隱藏他自己的身份。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是不必搞得如此神秘,所以,這也更加加大了主心骨對對方一行人身份的懷疑。
但是這些事情由不得主心骨去多加考慮,他只能靜靜地等待著對面兩人商議出的結果。
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對著主心骨說道:「馀下的四人,你的四個隊友,你不管了,是嗎?」
這話說得讓主心骨心里有些發毛。
「什麼叫做不管了?不管了的意思是不是就地就要將他們……」主心骨不想繼續想下去。
騎在馬上的那名護衛問話之時,他的聲音并不小,似乎是一改他之前疏離淡然的語氣,像是故意揚高了聲音一般,想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所以,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的聲音,自然也是毫不意外地傳到了距離主心骨很近的柱子的耳邊以及遠處坐在地上,那僅剩一條手臂的那名歹徒的耳中。
這兩人都不禁為主心骨感到有些揪心,尤其是遠處那個僅剩一條手臂艱難撐著,坐在地上的那個歹徒。
在江憲的觀察來看,僅剩一條手臂的那名歹徒,看到主心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自然也是為主心骨捏一把汗,眉頭也是不自覺地,緊緊鎖了起來。
江憲僅是通過這兩人的反應來看,看起來那個僅剩下一條手臂的那名歹徒可能會愿意真心的為主心骨做事。
但若是看誰能夠助主心骨一臂之力,兩人之間,江憲卻是不好說了。
畢竟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那人失血過多,能撐到什麼時候也不可知,所以,江憲無法去做出這個判斷,她也不想輕易地去對一些事情做出一些判斷,以免會先入為主,影響自己接下來的觀察以及選擇。
主心骨不能繼續閉口不答,他現在也是到了該回答騎在馬上的那名江家護衛的時候。
此時此刻,主心骨竟然是第一次出現了這種狀態。
他的嘴角,現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哆哆嗦嗦,難以開口講話。
他開始有些慌亂,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也知道自己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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