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VS大魔玄武3

來自末日 520 VS大魔玄武3

當火焰壓縮到一定地步以后，就轉化為了連時空本身都被扭曲破壞，所有光線和熱量都朝著內部中心收斂坍縮的黑色火焰。

一輪黑暗的微型太陽在我的掌心形成。

——“日蝕”。

這是我在探索提升法力密度的道路時摸索出來的絕招。與命濁那種必須是經驗豐富的大無常才能夠掌握的高密度法力不同，“日蝕”僅僅是把力量本身在形象層面上粗暴地壓縮起來，幾乎不涉及到任何抽象層面操作。由于使用的次數早已不是一次兩次，我這會兒也算是駕輕就熟，幾乎是轉眼間就將其給凝聚了出來。

過去的我之所以沒有繼續摸索“日蝕”的潛力，是因為火焰在本質上是一種發光發熱的物質，而隨著“日蝕”出現的黑色火焰，并不向外發光發熱。越是精進，越是偏離“火焰”的主旨。我判斷如果繼續深入這條道路，很可能遲早會對自己超能力本身的解釋形成歪曲，是一種有可能走火入魔的路線。

但是在這里，這種偏離“火焰”主旨的力量，反而可能會成為破解大魔玄武對于我的克制困境的關鍵。

宛如重型坦克發射炮彈，“日蝕”被我轟然發射了出去。

或許是由于先前所有嘗試都以失敗告終，面對這一發攻擊，大魔玄武似乎掉以輕心了。“日蝕”徑直命中了它的身體。驚天動地的爆炸響徹天地，遠比戰略級核武器更加恐怖的光和熱、以及沖擊波席卷了周遭一切。

在地覆天翻的爆炸之中，我看到遠處那黑水構成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窟窿，像是大口徑手槍子彈擊穿了人類的軀干，大魔玄武發出了巨大的嘶吼聲。

這一次，可不止是物質容器被破壞那么簡單了。我很明確地感知到，大魔玄武的靈魂遭到了灼燒和破壞。

“什么……”

暗處的神秘女性也在念話聯系中發出了吃驚的聲音，她顯然是沒有料到我真的可以傷害到大魔玄武。

但是……還不夠。

我還是無法生出樂觀的情緒。

我的火焰僅僅是很初步地偏離了朱雀之火的主旨而已，威力依舊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削弱。大魔玄武僅僅是受到了“皮肉傷”而已。

非但沒有觸及核心，甚至無法對它的輸出效率形成降低。它的黑水軀體瞬間就恢復如初，靈魂貌似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再生。雖然確實是造成了有效傷害，但不過是停留在了膚淺的層面。

在野外遇到大型捕食者，不夠致命的攻擊只會進一步撩撥野獸的怒氣，使其爆發出來恐怖的力量。這個道理好像也適用于大魔玄武，它似乎終于真正意識到了我是具有威脅性的敵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的身上來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海量的黑水從它的全身爆發開來，化為各種不同形態的攻擊。有的是水炮、有的是觸手、有的是巨浪，還有無數不成形的變化，從不同的角度向我逼近而至。每一發都是可以傷害我真靈的殺招。

我當即就被逼入了疲于奔命的狼狽境地。

萬幸的是，無論是對于人神、還是對于大魔，真靈都是無法證明之物，與“不存在”無異。而就算是神魔，要傷害到這種“不證之物”也是非常困難的。為了準確把握住準確殺傷我真靈的意象，玄武大魔的命中率顯然出現了弱化。

要是在現代世界，玄武傳人對于朱雀傳人的攻擊命中率也會得到克制關系的加成，但是在大部分秩序都已破碎的末日時代，這方面的“環境加成”是缺位的。

當然，作為末日怪異，大魔玄武也可以憑借自己對于末日環境的適應性，還原出來部分作為神魔在正常時空應該有的環境加成，其中也包括命運和因果層面上的命中率加成。不過這就不再是四象五行秩序之內的力量了，無法得到克制關系的強化，現在出現弱化的也正是這部分。

原本的話，作為玄武傳人，大魔玄武就連這種處于四象五行體系框架之外的事情都應該無法做到，它所有的天賦都被轉化為了水與煉丹之力才對。不過它現在連人都不是，多少出現一些超出“本分”的現象也不是說不過去。

黑色火焰這種偏離“朱雀之火”主旨的東西，本來也不應該是我這個朱雀傳人可以染指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可以將其凝聚出來，是因為我本身就是部分超出山兩儀世界觀的先天顯靈之人嗎？還是說，其實黑色火焰也是四象五行秩序的某種體現？

順帶一提，我還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令人煩惱的事情。

那就是我好像暫時沒有辦法為麻早采集到大魔玄武的血肉。

之前也有說過，大魔玄武的身體是由極盡壓縮的黑水所構成的，從一開始就沒有“血肉”這種說法。

而即使把這些黑水視為它的血肉，我依舊是無法完成采集工作。根據我兩次破壞它身體時候觀察到的現象，黑水在脫離它的身體之后會爆散還原成大量的普通水。

就好像白矮星或者中子星的物質在脫離自身之后，會由于失去原先的引力環境而無法維持自己的超級密度一樣，看來這些黑水也是無法脫離大魔玄武的法力而存在的，其中蘊含的靈魂成分更是會隨著黑水無法維持自身密度而崩潰消解。

更加重要的是，現在的我也不是可以專注于那種事情的狀態，光是活下去就要使盡渾身解數。

繼續這樣打下去，敗北依舊難以回避。用電子游戲形容的話，我現在就相當于是只有十點生命值和十點攻擊力的玩家角色，要和另外一個有著一千點生命值和一千點攻擊力的玩家角色打格斗游戲。雖然我可以再復活幾次，但對手也無非是再多命中我幾次的功夫，而要是我無法再成功命中對手一百次是無法勝利的。

并且對方的生命值還會隨著時間推移自動恢復，實際上我這邊的勝利條件也遠不是再成功命中對手一百次那么簡單的事情。

好在，無論如何，勝利的希望并不是絕對的零。

這么說并不是因為我想到了新的制勝策略。我是打算就這么繼續打下去的。

我對于勝算為零的戰斗毫無興趣，反過來說，哪怕這場絕境戰斗只有萬分之一的勝算，我都可以燃燒起來旺盛的斗志之火，把包括自己性命在內的一切都賭上去，拼盡全力戰勝敵人。

風險很巨大、后果很嚴重、勝算很渺茫……但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就是喜歡這種仿佛走在鋼絲上生死一線的絕境。寧可直面跌下無盡深淵的恐怖，也不要在無聊的生活里度過只是很安全而已的一生。

不滿的地方也不是完全沒有。

雖然渴望能夠讓自己拼盡全力大展拳腳的舞臺，但我喜歡的畢竟是波瀾壯闊的冒險，并不是單純的戰斗狂。這種簡單粗暴地塞過來的戰斗有些像是路邊炸雞店里售賣的超大份垃圾食品。我不排斥垃圾食品，不過還是希望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生涯最后一場冒險的至少是一頓超級豪華大餐。

人類還真是厚顏無恥的生物，很容易就會變得不知足。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對于自己的冒險變得挑挑揀揀了呢？既然是期望被卷入身不由己的大冒險，就不應該擺出這種挑剔的態度來。

無論是量多到足以撐爆食客肚皮的超大份垃圾食品，還是其味無窮到足以令人失神跌下鋼絲的超級豪華大餐，都全部放馬過來吧。

我會統統吃下去。

在目不暇接的交鋒之中，神秘女性再次提問：“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打算逃跑嗎？”

“不要讓我重復那么多遍。”我說，“既然無法插手戰斗，你就在那邊看著吧，或者是趁著大魔玄武不注意，抓住機會逃跑也可以。現在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我身上，你應該是可以遠離戰場的。”

“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沉迷于生死一線的戰士……”

神秘女性似乎是誤會了我的本性，她接著說：“不過，我可沒打算逃之夭夭。歸根結底，大魔玄武是我招惹來的敵人，將其扔給你有違我的思想。

“再者，我也有事情要拜托你，可不能放著你莫名其妙地死在這種地方。

“就讓我來結束這場戰斗吧。”

她有辦法結束我和大魔玄武的戰斗？就憑她？

我并不覺得她純粹是在放大話，可是她一個大成位階的角色，光是在我和大魔玄武的戰場上生存下去就已經非常困難，又要如何才能夠干預人神與大魔之間的戰爭呢？

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確認，那就是從戰斗開始，她確實都一直在嘗試在大魔玄武的壓力之下做些什么事情，而隨著大魔玄武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她似乎也是終于得到了抽出手來達成自己目的的機會。

當我在高空中躲避大魔玄武攻擊之際，她的身影突然脫離時空深層，傳送到了我的身邊來。

她抬起來自己的右手，手里憑空出現了一把左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