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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美利堅 第一章 重啟希望
‘游樂場’避難所正在舉行一場葬禮。
簡陋的墓園里稀稀拉拉來了十幾號人,去世的是避難所‘首席法律顧問’,七十多歲的,貝克.休斯。
杰夫·康納利客串起了神父的角色,握著一本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圣經》,斷斷續續地回憶著老友幾十年的過往。
他曾是叱咤法律界的傳奇人物,他的辯才曾令無數人折服,他的笑聲也曾響徹整個辦公室。
如今,這些都將隨著這抔黃土一同掩埋。
周青峰親自為老貝克抬棺入葬,抓起鐵鍬朝棺木上鏟土——說來可笑,避難所里不缺生活物資,偏偏找不到一口像樣的棺材,也沒有像樣的墓碑。
幾塊拼接的木板做成粗糙木箱,就成收殮老貝克的棺材。墓碑則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木頭十字架。
無論生前多么風光,死后都如此寒酸。
在老貝克的墓旁邊,并排堆了一整排墳頭。挨最近的是癡呆的漢默老頭,也是七十好幾,一身基礎病,半年前去世。
更遠是‘灰鯊’的母親,娜莎太太的墓,六十好幾,肺部感染去世的。
現在避難所年齡最大的就是正在當神父的杰夫.康納利,也是六十好幾,感染過一次,身體大不如前,也不知還能活多久。
老貝克無兒無女,葬禮草草結束,前來送行的人們大多默默散去。
“灰鯊”拄著一副雙拐,蹣跚地走到自己母親的墳前,將一束不知從哪兒采來的野花放在那光禿禿的土堆上,哭訴的喊幾聲‘媽媽’。
周青峰站在他身后,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詞,只能讓他盡情的哭一場。
一年前,周青峰潛入‘梅肯’鎮的米軍秘密病毒實驗室,弄到一批X病毒強化劑,順手干死了實驗室的主管和一大票研究人員。
強化劑必須低溫保存,常溫下會失效——周青峰用空運給身邊人及時注射,但強化效果只在‘灰鯊’出現。
原本只能坐輪椅的‘灰鯊’,萎縮的腿部肌肉和神經重新開始生長,讓他能借助拐杖重新站起來。
其他人就沒那么好運,頂多算強化了免疫能力。
沒過多久,X病毒進化出致死率和傳播效率都極高的‘德爾塔’毒株,殺遍全球。
人類數量由此暴跌四分之三。特別是落后的亞非拉國家,有些曾經熱鬧的城市直接成了無人區,數十億人口化為尸骨。
社會和經濟直接崩盤,工農業停擺,服務業更是完蛋。
周青峰在病毒爆發前準備了大大小小幾十個避難所,分布在全米各地,危急時刻收容了好幾千人。
比如‘游樂場’避難所里基本是前‘電力飛行’在米國的‘東大’員工,有個百來號人。
初始時有吃有喝,避難所的日子堪稱活在天堂。但僅僅過了一年,這種封閉的生活就開始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前幾天光伏發電系統的逆變器燒了,缺乏備用供電的避難所當即全面停電。大夏天的,所有人都熱得受不了。
幸好‘電力飛行’的員工里不缺電工,換個備用逆變器就行,不耽誤避難所的居民們繼續苦中作樂。
又比如,周青峰曾經花高價買來一臺‘核磁’設備,還特意選購了‘無氦’型號。
結果前兩天老貝克病了,想啟動這玩意做檢查,卻發現避難所里沒人會用——就百來號人,每個人都被要求掌握多項技能,但專業醫生還是太少。
以上問題還算好解決,有備件上備件,沒備件就只能忍一忍。但有個問題是忍不了的——避難所男女比例‘十比一’,且周青峰一人占了多數‘性資源’。
這事可沒法共享,且為了內部團結,必須解決。
葬禮結束,蕭金浪來找周青峰。兩人在簡陋的房間里,就如何讓避難所內部更趨于“和諧”展開了討論。
他手里捏著一支皺巴巴的香煙,不點,只放在鼻下聞一聞,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我之前在體制內,那是有專門的干事負責關心職工家庭生活的。誰家有個難處啊,有個家庭糾紛啊,乃至婚配困難,都會得到解決。
當初‘電力飛行’來美國的員工,清一色都是老爺們。
咱們把大伙兒聚攏起來,抱團取暖,這日子熬個一天兩天還行,時間長了,人心就散了。”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周青峰,帶著幾分揶揄:“你是咱們的頭兒,按說是可以有些特權。
但其他兄弟們看你身邊鶯鶯燕燕,自己卻只能跟‘五姑娘’作伴,這心里頭啊,已經有不少怨言了。”
蕭金浪習慣性的彈了彈不存在的煙灰,繼續道:“我們現在得未雨綢繆,把兄弟們的精氣神維持住。
最好的辦法就是適當引進一些女性居民,讓兄弟們成家,也好緩解一下避難所里這陽盛陰衰的局面。”
周青峰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為了避難所的長遠發展,性別比例的平衡確實至關重要,否則內部矛盾會爆發。
他微微點頭,認同道:“這事要辦也不難,無非是從外部收容一些人口,以年輕女性為主。”
事實上,最近幾個月避難所內的氣氛有些微妙的躁動,周青峰早已有所察覺。
只是大家對X病毒的威脅仍然心有余悸,對外出探索擴張的意愿并不強烈。但老蕭提了,說明這個問題已經迫在眉睫,必須盡快著手解決。
“我們開個動員會吧,”周青峰下定了決心,“組織一個小規模的探索隊,把避難所周圍的幾個城鎮徹底搜索一遍。”
開會地點就選在‘游樂場’的‘鬼屋影院’,地方夠大。
避難所內有些關鍵崗位必須留人值守,最終來了六七十號成員,沒能到場的只能事后聽轉述。
會議開始前,影院里一片嘈雜。
搬動破舊座椅的吱呀聲,熟人之間互相打招呼的寒暄聲,以及壓低聲音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匯成一片混亂的背景音。
蕭金浪清了清嗓子,抓起一個麥克風,用力咳嗽了兩聲,壓下喧囂:“兄弟們,安靜一下,注意會場紀律!”
等著人聲漸歇,老蕭這才繼續說道:“病毒爆發,全世界都遭了殃,咱們在避難所里也窩了一年了,總算是躲過了一場大禍。
但老是這么貓著也不是辦法,我們遲早要跟外界打交道。主要問題呢,有以下幾個……”
蕭金浪年紀大,語調沉穩而有力,辦事公允,能讓人信服。他一開口,底下的人都認真傾聽。
“第一呢,我們缺少專業人員。就說醫生吧,避難所里是有醫生,但醫學是個非常龐雜的學科。
我們囤積了不少昂貴的醫療設備,但缺乏熟練的操作人員。這些寶貝疙瘩堆在庫房里,壓根派不上用場,實在是浪費。”
“第二呢,還是缺人,我們男女比例太懸殊了。我本來想喊‘兄弟姐妹’們,但今天到場的,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兄弟……”
說到“缺人”,會場的氣氛還略顯嚴肅;但一提到“缺姐妹”,所有的漢子們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瞬間明白了老蕭召開這次會議的真正目的。
“廢話不多說,今天主要是統一思想,做個動員,我們要組織一支十幾人的搜索隊。大家有什么想法,盡管暢所欲言……”
老蕭話音未落,會場里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舉手喊道:“不搶錢,不搶糧,專搶大洋馬,我要兩個!”
眾人聞言爆發出一陣哄笑。
有人立刻接茬調侃道:“你咋不要三個四個?現在這世道,一碗方便面真能換一個洋妞呢!”
先前那人連忙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行不行,兩個就夠了,三個就有點多,四個…完全吃不消!”
影院里笑聲更大了,充滿了末世之下難得的輕松。
也有人開始認真地討論起實際問題。有人皺著眉頭說道:“我們避難所附近的城鎮好像人都死絕了,恐怕收容不到什么人口吧?”
“我不建議在附近收容,”另一個人隨即喊道:“這很容易暴露避難所位置。我們有二十幾架疣豬攻擊機,完全可以飛到更遠的地方去收容。”
“對對對,避難所的位置還是要保密為好,否則就我們囤積的那么多物資,一旦被其他勢力發現,必然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光是我們囤積的那兩千噸汽油柴油,就是短時間內不可再生的緊俏貨。還是要小心為妙。”
“收容人口最好以和平方式為主,盡量不要動武,否則我們這百十號人經不起損耗。
盡可能以商業貿易的方式對外交流。當然,必須表現得足夠強勢,免得引來別人的覬覦。”
對于外出搜索,沒有人表示反對,只是在具體的細節上存在一些分歧。
周青峰站了出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們先對避難所周邊進行一次徹底的搜索,能收容的就收容,不能收容的…就必須清除掉。”
這句話的潛臺詞很明顯——避免避難所附近出現任何潛在的威脅。如果有其他幸存者勢力,要么收容,要么消滅。
這注定是一項殘酷的任務,但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
探索隊伍的名單很快確定下來。如今避難所內沒什么大事,大家都憋壞了,愿意出去闖一闖的人不少,報名異常踴躍。
周青峰親自帶隊,挑選了陳瑞和康格斯擔任副手,帶上負責通訊聯絡的“灰鯊”,以及一名叫做羅格的急救科醫生。
之前失蹤的馬可世也歸隊了,他擅長交際,懂得多國語言,正好能充當翻譯官,遇到講西班牙語的幸存者也能應付。
詹妮弗本來就是學校的校醫,可以擔任隊伍的護士。
而且,作為隊伍中為數不多的女性,她在外出探索中或許能更方便地建立關系。畢竟避難所位于美國,白人仍然是主要的群體。
隊伍總共十二人,全副武裝,配備了五輛經過改裝的電動皮卡,外加相應的無人機。
所有皮卡的要害部位都加裝了厚實的裝甲板,就連車窗都焊上了堅固的防彈格柵,以最大限度地確保隊員們的安全。
當晚商議決定,做好準備,準備隔天出發。
康格斯也參加了這場關乎避難所未來的探險動員會。
散會時,夜幕已悄然降臨,只有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在“游樂場”避難所內散發著昏黃的光芒,拉長了地上的影子。
這處避難所的選址很好,并非深藏地底,也不是隱匿山腹,而是直接利用廢棄的游樂場。
乍一看,這里四面透風,似乎毫無安全可言,任何方向都可能涌來敵人。
在此居住了一年,康格斯卻漸漸習慣了這份“不安全感”,甚至覺得比想象中舒適。
若真將所有人困在封閉壓抑的地下或山洞里,恐怕不出多久,避難所的居民就會精神崩潰。
這種半開放式的環境,反而保留了與外界的聯系的便利,以及難得的自由呼吸。
康格斯沿著被路燈照亮的道路,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去。
路過開墾出的菜地和田地時,夏夜特有的蟬鳴蛙叫聲清晰地傳入耳中,構成了略顯喧囂卻充滿生機的田園夜曲。
避難所里沒有專業的農業專家,病毒爆發后,化肥農藥更是成了稀缺品。
周青峰當初只是囤積了一些優良的種子,但不可能將整個龐大的農科農機農技體系都完整地備份下來。
盡管如此,避難所周邊還是開墾出了數百畝土地,種植的蔬菜瓜果能夠自給自足。
此外,他們還嘗試種植了土豆、大豆和小麥,已經收割了兩季,但產量卻遠不如末世前。
至于養魚、養雞、養豬,避難所內也有小規模地進行,但百十號人主要的肉蛋奶來源依舊是那堆積如山的罐頭。
充足的罐頭,無盡的罐頭,數量龐大,種類繁多的罐頭,理論上足夠他們吃一輩子。
實際上,僅僅過了一個月,避難所里幾乎無人不對罐頭深惡痛絕。僅僅是聞著味就惡心的倒胃口。
“但能活到現在,這已經是相當幸福了。”康格斯回想著這一年來的避難所生活,心中感慨萬千。
世界秩序崩壞的速度是肉眼可見的。
最開始,新聞媒體里還能聽到一些來自“白房子”的消息,極為熱鬧喧囂。但很快,所有的媒體都像被病毒吞噬了一般,徹底消失了。
隨后,私人短波電臺開始興起,無線電波中充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求援信息。
各種頻道里都是絕望的呼喊,人們嘶啞地哭喊著要食物、要水、要救命。
沒過多久,短波電臺的聲音也逐漸平息下來,如同風暴過后的海面,只留下令人不安的寂靜。
“灰鯊”曾經說過,現在的無線電環境幾乎倒退了一百年,頻譜異常干凈,隨便豎起一根簡單的八木天線,就能接收到上千公里外的微弱信號。
這恰恰說明,很多地方的人恐怕都已經……死絕了。
避難所內卻不敢隨意發送無線電信息,生怕被其他懷有惡意的勢力通過無線電三角測距技術發現他們的存在。
這個世界仿佛進入了黑暗森林時代,任何暴露自身的存在都可能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然而,天天像鼴鼠一樣窩在避難所里也不是長久之計。
人類終究是群居動物,需要與外界交流,需要去看看周圍是否還有其他幸存者,是否還有希望的火種在茍延殘喘。
這次的探索行動,正是為了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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