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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從苦厄之海走向彼岸

作者:長安九千里  分類: 仙俠 | 古典仙俠 | 長安九千里 | 上玉闕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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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玉闕 第71章 從苦厄之海走向彼岸

有人會問了,仙尊拿到了水尊爆出來的頂級法門,畢方也沒有對仙尊怎么樣,還共享了自身的決策和判斷,仙尊這是大優勢局,哪里兩頭堵了?

首先,水尊給的法門,如果是王玉樓,直接就修了,但作為已經證道多年的玉闕仙尊,反而很難做出抉擇。

那就是個充滿矛盾性的選擇。

其次,畢方共享的消息,看似是關于無極道主要將著力點放在大天地內,還是放在大天地外的消息。

但實際上,作為局中人,作為仙盟出身、在仙盟還有根基的存在,玉闕仙尊和這件事也息息相關。

水尊看中了仙尊的捅蘸價值,要求仙尊慢慢剿倭,還給了重注。

畢方為什么會那么慷慨的和仙尊說一堆自身的決策?

因為,老畢登可能意識到了,仙尊或許會成為變量。

即,如果仙尊在四靈界慢慢剿,那水尊的機會窗口就多了一扇——四靈界的局勢未定,影響畢方決策的因素就多了一個。

但,如果仙尊不快點剿,畢方判斷無極道主可能會發力于大天地外而催動的控仙盟壓水尊棋局,就難以迅速啟動。

如果畢方的判斷為真,無極道主真想在大天地外的無盡虛空中搞總決戰的第一波,那玉闕仙尊的‘慢剿’,就是自掘墳墓——他就真和自己向水尊承諾的一樣,成為無盡虛空中的第一號反無極道主沖鋒手了。

這不是個笑話,而是恐怖故事。

承諾一定要做到,是凡人的概念,玉闕仙尊要是真犧牲小我成就其他人的大局,那就太悲哀了。

但如果玉闕仙尊‘快剿’.局勢就會向另一個可怕的趨勢傾斜。

水尊被壓爆、東極宗或將覆滅、仙盟也可能在畢方的棋局下,跟著成為代價。

那樣,玉闕仙尊就真沒有退路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從來不是什么牛馬策略,而是個非常具有現實意義的實踐策略。

一切,都懸而未決,一切,又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就是兩頭堵,絕對意義上的兩頭堵。

而且,而且,更恐怖的是,這種兩頭堵,是絕沒有任何‘小機靈鬼’方式,輕易的糊弄過去的。

什么耍嘴皮子、什么裝蒜忽悠人、什么左右橫跳騎騎墻

此刻,玉闕仙尊無論是為了四靈界,還是為了自身的修行,都不能再向無極道主投誠了。

‘陛下,您說的一切都很好,都很對,但無極道主真的會接招么。

站在我的角度看,它只要不接招,或者不完全接招,您壓水尊的行為,就會形成事實上的我們先內訌。’

玉闕仙尊不是不解,更不是想提醒畢方,它只是還懷有某種期待。

比如,事情可能還沒那么糟糕?

在難以規避的絕境面前,不加思慮的沖鋒絕不是什么高明的策略,沖鋒可以,但最后時刻的綏靖同樣具有意義。

萬一順利呢?

萬一有新變化呢?

不到窮途,怎敢回頭?

‘賭唄,放心吧,你小子是被這件事的復雜度給嚇到了。

實際上,對抗本身從來不可怕,變化才可怕。

現在,是我們主動為之,鎖定一部分變化空間的過程。

無論這一回合是輸是贏,都必須走,不能永遠被無極道主牽著鼻子。

它不動,我們就動!’

就是賭,就是要入局,入局就是意義畢方的思路在仙尊的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盡顯反無極道主陣營領袖的格局。

仙王的回答,讓玉闕仙尊陷入了沉思。

事已至此,局勢的主線基本清晰了。

動水尊、壓水尊、逼水尊,是手段和著力點,是仙王畢方多年布局、落子的一朝爆發。

目的,是為了在大天地內為無極道主的勢力妖窟加壓,從而調動無極道主給出回應。

這種大天地內主動求戰的主動策略,可以減輕畢方的那個擔憂,即無極道主坐看大天地修士在天外虛空不斷成長、獨立,想要從外到大天地內的進行決戰。

故而,其是有利于玉闕仙尊的。

而仙王的話,對應的,就是‘主動求戰,主動鎖定變化’這件事,就是意義,失敗了,也是意義的一部分。

水淺水深,總得試試,不能站在水邊傻看著。

從這一點而言,畢方作為反無極道主陣營的領袖,算是承擔起了領袖的責任。

‘陛下,玉樓明白了,玉樓明白了。’

王玉樓有些木然的回應著,他的大腦依然在高速運轉。

逐道者的道心和對修行、對彼岸的追求,要求他,必須對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做出相對高效率的回應。

他明白了畢方的策略和安排,但無法勘破迷霧之中,自己該如何應對,自己該以怎樣的姿態繼續前進。

到處都是看起來就是錯的選擇,所謂的正確也只是畢方策略下的正確。

這一刻,玉闕仙尊反而希望自己是王玉安,可以在某一個更高能量者的影響下,沒有心理負擔的做出某種簡單的抉擇。

可幸運而又不幸的是,他已經走到了真正的巔峰之上。

無人可以參考,只能自己選。

‘我希望你是真明白了,玉樓,好好干吧。’

畢方再一次沉寂,獨留玉闕仙尊繼續苦思、苦思。

用‘沒有路,就不能走下去’去描述逐道者的氣魄時,顯得非常有逼格,青蕊犯了再多的蠢,每每想到那日青蕊展露的崢嶸,仙尊總會尊重這位對手。

可當真面臨到處都不是路、絕對概念上的兩頭堵后,仙尊的難,也就難到沒邊了。

相比于此,什么炙沙、反水、忽然冒出來的神光,都反而是小問題。

當然不是說這些事、這些人造成的問題就簡單了,只是吧,相比于玉闕仙尊贏贏贏又一次贏到無路可走的絕境,他們,真就是臭魚爛蝦開會.

許久,玉闕仙尊虛無的神瞳再次有了焦點,他抬手一攝,烈州道庭的景象便在玉闕宮內呈現。

道庭之中,雖然不至于處處人流如織,但也繁盛的厲害,上百萬修者齊聚的地方,從來不缺人氣。

“四靈界,四靈界,還是有可挖的潛力的。”

玉闕仙尊低聲訴說著,似乎,這位在修行境界上踏入頂級逐道者門檻的仙尊,竟對于自己的死局和絕路,有了相應的解法。

仙尊的目光在道庭眾生中徘徊,很快,得了他召喚的楚然便來到了玉闕宮。

“相公?”

見仙尊在觀道庭眾生相,楚然仙子有些疑惑。

“隨我一起,在道庭中走走吧,楚然。”

玉闕仙尊收起神通,笑著開口邀請。

沒想到仙尊召自己過來竟是為了此事,楚然也不失望,只感覺略微的新奇。

明明是長久以來的道侶,反而從未有過什么約會。

過往便是有相聚溫存的時刻,也只在處理完正事之后。

千年的老夫老妻,第一次約會,竟是以如此的形式、在相伴千年后實現,堪稱離譜。

只能說,仙尊啊,是有修行之心的。

“當然可以,相公。”楚然仙子壓住那從心底涌起,絲絲陣陣的雀躍,快步走到王玉樓的身側,拉住了他的一側臂膀。

“只是我們需要遮掩遮掩身形,不然太顯眼了,會擾了你的閑情。”

小秦貼心的提醒道,她懂,這是傳說中的大佬、仙尊、大修士修行枯燥了,想要靜極思動,出去‘微服私訪’。

一般而言,在話本故事里面,還會配一個幸運的灰姑娘。

但顯然,仙尊不是那種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存在,所以,嗯,我小秦就充當這個灰姑娘,剛剛好。

“哈哈哈,小事,小事。”

玉闕仙尊側頭看了眼楚然,有些調侃的開口道。

“還記得當初我們成親時,你穿的那件法衣么?”

相比于水尊微紅的臉頰,楚然仙尊微紅的臉頰,自然更加醉人。

她狡黠的扯開了話題,道。

“那時候,你送了我一件法衣,空山新雨,還是月華宗產的,我到現在都還留著。”

“噢,想起來了。”

玉闕仙尊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

千年時光,太多事、太多人,都已經變化。

秦楚然現在的法衣是靈寶,能有萬般變化,不過,她還是很刻意的化作了空山新雨的模樣。

玉闕仙尊自然樂得配合,功夫做在細處的說的就是這個,忠誠和可靠,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

楚然,已經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了,需要時時的維護。

雖然這種行為的目的顯得很誅心,但至少,仙尊愿意做,這已經比畢方那種默默布局,悄悄把水尊送上餐桌的行為好了太多太多。

兩人一出玉闕宮,卻正好撞上了前來拜見玉闕仙尊的紅斑鹿。

“紅斑拜見師尊!”

仙尊瞥了紅斑鹿一眼,道。

“哦?正好我們缺個坐騎,過來。”

究極難題,仙尊沒什么好辦法,籠絡人心,仙尊很有一手。

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紅斑鹿還是高高興興的充當了這對神仙眷侶的坐騎——這種機會,都不好往外吹,不然就顯得太裝了,只能說懂的都懂。

黑龍憑什么能后來者居上?

參考西游記,那些能成為大佬坐騎的畜生,哪一個不是成仙得道的存在?

別說綁唐僧,就是公然扇天兵天將的巴掌,也不會有什么大事——位于規則之上的高能量者,微微溢出一點余裕,就能改尋常修士的命了。

懷中坐佳人,乘鹿下凡間。

玉闕仙尊動心起念,絕非為了游戲人間。

烈州道庭雖立,但內部原有的宗門分野,依然存在,不同的道祖,在道庭內的道場,是互相分離的。

不過,道庭中有三個明顯的中樞。

其中一個,便是依托于凈水道庭而發展起來的凈水仙城。

仙城之內,十幾萬修士聚而居之,頗為繁盛。

亭臺樓閣之間,時有騎乘靈獸而過的身影,往往能留下一片暗暗羨慕的目光。

道庭有令,道庭之內騎乘靈獸者,需提前獲得‘靈獸玉碟許可’。

每只玉蝶,需繳納一百枚妙法水砂管理費,而后,一年繳納一枚.

‘道庭靈獸牌’非常貴,能在道庭內騎乘靈獸的,都是豪中豪,不是大族弟子,就是宗門翹楚。

從這里就能看出來玉闕仙尊的治理思路,他不玩什么虛頭巴腦的不讓飛,在仙尊這里,只要愿意為補水做貢獻,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所以,看似最公平的玉闕仙尊,內核追求的,其實是效率。

公平,只是通向效率的手段。

對仙尊無意義的公平,沒有價值。

從這一點上,仙尊像是凡俗概念中的‘利己主義者’,但是吧,修仙界的金丹,哪個不是利己主義者呢?

奪取一切變化和可能性,就能獨尊,別人都奪,你不奪?

“相公,那些人在看我們,你看。”楚然提醒道。

玉闕仙尊眉頭一皺,紅斑鹿還是有些過于顯眼了。

“變成尋常模樣,小妖巔峰層次即可。”

紅斑知道自己太想表現,靈光開的有些過,仙尊這是不滿意了,當即乖巧的裝起了孫子。

師尊的雅興,做弟子的,得配合。

大概在凈水仙城中逛了一圈,玉闕仙尊有些意興闌珊的開口道。

“找個驢肉館子吧,我想吃驢肉。”

沒什么意思。

那種重回凡間,重回底層,就能有所感悟,就能對意義和自我主體性有所重構的事情,沒有發生。

紅斑鹿趕忙驅動神識尋找,很快便帶著仙尊,來到了一處仙城最好的驢肉館外。

仙尊好驢肉,四靈界靈驢多磨難。

驢肉館遍地開花,凈水仙城的驢肉館,更是強手輩出。

紅斑鹿替玉闕仙尊選的驢肉館,名為‘通仙坊’,取佳肴之美味,仙人吃的也就這樣之意味。

通仙坊的伙計是懂事的,見兩人氣度不凡,還騎的起靈獸,便問道。

“兩位前輩,你們定是道庭肱骨,只是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通仙坊嗎?”

“然也。”楚然回答道。

“那就請上座吧,通仙坊有專門接待貴客的單獨別院,靈獸也可一同入內。”

說著,通仙坊的前鋪掌柜便親自來迎接了,這是名看起來就頗為精明的筑基期修士。

楚然看了仙尊一眼,仙尊狀若神游,但又似乎時刻注意著周身發生了什么,只答道。

“可。”

掌柜暗暗有些摸不著頭腦,似乎這位仙姿玉色的仙子,也要很看這尋常練氣修士的臉色,實在奇也怪哉。

頂級的美貌就算在修仙界也是不俗的,尤其秦楚然看起來年齡就不大的情況下,還有練氣巔峰的修為。

看來,這男修是大族出身了。

“兩位貴客這邊請。”掌柜笑著領路,暗中卻微微運用神識進行著探查,旋即,臉色卻有些發寒了。

從兩人身上穩定至極的靈機中,修為在筑基中期的掌柜,感受到了一種大恐怖。

靈機的穩定,是種很特殊的實力判斷維度,小修做不到,大修也不一定能做到

一路行至別院,仙尊坐下后,才問起了此地的菜色。

“本坊專營驢肉,但其他各類佳肴也都應有盡有,不過,最有特色的,還是得‘仙尊三件’,兩位貴客若是第一次來,點上一點,是決計不會失望的。”

玉闕仙尊反問道。

“仙尊三件.驢三件就驢三件,什么仙尊三件,怎么,你們是從仙尊身上扒的三件?”

“不敢不敢,這里的意思是,就是仙尊來了也會說好吃,哈哈。”掌柜尷尬的笑著解釋。

秦楚然皺了皺眉,直接展露了紫府的修為,冷冷道。

“仙尊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

所有的菜都送上來即可,下去吧。”

自知失言的掌柜不敢再多說,顫抖著離開了,楚然看向玉闕仙尊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不解。

仙尊的狀態,越來越不穩定了。

外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作為仙尊的身邊人,秦楚然長久接觸仙尊,所以,還是能有些隱隱約約的感受的。

這里的不穩定,不是說仙尊成為了情緒不穩定的小仙男,也不是說仙尊的身上忽然長出了觸手。

而是,仙尊的整體狀態,有些特殊的變化。

時而正常,時而顯得忽然‘離線’。

今日和楚然相伴而游的過程中,楚然已經觀察到了多次那種‘離線’狀態。

可以簡單的理解為神游。

“無妨,紅斑,聽到隔壁在說什么了嗎?”

似是看出了楚然的疑惑,仙尊安慰了她一句,轉而考校起了紅斑鹿。

逐道者是這樣的,什么時候也閑不下來。

“聽到了,連筑基修士都知道了鎮虛巡天府的事情,看來,大家都很支持師尊您開拓虛空的舉措。”

紅斑鹿看不懂師尊和楚然仙子在干什么,選擇乖巧的唱起了贊歌。

“你支持嗎?你們這批新金丹,支持嗎?”玉闕仙尊問道。

“支持,也不支持。”

楚然笑著搖了搖頭,真就是有什么樣的師尊,就有什么樣的弟子,玉闕仙尊親手選出來的天驕,和玉闕仙尊簡直像的不能再像。

莽象培養了個小莽象王玉樓,后來,王玉樓成為了超級莽象。

現在,輪到玉闕仙尊選出來一個小玉闕紅斑鹿了。

見秦楚然笑,紅斑鹿內心的壓力更大了,它趕忙補充。

“支持師尊開拓虛空,這是給我們機會,不支持,是這件事太倉促,大家都想化道后多修行些年,再出去開拓。

如此,勝算大些,也安全些,不然,心中總是沒有底。

師尊,我的想法是,您肯定有您的考量,您的境界太高,弟子不懂,但弟子愿意支持。

只是您問其他人的想法,弟子自然不會在師尊面前有所隱瞞。”

小紅的鹿頭上已經開始流汗,仙尊搖了搖頭,道。

“不要怕,不要裝,恐懼會讓你遠離真實,虛假會讓你遠離大道。

至于快不快的,紅斑,就是得讓你們盡快出去才好。

我給你們了道果,你們,要給我以價值。”

死了就死了,權當試探。

試探看看,敵人的想法和動向。

成功了,好,失敗了,也好。

只要最后能贏,曲折就曲折吧。

“是,師尊。”紅斑鹿窘迫的回答道。

玉闕仙尊無視了紅斑鹿,看向自己的道侶。

“楚然,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什么選你么?”

拷打完弟子,拷打道侶,從這點而言,仙尊確實相當賤畜了。

“這相公,你好像從未說過?”秦楚然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一天天的,就你幺蛾子多,做你道侶太難了。

沒辦法,仙尊一旦動心起念,身邊人怎敢不小心應對呢?

“因為,你是璞玉,是被埋藏在河灣漁港的璞玉。

白露占了先機,可本身資質庸常,你不一樣,來的早,資質也好,后來也都做的不錯。”

紅斑鹿低著鹿頭,聽著仙尊修行秘史,只感覺仙尊的思維方式果然奇特。

選道侶,因為是璞玉,所以選,從修行之初就剝離了大多數的感情因素。

這種凡俗概念上的冷漠,怎么不是屬于修行者的天賦呢?

“我不算璞玉吧.”秦楚然下意識的想要自謙,低調是玉闕宮修士們的共同特質。

凡是喜歡高調的蠢物,都被仙尊漸漸踢到一邊了,仙尊不喜歡可能給自己惹麻煩的下屬.乃至于道侶。

“算,修行者能否成道,首先看的是時代的機遇和個人的機遇,當然,主要是時代的機遇。

但再差的時代,也總有天賦絕佳者可以沖破樊籠。

問題就在這里,天賦絕佳者太多了,成道后的修者,不喜歡后來人不斷沖出來挑戰自己。

所以,就有了‘窮生奸計’、就有了‘窮山惡水出刁民’、就有了‘散修都是劫修都該殺’。

掌握定義權和話語權的存在們,不斷的塑造自己想要的世界,批量把璞玉變作炭石,然后讓他們燃燒,撐起自己的修行。”

紅斑鹿有些后悔,它今天似乎就不該來謁見玉闕仙尊。

這些話,是自己能聽的嗎?

會不會因為聽得多了,就被仙尊給滅口?

“.璞玉的數量,從來比表現出來的更多,只是缺乏機會,只是缺乏機會。

如果我不給你機會,楚然,你的一生,就被河灣漁港給埋葬了。”

玉闕仙尊似乎很感慨,楚然心中當然感動,但她更多的是不解。

不解,玉闕仙尊今日心思不定,不斷發癲,現在又發癲著回憶起了河灣漁港。

你究竟要干啥?

“相公,你是想到了什么嗎?”秦楚然問道。

“是啊,想到了許多,許多。

紅眉,是個有缺陷的天才。

安檸,是個棋差一步的天才。

白毫,還記得白毫么,哈,一個開始時如廢物一樣的蠢物,在有了機會后,成為了真正的天驕。

璞玉太多,機會太少,世間的璞玉們,只缺一個機會,就能化作非凡之龍。

紅斑就是個最好的例子,長久蟄伏,一朝而起,一鳴驚人,魁首三仙州,拜師玉闕宮。

它已經從不起眼的邊緣真人,成為名動四靈界的幸運兒、頂級天驕了。”

仙尊的目光,投向一側的紅斑鹿。

紅斑四肢著地,不斷的用鹿頭觸碰地面,豆大的淚水嘩啦啦的往地下流。

它甚至不敢說話了,面對發癲的仙尊,只以癲狂般的忠誠表達自己對仙尊恩情的無限感恩。

“我的修行,到了需要讓人人如龍的時刻了。

四靈界夠大,機會和資源夠多,得讓下面人有機會走上來,才能讓璞玉們散發光芒。

星星點點,光芒聚集,就能真正將修行界,推入一個新的時代。

要給下面人機會!”

秦楚然感覺玉闕仙尊瘋了,大賦權就大賦權,定向賦權定向派發責任,總歸能回本。

要給四靈界所有人機會算什么?

你自己做代價,燃燒自己,點亮別人嗎?

‘相公,你是不是修行出了問題?’

因為顧忌紅斑鹿在場,秦楚然傳音問道。

玉闕仙尊直接點頭承認道。

“是啊,獨尊之路不好走。

我需要更多的天驕,去為我,奪取更多的變化。”

仙尊沒有發癲,只是仙尊的境界太高,連有些小聰明的楚然,現在都無法看懂了。

紅斑鹿和秦楚然都沉默了。

底層的金丹對下盤剝,恨不得物理意義上的吃干抹凈。

相對資深的金仙開始建立秩序,讓手下們沖在前面,自己坐在尊位上溫柔的收割。

玉闕仙尊不收割了,直接海量派發恩情——給所有璞玉一個機會。

不是仙尊傻,是仙尊的修行,真正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了。

兩頭堵,這兩頭堵解決了,就是新的各種堵。

絕對的死局中,想要破局,就要舍得成本。

用最大的餌料,換最大的收獲,人人如龍就人人如龍吧,仙尊要的是.獨尊!

那種你就算人人如龍,一樣要向我低頭的獨尊。

變化不好定量,但只要沖擊變化的人夠多,捕獲變化的人也會夠多。

仙尊不貪,只拿七成就足矣。

小璞玉們拿三成,玉闕仙尊拿七成。

星星點點之下,玉闕仙尊的大日輝光,只會更光輝、更明亮、更澎湃。

當然,要是有不長眼的說仙尊怎么能那么委屈,三成太少,要給仙尊五成,那仙尊就會讓他們知道什么是頂級逐道者。

要賬能力這塊這么說吧,仙尊連水尊和畢方的金幣都敢爆,難道還料理不了裝糊涂的小機靈鬼?

“相公,人人如龍的時代,是不錯,但.其他道庭會同意么,這件事,還得慢慢來吧?”

玉闕仙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向自己的好徒弟。

“紅斑,我脫離底層太久了,你來說,這件事,該怎么辦?”

曾經,簸籮會上,王玉闕也面對過如此的問題

現在,輪到玉闕仙尊問自己的弟子了。

紅斑猶豫片刻,終究是決定沖一把,試著把握把握機會。

人人如龍的時代啊,小璞玉們能如龍,仙尊能獨尊。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自己能拿到一定的機會,稍稍沾沾邊

不敢說成為金仙,修個天仙巔峰,還是輕輕松松的吧?

這就是領袖的意義,仙尊指明方向,畫出最大的餅,讓下面人有沖鋒的動力,系統就會自己運作起來。

過程中,系統內生的驅動力,很多時候可以輕易的創造許許多多難以想象的奇跡。

主觀能動性,是個很離譜的東西,大多數缺乏自身價值塑造體系的個體,需要仙尊的意志去驅動他們,才能讓他們的人生更有意義——聽起來像是獨尊者的偽善借口,但這就是事實。

這一刻,仙尊的意志在紅斑鹿的腦海中降臨,它將自身的價值訴求,和仙尊的意志綁定,這甚至接近于‘心神合一,大道方顯’。

它此刻實際上已經找到了一條逐道的路。

其實,這就是走向超脫的一條快速路,但只在過程的一小段路程里有優勢,且會在終點前撞上找回自身主體性和自身價值體系的麻煩。

“師尊,事情好辦,很簡單,先在烈州道庭內暗中推廣,積蓄力量。

同時,以尋龍宗、凈水道庭、鎮虛巡天府、厚樸道庭等具體派系、職部為依托,明牌搞公平競爭,塑造這些您控制派系、職部內的競爭秩序。

雙管齊下,不需要幾百年,一百年就能讓很多人看出區別了。

這件事,咱們再怎么說,下面的人也不會完全信,說不定還會擔憂是想選出天賦超卓的存在做丹材。

但只要默默地推進,時間久了,他們自然會體悟到其中的區別。

公平的模式能讓所有有天賦的存在出頭,咱們的整體實力就會快速提高,等積累足夠,就是席卷四靈界,一統十州了!”

仙尊笑了笑,對楚然道。

“我就說,紅斑是得力的,有金仙的潛力,當然,得好好修行,才能把潛力化作真實的實力。

不過,一統十州這種話,咱們內部講一講可以,對外,不要提。

這件事就交給你,你也不用開拓虛空了,全力推進此事即可。”

黑毛孫和重流等人,在玉闕仙尊四靈界勢力內的根基太深。

秦楚然距離玉闕仙尊太近,做事容易被人盯上。

所以,仙尊需要一個新的人,正好紅斑鹿撞上了。

可以說,這就是時勢造英雄,機會來了,命,就直接改了——沒有那么多復雜的邏輯。

“是,師尊,紅斑必全力以赴,不負師尊所托。”

紅斑鹿動情的保證著。

但仙尊聽了它的話,卻是微微一愣,旋即

“只希望你,不要折磨我十萬年,哈哈哈哈!”

仙尊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離開了,獨留秦楚然和紅斑鹿在原地發愣。

做玉闕仙尊的師尊,是悲哀的,能得到只折磨十萬年的恩遇。

做玉闕仙尊的弟子,是茫然的,仙尊的境界,已經沒有人能看得懂了。

畢方來了,也不行。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也下定了決心,決定走出自己的路。

這個過程,無關于任何因素和邏輯,僅僅出于,屬于逐道者的逐道之心。

走下去,跨越苦厄之海!

走下去,走向絕頂,走向超脫,走向獨尊!

你問這個路是什么路?

不好說,因為,仙尊也沒答案。

很難說這種‘沒有答案就上路’的行為對不對。

相比于水尊帶著答案去修行的方式,在羅剎的定義中,玉闕仙尊近乎于對。

但是吧.獨尊之爭,如果有答案,大概率就輪不到王玉樓了。

所以,只能說是先走著看——在絕境中沒有完美方案。

“烈州道庭的變化很大,補水補水,十年就能有很大的差異,水靈越來越豐沛了。”天音有些感慨的同麗真道。

鎮虛巡天府將要正式成立,玉闕仙尊從十州道庭拉來的補水派修士們,紛紛開始向烈州道庭聚集。

補水時代的補水秩序,看似被炙沙反對,還得了木繁支持,但實際上,和這種反對力量對應的,是同樣強大的支持力量。

做四靈奸沒什么不好的,那種我生在四靈界就是四靈界的人的想法,反而近乎于天真,道祖們不會天真,因為天真對于道祖們而言就是愚蠢。

天音,就是個標準的四靈奸,不過,和他一起來的麗真就不一樣了。

可以理解為,龔善德派出來的‘觀察員’。

雖然麗真有些跳反,但龔善德就是再低能,也懂得合作的道理,自然會繼續用麗真。

不然,自己廢了自己的頭馬,下面的人心就算不會立刻炸,也會被善德天帝的好道友木繁、玉闕運營炸。

“是,烈州道庭的補水進度,比所有道庭都快,玉闕道友補水有方啊,下面的修士被他抽的團團轉,補水補的很積極。”

麗真用一種很難算好的態度回應道。

作為反水勢力的成員,它當然不希望看到玉闕仙尊贏贏贏。

但是吧,仙尊的實力和境界,以及爭獨尊的格局,明顯高四靈界尋常道祖一大截。

稍稍運營一番,就能很輕易的贏。

仙盟變法和四靈界補水從來不是簡單的,既得利益群體的保守和頑固,不會因為道路的正確與否而改變——敵人的正確沒有意義,動我利益之人就是敵人。

所以,玉闕仙尊控盤下的烈州道庭,就是能輕易脫穎而出,成為補水效率最高的道庭。

理論上,補水效率高沒有什么意義,因為四靈界是一體的,五行大混元雖然難修,但對于該修的人而言也沒那么難,在補水更好的道庭內修,頂多稍稍快一點。

但實際上,這種以一個目標為導向,上下一心去行動的組織力,才是補水優勢之下,仙尊拿到的最大勝利。

動員補水可以實現高效率,這種組織力,在動員修士們參與對抗的過程中,一樣可以發揮作用。

就像古典封建王朝因為修不好運河而覆滅,這種‘因為運河修不好而覆滅’本身,只是表象,對應的內核是內部組織力和秩序的崩潰。

那種石人長了眼,王朝就完蛋的故事,真就只是故事,王朝完蛋和石人的眼沒有關系,單純就是內部組織力和秩序早就完蛋了,所以才會讓河工們相信石人的眼真的能決定王朝的覆滅。

而以玉闕仙尊在烈州道庭的多年經營,就算讓十枚二品竅中仙石一起變成百眼石人,蹦著跳著說‘百眼石人一瞪眼,玉闕仙尊就完蛋’,玉闕仙尊在烈州道庭的統治力也不會真完蛋。

怎么說呢,面對這樣的對手,麗真當然會有壓力,故而,難免說話就帶著些許的陰陽。

“哈哈哈,抽不抽的,我看烈州道庭的修士也沒什么不滿。

走吧,麗真道友,來都來了,何必自找麻煩,我們三仙道庭還是要一起開拓虛空的嘛。”

補水,要反,要狠狠地反,把玉闕仙尊搞臭。

但是玉闕仙尊開拓虛空的大餅,也要吃。

相比于玉闕仙尊為了修行而癡迷的癲狂,四靈界土著金丹們的傲嬌,更顯的可笑。

仙尊的癡狂是為了追逐獨尊,四靈界部分土著金丹精神分裂癥般的行為,真就是純小丑了。

反抗是不敢的,補水是繼續的,反水是要喊的,虛空是要跟著開拓的,見了玉闕仙尊,是要喊道友的。

“玉闕道友,多年不見,道友風采依舊,不對

道友的神光,似是比以往又崢嶸了幾分,看來,道友這些年修行進益很大啊。”

真到了玉闕宮內,便是最狂野的狗,也會收起牙齒,乖巧的低下自己的頭。

說的就是麗真!

“麗真道友,你啊你,客氣,座,你們三仙道庭此番準備派多少人?”

玉闕仙尊糊弄了麗真一句,便問起了人數。

他更關心具體的支持力度,立場就在其中。

這些人,真就是出去賭命的,當然,除了失敗外,也有可能勝利就是了。

“一名道祖,五名天人境后期、巔峰的真人,只是.”麗真顯得有些猶豫,羞羞答答的還不愿意直接放。

“請說。”秦楚然看出了仙尊的不耐,主動提醒道。

麗真不敢再裝蒜,趕忙開口。

“善德天帝的意思是,這鎮虛巡天府的府主,是不是也該給三仙道庭一個?”

此言一出,玉闕宮內那些正在交流的來賓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針落可聞。

玉闕仙尊表情平靜如水,以至于玉闕宮內的氣氛,都顯得寒冷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

小事爾!”

龔善德啊龔善德,還得是龔善德,沖沖沖,真喜歡沖。

好,很好,很有精神!

玉闕仙尊是真的喜歡這一款的龔善德,四靈界的瑰寶,需要好好留著,以待大用。

應了麗真的邀請,就是給了其他道庭同樣的待遇,仙尊當然明白,所以繼續道。

“鎮虛巡天府,是四靈界的巡天府,不是我王玉闕的巡天府嘛,道友們想來,誰都可以來,都可以做府主。”

至此,巡天府府主已經約等于路邊一條,府主之位公車化,誰都能上。

龔善德的試探,也就沒意義了。

“這那就謝過玉闕道友了。”麗真勉強笑著回應道。

他算是感受到了玉闕仙尊的霸道。

我給你們的,如開拓虛空的機會,你們可以選擇不接受。

但我不給你們的,你們不能要!

你想要,我就直接砸爛!

“好了,先是拜師儀式,前些年,我收了個好弟子,小韓。

小韓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帶來了我那位故人神光的消息.”

席間代表木繁過來做特派員的渡生,聽到韓站的名字,整個人都緊張的繃了起來。

還不是那種單純的繃,而是‘拼盡全力繃的不像繃’——太難了。

“總之,他是個好弟子,畢方陛下,也依然信任我。

唯一的問題是,天外天太壞了,這肯定又是天外天的陰謀!”

很壞的天外天,幫渡生背了黑鍋,讓玉闕仙尊遠離了真相,當然,仙尊也不在乎。

臭魚爛蝦開大會,而玉闕仙尊,要直接煮了無盡世界的海!

不過這下,輪到已經悄悄投靠天外天的天音努力繃住了。

是啊,天外天確實壞,暗地里搞陰謀都不和我說一聲,這是沒把我當自己人。

天音暗中思量著,同時,繼續繃出正常的樣子,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怎么說呢,麗真繃完渡生繃,渡生繃完天音繃

嘿,這就是玉闕仙尊的盟友們。

最難繃的,還得是仙尊!

這獨尊,你就修吧,一修一個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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