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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可以不活,但不能沒活 第197章 令咒
在擁有超凡特性后,超凡者便能擁有神奇的“第六感”。
那是一種源于靈性的直覺,能將常人無法理解的災厄或神秘勾勒成思維可以解構的模樣,再印入腦海試圖讓自己理解所感知到的一切,而這種理解或感知往往伴隨著污染——譬如奎恩所見的里夫。
他很難判斷這到底還是不是“人”。
這與在花園中見到的那名陪伴女兒澆花的里夫不同,那名里夫只是身形模糊了一些,像是幽靈或某種擁有實體的幻影,雖然詭異,但總之還能被見多識廣的奎恩接受。
但眼前的里夫不同。
他的身體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魔王之瞳中,他的皮膚近乎透明,身體里藍光綻放的條條可怖之線似是他的血管,然而人體的血管絕不是這般排布,若讓奎恩形容,這簡直就是被改造的生化人。
星之花的光是湛藍的,是柔和的,會讓人產生一種如夢似幻的明亮感,就像天上的星星。
而當花朵的微光被成百上千倍的放大,那它將不再柔和,也不再會讓人感到湛藍,它只會變成讓人感到痛苦的極端光線,像太陽的光斑落在人臉上。
恐怖的不只如此。
奎恩沒來由的覺得,這一條條“星光”并不存在于里夫體內。
而是通過某種途徑,將他的身體化作橋梁,與這片極強烈光芒的源頭“嫁接”在了一起,奎恩透過他,注視到了星光的源頭。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難以言喻的扭曲便突兀降臨了。
這光芒的源頭絕不是什么星星,而是一顆一顆的,一只一只的,數之不清的
“眼睛”。
蟲子一樣的眼睛,會爬動的眼睛,分布在宙宇間的眼睛,祂們漫布在幽邃遙遠的漆黑天幕之上,瘋狂的注視著人間——
這不是奎恩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
他想起來了,在三月的時候,入職格林德沃之前,在家珠寶店被暴徒洗劫的當晚——
他拿著安庫亞給他的左輪手槍,為了救夏黛兒偷偷從建筑后的消防樓梯爬到三樓,找塊掩體藏住,目睹了保鏢格雷厄姆與劫匪們的戰斗。
格雷厄姆是序列八的格斗家,一拳能轟碎整片磚墻,那本該是一面倒的戰斗,就連奧術也無法威脅到在速度上占據絕對優勢的超凡者。
轉折發生在夏黛兒被劫持,她被一名本該死在格雷厄姆拳頭下的匪徒找到,名為貝茨的匪徒注射了足足三管“星光”,詭異的湛藍色物質如史萊姆粘液般幫他填補了傷口,吊住性命。
而從貝茨身體里長出的“物質”散發著瑩瑩藍光,充滿著難以遮掩的邪祟感,本該刻在貝茨肌膚上的奧術符文被這種藍光扭曲,在奎恩遠遠望去,就仿佛變成了一只只不可名狀的蟲子在肌膚上爬
而那種感覺,與此刻是如此的相像。
但與那時遙遙望去,還有余力抬手補槍不同。與現在相比,那時的感覺就像隔著屏幕在看星星,而此時此刻整片“星空”都透過里夫的身體,浩瀚的降臨在奎恩眼前,與他相隔的是如此之近,近到他仿佛抬起頭便能解讀那些瘋狂的源頭!
幾乎是察覺到不對的瞬間,當精神力被瞬間抽空的痛苦席卷大腦的那一刻,當被光芒灼傷刺痛眼眸的當下,奎恩就打算關閉魔王之瞳,這東西讓他看到了絕不能被目睹的存在。
然而,他做不到。
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思維就一下滯緩了,整個人處在了一種不知該做什么的癡傻狀態中。
目光仿佛被里夫體內連接著遙遠宙宇的“星星”所吸引,像愚昧之徒渴求真理那般被牢牢的吸引住了目光,無法移開,無法閉眼,無法不去理解。
漸漸地,明明房間內無人說話,寂靜至極,他卻仿佛開始能“聽”到彌漫于宇宙背景中的一種永恒、低沉的嗡鳴,那聲音試圖在對他述說、灌輸什么,吸引著他靠近那些智慧與瘋狂的共同源頭,那些星星
向上,向上,向上
沒來由的,心中冒出了這種預感。
在珠寶店中,注射過量星光的劫匪貝茨需要抬頭向上看,他在尋找什么,然而被屋頂和厚重的世界天幕所遮擋,他看不到,于是變得漸漸瘋狂。
可奎恩不需要抬頭,那片星光就在眼前,穿過里夫的身體,他開始理解那是什么——
“克西烏波祖克西烏波祖.克西烏波祖.”
他理解里這樣一組名字,這是那些“星星”的名字。
那是一種空間感的扭曲和異化,他只感覺自己似乎在一點點離開地面,明明還站在這兒,明明里夫癱坐在輪椅上沉睡,明明二人都沒有動,他卻覺得彼此越來越近,他像是飛了起來,在慢慢升高,像是漫天飛舞的紙屑被風帶著飄上天空,他與祂們在一點點的接近.
“謝爾比先生?”
見謝爾比站在父親面前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埃隆本沒有異議,畢竟他知道黑幫三道九流的能人異士辦事時多少有些古怪的習性,但直到發現謝爾比的手在微微顫抖,呼吸已經足足停滯一分鐘后,他才終于忍不住開口。
謝爾比沒有反應。
下一秒,哈基米從門后跳了出來,與主人一同觀察著這個怪人。
“.謝爾比?”埃隆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謝爾比依舊沒有反應。
好在這是易容后的模樣。
為了遮掩黑眸,奎恩戴上了美瞳,加之一副厚厚的眼鏡,埃隆和哈基米一人一狗沒有觀察到他瞳孔中逐漸浮現的湛藍光點。
埃隆和狗對視一眼。
若這家伙發現了些什么,或有哪里不對勁的舉動
不可能猶豫,埃隆會直接將這名來自黑幫的古怪男人當場除掉,以絕后患。
哪怕和艾克翻臉也在所不惜,這關乎到布蘭森家的兩個議會席位,乃至未來的一切謀劃。
哈基米向前一步,又向前一步,脊背拱起,這只又憨又丑,平日里總是懶洋洋的小哈巴狗露出了獠牙,那是如騎士劍一般鋒利的犬齒——
奎恩對身旁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里夫體內的星光在他眼中已不再刺眼,他此生從未如此愉悅,仿佛領悟了一切的真理,過往種種再也不是負擔,他找到了答案,他的情緒開始平靜,思維開始歸零,靈魂向著星空漂浮
克西烏波祖.克西烏波祖.克西烏波祖.
只差一點,他就能把這拗口的,不協的,仿佛發音本身就是一次對世界褻瀆的話語念出。
他不知道在那之后會發生什么,奎恩的思考早已停止,連超凡特性——包括勇者的超凡特性在內,在這浩瀚無垠的漆黑星空下都變得如石像般寂靜。
它們還太弱小了,全然無法抵擋所見一切帶來的污染。
而就在這時,灰霧突然從奎恩的眼眸深處涌了出來。
霎時間,磅礴的灰霧將他團團包圍,如一道厚重的墻阻隔了里夫體內的星空。
耳旁層層迭迭的遙遠之音像被撞停的鐘,霎那間奎恩只感覺世界都安靜了,一切都在此刻定格,屬于人性的思考也漸漸重回腦海,他開始疑惑的思考發生了什么。
時隔一百三十八天,離開魔王城來到人間后,奎恩終于再一次的聽到了魔王的聲音。
魔王露比那清冷的聲音穿透世界的邊界,自他靈魂深處響起:
“吾之勇者。露比·洛塔利亞以第二劃令咒下令——”
“秦川——”
“閉上你的眼睛,蠢貨。”
帶著對垃圾的嫌棄,灰霧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帶著露比的聲音一起。仿佛不曾存在過。
奎恩身形一晃,眼前視野已恢復了色彩,他被強制退出了魔王之瞳狀態,莫大的恐懼席卷全身,明明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的奎恩幾乎要摔倒在地。
可他看到埃隆充滿審視的目光。
以及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側的哈巴狗。
“謝爾比先生。”埃隆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情感,冷淡到有些嚇人:“你看到了什么?”
空氣靜的有些沉重。
奎恩大腦急轉,冷靜,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必須找個借口應對過去,不會讓埃隆起疑的借口——
“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你從進入我家后,對我父親的種種行為”
“似乎很奇怪啊。”
于是,他見到謝爾比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無力地笑了起來。
“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謝爾比深情的看著里夫,神態與先前簡直一模一樣。
“男人也可以這么美嗎”
一人一狗被這句話嗆的出神半天。
這家伙在說什么呢.jpg
有股被挑逗后憋著的感覺。
可房間內原先有三個人,他不放心還特意讓盧卡斯跟著一起,所以這股味道的來由很奇怪。
他甚至在懷疑盧卡斯,畢竟那小子漲紅著臉,他喜歡自己妹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家里大人多少都心知肚明
可現在來看,大錯特錯。
“你你不是因為嫖娼蹲過牢嗎?”埃隆瞇起眼睛,“一個混黑道的,會因為這種事坐牢?”
妓院在南大陸絕大多數國家都是合法的,哪怕是女性權益相對高的愛士威爾或羅恩,嫖娼也只屬于治安案件,交筆不痛不癢的保釋金就能出來。
“好問題,獄友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謝爾比的笑容和格林德沃一年級占卜班某位新生有十分甚至九分相似,學的惟妙惟俏,三分自戀三分猥瑣三分性壓抑,還有一分說的道理:
“他們問我不喜歡女人,這根東西的用處是?”
“.是?”
奎恩羞澀地撓頭。
“指男針。”
埃隆眼皮子直抽,奎恩被里夫體內星空捕獲時的精神狀態也類似如此,太混沌了。
“真不讓我摸嗎?”
“滾——”埃隆這輩子很少有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
“可我沒騙你。”謝爾比無辜的對他眨眼:“我愿意對太陽起誓,若不仔細摸一摸,是無法一比一易容的。”
約莫十分鐘后。
在布蘭森莊園的大門口,艾克見到謝爾比和埃隆,謝爾比對他露出“搞定”的眼神,想來這事也不會出什么意外,他便自信滿滿的迎上前去邀功,熱情洋溢的問:“哎呀欸——”
他注意到埃隆的臉色。
“埃隆,你的臉怎么紅紅的,什么事那么高興?”
埃隆想說那是我紅溫了,傻逼。
“.沒什么。”埃隆看艾克的目光看得他心里發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這手下最好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明白嗎?”
“呃明白。”
艾克無辜的看向謝爾比,而謝爾比更無辜的笑。
嘭的一聲,鐵門關上,
送別兩個瘟神的埃隆總覺得心中不安,這事似乎有蹊蹺。
他讓管家喊來了盧卡斯和夏黛兒。
沙發上,眉頭緊皺的埃隆對盧卡斯率先問道:“你和謝爾比聊天時,他有蹊蹺的舉動嗎?”
盧卡斯看謝爾比真是超級不爽。
但此時此刻他還沉浸在幸福中,不想說惹夏黛兒不快的話,便認真想了想,含糊不清道:“他好像呃,色瞇瞇的。您知道,黑幫流氓很粗鄙”
這話瞬間嚇的夏黛兒一陣心虛。
哇這盧卡斯怎么這么壞!又不是舔你!
她趕忙插嘴澄清道:“沒有!完全沒有!他一直在認真的看父親照片!全神貫注,完全——完全沒有做其他事哦!!”
于是乎。
夏黛兒見到哥哥疲憊的彎下腰,雙手掩面呢喃:
“黛兒,我不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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