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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女魔頭的心魔 第295章 陳墨的哄睡服務娘娘不見了?
天色擦黑。
昭華宮內殿。
陳墨靠在小榻上,凝望著那張沉靜的睡顏。
五官精致,紅唇小巧,昏黃燭光將臉頰染上了一層暖色,隱約能看到白嫩肌膚上細密的絨毛。
蛾眉不時的輕輕蹙起,即便在睡夢中,眉眼間也彌漫著幾分愁緒。
“唉……”
陳墨幽幽的嘆了口氣。
得知兩人“東窗事發”后,皇后便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要攤牌,但真到了這個節骨眼,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
外甥女和小姑子看中的男人,其實早就已經爬上了她的鳳榻……身為“有夫之婦”的背德感讓她感覺十分煎熬。
陳墨也是好言寬慰了許久,皇后才勉強平復下來。
明日還有大典,天不亮就要起來,擔心影響她的精神狀態,陳墨老老實實的充當抱枕,并沒有作怪。
見皇后已經陷入熟睡,這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
將壓在自己身上的長腿搬開,無聲無息的爬下了床榻。
站在床邊,扯過薄被給她蓋上,在雪嫩臉蛋上輕輕啄了一口。
“只是被長公主看出些許端倪,就已經慌成這樣……要是我告訴她,貴妃娘娘早就看出了她偷喝墨汁,還不得一頭扎進藏龍河去?”
“看來有些事還急不得,只能慢慢來了。”
陳墨心中暗道。
離開昭華宮,在宮群之中穿行。
此時宮燈未亮,在暗淡的天幕下,龐大宮群仿佛一只只蟄伏著的巨獸。
他抬頭看向天邊,恰好瞧見最后一抹余霞在乾極宮的琉璃金頂上消逝,隨即徹底沒入了陰翳之中。
想起楚焰璃曾說過的話,心頭不禁有些發寒。
“惡龍嗎……”
路過蒼震門的時候,看見一群宮人正在往來穿梭,手中捧著各種華貴的衣袍和器物,而范司閨則站在門前監督著。
“小心點,別把東西弄壞了,這些都是明日祭祀要用的。”
“耽誤了正事,你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嗯?陳大人,你怎么在這?”
瞧見陳墨后,范司閨不禁愣了一下。
陳墨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明日天麟衛要協助維護皇城秩序,我作為羽林軍郎將,提前進宮來巡視一圈……范司閨這是……”
范司閨搖頭道:“陛下龍體抱恙,由太子代為參加明日的祭祀大典,因為是臨時下令,所以顯得有些匆忙。”
陳墨眉頭挑起。
特殊時期,太子作為國之儲君,代替皇帝祭祖本無可厚非。
但萬壽節作為一年一度的盛典,在兩個月前禮部便已著手準備,可眼看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才臨時通知讓太子上陣?
這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范司閨顯然也對此很是不解,不過皇帝的心思并非旁人能夠揣度,對此也并沒有多說什么。
“太子殿下情況如何?”陳墨問道。
“殿下頭一回面對這種大事,自然是有些緊張的。”范司閨說道:“不過好在有閭太師壓陣,倒也不用擔心出什么岔子。”
“那就好。”
“時間緊迫,別誤了正事,下官先行告辭。”
陳墨拱了拱手,便準備轉身離開。
“陳大人……”
范司閨出聲叫住了他。
陳墨頓住腳步,回頭道:“范司閨還有事?”
范司閨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些天太子一直在念叨你,他在宮中也沒什么朋友,只和你聊得來……待到萬壽節后,陳大人若是得空,可以來臨慶宮坐坐。”
陳墨一時默然。
從理智的層面來說,他應該和太子保持距離。
但想到那小家伙在朝堂上幫他說話,分別時拉著他的手依依不舍的樣子,還是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范司閨松了口氣,展露笑顏,“陳大人慢走。”
“留步。”
陳墨微微頷首。
離開蒼震門,沿著宮道穿過內廷,朝西宮走去。
楚珩在牢中表現出的異常,讓他始終放不下心來,雖然并不打算請娘娘出手,但此事可能牽扯甚大,還需提前匯報一聲。
在乾清門等了許久,一名宮人才珊珊而來。
“抱歉,陳大人,娘娘此時不在宮中,沒辦法見您。”宮人矮身說道。
“不在?”陳墨皺眉道:“娘娘去哪了?”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宮人說道:“今日申時娘娘便出宮了,并未說明去處,奴婢也不敢多問。”
“許司正應該知道吧?”陳墨環顧四周,疑惑道:“怎么也沒看見她人?”
宮人表情有些許古怪,低聲道:“前段時間,娘娘下了命令,禁止許司正和陳大人私下接觸,以后大人再入宮的話,會安排了專人接待您……”
陳墨:“……”
看來是因為上次在掖庭留宿的事。
以娘娘的性格,盡管嘴上不說,估計這會醋味還沒消呢……
“罷了,那我過幾天再來吧。”
“奴婢送您……”
“不必了。”
明天是天授日,寅時大典便會開始,距離現在也只剩三個時辰左右,陳墨干脆沒有回府,離開皇宮后便奔著懷真坊的方向而去。
此時天麟衛已經散衙,教場顯得有些空曠。
今晚恰好是裘龍剛當值,這會正坐在臺階上擦鞭子。
聽到腳步聲后抬眼看去,見來人是陳墨后,表情一怔,“陳大人,這大晚上的,您怎么來了?”
陳墨隨口道:“反正也睡不著,便過來轉轉……明日的人手都安排好了?”
裘龍剛回答道:“安排好了,都是水火兩司的精銳,已經讓他們提前去皇城邊上勘察了。”
“嗯,那就好,小心點別出紕漏。”
“就算只是走個過場,面上功夫還是要做足了。”
“卑職心里有數。”
陳墨簡單跟裘龍剛交代了幾句,便朝著衙署內部走去,來到了詔獄之中。
剛進入地牢,獄典便快步迎了上來,“陳大人,您來了。”
“楚珩可有什么動靜?”陳墨問道。
“沒有。”獄典搖頭道:“自從您白天審訊過后,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呢。”
“走,去看看。”
兩人沿著石階下到了地牢最深處。
一扇厚重的石門緊閉著,門前佇立著兩個披堅執銳的守衛,魁梧高大的身形好似鐵塔一般。
獄典走上前,亮出腰牌。
守衛確定無誤后,同時伸手拉住門環,華光閃過,在一陣“轟隆”的悶響中,厚重石門緩緩打開。
內部是幽深的甬道,墻壁上掛著的銅燈搖曳不定。
兩側牢房全部是獨立的單人包間,能觸碰到的所有材質都是由破魔石打造,內部空間極為狹窄,只能容納一人坐臥。
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更像是個石頭棺材。
陳墨來到楚珩所在的牢房前,透過拇指大小的圓孔朝內部看去。
內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以他的目力來說毫無影響。
只見楚珩被高高的吊在刑架上,耷拉著腦袋,披散的頭發遮住臉龐,整個人似乎還處于昏迷之中。
陳墨抬手暗動墻壁上機關。
咔嚓——
伴隨著機關嚙合的聲音,刑架上有數道寒光閃閃的刀刃刺出,瞬間便將楚珩的身體洞穿,淋漓的鮮血汩汩流淌而出。
然而楚珩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獄典在一旁說道:“看他這狀態,應該是神魂受損,一時半會怕是醒不過來了。”
“是嗎?”
陳墨沉吟不語。
按理說,“浮生夢”的副作用不至于如此嚴重……難道是被人“頂號”的時候傷了腦袋?
雖說目前看不出什么異常,但心中卻總是蒙著一層陰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只要等萬壽節結束,就可以伺機動手,徹底了結這個禍患。
陳墨思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佩,交給了獄典,說道:“一定要把他盯緊了,尤其是明天,若是發現任何異常,立刻捏碎玉佩,我便能有所感知。”
“下官知道了。”
獄典伸手接過。
望著陳墨離去的身影,心里暗暗嘀咕,陳大人是不是有些謹慎的過分了?
把楚珩關進黑衙,已經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如今看來好像還不太放心似的……難道還能有人來劫獄不成?
不過想到陳墨向來料事如神,還是將玉佩收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小心一點終歸沒錯。
轟隆——
石門關閉。
牢房內死寂無聲。
楚珩依舊一動不動,呼吸均勻,然而那蓬亂的發絲中,卻透著兩點猩紅光芒,帶著些許戲謔和刻骨恨意。
“陳……墨……”
陳墨回到司衙。
蠢貓正趴在籠子里打著瞌睡。
他走過去蹲下,隔著柵欄伸手捅了幾下,“娘娘,在嗎在嗎?”
“喵嗚”
貓貓睜開惺忪的睡眼望著他。
瞧見是陳墨后,緩緩翻過身來,露出柔軟肚皮,一副“往這捅”的表情。
“看來娘娘的神識確實已經抽離出去了。”陳墨暗自沉吟,“可這個節骨眼,娘娘能去哪呢?”
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
不過以娘娘的修為,倒不至于會遇到什么危險,不必太過擔心。
這時,陳墨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眉頭掀起,起身朝著內宅的方向走去。
來到后院臥房,抬手推開房門。
嘎吱——
“誰?!”
屋子里傳來一身厲叱。
旋即,一道熾烈寒光便破空而來!
陳墨面不改色,伸出兩根手指,穩穩夾住刀刃,“厲百戶也好夢中殺人?”
只見厲鳶衣衫穿戴整齊,手中持著一柄狹長而鋒銳的陌刀,鋒刃正吞吐著氣芒。
看到來人是陳墨后,慌忙將陌刀收起,“陳大人,怎么是你?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差役……這都散值了,您來司衙做什么?”
“剛從宮里出來,順路過來看看。”
陳墨語氣微頓,詢問道:“你該不會是每天晚上都睡在這里吧?”
“差不多,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厲鳶輕聲說道:“住在這里的話,還能第一時間見到大人,雖然大人經常會翹班……”
陳墨默然。
厲鳶的父親是軍中武卒,早年間便戰死沙場,沒過多久,母親也病逝了,家里又沒什么知近的親戚,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他將厲鳶抱起,來到床邊坐下。
“要不以后去我家吧,反正我家房間有的是,人多也能熱鬧一些。”陳墨摟著纖細腰肢,柔聲說道。
“去你家?”
厲鳶連連擺手道:“這不合適,就算你不在乎,你爹娘又該如何看我?”
“怕什么,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倆的關系。”陳墨有些好笑道。
厲鳶想起那天在天麟衛大門前,陳墨當著陳拙的面,親口說自己是他未來媳婦……白皙俏臉浮現一抹暈紅,輕咬著唇瓣,羞赧道:“不用了,大人有這個心思,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陳墨知道她的性子,倒也并未強求。
兩人靜靜相擁,良久過后,厲鳶出聲說道:“對了,長公主那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聽說,她想讓您當面首?”
陳墨無奈道:“現在她改主意了,準備跳過這個步驟,直接讓我當駙馬。”
“駙馬?!”
厲鳶一時間有些愣神。
作為一名軍戶子弟,她自然知道長公主在軍中的地位,甚至曾經一度將其視為學習的榜樣……而如今,這位平定了南蠻之亂的女將軍居然想要嫁人了?
關鍵是……
嫁的還是她的男人?!
“您同意了?”厲鳶緊張兮兮道。
陳墨捏了捏她的臉蛋,沒好氣道:“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種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人嗎?不過以我對楚焰璃的了解,她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還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厲鳶聞言陷入沉默。
陳墨雖然對權勢并不熱衷,但對美色卻毫無抵抗能力。
長公主除了身份尊貴,長相也堪稱絕美,倘若真的放下身段來“引誘”他,朝他的弱點猛攻,只怕這人早晚會上鉤……
“不過,話又說回來,陳大人身邊都是些什么人物?”
“就算是長公主來了也得往后排吧……”
“反正誰同意我和陳大人在一起,我就支持誰做大婦……”
就在厲鳶捏著下頜,暗暗琢磨的時候,突然身子顫抖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秀目瞪得滾圓。
“大人?”
陳墨笑瞇瞇道:“反正還有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把這刀背上的計數器再多填上幾道。”
“等、等一下,別用手……”厲鳶檀口輕啟,咬著他的肩頭,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在靜謐的臥房中回蕩。
丑時三刻。
夜色濃重,水火兩司的人手已經集結完畢。
陳墨站在衙門前,負手而立,目光審視眾人。
此時厲鳶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紅暈,眼神中彌漫著幾分嗔惱。
不過和往常不一樣,陳墨這次很有分寸,好像是在特意幫助她修行,此時不僅不覺得疲憊,在《洞玄子陰陽三十六術》的加持下,狀態反倒好的出奇。
“按照之前的分派,火司負責皇城南側和西側,另外兩個方向則交給水司。”
“三人一組,在限定區域內巡邏,發現任何異常,第一時間鳴鏑示警。”
“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陳墨清朗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是!”
眾人轟然應聲。
陳墨揮手道:“出發!”
“駕!”
所有人翻身上馬,朝著皇宮的方向疾奔而去。
觀星臺。
第五十層。
祁承澤負手而立,一襲水藍色長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站在這京都最高處向下看去,整座城池仿佛都成了縮小版的沙盤,他目光通過翻涌的云靄,遙遙鎖定了一道策馬而來的身影。
“是他?”
“除了根骨很好,感覺也沒什么特別的啊?”
“也不知道凌憶山那老家伙抽什么瘋,非要讓我算他的命格……”
祁承澤暗自嘀咕。
在天授日當天,寅時正刻,國君要前往位于南郊的圜丘壇祭天。
而按照慣例,在出宮之前,欽天監要先啟動“窺天鏡”,來觀星測運,卜筮吉兇。
窺天鏡擁有無上威能,能夠暫時抹去遮蔽命格的混沌之霧,得以勘破天機。
此等重器,自然不能擅動,平時都被封印在觀星臺,通過周天星斗大陣“充能”,只有在舉行大典,或者江山動亂之際才會啟用。
而凌憶山的要求也很簡單。
在他用窺天鏡勘破天機時,順帶著看看陳墨的命相如何。
這倒也不算什么難事,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察覺,所以祁承澤便答應了下來。
主要他心里也有點好奇……
能讓凌憶山如此看重,這個陳墨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陳墨安排好人手,和厲鳶一起來到了皇城南門,翻身下馬,靜靜等待著。
半個時辰后。
咚——
鐘聲響起。
朱紅色大門緩緩打開。
伴隨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數百名身披金甲的禁軍從皇宮走出,手持金瓜開道。
后方黑旗翻飛,旗面繡有五爪金龍,一駕配有九匹異獸龍駒的華貴象輅轆轆跟在后方,前方有數十名駕士,后方的華蓋下,則端坐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太子身著上黑下紅的袞服,衣服上繡有四爪龍紋,腰間束著玉帶,頭戴九旒冕冠,小臉緊繃著沒有一絲表情。
在象輅兩側,還有兩道身影策馬緩轡隨行。
魁梧身材將赤紅色官袍高高撐起,花白的虬髯好似銀針一般,正是中書令兼太子太師,閭懷愚。
而另一個女人身形修長,燦金色甲片上方雕刻著流焰暗紋,沿著腰身收成百褶鳳尾,肩膀鑄有九枚翎羽,掛著一襲猩紅披風。
遠遠看去,好似一輪烈日,在夜幕中顯得格外扎眼。
“這女人怎么也來了?!”
眼看隊伍來到近前,陳墨后退兩步,低下頭,默默祈禱別被她發現。
可惜怕什么來什么,長隊恰好停在了兩人面前,楚焰璃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明晰笑意。
“陳墨,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昨日長寧閣一別,有沒有想我?”
聲音在靜謐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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