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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365章 人神鬼道,元亨利貞
吃一塹,長一智。
圣姑早年無知無畏,這才被鎮壓千年之久。
如今遇到手段詭譎難辨,時正時邪的徐青,它心里的不安便愈發強烈。
投鼠忌器,圣姑連番打探徐青跟腳,卻依舊沒有頭緒。
白云洞千年,外界的變化卻已然讓它這個老古董看不清楚。
說好的千年難逢之機,道消魔漲之世,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
神圣妖魔的氣質,雌雄莫辨的皮相,亦正亦邪的神通術法,這些特質每一個單拎出來都讓老修家皺眉,可偏偏對方全都具備。
此時陰國天下神通徹底斷絕了外界聯系,圣姑身處鬼域,眼前是組建九宮八卦陣將她圍困的萬余陰兵。
那些猖將原入不得它眼,但在山河社稷鼎的加持下,所有猖將似乎有了某種變化,在陰國領域上空,一條黑白兩色的長龍虛影正在盤旋。
圣姑左支右絀,七十二般地煞秘術輪番施展。
指化、遁形、魘禱、幻身、咒死、離魂.
然而此時的猖將軍陣卻渾如一體,圣姑每一次殺伐神通落在那些猖將身上,便有無形的氣勁激漾開來,傳送到整個軍陣之上。
頭頂幻化出的長龍更是不時盤旋吟嘯,惹的人心煩意亂。
圣姑再次祭出鬼頭神刀,這回它使出了十二分力氣,那神刀隔著陰兵軍陣,血光大放,直指坐鎮陰國天下的徐青。
三分天子運,一國如龍氣。
徐青臉色冷厲,覆手之間,山河社稷鼎以三分陰間天子氣運為驅動,化作山河大印,鎮壓在鬼頭神刀之上。
萬千鬼影哀嚎呼嘯,頭頂黑白大龍趁勢張開龍口,開始吞吸那些被剝離吹散的血煞鬼影。
圣姑心頭驚震,若讓那氣運大龍再吞吸下去,此消彼長,它的神刀怕是真要被那山河鼎鎮壓當場!
圣姑再顧不得取下徐青性命,它急收劍指,口中誦兵殺神咒,鬼頭神刀一身驚吟,灌注天狐萬年道行的神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血色刀芒,愣是以蠻力彈開了山河大印,回到天狐身前。
徐青看著氣息已然開始回落的猖軍陣勢,果斷將山河大印招至黑白大龍所在。
下一刻,黑白大龍環繞山河鼎飛旋,最后吟嘯一聲,化作黑白兩條長龍,以雙龍持印的姿態,烙印在了山河鼎上!
“鎮!”
徐青身形拔地而起,以陰間天子氣運為號令,將白云山的山神權柄收入到山河鼎內。
此時的山河鼎便是整個白云山,而徐青就是這一域之地的天子。
圣姑終于有了害怕的情緒,它聲音驚顫道:“陰間天子氣運,你.”
三界六道,除了天界天帝、人間帝皇,便只剩下陰間天子。
圣姑看著保生娘娘神圣顯相,卻又有著鬼界天子氣運的僵尸,一時間竟也分辨不清鬼神的界限在哪里。
像這樣明目張膽越界的僭越之徒,難道就沒人管他嗎?
通天路斷
圣姑沉默,它原本只慶幸著三界不通,自己就可以在此間為所欲為,但它卻忘了一件事。
通天路斷,天律管不到它,可也管不到他人。
若天律還在,它便是再胡作非為,依照天律最多也是被再次鎮壓,卻不會被送上斬妖臺。
這和九天秘書有關,此書本是由混元祖師所留,祖師留下天書時,也曾遺下四句偈語,道是——
“玉篋開,緣當來;玉篋閉,緣方去。”
天書被袁公從玉篋中盜下界來,拓印在白云洞里,就等同于打開了玉篋的蓋子,且白云洞內的天書一日不散,這玉篋就一日不會閉合。
正因如此,上界才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凡修持天書者,就相當于擁有了免死金牌,即使犯下天大過錯,天帝也會看在祖師份上網開一面。
圣姑頭皮發緊,它被陰國鬼域所困,那奪取白云山權柄的山河鼎也已然將方圓五十里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
它再想借助‘移景’、‘步虛’、‘壺天’之術逃離徐青的天罡神通卻是不能。
老牝狐看著傾盡全力,勢必要將它斬滅的青年,心里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試探道:
“你臨陣破境,用了如此多神通,殘余法力又如何能再次施展天罡法.”
然而,圣姑話音未落,就見到徐青周身氣勢逆轉,原先使用黑僵法力的尸怪,轉瞬就切換到了毛僵狀態。
毛僵為山林統屬,而云夢山恰是毛僵的主場。
徐青咧嘴一笑,他不惜拿著多年超度尸體,積攢來的這萬余猖將做為代價,為的就是探出老牝狐的底。
如今這些猖將氣息減半,若要恢復不知還要多少年,但這些都不重要。
在九天秘書里,天罡法和地煞法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皆是開天辟地,摘星換斗的大神通,而地煞法皆是‘金剛禪外道’,雖屬于是神通妙法,卻無心性要求,上限也只在外之一道,并非真正的超脫之法。
天罡克地煞,徐青沒有進入白云洞,但卻有一門獨立于九天秘書外的天罡神通。
且還是一門武道極致的殺伐神通,這也是他唯一能斬滅老牝狐的壓箱底手段。
萬余猖將的奮不顧身,換來一次斬滅天狐禍患,獲得白云洞天書的機會,這筆買賣怎么算都不虧。
更何況,他還能還清袁公傳授玄玉九天玄女劍法,傳授他神游天書的舊債,為玄玉報得一命之仇了
陰國天下釋放出最后余力,鎮國大鼎發出洪鐘大呂般的驚鳴,將企圖破開陰國領域的天狐生生限制在方寸之地。
圣姑操控鬼頭神刀不要命的轟擊山河社稷鼎,目眥盡裂。
白云山雷鳴石崩之聲不斷,整個被白玉爐鍛打千年的神山,竟開始出現裂紋。
卻是天狐拼著損傷根基道行的代價,也要掙脫出去!
徐青目光前所未有的沉凝,他鎖定天狐所在,方圓百里的山林氣機盡數歸于毛僵之身,同時徐青體內的毛僵法力也毫無保留,灌輸進首陽大斧中。
三十層、三十一層.
天罡斧法三十層后,每一層的迭加突破,都是前面所耗法力神念的總和。
徐青抽干了體內法力,終于將天罡斧法堆迭到了前所未有的第三十二層!
“開!”
一道刺眼白芒劃開陰陽,陰森森黑慘慘的陰國天下忽然變得一片炙白。
九幽之地,四野尸氣彌漫,鬼火四起。
昔日閻羅天子所居之地,一道身著玄紋法袍,衣上繡萬尸眾鬼圖樣的魁岸身影,正在試圖祭煉陰山權柄。
某一刻,永無天日的九幽之地上空,忽然出現一道白色虹光。
那虹光僅有數十丈長短,但卻是突破了陰陽間隔,仿佛海市蜃樓一般懸掛在晦暗天際。
陰山之上,閻羅宮內。
身著玄紋法袍的身影霍然抬頭,高逾萬丈的法相瞬間現身在宮殿之上。
此時那巍峨屹立的閻羅宮有如掌上箱庭,反襯得那法相愈發偉岸。
那身影不是別個,正是冥府法尸之主,統管天地人三尸——惡尸、陰尸、怨尸的至高無上存在。
法主現身,陰山其余法尸盡皆俯首,不敢稍有造次。
此時法主空洞不可直視的目光望向陰間之外,有些詫異道:
“這是?人間”
百里外,空無一物的孽鏡臺前,一尊佛陀模樣的法尸忽然現出本相。
其身披襤褸袈裟,面目半腐,金身已朽,唯雙目空洞處有鬼火閃爍。
法尸合十稽首,聲音如千百人齊誦。
“啟稟法主,千年前閻羅天子曾派部曲前往俗世人間尋找應劫之人,企圖重掌冥府秩序,這人許就是他們找的人。”
法主沉吟片刻,忽然抬手抹除了那一道白虹虛影,祂聲音遲緩道:“若斬三尸,需得人、神、鬼三道同斬。三尸有一尸不滅,則三尸永存.”
“一個人間應劫者,縱然有朝一日具備了斬滅怨尸的能力,也只是徒勞。”
“法主的意思是”
佛陀法尸抬頭望去,卻見閻羅宮上方的偉岸法相已然消失不見。
俗世,白云山。
帶著毀滅一切氣息的千丈斧影吞沒了圣姑身軀,而后又劃開云夢山險峻的山峰層巒,擦著大晏軍陣八卦艮宮方位,自生門外落成一道鴻溝。
大晏軍卒聽聞山河崩裂之聲,站在乾位高處的王梁等人看到了那道橫亙云夢山的深壑,遠處云夢之水發現缺口,磅礴的河水像是遇見了宣泄的閘口,奔騰而下。
眾人呼吸停滯,俱皆無言。
白云洞口前。
徐青望著只剩半截拐杖插在地上的空地,心神卻依舊沒有松懈。
此時陰國天下已經消失,天光重現白云洞上空。
徐青手握青龍鱗甲,無數玄妙符文跳躍,奇門遁甲片刻便卜筮出了結果。
大兇之兆!
徐青每天都在跳的死兆星這次更是暴跳如雷。
他幾乎本能的施展尸甲神通和兩面三刀術,只見背后同樣有半截拐杖插在地上,而那拐杖卻在此時化作成天狐本相。
那皮毛純白,卻只有一尾的天狐,正身合鬼頭神刀,徑直斬向徐青黃庭所在。
地煞法‘替杖’術、地煞法‘杖解’術,地煞法‘索魂’術
徐青瞬間恍然,原來老牝狐拄著的拐杖是它祭煉的替樁,在遭遇生死危機時便可以為之替死。
只是三十二層的天罡斧法太過猛烈,以至于天狐及時觸發替樁,也依舊被兇厲斧勢斬出了原形。
思緒電轉間,鬼頭神刀已臨頭頂,徐青暫避鋒芒,再次憑借靠旗躲閃開來!
白云山裂隙加深,青色靠旗化作齏粉。
時至今日,陪伴徐青近二十年的四面靠旗,已然只剩下了一柄赤旗。
感受著那鬼頭神刀蘊藏的威力,徐青再度感覺到了萬年道行所積攢的底蘊。
單論法力的多寡,天狐勝出他太多。
若非有三般變化,他此時怕是早已法力枯竭。
“后生,你神通確實厲害,可如今你沒了法力,沒了旗子,便是想逃也已經遲了!”
白毛狐貍呲著鋒利犬牙,血紅的眸子里盡是仇恨。
徐青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他側目看向白云山外,只見山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紙錢,那些紙錢紙花似大雪紛飛,有些甚至落在了天狐跟前。
其中一縷離合風刮入大晏軍陣,引得大纛旗幟獵獵作響,在看到紙錢紙花飄落到大軍陣前的剎那,王梁目光一凝,當即拔出帥劍,遙指白云山,喝道:“布陣,迎敵!”
三軍陣旗奔走搖動,各部扛旗兵按著九宮八卦陣開啟巽宮杜門。
下一刻,巽宮狂風大作,有紫色大龍從杜門飛出,直入白云山巔。
大晏開國氣運化作的紫氣神龍吟嘯九霄,十萬兵煞匯聚成人間天下,代替徐青的陰國天下,接管了此間地域。
白云洞前。
圣姑聽著遠處忽然傳來的震天喊殺聲,眼皮一顫。
它抬頭望去,只見白云山周圍已然被凡人軍隊形成的人氣、煞氣圍攏,密不透風。
頭頂上,大晏山河氣運仿佛一座五指山,壓的它喘不過氣來。
天狐垂首盯著徐青,聲音低啞道:“為了殺死老身,你當真是不擇手段,竟連凡人軍隊也蠱惑了來。”
“可凡人一國氣運,也只能鎮壓老身,卻傷不得我命,呵呵”
天狐冷笑道:“你至多不讓老身好過,可老身卻能先扒了你的皮解恨!”
徐青笑出聲來:“鎮壓?這十萬軍陣的作用只有一個,便是斷絕你遁逃可能。”
“我來之前你是獵物,現在依舊是。”
徐青說話間不退反進,一步步走向天狐。
后者看著眼前法力耗盡,如同凡人的青年,竟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好膽!可老身卻不信你的空城計!”
狐生性多疑,圣姑天性同樣如此。
它自認這是徐青的詭計,那人間軍隊也只是虛張聲勢,為的就是讓它心生忌憚,不敢對眼前之人動手,從而退回白云洞中.
徐青笑了。
施展空城計的丞相智計過人,但底牌卻不夠多。
可他身上最多的就是底牌。
徐青再往前一步,此時他周圍的空氣忽然炙熱起來,周圍枯萎的花草也都無風自燃。
不過片刻,白云山便成了一座火焰山,而他身下的山石也已然滾燙如巖漿。
黑僵、毛僵之后,他尚且留有火僵變化未曾動用。
眼下卻是正好。
此時圣姑感覺腳底發燙,身上亦有皮毛燒焦的香味傳來,不得已,它只得再次施展‘坐火法’。
“焚山煮海神通.”
天狐看著周圍如同火獄的末日景象,心中駭然之際,卻忽的想起一則變數。
“你是尸怪,這火是陰燃之火,你行的也是妖法,換言之你也在一國氣運鎮壓之下!”
“后生,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待你先一步被鎮壓之時,老身”
天狐語氣越來越激動,它此時看徐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魚肉。
然而,青年聞聽此言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朝著它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神情。
圣姑思緒急轉,這一刻它設想了無數可能,對方身上所擁有的香火功德能避天火災劫,卻躲不開一國氣運鎮壓;縱使陰國天下再次施展,在人鬼殊途,陰陽阻隔的情況下,也只會讓陰間氣運,與這人間氣運一同失去效用.
無論圣姑怎么想,眼前的青年都沒有幸存的可能。
然而,當四海九州虛影從空中落下時,身前取出首陽大斧的青年,卻隱約間顯露出了龍相。
且在青年背后,一條由帝皇紫氣匯聚,聚攏人間四分天子運的紫色龍影也已顯化出來。
“人間天子運”
圣姑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人間帝皇氣運,九幽天子氣運,飛僵變化,還有保生娘娘神格。
人神鬼怪齊聚一人之身,它一個純正的妖魔還能拿什么來打?
當天罡斧影摻雜著血湖香火,以焚山煮海的威勢落下時,擁有萬年道行的老牝狐再升不起絲毫抵抗之心。
它舍棄神刀,拼了命似的往白云洞遁去。
昔日被它視作牢籠囹圄的禁地,此時卻成了它唯一活命的希望。
天書!唯有刻錄天書的白云洞能夠救的了它!
然而,一步之遙處,一卷玉軸皇卷落下,正好擋住了白云洞口。
那是朱懷安責令王梁率十萬軍卒鎮壓妖魔的圣旨。
當首陽大斧斬落,老牝狐吐出萬年妖丹,卻只支撐了片刻,就被血湖香火灼傷,繼而在天罡斧摧枯拉朽的力量下,徹底崩潰,重歸天地.
白云洞前,徐青收斧佇立,目露些許可惜之色。
他再次用奇門遁甲卜筮,卦象為四德之卦,元亨利貞。
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貞,正也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卦有純陽之性,以陽氣始生萬物,使物性和諧,各有其利。
而他卻是一具僵尸,不得其利,白云洞前肉身魂魄俱皆消散的天狐尸身,便是他失去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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