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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231章 主子投喂,十六讖言
官道上無一例外,都是趕路的人。
這些人來往奔波,緊要時就啃腰間掛著的大餅,或是布包里裹著的冷餑餑,條件好的,或許還能就一嘴咸菜疙瘩。
就是到了路邊野店,頂多也就要碗糊涂面湯,湊巴湊巴得了!
像官道旁的茶攤茶棚,煮的那些個雜糧茶湯,已然能算是豪氣的飯食。
說白了,趕路人兩條腿就是車轱轆,甭管高粱米,棒子面,還是稀湯粥,爛飯粒,只要能填肚子那就是天大的造化,誰會有心思去貪嘴肥雞嫩鵝?
但徐青在茶攤遇著的這人,還真就非肉不吃,非酒不飲。
關鍵,這人他還是個出家受戒的僧侶和尚!
像這樣荒誕不經,瘋瘋癲癲的人,誰又會愿意搭理?
要是擱往常,徐青也不會搭理,他今日才見過一個貪財妄語的胖和尚,眼前就算這邋遢和尚再糾纏,他也不該應承對方,布施酒肉。
可為何徐青偏偏要違背本心,去搭理這和尚?
這事吧,還要從剛進茶棚的時候說起.
徐青剛進茶棚,吩咐伙計幫忙照顧馬匹時,曾不經意間,看到一只鳥受到驚嚇,一頭撞在了茶棚招牌上。
那鳥在地上撲騰,滾來滾去,最后滾到了路中間。
來往的行人沒一個在意,若是放任不管,許是下一刻就會被人踩死,或是被車輪軋死。
玄玉看到那鳥兒的時候,眼睛就沒移開過,當鳥撲騰到路中間時,她扯了扯徐青的袖子。
徐青順著玄玉的視線落在路中間,看到了那鳥。
“你想去捉那鳥?”
“不是捉,是去救它。”
“救?”徐青詫異的看向身邊女童,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只貓說出這樣的話。
“你說過,要珍惜這次云夢山之行,我們可能回不來,但這鳥兒若是得救了,卻可以繼續飛下去。”
他說的珍惜可不是回不去的意思啊!
徐青剛要開口說些什么時,卻發現不遠處又有過路車馬駛來,于是便暫時收起思緒,讓玄玉走出茶鋪,去救那鳥兒。
但就在這時,茶棚外頭,一個靠著墻角歇腳的邋遢和尚,忽然竄起身來,先玄玉一步來到了路中間。
和尚抱起那團灰撲撲的事物,用滿是灰垢的手,小心翼翼的祓除了鳥團子身上沾染的塵土。
此時這鳥團子明顯受了驚嚇,小胸脯子抽的跟個風箱似的,劇烈喘息的嘴巴就沒閉上過。
“哎呦!可憐的鳥兒,你是天上的,怎能落到這滿是塵土的地上來呢?快去快去,這兒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說來也怪,那鳥被窮和尚攬在懷里一陣撫摸后,劇烈喘息的胸脯竟真的平穩下來!
和尚伸手往天上一拋,那起初受傷的鳥兒可就撲棱著翅膀,飛沒了影!
徐青看得真切,聽得真切,他那時就覺得這和尚不同尋常,最起碼也是個有些善心,懂得一些佛理的人。
也因此,邋遢和尚問他討要酒肉時,他才沒有拒絕。
這事說來也是湊巧,眼前的茶鋪里何來的酒肉?就是過路的行人,大都也只有一些大餅、餑餑在身上。
唯獨徐青從宴席場里出來的時候,帶了些酒肉隨身。
于是茶攤前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一個邋里邋遢,身上袈裟打滿補丁的窮和尚,施施然的坐在了茶桌上。
在那和尚面前,則坐著一個衣衫整潔的青年,和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
和尚腳下一雙麻鞋早張開了嘴,露著倆黢黑腳趾頭,他也不顧形象,一只手拿著缺翅整雞胡吃海塞,另一只手則伸向翹在長條凳上的破嘴僧鞋,摳弄那腳趾。
莫說徐青和玄玉,就連茶攤其他客人都被吸引去了目光。
這些人里有嫌棄皺眉的,有搖頭失笑的,也有嘴里不干不凈說些難聽話的,但那邋遢和尚卻毫不理會,依舊我行我素,吃的自在。
“他好像很餓。”玄玉觀察著眼前的和尚。
“徐仙.”話到嘴邊,玄玉忽然想起徐青臨行前叮囑的話——出行在外不要以仙家互稱。
于是它便止住了話頭,轉而道:“你的歪脖小鳳凰快要被他吃完了,你待會如果餓的話,玄玉可以把自己的小魚給你吃。”
“好!”徐青接受了玄玉的投喂。
“這下和尚應該不會餓死了。”
玄玉有些開心道:“和尚救了鳥兒,鳥兒可以繼續飛,我們救了和尚,和尚就能繼續四處要飯,我們就算哪日不在了,和尚依舊可以替我們活著。”
徐青聽得眼皮直跳,這貓怎么就這么悲觀?
想來應該是以前丟掉一條命的舊事還在影響著她。
徐青無法安慰玄玉,因為恐懼的源頭不被消除,那這種恐懼就會一直存在下去。
一僵一貓打著啞迷,說些只有他們才能聽得懂的悄悄話,然而當邋遢和尚聽到女童說他是四處要飯的和尚后,卻坐不住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的事怎么能說是要飯?需得說化緣,小施主可想知道化緣是什么意思?”
不等玄玉說話,和尚繼續道:“所謂化緣,乃是與眾生結緣,彼此之間傳承佛法、積累功德。”
“只有那些吃白食的才是要飯。”
和尚說完這些后,便把手里的雞骨頭如視珍寶的放進袖子里,隨后站起身,拎著酒壺,醉眼迷離道:“貧僧向來只化緣,不要飯。”
說完,和尚低頭看向仍坐在桌旁的徐青,意味深長道:“施主有求道之心是好事,但須知此路也甚是艱險。”
“昔日有我佛門弟子求取妙法真傳,歷經九世辛苦,又飽受十數載風雨劫難,這才得見真諦。”
“玄門求道者同樣如此,有多少人費盡千辛萬苦,到頭來都是一場虛度,縱使真個拜入玄門,說不得最后也只是夢幻泡影。
就如貧僧一般,修來修去,這心里卻也總有解不了的饑,止不住的渴。”
徐青瞧著眼前和尚,對方明顯是話里有話。
他何時在外透露過求道的想法?只有在商府參加婚宴時,和慈照寺的禪師、如意觀的觀主提起過此事。
況且他口中的求道也只是想試探白云老道的說辭,并不是真的要在這里尋仙訪道。
如今眼前的和尚好巧不巧,跟他說出這番話,這讓徐青不得不懷疑對方和之前的凈海禪師有什么關聯。
“長老山門何處?”徐青忽然問道。
邋遢和尚拎起酒壺灌了一口,也沒個正形,就那么笑呵呵道:“英雄不問出處,和尚沒有家門,施主想去貧僧的山門求道,怕是不成哩!”
徐青挑眉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還說你化緣不是吃的白食?”
和尚聞言也不氣惱,只醉醺醺,吃吃笑道:“和尚我醉的走不動道,怕是天黑也回不到住處,施主若是有善心,可否把那馬,借貧僧一用?”
這純是蹬鼻子上臉了!
徐青搖頭道:“馬是朋友相借,還要歸還,給不得別人,你要是不怕回去晚了,我倒是可以和這茶攤老板說說,讓他通融一下,給和尚你一個方便。”
“那怕是不成哩,貧僧狗憎人厭,那老掌柜連茶棚都不讓貧僧進去,又如何肯聽施主的話,給人方便。”
“這樣呢?”徐青默默取出一粒碎銀,放在桌上。
一直迷瞪著眼的和尚愣是清醒了一瞬。
“施主真是洞悉人性。”
和尚嘆了口氣,說道:“罷了,貧僧雖騎不得你的馬,但卻懂得一點相馬的道理,施主可情愿讓貧僧上前一觀?”
徐青聞言心里一動,不動聲色道:“長老請便。”
茶棚不大,馬就在東側的拴馬樁上拴著,徐青和玄玉坐在原地不動,就能將和尚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
那馬通些人性,由于早先吃過和尚虧的緣故,如今又見到一光頭過來,它便十分不安的踢踏四蹄,同時不停的呲牙仰臉,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
“馬兒啊馬兒,貧僧是來給你消災解難的,你可不要學那掌柜,以貌取人。”
一旁,正盯著和尚一舉一動的茶攤掌柜臉色頓時一黑。
不過聞聽和尚言語后,那馬兒倒還真安靜了下來!
徐青耳朵靈,哪怕坐在稍遠些的地方,卻也把和尚嘀咕的話,聽了個完全。
果然,這和尚和他猜測的一樣,是知曉一些事由的!
癲和尚伸出滿是油污的手,在高頭大馬身上摸了好一陣,最后停留在右后臀處,驚咦了一聲。
那馬臀后有被佛帖燒過的痕跡,雖然被人為清洗過,但依然有殘留的香火氣。
和尚湊近馬兒屁股一聞,頓時連連揮手扇鼻,卻好像是比自個身上十幾年沒洗的味道還要惡臭。
“壞了!早知如此,貧僧這緣還不如不化”
和尚嘟囔一句,不過下一刻就又嬉皮笑臉的轉了回來。
“施主這馬可是好的很,一看就是小施主照顧得當。”癲和尚還以為馬身上的佛帖是被玄玉揭了去,夸馬兒體健的時候,目光卻止不住的在玄玉身上打量。
“長老這話是什么意思?”一直沒當回事的徐青忽然坐直身子,看向和尚的眼神明顯帶著幾分防備。
“施主不必怕貧僧,這小施主雖不是一般人,可心地卻比一些人還要純凈,你看那飛走的鳥,這里如此多的人,卻只有小施主眼里有它,可見世間萬物都有禪性。”
此言一出,徐青哪還不知道這和尚看出了玄玉的特殊,原本他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多少威脅,如今看來,這和尚卻是有些他不知道的本事在身上。
徐青仔細打量眼前沒有正形的和尚,這和尚許是開啟了九通識里的廣目識,這才有如此眼力,當然也不排除對方修行了其他能辨別正邪,視見陰陽乖氣的術法。
但你要說這和尚厲害吧,他從始至終都沒能看出來徐青才是茶攤里最大的邪祟。
可你要說他不厲害,他卻又能看出來被徐青罩著的女童的異樣。
徐青出于穩妥起見,還是打算提前啟程,避開眼前的怪和尚。
然而,此時的和尚反倒急了起來。
“慢行,施主慢行!”
癲和尚拽住韁繩,攔住徐青的道,言語里甚至還帶著幾分討好:
“和尚我不白吃你的酒肉,這相馬的事貧僧雖沒能做好,但貧僧可還有別的能耐。”
“一頓酒肉罷了,我不消你還賬,現在只要你把路讓開,讓我離去,就算你做了好事。”
和尚仍舊不肯撒手。
“這樣,和尚我有十六字,施主聽了,貧僧就不再糾纏。”
徐青止住腳步,強耐性子聽那和尚掰扯。
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賣的什么藥。
只聽和尚道:“施主切記——逢廟則避,遇觀則退,撥開云霧,可見月明。”
“施主,你的道就在那明月中哩!”
徐青聽得稀奇,便問他:“此言何解?”
“不可說,不可說,施主只需謹記這十六字,來日必有應驗,若待那時,還請施主依言而行,方可遇難呈祥。”
癲和尚說話的時候,還伸出滿是泥污的手,想要握住徐青的手,拍打他的手背,卻被徐青勒韁扯馬,用馬脖子擋住了和尚的臟手。
那和尚也不見怪,順勢就撫摸起馬兒的鬃毛,可見這人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程度。
說完讖語,癲和尚便還了空酒壺,自顧自唱著通俗小調,往黔州府城方向行去。
徐青想起凈海禪師之前說的咒言,再結合癲和尚說的讖語,后者的話反倒像是化解的方。
難不成真如癲和尚所言,還有‘道緣’等著他?
徐青念及此處,倒愈發覺得眼前和尚不同尋常起來。
“敢問長老尊名法號?”
徐青遙遙問道。
“貧僧心緣和尚是也!”
心緣?
徐青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至于以后是否還會遇到,屆時又是什么樣的境遇,還有待分說。
且說徐青這頭,在心緣和尚離去后,他便帶著玄玉,一路不停,直往云夢山行去。
一僵一貓如今了卻閑情,不再為路途風景駐足,倒是行進的飛快。
除了中途喂馬,給那馬兒歇息的空當外,一連兩日,徐青就沒有停過。
等到第三日清晨,正是薄霧迷蒙的時候,行至山道的徐青,卻忽然見到眼前出現了一座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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