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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的棋局 第四百四十六章 晉陵火災
蕭夏回到總管府官房已是下午時分,距離下朝已不到半個時辰,蕭夏端起茶盞喝了兩口,這時杜如晦在門口道:“殿下,陳華求見,是現在見,還是放在明天?”
蕭夏點點頭,“讓他進來!”
陳華是西海鹽行的大管事,二級幕僚,快到下班時間他趕來求見,肯定是有重要事情,不多時,幕僚陳華快步進來,躬身行禮,“參見殿下!”
“有什么重要之事?”
“有三件重要之事要稟報殿下,第一件事,彭城郡的第二批煤炭今天已經到了,一共五十萬斤,已經入庫!”
“很好,有鄭榮的報告嗎?”
“有!”
陳華取出一份密封好的文函呈給蕭夏,蕭夏接過放桌上,“你繼續說!”
“第二件事,鹽監主事魏朝鳳潛逃了!”
蕭夏眉頭一皺,“怎么回事?”
“具體原因不知,但鹽監王主薄說,昨晚魏朝鳳來過鹽監,把大量帳卷燒掉了,估計是有嚴重的問題,他交代不了,今天就不辭而別了,官印官服都在,卑職今天已經把鹽監接手了,失蹤的原因再查。”
鹽監魏朝鳳任職八年,被朝廷調回洛陽,另任他職,按照規定,他必須要把鹽監歷年的往來賬交代清楚,做到賬實相符,他才能離任。
魏朝鳳肯定有大問題,光蕭夏就知道關隴貴族在官鹽區直接向鹽戶收鹽,這一條其實就是大罪,自己已經向父皇匯報了,但似乎父皇沒有提及此事。
但這一條罪名因為涉及到關隴貴族,朝廷也不會查,所以魏朝鳳不會為這一條罪名潛逃,搞不好并不是潛逃,而是直接回京城報道去了,畢竟是從六品官,他不一定舍得放棄。
“主簿有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有什么問題?”
“主薄說,有一卷賬是魏朝鳳本人記的,就是關于鹽損耗,朝廷規定只能有百損二,但魏朝鳳把它放寬到百損五,然后損耗單子都要作為記賬依據,結果被魏朝鳳一把火燒了,歷年的單子和賬全沒有了。”
所謂鹽損耗就是鹽戶交鹽不會那么精準,交一石鹽往往會少一兩斤,這是朝廷允許的,但魏朝鳳把他放寬到百損五,那就意味著他私下貪污不少鹽。
當然還有別的問題,比如鹽商賄賂,再比如和關隴貴族的貓膩交易等等,一旦深究,那至少就是十萬貫以上級別了。
蕭夏擺擺手,“魏朝鳳的事情回頭再說,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還有一件重要之事,今天新成立一家鹽行,叫做武川鹽行。”
蕭夏啞然失笑,這就和自己的西海鹽行一樣,把名字寫在腦門上,蕭夏問道:“他們大管事姓什么,元還是獨孤?”
“姓元,叫做元文真,三十余歲,看起來很精明能干。”
蕭夏點點頭,這必然是要學自己,甩掉中間商,直接在各縣開店,要和自己展開正面競爭。
蕭夏沉思片刻,對陳華道:“關隴貴族看樣子是準備要把萬、曹、于三家甩掉了,這三家沒有了鹽源就只能轉行。”
陳華低聲道:“卑職擔心他們會繼續在官鹽區私下收鹽,我會派人去各個鹽鎮監視,一旦發現他們還在攔截我們鹽,卑職會立刻向殿下報告。”
蕭夏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們給這三家準備了鋒利的大刀,會在關鍵時刻宰殺他們,不過你派人去鹽鎮查看也可以,去吧!”
“卑職告退!”
陳華告退走了。
蕭夏負手在官府內來回踱步,關隴貴族一點都不笨,應對及時,直接把中間商甩掉,和自己一樣開店,如果他們賣精鹽,成本也不高,他們可以用蘆竹為燃料,其實關隴貴族要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以,他們的鹽產量只有三十萬石,官鹽產量是八十萬石,大頭利潤還是自己的。
就怕關隴貴族從河北調鹽來江南售賣,那就沒有底了,必須警告他們不允許賣精鹽,這樣,不管他們運來多少粗鹽,粗鹽的市場就這么大。
蕭夏之所以沒有打算和關隴貴族翻臉,給他們留一杯羹,是因為蕭夏還想在兩湖道和河南道賣鹽,從關隴貴族手中搶市場。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賣精鹽,把粗鹽的市場留給他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晉陵縣城南,夜里三更時分,五六名黑影出現在西海鹽店旁,他們迅速向屋頂投放了大量硫磺和干草,扔出一支火把,五個黑影便逃之夭夭,鹽店很快燃起了大火,不光吞沒了整個鹽店,還將周圍的店鋪點燃了。
“當!當!當!”
鑼聲大作,更夫大喊道:“起火了,快來救火啊!“
熟睡中百姓紛紛驚醒,他們拿著水桶和盆子跑出來救火,但火勢太大,很快把三座店鋪和背后的一片民房都點燃,百姓們又哭又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烈火吞沒。
天漸漸亮了,火勢也熄滅了,一場大火燒毀了十幾家店鋪和一百多戶民居,燒死四人,燒傷十余人,燒傷的人中大部分都活不了,這是晉陵縣十年來最慘重的一次火災。
這時,新任毗陵郡刺史裴仁基在幾名官員陪同下匆匆趕來,眼前的一幕著實讓他觸目驚心,大片房屋燒成了白地,四周坐滿了數百名無家可歸的百姓,他們眼淚都哭干了,雙眼無神地望著自己被燒毀家園。
捕頭薛志上前向裴仁基和縣令喬真年稟報道:“啟稟兩位大人,這是有人故意縱火!”
“你怎么知道?”
“回稟使君,我們在鹽店周圍發現一些硫磺碎塊和火把,另外,有目擊者說,五名黑衣人從東面奔來,聚在鹽店周圍,很快鹽店就起火了。”
裴仁基冷冷哼了一聲,果然是沖著西海鹽店來的,“目擊者是誰?”
“目擊者是更夫,他正好在東面一條小巷里,五個黑人拎著包從他面前跑過去,他跟了過去,就看見他們五人聚在鹽店周圍,點燃火后向北跑了。”
“這五人是什么人?更夫有認識的嗎?”
“有一人他說很眼熟,好像是東面義豐酒樓王掌柜的兒子,卑職已經去問過了,王掌柜說他兒子叫王貴,這幾個月和一群無賴混在一起,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我們正在追查這個王貴。”
裴仁基肅然對縣令喬真年和捕快道:“這明顯是沖著晉王來的,要把它列為今年的頭號,全力抓捕這個王貴。”
一直沒有說話的縣令喬真年道:“使君,卑職倒有一個想法。”
“你說!”
“卑職認為,火燒西海鹽店,毗陵大鹽商于純孝有很大的嫌疑,正好義豐酒樓就是于家的產業,卑職建議去于家所在的七星鎮看看,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裴仁基點點頭,“這個案子就交給你們,要盡快破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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