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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四百章 救下孫悅劍
南崗貨場。
“好了,烤透了,汽車可以發動了。”底下,修車師傅爬了出來,一擦滿臉油污道。
孫悅劍掏出錢遞給了他:“大兄弟,辛苦了。”
“老汪,趕緊走。”
待修車師傅收好噴槍離去,她催促一旁的絡腮胡子的中年人。
老汪剛要啟動汽車,穿著灰棉襖的董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把二人叫到了一邊。
“瑪德。
“姐,出事了。
“我剛去外邊買包子,看到好多特務、警察在四處搜查。
“八成是奔著咱們來的。”
董辰惱火、郁悶的罵道。
“麻煩了。
“肯定是哪走漏了風聲。
“按照原計劃立即撤離,藥和車先放這,小董你去打輛車,先把電臺送走。
“我在馬迭爾賓館開了個房間。
“那邊外國人多,警察查的松點。”
孫悅劍當機立斷道。
“不行。
“這關系到山上人的性命。
“這批藥可是上邊費了老牛勁才弄到的,要這么丟了,咱再上哪搞去啊。
“附近有車行。
“實在不行咱租輛馬車,看能不能運出去。”
老汪不同意,沉聲拒絕了。
“也行吧。
“我去找大車,小董你帶上電臺先走。”孫悅劍道。
“不行。
“姐,就我這土相,去了賓館人家估計連門都不會讓我進。
“還是你帶電臺走吧。
“我和老汪運藥。”
董辰搖頭道。
“好吧。
“你先去找大車。”孫悅劍吩咐。
老林車行。
吳敬中坐在對面的館子里喝茶,兩眼時不時往車行瞄上一眼。
很快,劉雄走了進來,低聲道:
“站長,姓洪的小子說的沒錯,貨場那邊昨晚的確來了輛三菱卡車,兩男一女,很謹慎,像是紅票的人。
“這幫家伙真是倒霉,不知道讓誰賣了。
“現在警察正挨個路口,挨個車行的查,我看他們是插翅難飛了。”
“看來紅票內部有內鬼啊。”吳敬中皺眉道。
“看,那個就是他們的人。
“看來他們不死心,鐵了心要往山上運東西。
“咱們撈他一票是對的。”
劉雄說著,指向了一個穿著灰色棉衣,走路有點佝僂背的年輕人道。
“嗯,咱們的大車準備好了嗎?”吳敬中問。
“您放心,昨天晚上我和老肖就把其他顏色的馬車包了,現在他們只剩下那批黑馬。
“我在茬子口那邊準備了同款。
“連蓋布的顏色都差不多。”
劉雄干練的回答道。
“你待會親自去趕大車,小賈他們對山里的地形不熟。”吳敬中吩咐道。
“明白。”劉雄點頭。
“國華那邊準備的怎樣了?”吳敬中問。
“放心。
“已經在貨場外邊等著了,待會那個女人一上車,國華就能控制她。”劉雄道。
“好。
“交給你們了,注意安全。”
吳敬中按下茶錢,戴好帽子,起身走了出去。
貨場內,孫悅劍三人就把藥物從汽車挪到了馬車上。
“老板,麻煩你先把車趕到俄羅斯啤酒館在那等我們。”
“姐,外邊就有黃包車,你趕緊走吧。”
小董拎起裝有發報機的皮箱遞給了孫悅劍。
“保重。”
孫悅劍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拎著箱子走了出去。
“小董,你先去跟馬車匯合。”老汪略作思考道。
“怎么了?”董辰問。
“車停在這里不安全。
“待會特務一打聽,很容易知道咱們的動向。
“我把車開走。
“必要的時候,還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老汪神色堅決的說道。
“這太危險了,這樣你把槍給我,車是三菱公司的,里邊沒藥物,就算被查了也應該不會有事。
“但你帶著槍,一抓一個準啊。”
小董說道。
“小董,你想的太簡單了。
“警察廳這幫狗漢奸,他們會和你講證據嗎?
“只要這批藥物能運到山上,一切都是值得的。
“快走吧。”
老汪檢查了手槍和彈夾,說完,上了汽車,一腳油門就走。
“老汪,老汪。”
小董喊了兩聲,搖頭哎呀嘆了口氣,趕緊去跟馬車匯合了。
這個點黃包車并不多。
孫悅劍一眼就看到了肖國華的車,招手道:
“師傅,去馬迭爾賓館。”
“得嘞。
“我給您拿箱子。”
他伸手道。
“不用了。”孫悅劍拎著箱子,很平靜的上了黃包車。
“您坐穩了。”
肖國華拉著馬車往馬迭爾賓館方向拔足飛奔。
路過一處巷子時。
穿過了兩條街。
孫悅劍不禁警覺了起來:“師傅,你這不是去馬迭爾方向吧?”
“夫人,你是不知道,警察廳在主要路口設了路障,咱只能穿小道了。
“被他們攔下,東問西問太麻煩。
“馬上年底了,這幫人為了在鬼子那邀功,要一個看不順眼,指不定就當地下黨給斃了。
“他們殺人可不跟你講理由的。”
肖國華一邊跑,大氣都不喘一口的回話。
“好吧。”孫悅劍心情忐忑的應了一句。
黃包車在巷子里亂竄。
很快,在一處破舊的老宅前,肖國華停了下來。
“師傅,怎么停了?”孫悅劍臉色一變,警惕問道。
“夫人。
“有個朋友想見你。”
肖國華道。
“你們是什么人?”孫悅劍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問道。
“請吧。”
肖國華冷冷抬手道。
孫悅劍知道已經別無選擇,唯有拎著箱子下了車,進了那間老宅。
肖國華順手把門關了起來。
到了里邊。
一個長相俊秀的青年正烤著炭火,正是洪智有。
“老肖,你先回去吧。”洪智有吩咐道。
肖國華沒什么情緒的走了出去,帶好門,一拉黃包車消失在巷子盡頭。
“別緊張。
“我不是敵人,否則你這會兒早在警察廳了。”
洪智有給她遞了一支煙。
“你到底是誰?”孫悅劍沒接,冷冷問道。
“反偽的,抗日的。”洪智有看著她淡淡道。
“我叫洪智有,奉天人。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你們昨天剛進入哈爾濱,警察廳就知道了消息,也就是說你們三個極有可能被叛徒出賣了。
“馬迭爾賓館現在已經有警察在蹲點。
“你用的假身份叫郭曼。
“住在214房間。
“這些警察廳都一清二楚,特務科的劉魁正在蹲守,你回去就是個死。”
孫悅劍一聽,微微舒了口氣:
“謝謝你,洪先生。”
她一時間吃不透洪智有的身份。
自己人?
還是軍統、中統?
又或者是共產國際組織?
“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你先在這待一會兒,晚上我再送你離開。”洪智有笑道。
“對了,你應該抽煙吧?
“這個留給你。
“那邊有床,累了可以歇會。
“墻角有土豆和炭火,窗戶別關死了,餓了烤幾個土豆充充饑。”
洪智有留下一盒火柴,一包老刀,拉開門走了出去。
“呼!”
聽到外邊院子的關門聲,孫悅劍長長舒了口氣。
且不管這人是否是友軍。
又或者別的禍心。
至少眼下她擺脫了死局,電臺是保住了。
無法想象,自己如期回到馬迭爾賓館下場會是何等凄慘。
該死的叛徒!
也不知道小董和老汪怎樣了。
那批藥能不能順利運到山上。
想到這,孫悅劍臉上又浮起了陰霾之色。
俄羅斯啤酒館。
小董趕上了車老板,一屁股上了座位,按照孫悅劍給的地址,出城沿江而去。
車老板是個本地老手。
很會挑路。
車一路避險出了城。
這會兒河上結了凍。
馬車跑的還算順溜,董辰一邊跟車老板嘮嗑,心里安穩了許多。
一會兒,他就看到前邊有一輛馬拉板車。
“老鄉,你去哪旮沓啊?”
車老板愛嘮嗑,齊頭趕上聊了起來。
“我去麻兒溝,這不過年了嘛,我給鄉親們拉點瓜子花生,糙米面啥的。”趕車的正是劉雄,一口地道的東北話賊溜。
“麻兒溝,正好順路,一塊嘮嘮搭個伴。”趕車師傅道。
過了晌午。
劉雄道:“老鄉,前邊就得分岔了,我這有點玉米、土豆,咱到邊上燒蓬火烤巴烤巴,墊下肚子,算是相識一場我請你們了。”
“算了吧,趕路要緊,師傅麻利的。”小董急著送藥催促道。
“趕路那也不能餓著肚皮。
“不吃拉倒。
“搞的我好像欠你們似的。”
劉雄趕著馬車靠了岸,從板車上抱了一堆土豆、干玉米棒子就往林子里走。
“走,吃點去,現成的。
“你要不吃,你就在邊上等著。”
趕車師傅早餓的肚子咕嚕響了,打著馬車跟著靠了岸。
到了林子里。
找了點干枝枯柴,三人一邊烤腳,一邊煨起了土豆玉米。
片刻就熟了。
劉雄三人掰了,撒上點鹽巴,吃的那叫一個香。
待吃飽了肚子。
三人來到岸邊,劉雄上了馬車:“兩位兄弟,就到這了,撤啦。”
說完,打著馬車咕嚕嚕往南邊去了。
“走吧,大兄弟。”小董道。
往北走了一陣。
眼看著上了壩子,趕大車的師傅慌了:“兄弟,你到底是要去哪啊,再往前邊就沒路了。”
“咋沒路,我就是上老駝山腳下的村子看我老叔,我給你錢還不成嗎?”小董趕緊掏錢。
拉車的哭喪著臉道:“兄弟,你別鬧了,前邊哪還有村子,早就讓土匪過三江給占了。”
“這樣我多給你一點,你就拉到老駝山的碾子峰口,這總行了吧。”小董索性把手里的錢都給了拉車的師傅。
車老板硬著頭皮往山里拉。
剛進山沒一會,前方就冒出個頭上插著野雞翎子,一身胡子打扮的漢子,端著槍瞄準了兩人。
董辰二人嚇的連忙抱頭下了車。
“好漢,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車老板磕頭如搗蒜。
董辰則是人麻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就在他發愣之際。
車老板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撒腿就跑。
這家伙跑的賊快,胡子連開了兩槍竟然沒打著他,居然讓他跑了。
唯有剩下小董在風中凌亂。
晚上六點。
洪智有來到了西餐廳。
吳敬中正在切著牛排,就著紅酒很享受的往嘴里送。
洪智有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貨已經拿到了,那個車夫也被我們控制了起來,隨時可以指證那批貨物被‘過三江’的人拿走了。”吳敬中邊吃邊低語道。
“謝謝。
“有了證據,我就能找關大帥要錢。
“到時候五五分。”
洪智有道。
“不過上午那個紅票卡車司機被抓了,據說挨了兩槍,估計是活不成了。”吳敬中道。
“嗯。
“你也小心點。”洪智有道。
“記得李松泉的事盯緊點。”吳敬中吩咐。
“知道了。
“注意點前列腺。”洪智有站起身準備離開。
吳敬中愣了愣,沒聽明白。
他趕緊喊住洪智有:“把賬買了。”
說著,他沖服務員喊道:“再來兩份牛排。”
洪智有撇撇嘴,老老實實付了錢,快步而去。
晚上。
周乙步履沉重的回到了家,脫衣服,洗手上桌吃飯。
顧秋妍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老汪被抓了。
“挨了兩槍,沒死,高彬正在想辦法折磨他,從他嘴里套取情報。
“連帶著還抓了一批無辜的路人。”
周乙說道。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顧秋妍皺眉道。
“特務科就是這樣,看誰不順眼,覺得有嫌疑就抓。
“你見到那位叫郭曼的女同志了嗎?”
周乙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夾了一筷子菜就著饅頭邊吃邊問。
“沒有。
“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還沒下車,我就看到劉魁領著人進去了。
“我沒敢進賓館。
“在馬迭爾對面的一間旅館盯著門口老半天,也沒見到郭曼。
“怕被他們發現,我就回來了。
“她,她不會出事吧。”
顧秋妍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做的很好。
“干我們這行,首先得是保全自己,再考慮任務,死很簡單,活下來才是最難的。”周乙少有的夸獎了她一句。
“我在警察廳沒收到她被捕的消息,也許她是安全的。
“對了。
“魯明的人查到了,那批藥物極有可能運出了城,他們雇了個本地馬車夫。
“現在車、車夫都沒找到。
“很可能已經都上山了。”
周乙說道。
“太好了,總算是有一點好消息了。”顧秋妍道。
小巷。
孫悅劍拎著皮箱跟著洪智有上了車。
“你的那個卡車司機中槍被捕了,你要去哪?”洪智有發動汽車,沒急著開。
孫悅劍頓時臉色煞白了起來。
“小董和藥怎么樣了?”她按捺住悲傷,問道。
“有人看見他們上老駝山了。”洪智有回答。
“那就好。
“我表弟是你們警察廳的特務科長周乙。
“我想去他那先躲躲。”
孫悅劍道。
“不行。”洪智有直接拒絕了。
“你們組織內部有叛徒,你的身份很不安全,周乙又是剛從敵后回來,本就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你在這時候去他家,不太合適。
“去我家吧。
“你長的還不錯,我打小缺母愛,喜歡成熟一點的也無可厚非。”
洪智有想了想道。
原劇《懸崖》里,孫悅劍的電臺險些被警察查獲,同時又在周乙家過的夜。
在眼下的情況下,根本不現實。
高彬一直盯著周乙,道里警署如果上報,像高彬這么敏感的人,會立即覺察出不對勁,只會盯周乙盯的更死。
同時,孫悅劍會成為特別重點關注對象。
結合高彬手下那個神秘女叛徒提供的線索,再加上特務科無須證據的抓捕法,孫悅劍不出三日,妥妥得進刑訊室。
這片土地可比光復后的軍統生存殘酷。
日本人、偽滿特務是真的疑罪必抓,疑罪必殺,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人的。
孫悅劍柳眉一沉,略作衡量后點頭道:“好吧,謝謝了。”
“走吧。”
洪智有駕駛汽車往家走。
路上正好遇到魯明在查卡。
不愧是跟馬奎一樣喜歡睡辦公室的單身狗,真不閑著啊。
孫悅劍頓時緊張了起來。
“放輕松。”洪智有低聲提醒了一句。
“魯哥,還沒下班呢?”他搖下車窗,笑著打了聲招呼。
“智有啊,我說這車牌眼熟呢。
“哎,本來還想著晚上去你那抽雪茄,看來今晚是沒戲了。
“誰啊,不給哥介紹介紹。”
魯明就著路燈湊在車窗邊一看,孫悅劍長的還不賴,不由得打趣道。
“一個朋友。
“改天吧。
“魯哥,要查查嗎?”
洪智有一口一個哥,叫的魯明都飄了,他打算熄火下車配合檢查。
“瞧你老弟這話說的。
“查啥啊。
“咱們是啥?那是兄弟啊!
“萬一將來成我弟妹了,都一家人,那不別扭嘛。
“去吧,去吧。
“放行。”
魯明爽快的一擺手,路障移開。
特么的。
查誰也不能查高科長侄子啊。
“謝了,改天請你喝酒。”洪智有一腳油門,驅車而去。
到了家。
洪智有指了指一樓道:“那邊有客房,被褥都是新的,熱水什么的都有,你要餓了,廚房自個兒下面去。”
“先在我這待幾天。
“等風聲過了,我再安排你和周隊長見面。”
洪智有叮囑了幾句,上樓去了。
“你認識周乙?”孫悅劍頗是詫異。
“當然,我就是特務科的,經濟股股長。”洪智有道。
“謝謝。”孫悅劍短暫愕然后,欠身感激。
在床底藏好電臺,簡單洗漱后,上床歇息。
黑暗中。
她盯著天花板,眼里是驅之不散的憂慮。
翌日清晨。
“那個開車的司機老汪,能救下來嗎?”顧秋妍給周乙倒了熱牛奶,邊問道。
“不可能。
“沒有人能從高彬手上救下一個確定了的紅票。
“幾乎很少有人能扛住酷刑,你永遠都無法想象他們的手段有多殘忍,哪怕再不怕死,再硬的骨頭也熬不住。
“老汪大概率只有兩種結局。
“要么犧牲,要么叛變!
“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在我們這行當,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被捕的同志,我們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
周乙焦慮中帶著幾分冷酷的說道。
“他知道你嗎?”顧秋妍問道。
“不知道。
“但他認識我的妻子,馬迭爾那位女士就是我的妻子。
“通訊班班長金小宇是個繪畫能手。
“他能根據很淺的描述,畫出人大概的輪廓,一旦老汪招供,她就會被公之于眾,高彬要是往深里查。
“哪怕我們的履歷、過往抹的再干凈,也必然會留下痕跡。
“更別提,這個老汪是否認識省委那邊同志。
“總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周乙皺眉道。
“好了,我該上班去了,你今天要盡快發報。
“記住,只發一遍,不管山上能不能收到。”
他吩咐了一句,起身下了了樓,心頭卻是嘆息了一聲。
希望今天不會聽到壞消息。
局勢惡劣的令人窒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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