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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來了 第207章 偶然盛開的鮮花
帝冢山脈。
天淵領域節點。
地念邪靈懸空站立,與邪眼伸出的觸手相連。
頓時感知視線層層擴散。
念頭轉瞬間,黑潮化作洶涌海浪,瘋狂往東開拓新領地,吞噬沿途的一切物質。
受到神秘指揮官的刺激,它加快了領地擴張的腳步。
時間緊迫,它知道自己必須在上弦月結束前,盡可能多的吞噬資源。
如若下一輪月相切換至削弱狀態,它只能通過儲備資源來度過艱難的“寒冬”,直至下一輪強化到來。
玩家族的增援力量還在持續增加,它能否撐過下一輪寒冬還是未知數。
他需要更多獵物,汲取更多養分。
通過邪眼提供的感知探查,他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如果能將這支勢力吞噬,黑潮的成長將迎來一個嶄新的高度。
感知觸須延伸的盡頭,一片金色海洋與蒼穹相融。
海洋深處,隱隱傳來低沉轟鳴,這時一只如山岳般的巨獸破水而出。
它的身軀龐大無比,周身覆蓋著金色鱗片,每一片都有房屋般大小,在陽光映照下反射出刺目光芒,宛如一座移動的金山,雙眼猶如兩汪燃燒的金色火焰,透著無盡滄桑。
巨大鰭肢輕輕一揮,便能激起數百丈高的金色巨浪,浪濤翻涌,聲勢震天。
感知視角鎖定后,巨獸身上散逸的氣血能量數值浮現在地念邪靈的腦海中。
視線跳轉,金色巨獸的不遠處,一只造型蜿蜒如巨龍的恐怖生物緩緩游動。
它的身體細長,形態像是海鰻,足有千米之巨,體表金色紋路如同流動的巖漿,散逸熾熱氣息。
游動時,身軀扭曲蜿蜒,所經之處,海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動,形成巨大漩渦。
視線繼續往金色世界深入,一群形似章魚的巨獸呈現在地念邪靈的腦海中。
它們的觸手如同粗壯繩索,上面布滿金色吸盤,猶如猙獰的金色眼眸,在深海中穿梭,搜尋獵物。
這是一個被巨獸統治的領域世界。
所散逸的澎湃能量令地念邪靈無比心動。
但這座特殊的領域場的強度也讓它倍感壓力。
黑潮雖然可以通過戰爭獲得成長,但前提是將對手拖入持久戰。
實力等級差距過大,只會被摧枯拉朽般碾壓。
這片由金色巨獸構成的生態鏈中,就存在太多強力生物,冒然發起戰爭很可能迎來一面倒的頹勢。
發起戰爭前,它必須考慮到潛在的各種風險,暫時仍是以調查為主。
或許……它需要嘗試調動戰斗蟲族和玩家族的力量,讓它們為自己所用,輔助它打贏這場近乎不可能的戰爭。
這兩支邪惡勢力雖然難纏,但有時候也可以是被利用的戰斗工具。
就像是當年突然降臨的玩火傻子,就是在玩家族和戰斗蟲族的幫助下輕松戰勝,它獲得了這場戰役中最大的利益收益。
但這也是唯一的缺點,只要是玩家族和戰斗蟲族插手,利益就不可能獨享。
感知視角在金色海洋中貪婪游弋許久,地念邪靈的視線轉向金色海洋前方。
有一支異族勢力攔在黑潮擴張前進的方向上。
想要接近金色海洋領域,就得將這支勢力吞噬,讓邪眼高塔與金色海洋這條路線得到貫通。
念頭轉瞬間。
黑潮翻騰,掀起巨浪,跟隨地念邪靈意識所指的方向碾去。
壽虛族地。
嘩啦!
一道身影從藍色池水中站起身。
他有著類人形態的體型,身高接近三米,頭頂是兩根斷裂的牛角,呼吸間熾熱的氣流在鼻尖流轉。
裸露在外的后背鑲嵌著12枚靈釘,鐫刻靈紋,絲絲縷縷的能量在其中涌動。
靈釘嵌入脊背,每征服一個強族,它便會在后背釘入一枚靈釘,這不僅是一種裝飾,更象征著征服里程碑中的榮耀時刻,見證著它一路走來的血腥征伐與無上輝煌。
但事實上,他并不渴望殺戮。
“靈骨,黑潮來襲。”
就在這時,不遠處懸浮的光鏡中傳來一個急切聲音。
靈骨扭頭看向光鏡,鏡子畫面中是漆黑如墨的黑色海浪,宛如一道不可阻擋的洪流席卷大地。
被稱為靈骨的生靈,神色冷漠地點頭,眼中不帶絲毫感情:
“我知道。”
絕境、困境……這一路走來,他習慣了。
沉默注視鏡子畫面中的黑潮許久,靈骨出聲詢問道:
“光鏡,你跟隨我多少年了。”
“已隨你征戰728年。”
聽到這個數字,靈骨的眼底浮現一抹感慨,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畫面涌上心頭。
他自幼便知道世界浩大,卻不曾想到世界遠比他想象中更大。
進入怪物世界前,他所在的小世界名叫“星丘”,分為三個世界層級,分別是下界熔爐界、中庭界和星環界組成。
那時他不過是底層熔爐界微不足道的一員,在垃圾堆中拾取上兩界掉落的殘羹為生。
按照正常的成長軌跡,他本該泯滅眾生,直到在一次翻垃圾中找到了一面布滿銹跡的光鏡。
起初他不以為意,直到一次意外,他發現光鏡竟然擁有一種“解析”能力,能夠在短時間內分析出事物的本質、結構、弱點,以及運行規律。
這項能力不僅可以用于戰斗,還可以用來學習、制造、修復,是一種全能型的輔助道具。
哪怕是底層世界流傳的殘缺法門,也可以被光鏡修復優化,變成頂級修煉法門。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光境內竟然留有一道擁有思考能力的殘缺意識。
他的人生軌跡就此改變。
但生存環境注定了他只能是弱者,也不曾想過觸碰上兩層世界生靈的利益。
思想鋼印下,他甚至有過提交光鏡給秩序監管者的想法。
但世界的運行規律便是,能夠站在世界頂層的注定是少數。
哪怕你心中不曾懷有推翻秩序的想法,但只要擁有觸及利益的力量,仍會被站在頂峰的那一群身影視為威脅。
擁有通往頂峰的成長潛力,在秩序建立者眼里就是不被容許的罪惡。
危險悄然襲來。
那時的他不理解,自己只想給這些秩序者當一條狗,為何不能放過他。
無數次躲過致死危機的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何我生來便是世界的最底層,只能拾取上兩界生靈丟下的殘羹。
又為何只能在底層世界摸爬滾打,被命運的巨輪無情碾壓。
曾經的他,認為底層世界的反抗聯盟成員都是傻子,想要蚍蜉撼樹,愚蠢至極。
自身的強大,成了他沖破思想鋼印束縛的利刃。
擁有光鏡,一切都有了可能。
那一天,他將被迫害的母親尸骸埋葬,站在墓池前仰頭看天。
目光穿透層層云霧,直抵廣袤無垠的天際。
那片曾經在他眼中遙不可及,讓他無比敬畏的天空,此刻卻令他心生疑竇與憤怒。
過往所經歷的種種苦難,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弱小?
那是否說,只要自己擁有超越上界的力量,就能代替它們成為規則的制定者。
無數疑問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這世界的規則究竟是自然而成,還是上界強者為了鞏固自身地位而刻意制定的枷鎖?
想到和自己一樣被壓迫的同族,那些在苦難中掙扎的面容,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一顆抗爭的種子埋下。
他要改變世界,建立一個心中平等的完美世界。
或許這個過程只是飛蛾撲火,但他甘愿為了這個夢想努力一次。
在這之后,他加入反抗聯盟,向上兩層世界宣戰。
隨著年齡增長,知識儲備豐富,他逐漸意識到光鏡的來歷遠比自己想得更復雜。
不斷投喂資源,光鏡的記憶也在此期間恢復部分。
他這才知曉,光鏡并非上界生靈遺落的神器,而是來自域外世界的強族遺物,可以通過吞噬能量物質獲得成長。
依靠光鏡給予的力量,他打破生命桎梏,不斷突破自我。
歷時237年。
他以一個底層世界的弱者起步,終于率領熔爐世界的族人站在了世界的頂峰。
數年后,他與追隨自己的族人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但新秩序并未改變世界格局。
世界仍是由熔爐、中庭、星環,三層結構組成。
區別在于,他率領的壽虛族從底層站在了頂層,曾經的頂層跌落底層。
這一刻他才發現,世界的運轉注定要有無數底層存在。
底層熔爐界本質上是世界運轉的能源池,需要短壽生命在污染環境中淪為燃料,為世界運轉提供能源。
這不是屠龍者終成惡龍的故事,而是這個世界本質上就必須要有一群生靈在熔爐界成為世界運轉的耗材。
星丘世界的結構如同一個永恒循環的圈,無論誰站在頂端,都無法改變底層作為燃料的命運。
即便初衷是改變,但最后都得適應世界規則,進而成為維護世界運轉的一部分。
個體的意志在世界規則面前毫無意義,哪怕站在了巔峰,也無法扭轉世界本質。
就像是自然界中的食物鏈,需要藻類覆蓋整個海洋表層才能供養磷蝦群,磷蝦群需要鋪滿海域才能維持鯨類的生存,熔爐界就是承擔“海洋藻類“角色的基礎供應,本質上是在替整個文明支付能量轉換的代價。
抽掉底層,意味著整個食物鏈都將崩塌。
從更高維度看,這種階層的存在并非單純壓迫,而是一種維持世界平衡的機制。
熔爐界的短壽生命,以自身為燃料,為整個世界提供動力,看似殘酷,卻也是世界穩定的基石。
若強行打破這一結構,就如同抽掉“世界”這座建筑的基石,整個世界都會走向毀滅。
那些曾經被他視為苦難象征的底層生靈,實則是孕育一切的基礎。
如今,他站在了世界巔峰,卻發現自己的努力只是在替換,不是改變。
或許未來某天,仍會有像他一樣的種子在底層世界盛開,發出不甘于既定命運的咆哮。
最終像他一樣站在巔峰,完成替換,成為新的秩序維護者。
更讓他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查閱已經被打落底層世界的前頂層族群的歷史資料,發現他們也是從底層世界崛起,推翻了曾經的頂層,完成替換。
自認為逆天改命的他,不過是完成了一個交替輪回。
歷史證明,輪回永不停歇。
那一刻,他陷入自我懷疑,意識到建立一個生命平等的完美世界只是一個幼稚的笑話。
沮喪、絕望,夢想崩塌后的他意志消沉。
直到有一天,他想通了。
無法掙脫的循環是因為他們受限于腳下世界,或許可以向更高層級的世界去尋求突破與改變。
他下定決心,要帶領星丘世界生靈前往更高層級的世界,打破這漫長無止境的的奴役輪回。
種子根植,他為此積極準備。
直至數百年的籌備后,他成功率領族人打破世界桎梏,降臨怪物世界。
這個世界是他夢寐以求的世界,但公平的只有環境。
浩大的世界中存在無數他難以想象的強大族群,弱肉強食仍是世界生存規則。
除非他能站在世界之巔,在這個擁有自動衍生資源的世界,建立一套嶄新的秩序,不再需要底層生靈成為耗材的新世界。
怪物世界的出現,讓他破碎的夢想聚合,再次燃起改變世界的野心。
為了一個宏大到虛幻的夢想,他懷揣著改變世界的野心,率領族人征戰四方,重新起航。
強敵一個接一個倒下,對這個世界了解越深,他便覺得自己距離夢想愈發遙遠。
但追夢的腳步不曾停歇。
這個世界可以承載他的夢想,也能提供追夢前進中所需的資源燃料。
他會永不停歇的奔赴,直至站在這個世界巔峰,成為可以改變一切的強者。
回過神來,靈骨目光聚焦光鏡畫面中翻涌的黑潮。
黑潮的大名如雷貫耳,曾多次從敗亡族群口中聽說,他終于是遇上了。
雖然這只是黑潮中的一個戰力單位,卻需要他付出一切去迎戰。
只有跨過去,才有新的未來。
“光鏡,融合。”
光鏡在這時分解,化作無數能量光點與靈骨的身軀相融。
族地內,早已準備好的“聚力”大陣啟動,無數族人伸出雙手,頓時體內溢出點點星光,向靈骨飄來。
如同冰雪融入滾燙巖漿,剎那間靈骨周身爆發出一圈耀眼光暈,如漣漪般層層擴散。
皮膚下的光點如電流般在體內飛速游走,勾勒出復雜靈紋,肌肉開始膨脹,每一寸肌膚都在發出金色微光,力量在此期間不斷凝聚。
隨著能量不斷涌入,靈骨原本接近三米的身軀,逐漸拔高。
眼眸中的光芒愈發璀璨,不再是曾經的冷漠,燃起熾熱與決絕。
力量在他體內如洶涌的海嘯般奔騰咆哮,經脈被拓寬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每一次跳動都釋放出澎湃能量波動。
骨骼也在這股力量的洗禮下,發出清脆爆鳴聲。如同重塑一般,變得更加堅硬、強韌,用來承載這具被融合族人力量的強大體魄。
靈骨仰天長嘯,聲音如滾滾雷霆,響徹天地之間。
身高眨眼間達到五米。
散逸金色能量的軀體在這時浮空,好似一輪太陽升空,迸發耀眼光芒。
遙望下方因為奉獻力量后力竭倒地的族人,靈骨猛地握拳,心中的戰意在升騰:
“等我歸來。”
語罷,他化作一道金光直奔黑潮席卷而來的方向。
空氣被金光切割,呼嘯聲在耳畔炸響,靈骨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心中的戰意不斷升騰。
于微末中崛起,破繭成蝶,逆流而上。
這一路走來,他無數次面臨絕境,從未倒下。
向來如此,所以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視線中浮現遮天蔽日的黑潮,好似一片無盡黑暗海洋,以排山倒海之勢傾軋大地。
所過之處,大地寸寸崩裂,露出漆黑如墨裂痕,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吞噬殆盡,裹挾著毀滅氣息呼嘯而來。
靈骨神色冷峻,雙眸中燃燒著戰斗火焰,身體陡然加速撞向黑潮,似要以身破開這道黑暗浪線。
雙臂一展,周身金色能量如實質般涌動,化作一道道璀璨光芒,在體表交織成一幅符文圖,籠罩身體。
“殺!”
吼聲中,靈骨撞入黑潮。
無數邪祟身影在黑潮中的凝聚身影,撲咬而來。
一拳擊出,金光開道,大量邪祟被轟成齏粉,重新融入黑潮之中。
黑潮深處傳來尖銳嘶鳴,萬千邪祟如蜂群下壓。
靈骨周身金光被黑潮壓得滋滋作響,后背十二枚靈釘突然迸發金色鋒芒,那是征服的十二個強族時抽煉的種族精魄在燃燒。
十二道金光鎖鏈貫穿黑潮,在靈骨操控下攪動,在黑潮中掀起金色漩渦。
融入靈骨體內的光境不斷掃描黑潮信息,試圖尋找弱點。
視網膜上浮現出七重嵌套的解析符文。
但無往不利的光鏡卻解析不出黑潮任何弱點,這是從未發生過的案例。
存在這種現象只有兩種可能。
黑潮不存在任何破綻,沒有任何可以被針對的弱點。
或是黑潮的等階太高,超越了光鏡可以分解的極限。
但……他不在乎。
金光鎖鏈制造的漩渦在無盡邪祟的沖撞下開始壓縮,靈骨體內力量升騰,斷裂的牛角生長出鎏金紋路,后背靈釘接連爆開,釋放能量撕裂后背,填入脊背。
鮮血浸染后背,靈骨的身形繼續拔高,在黑潮中奮力沖殺。
這一刻,靈骨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起步于微末,在壓力與絕望中成長起來的自己。
感受黑潮帶來的極致壓迫,靈骨越戰越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撕裂阻攔通往夢想道路的無盡黑幕。
“殺!”
黑潮翻涌、壓縮,邪祟數量非但沒有減少還在逐漸增多,且登場的黑潮邪祟強度越來越高。
此時天淵領域節點高塔上,地念邪靈正在關注這個敢直接殺入黑潮的“二愣子”。
感受邪眼解析后傳來的戰意,地念邪靈心中也跟著燃起了戰斗欲望。
“地念,你不是戰士。”
“我明白。”雖然心中戰意升騰,但地念邪靈卻選擇聽從邪眼的想法。
但它可以換一種方式參戰。
念頭轉瞬間,感知畫面里,靈骨身邊的黑潮能量在這時快速朝一個方向匯聚。
地念邪靈的意識降臨,黑潮涌動壓縮,凝聚成地念邪靈的投影之軀輪廓。
力量不斷升華,地念邪靈的投影快速凝實。
當黑暗散去,地念邪靈的投影之軀顯現。
類人形態的投影雙手抱胸懸空站立,身高兩米有余,皮膚呈暗紅色,眼窩中燃燒著兩團火焰,身上充斥暴戾與毀滅氣息。
遙看正快速襲來的靈骨,地念抬手間黑潮能量往雙手匯聚。
雙拳之上凝結出一雙猙獰黑色拳套,表面繚繞絲絲縷縷的黑暗霧氣。
而靈骨周身光芒大盛,宛如烈日降臨,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疾沖而來。
眨眼間,靈骨已至近前,緊握的右拳陡然擊出,如隕石墜落般轟向地念邪靈。
地念邪靈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同樣右拳猛揮而出,迎向靈骨的拳頭。
兩拳相撞,似兩顆星辰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巨響,環形沖擊波以碰撞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強勁的氣流將附近黑霧掀得倒卷,在黑潮中形成一片能量真空地帶。
兩道身影同時一晃,穩住身形后同時發力。
地念邪靈率先發難,左拳帶著黑色流光,如閃電般朝著靈骨的面門轟去。
靈骨腦袋微微一偏,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拳,緊接著迅速反擊,左拳如同一發炮彈,重重地砸向地念邪靈胸口。
地念邪靈反應極快,左臂在揮拳前抽回護住胸口。
靈骨這一拳砸在手臂上,發出一聲沉悶巨響,地念邪靈的身影破開黑霧倒飛。
身形在空中虛踏,黑霧自動往腳底匯聚,化作漣漪不斷擴散,將力量吸收傳導。
地念邪靈抬起頭,靈骨再度襲來。
兩拳再次碰撞,山崩地裂般的巨響過后,兩人的手臂被震得鮮血飛濺,絲絲血跡在空中揮灑。
地念邪靈身軀猛地一震,卻趁勢欺身而上,右拳帶著黑色洪流,直搗靈骨咽喉。
靈骨不退反進,右拳如同一座傾塌的巨山,帶著萬鈞之力迎擊。
兩人的身影被黑霧籠罩,沉悶的撞擊聲與骨骼碰撞摩擦聲不斷響起。
地念邪靈的戰斗技巧在這個過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靈骨身上的光鏡無法解析黑潮,但地念邪靈身邊的邪眼可以輕松解析靈骨的戰斗習慣,為地念邪靈提供實時數據支持。
只是這些數據,地念并未去理解。
它只想酣暢淋漓一戰,像野獸般釋放自己的戰斗欲望。
這個過程中,地念邪靈愈戰愈強,心中因為玩家族神秘指揮官帶來的壓抑與戾氣在碰撞中釋放。
仰天長嘯后,地念邪靈一拳將靈骨砸得倒飛。
這是它降臨怪物世界后,親自出手的第二戰。
第一戰是逆潮軍團的一個小家伙,全程被他壓制,如果不是玩家族從中阻撓已經被它殺死。
但眼前的家伙顯然沒有這么好運。
“地念,他身上有一塊偽規則殘片。”
戰斗中,邪眼的聲音在它的腦海中響起。
“偽規則殘片?”
“還未變成規則,但接近變成規則的一種力量具象化,吞噬后可以用來提高黑潮的強度……簡單理解就是,有點用,但用處不大,規則和非規則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
“明白了。”地念邪靈短暫分神后,繼續投入戰斗。
激烈的碰撞繼續。
不同的是,靈骨眼里這是賭上性命與種族未來的誓死一戰。
但在地念邪靈眼里,這是一場宣泄情緒的游戲,從一開始它眼里就沒有“失敗”二字。
有黑潮提供無盡能量支持,他的投影之軀可以瞬間痊愈,沒有那么做只是想盡情戰斗。
但他的對手靈骨卻是逐漸疲乏。
揮拳的力量在地念邪靈眼里不斷減弱,逐漸讓它失去了樂趣。
“游戲結束了。”
地念邪靈一把掐住渾身浴血,但眼中仍燃燒著戰斗欲望的靈骨,壓著他墜向大地。
落地瞬間,大地蔓延龜裂紋。
靈骨張嘴咳血,地念邪靈松手,后翻落地。
看向搖搖欲墜卻掙扎站起身的靈骨,心中浮現一抹欣賞。
但也僅限于欣賞,它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面對迎面砸來的拳頭,它陡然擊出一拳,再次將靈骨擊倒。
這一次,任憑靈骨任何掙扎都難以起身
身上的金光散逸,化作一面靈鏡,被地念邪靈吸入手中。
靈骨抬起頭,疲憊的眼中還想燃起戰意,但虛弱的身體讓他近乎暈厥:
“我不會……輸。”
聽到這番話,地念邪靈嘴角浮現一抹猙獰笑容: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
面對詢問,靈骨沒有說話,喉嚨中發出低沉嘶吼。
“但在我眼里,這東西毫無價值。”語罷,地念邪靈將光鏡丟向黑霧。
在靈骨難以置信的表情中,光鏡在黑霧中快速分解,噴涌澎湃能量融入黑霧之中。
“光鏡!”光骨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邪眼在分解光鏡后,提取了力量記錄的大量信息,并分享給地念邪靈。
得到分解信息的地念邪靈短暫沉默后,看向虛弱的光骨搖頭:
“你眼里的逆轉乾坤的神跡,不過是我眼里價值有限的柴薪,你的夢想很大,大到你的力量無法承載,虛妄罷了。”
光骨體內生機正在快速流逝,不斷掙扎的他始終沒能站起來。
眼中的憤怒好似要將地念邪靈融化。
哪怕不愿意承認,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奔赴夢想的旅程,終究是要結束了。
故鄉世界,他曾是主角。
但在這個世界,他卻是掙扎求生的最底層,一切好似回到了曾經在熔爐世界的起點。
不同的是,這次沒有相似的崛起路程。
光骨的指尖深陷泥土,指縫間滲出血液,但心底的堅持卻隨之松動。
體內生機在這時加快流逝,最終睜眼死去。
黑潮匯聚而來,將光骨的身軀籠罩,地念邪靈的投影之軀隨之融入黑潮之中。
高塔平臺上,邪眼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地念邪靈:
“情緒宣泄過后,感覺如何?”
“還不錯,只是有點感慨,這家伙始終燃著戰斗意志,但是太弱了。”
邪眼聽聞,若有所思,隨后點頭:
“一朵靠偶然才盛開的鮮,終究敵不過成熟的種植體系,他眼里的自己或許曾是世界的主角,獨一無二,但在這個世界,像他這樣的家伙多如繁星,他竭力綻放的璀璨,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尋常景象,或許,唯有他那小小的故鄉世界,才能包容他那略顯幼稚的理想,但在此處,只承認結果的重量。”
“能來到怪物世界的族群,必然有過輝煌崛起歷程,他們破土而出前的掙扎與努力我們不在乎,更不在乎他們曾綻放過的艷麗,我們眼里只有他們凋零時能提供的養分。”
地念邪靈神色冷漠道:
“有太多自認為是主角的家伙登上怪物世界舞臺,妄想繼續高歌猛進,鑄就小世界曾有過的輝煌,但真正能成為主角終究是極少數,哪怕是我,也不過是這浩大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他連我都跨不過去,談何屹立世界之巔,去制定新的秩序。”
邪眼深以為然的點頭:
“他的崛起來自光鏡,外物拔高了他的成長上限,但光鏡本質上是其他種族因為某種原因遺落下層世界的道具殘片,光鏡成就了他,卻也是他難以突破的上限。”
“其實小世界中有許多高舉改變世界火把的詩人,它們眼里的自己是強者,但真正的強者不是改變世界,而是規則的制定者,就像是我主,亦或是帝兆,達到這一類高度的才是真正的強者,至于其他種族,都只是規則的被動順應者。”
地念邪靈聽聞,忽然好奇詢問:
“邪眼,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成長到這樣的高度?”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
“你連玩家族都跨不過去,還妄想晉升為制定規則秩序的強者,想屁吃呢。”
地念:……
“煞筆邪眼。”
“嗯。”
“我罵你煞筆呢。”
“嗯。”
“艸。”
面對無懈可擊的邪眼,地念邪靈忽然泄氣。
邪眼在他眼里就不存在弱點,哪怕他說出再狠的話,對邪眼也是無效。
感到憤怒無處宣泄的地念邪靈咬牙切齒:
“邪眼,你實話告訴我,有沒有可以戳痛你的破綻。”
“有。”
地念邪靈聽聞,頓時來興趣:
“說來聽聽。”
“我的破綻就是你。”
地念:……
“惡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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