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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卵胎化 第605章 西斗,庇妖魔
騎鶴老翁到了近前,先執一禮,開口便是自我介紹,“余是西斗高靈星君神威宮中神將王顯。”
說罷,色厲起來,當面指向冷翠山,說道:“諸位切莫被此獠騙過,以他身上的孽業,縱使不是此次洪水的主禍,也少不了斬妖臺上走一遭。”
“西斗神將。”
季明暗道一聲,心中沉重。
在斗部之中,以南北二斗并重,至于東、西、中這三方斗宿仙班,則是次之。
像是東斗主冥,這名義上是東斗五星君,在天上清貴顯赫,實際上是在太山娘娘的手下當差,美名曰輔佐太山娘娘調和蒿里陰世平衡。
至于中斗,此斗宿乃上蒼最后補之,以全五方斗宿之名,此斗宿中的三位星君皆是由大純陽宮的仙人主任,而他們向來都是不理事的。
最后這西斗,水分最大。
西斗主記,記錄世間眾生善惡功過,及其生死轉劫之事。
善惡功過自有陰德,乃至功德,及其天罰于萬事萬物之中作用,無需西方斗宿星君來主持,也沒人敢主持此等天地大事。
而生死轉劫之時,涉及到陰陽死生大秘,縱使神真亦是難以堪破其中的變化,連地府和蒿里都插手不了,何論那西方斗宿的四位星君。
所以嚴格來論,除了南北二斗之外,其余三斗存在感不強,其中東西二斗諸位星君麾下的將吏更是良莠不齊,算是旁門左道,乃至于妖魔神鬼主要鉆營,以期得入天曹的地方。
都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旁門左道之流飽受正道鄙夷,可也有東西二斗這兩處供其立足,躋身于上流,足見上蒼至仁,德被蒼生。
季明深覺這西斗神將來得蹊蹺,可是再蹊蹺也沒法去探究對方背后何人主持,現在最重要是確定冷翠山屠殺數萬生民,以此血祭煉寶之事。
季明心中是傾向于相信的。
來人言之鑿鑿,不可能沒有鐵證,另外他早前也風聞消息,說有大妖在寶光州出世,連摧數十寺廟,屠殺僧眾,當時就猜測這可能是冷翠山。
這事可不比他在嶺南屠殺十幾萬的蠻民,那等嶺南化外之地,一向是天不管,地不糾的。
“等等,屠殺僧眾。”
季明心中忽然一亮,想到幫冷翠山脫罪之辭,隨即心中又是一沉。
這冷翠山屠民是為泄憤揚仇,這可不比蓄洪之事,自己一旦幫他脫罪,那豈非助紂為虐,此事若是做下,日后對自己的影響定然深遠。
念及于此,他開始選擇旁觀一陣,看看冷翠山自己如何辯解。
“屠殺了數萬生民,此事當真?”
螭風將面上嚴肅起來,身邊的四虎開始嚴陣以待,本來還聽信回龍姑和靈虛子言語的她,已經開始暗中呼喚雷部呼風司中的雷將同僚。
“是殺了。”
冷翠山道。
那神將王顯一喜,心道這冷翠山果如無相寶寺的高僧所言,因人生之大起大落,性情異常乖僻,在南海少有朋黨,一旦落入眼下這情況中,必是激起孤傲之氣,不屑解釋,痛快承認。
“冷兄,其中可有說法?”
季明到底顧念當初自己在雷文山澤中修太陰煉形之功,對方幫著設術護法之情,故而有此一問。
冷翠山嘴唇緊閉,眼露冷傲之氣甚濃。
不過在同靈虛子不經意的一個對視間,瞧見對方眼中的關切之意,那冷傲瓦解了許多,準備開口說話,不料被眼尖的王顯一下打斷了。
“同這妖孽有何.”
王顯一對白眉橫飛,言辭激烈。
他根本不容冷翠山說話,要徹底激怒冷翠山,豈料話剛說一半,只見一株神柳大放青黃二光,萬千柳枝一抖,抖出一股絮狀神罡,往他身上一撞,直接吹翻到數百里之外。
“冷兄請說。”
季明道。
回龍姑瞧著靈虛子的神氣,心中有些驚訝二者關系,這幾句話已算是押上靈虛子正道聲望了。
在季明的眼中,冷翠山從頭到尾,氣息異常穩固。
他同冷翠山之間頗有交淺言深之意,此雖交友之大忌,但在他們之間很是融洽,以季明觀之,冷翠山雖有持仗妖力逞兇之舉,但未到喪心病狂之地步。
況且冷翠山曾受昴日星官的點化,又是修到「易形」之境的千年老妖,并非那等不察天道之輩。
冷翠山朝季明微微點頭,開始解釋起來。
“我同那寶光州金寧上方舟口灣琉璃寺的仇怨由來已久,對寶光州的僧尼更是憎惡已極,但是我受承東海一位仙人的教誨,也深知因果報應。
我便是不知因果,不懼天罰,可又不是獨門獨根的,自是不會在寶光州這等道土中大開殺戒。”
說到此處,冷翠山深吸一口氣,才道:“但我在那州中行血祭之事,一舉屠滅世俗數萬僧尼,皆因其犯下三罪。其一,不耕不織,坐食萬民膏血,今數百寺院田產逾有一方。
其二,比丘飲酒狎妓者有之,比丘尼涂脂傅粉者有之,州中僧市暗中勾結真靈派氏族宗家,于世俗中販賣左道下乘符咒,秘授旁門下乘功法。
其三,愚夫愚婦舍身供佛,剜眼割肉以求福田,我曾親見州中老嫗賣三女為寺奴,云“積功德滅業障“,此等邪說實毀一州教化之根基。”
“真靈派竟已淪落至此。”
回龍姑說道。
螭風將看了回龍姑一眼,悄悄的傳聲說道:“應是見那東方佛脈琉璃寺坐大,香火鼎盛,這才對世俗中的那些寺廟下手,墮其佛門清譽,以求能擾動琉璃寺。”
螭風將雖用了‘應是’二字,但回龍姑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
道佛之爭由來已久,但是真靈派已經被逼得用這等下作手段,可見門內道法頹敗之勢。
她想著應該和父親好好的商議一番,以黃庭宮上蒼教主之大義,來插手寶光州中的道務,免得那真靈派逐漸偏離正道。
“善。”
季明心中一定,有冷翠山此話,他心中有底。
“難怪我見冷兄身上并無天罰受懲之象,可見所言非虛,所殺者俱是奸惡敗道之眾,死不足惜。”
冷翠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也不是全無受罰,在血祭那些僧尼之后,我也被劈了三下「元晨神雷」,在東海之濱養了好一陣子。”
季明點了點頭,指著冷翠山道:“本來我還在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要將你鎮壓江下百年,以作警示,既然上蒼已然降罰,我倒不好再設罪懲。”
螭風將冷眼旁觀,心中一樂。
這好話壞話都讓這神通道人一個人說盡了,全無她發揮的余地,可雷部自有規矩,天規自有條令,豈是這神通道人三言兩語可以推個干凈。
這道人也不過是延壽宮中一散吏,話語還是輕了一些。
螭風將只是冷眼來看,并不出聲,只待司中的雷將到來,再將這冷翠山伏法。
季明和冷翠山自是看出螭風將的意思,季明示意冷翠山稍安勿躁,他直接盤于蓮臺之中,托著舍利磁瓶,一動不動的好似入定一般,像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不多時,一北一南,兩道身影而來。
南邊那道看不大清,北邊那道身影正是被吹翻數百里外的神將王顯。
他騎鶴遁返而來,身上雖并不大傷,只是冷淚不止,但是心中的怒火已經燒起,全賴深厚的性功壓制,他要讓那六指道人知道,天上可不只是打打殺殺,這言語亦如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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