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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042章 羽鳳仙之死
服徭役的時候,劉季去過咸陽,還在咸陽宮外面溜達了一圈。
不過他也只在大門口,朝內瞥了幾眼,沒進入過章臺宮,沒見過嬴政的龍椅與排場。
此時,他的皇帝夢中,“假·章臺宮”只是個州府級別的縣衙。
大概是彭城府衙。
夠威風氣派,卻遠遠不夠皇帝的位格。
而且,劉季頭上還戴著他自己編織的竹冠,而非皇帝的冕旒。
此時劉季正在跟他老爹“劉老太公”說話,無崖子老道站在邊上。
“爹,你往日一直說我不如二哥能干,不擅經營家業。如今你再看,我和二哥置辦的家業誰更大?”
劉季坐在“郡守椅”上,得意洋洋跟下首的劉老太公說。
“三兒,你真能干,你二哥不如你啊。”
劉老太公臉上只有慈愛與贊許,沒半點恭敬,更沒有畏懼。
這就是劉老三對老爹的期許:多夸一夸他,喜愛他,就夠了,不需要敬畏。
“哈哈哈”
劉季暢快大笑,又將目光投向下首,另一個白胡子白眉毛的老者。
“無崖子道長,你教我的《老頭樂》,如今已經大成。你說說看,是你厲害些,還是我更強?”
劉老三挺直腰桿,滿臉威嚴,渾身上下散發猶如實質煙霧的王霸之氣。
呃,劉老三周圍真的環繞一圈金色的霧氣,金霧中還隱約呈現五爪神龍的樣子。
劉老三在幻想《老頭樂》大成后,人皇之權該有的氣勢與模樣。
金霧逼近無崖子老道,老道戰戰兢兢,面有敬畏之色,就要彎腰下拜。
小羽很想抽劉季兩巴掌。
——果然,只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這廝就會變成“逆徒”!
她一步踏出,進入劉老三夢中,與夢中的無崖子老道重合在一起。
就要彎曲的腰桿子,重新挺直,直視劉老三,問道:“劉季,你如今《老頭樂》大成,已經超越嬴政,成為天下第一人皇。
你打算如何報答老夫的傳道授業之恩?”
劉老三怔了怔,臉上浮現迷茫之色。
這不是他“夢想”的劇情。
夢中大腦的運轉速度和模式,與正常狀態下差別巨大。
反應更慢,思維更加跳脫,專門往奇怪的方向想。
不過,無論多奇怪,夢中所想所言,也比現實更加接近真心本性。
“道長,你當日自己說的,不要讓我喊你老師,你也不是我老師。
不過,道長的確傳我大道,此恩重于泰山。
道長想要什么,盡管說,我一定滿足。”劉季豪氣地說。
夢中不會撒謊,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小羽道:“你也知道,老道是個不入真流的散仙。
如今想要飛升天庭,混個‘神仙之宗’,卻苦于天功不夠。
能不能借我一些皇朝氣運?”
劉季面色微變,沉聲問道:“怎么借皇朝氣運?”
小羽笑道:“煉氣士修煉‘金剛禪邪法’,驅神馭鬼、擔山覆海,各種神通,信手拈來,十分威風。
可若是不能借皇帝的敕封,洗清身上的惡業與因果,將來免不得被天庭、地府責罰。
這種借皇朝氣運的方式,算是比較溫和。
還有一種,讓皇帝直接敕封為‘某某王’、‘某某天君’、‘某某大神’,開壇祭天,向上蒼稟告敕封的內容,再向人間各郡府宣布敕封的圣旨。
最后,皇帝為敕封的‘大神’修建寺廟,讓朝廷官員帶頭祭拜,以至于神州百姓也將之當成正神,逢年過節進香祭拜。
用這種方法借王朝氣運,封為人間神祇,對國運的損害比較大。
來個七八次,你的帝國恐怕得傷筋動骨,甚至五癆七傷。
但可這還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迷惑君王,讓君王許與‘國師’之位,把國運交到他手里。
惡業由君王承受,人道氣運被他受用。”
劉季驚得差點醒過來。
不過,他沒有暴怒大叫,只陰沉著臉,問道:“無崖子道長,你想要用哪種方式,借我皇朝氣運啊?”
他眼中已有淡淡的殺機。
小羽嘆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地萬物都是陛下你的,從來只有陛下恩賜,哪輪得到老道要求?
陛下自己看著辦吧,覺得老道值得什么恩賞,便給什么。
陛下給什么,老道便受什么。”
劉季面色好看了些,眼底的殺機迅速消失不見。
他糾結良久,緩緩道:“道長身上若有什么罪業和因果,我可以幫忙清洗干凈。
沒了惡業,你多積累天功,自然能飛升天庭,入神仙之宗。
你看如何?”
“多謝陛下恩賞。”
小羽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便立即脫離了無崖子老道的身體。
換成“丘山老母”的馬甲,從大殿之外闖進來,喝道:“劉季,沒有韓信相助,你也敢做皇帝夢?”
劉季呆了呆,茫然道:“誰是韓信?”
“淮陰韓信,兵法天下無雙。他正在尋一位寬厚英明的恩主,投入其門下當個食客,你愿不愿意?”丘山老母道。
劉季還是有些懵懂,卻連連點頭,道:“愿意,愿意,十分愿意!韓信在哪?讓他快快來我家當個食客。”
丘山老母道:“明天上午,有一腰掛長劍的青年,將要來中陽里找你,他就是韓信!”
說完她便直接消失在劉季夢中,瞬間返回淮陰城外的小羽本體。
劉季又渾渾噩噩,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
等到院子里的大公雞開始打鳴,他才被“生物鐘”喚醒。
可他醒來后,一直頭枕雙臂,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屋頂發呆。
呂雉在呂家當“二小姐”時,就有早起煉氣半個時辰的習慣。
如今嫁到劉家,她依舊會煉氣打坐半個時辰。
然后去院子里喂豬、喂雞、喂牛,再做早飯喂人。
她很忙,忙得動了胎氣,胎兒有些體虛。
幸而在幾日前,她從秋水妹子那兒得到一部養胎秘法。
最近修煉得很勤快,起床更早。
每天早中晚,都要修煉一個時辰。
得知她是為了養胎才練功,劉季和劉老太公也允許她“偷懶”。
只她二嫂,會悄悄嘀咕,說些怪話。
“你還躺在床上干什么?如果不練功,就幫我將豬和牛喂了!”呂雉道。
“昨晚,我做了個夢。”猶豫了一下,劉季還是把心事說了出來。
“真不害臊,一個亭長,也敢做皇帝夢。”呂雉嘴上嫌棄,心里卻非常滿意。
她不怕丈夫懶惰敗家,就怕他沒大志。
因為她不是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她胸中也有大志向。
“關鍵不是皇帝夢,是夢中無崖子道長跟我說的話,還有最后不知從哪跑出來的老嫗。
看起來十分威嚴,我有點怕她,她說淮陰韓信要來投奔我。”
劉季問道:“你覺得這兩件事,是不是我自己的夢?”
“你懷疑什么?無崖子道長托夢給你?”呂雉問道。
劉季道:“應該不是道長托夢,我自己夢到了無崖子道長,正在他面前顯擺威風呢!
只是他所說的‘借皇朝氣運’,不像我自己能憑空想象出來的。”
“或許是那個神秘老嫗在托夢?她在假托無崖子道長警告你,要你警惕主動投靠的奇人異士。”呂雉猜測道。
劉季眼睛一亮,使勁點頭道:“這倒是很有可能。”
呂雉催促道:“你且起床,先練功,然后把院子和庫房收拾一下。
若淮陰人韓信來投奔你,你起碼得為他準備個住處。”
頓了頓,她又道:“若真有個韓信找你,此人必定不是凡俗,你謹慎些。”
劉季皺眉道:“他既然來投我,還有神仙托夢作保,肯定不會害我。”
呂雉道:“我不是讓你提防韓信,我要你別大大咧咧,沖撞了賢人。
可能他和盧綰、樊噲那樣的粗人不同。
老嫗不是說了嗎?兵法天下無雙,可能是個儒家文士。”
劉季眉頭皺得更緊,臉上還浮現嫌棄之色,道:“老子最討厭文縐縐的儒生。
韓信最好別是那樣的人。
最好他和我們一樣,喜歡喝酒吃肉、斗雞走狗。
這樣大家才能玩得到一處。
不然,縱然是神仙托夢,我也不理睬他!”
呂雉怒了,罵道:“你個囊槽食的蠢豬,只靠盧綰、樊噲他們,你一輩子都是泗水亭長!
神仙都說,韓信兵法天下無雙。
即便打個折扣,也比你過往結交的那些兄弟,加起來都強。”
“唉,先收拾屋子。”劉季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無論他是什么樣的人,只要來投我劉季,總不會少了他的飯食和床鋪!”
即便性格不合,不跟韓信一起玩耍。只要成了劉家的門客,也定要供他吃喝。
“哎呦,痛死我了”
小羽的神魂剛從夢境維度回到現實,她的身體便支撐不住,想要融化成一股清水。
果然如她所料,神魂被尾上針叮了一口,肉身也中毒了。
不過,肉身只是痛得更加真實,真實傷害反而不如先前的神魂之創。
倒不是蜂道人的尾上針,只針對神魂。
小羽明顯感覺尾上針的劇毒,對肉身傷害更大。
主要是小羽在夢境維度中毒,已經過了“最危險期”。
毒素或者被排除,或者被抵抗、消解了一部分。
“這個仇,一定要報!”
小羽實在是痛得難受,運轉《八九玄功》,也沒太好的效果。
幾番試探之后,她重新融入淮陰大地,與大地合二為一。
她就是大地,讓整個淮陰大地為她分擔疼痛。
效果很不錯。
她立即感覺好受多了。
而且,借助地脈之力的滋養,體內殘余毒素的消解速度,也快了很多。
“反正是融入大地療傷,在淮陰養傷,不如返回泗水郡,去陳勝龍脈附近養傷,讓他的龍脈替我療傷。
順便盯著天柱峰,找準機會,給蜂道人一個報應!”
疼痛不那么激烈了,小羽腦子也恢復了幾分靈光。
只在淮陰大地休養了半夜。
等天亮后,她便保持融入大地的狀態,朝著泗水郡的方向轉移。
先前她是從泗水郡一路往東,來到東海郡,進入淮陰地界。
如今原路返回,沿途的大地,還認可她“后媽”的權柄。
得到“大地之魂”的認可,擁有一部分“地權”,不僅能始終保持深度融入大地的狀態,遁速還非常快。
只用了兩天一夜,她便如同一片看不見的陰影,籠罩在大澤鄉大地上。
“狗攮的,大澤鄉果然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監控太嚴格了。”
之前為泗水郡梳理地脈時,她便遠遠眺望過大澤鄉天柱峰。
陳勝吳廣此時在名義上,依舊是“盜匪”,有數千人馬,駐扎在天柱峰。
雖然只有數千人馬,里面隱藏的“大鱷”太多了。
當日只眺望了一眼,小羽便感覺到山上、地下、天上,都有神仙被驚動。
來自天上的視線,她感覺很熟悉,是千里眼。
卻比關虎臣的千里眼強百倍、千倍,她感覺大地都被看穿了。
天柱峰上,更是縈繞一股讓她不安的氣息。
所以當日只遠遠看了一眼,她就土遁跑了。
今日她壓根沒露面,依舊維持與大地“合道”的狀態,依舊能感覺到天眼、靈眼、法眼、仙眼等大仙大能的目光,在大澤周邊來回掃視。
很顯然,在“大楚興、陳勝王”的讖語傳出后,大澤鄉的防守不一定是防守,那些大仙大能,更多是在注視。
監視更加嚴密。
小羽縮在大地深處,摒棄個人的思想,讓自己完全成為大地本身。
她的思維感知,順著地脈水脈,朝著大澤中央蔓延。
“當家的,你回來啦?怎么愁眉苦臉的?可是因為讖語的事兒,城隍老爺罵你了?”
與大地深度融合,近乎“合道”大地,小羽漸漸聽到了大地中的一些聲音。
“唉,城隍爺倒是沒罵我。鷺鷥亭各個村落,雖流傳‘大楚興,陳勝王’的讖語,可周圍縣城都和咱這兒一樣。
聽說就連千里之外的彭城,都有讖語傳播。
別說法不責眾。
真要責罰,我一個小小土地,也不會承擔主責。
城隍爺要罵人他大概不敢罵。
讖語都出來了,陳勝大王起事的日子不遠了。
屠城隍今天罵了我們這些土地,明天陳勝大王便要請他喝酒。”
小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把意識延伸過去,來到了大澤邊上的一座小小土地廟。
廟里竟然供奉了兩個“土地神”,一公一母,土地婆和土地公,一對夫妻。
“既然城隍爺沒罵你,你為何一臉愁容,像是死了老婆似的?”土地婆調侃道。
“真死了老婆,我還不會愁眉苦臉呢!”土地公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不等土地婆發怒,他又趕緊說道:“非是為了讖語之事,是咱們大秦國的新任太師羽鳳仙,她死啦!
偏偏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陳勝大王麾下的‘繡衣使者’冷子期。
他給我發了邀請函,定要我今晚去大澤參加‘殺羽宴’。
你說,我能不犯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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