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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墮肢體,黜聰明
一座白色大崖巍然上挺,巖壁森峭,下臨峻嶺深谷、崇山層川,上接穹蒼積云、二曜盈虛。
其崖勢高高孤起,遠遠望去,聳立云中的那截崖身直如一線飄忽白練,似將要碰觸到了天幕大頂,叫人著實嘆為觀止,心中難免要生出一股敬畏思緒。
而立身在這等高處,能見罡風呼嘯排蕩,寒氣森森。
瑰麗光煞在頭頂陣陣亂閃,似一團偌大漩渦在一刻不休轉動,叫半邊天都是惝恍縹渺。
莫說凡人絕上不得這等高處,在半道上就要被凄慘凍死。
便是有些道行在身的修行者勉強馭器飛來,少功夫,亦要被如潮罡風猛一拍落,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或被奇光異煞壞了性命,又更可憐。
此時陳珩將法力運起,頭頂有一叢清光照落,任由外間是如何風勢張狂,都難將他大袖吹動半絲。
然后他依照飛煙上記載的法決牽動頭頂的煞精,以自身為媒,欲與魂魄性光相融相會,好煉出一枚虛危神砂來。
但運使幾番,結果都不盡如人意,往往問題是出在了引煞入體這一步上。
他眼望周遭景狀,眉間也是浮出了一絲沉吟之色。
虛危神砂這類奇物他也是近日才聽聞,而細說起來,其煉制之法倒也繁瑣復雜,遠要超乎常人想象。
此砂需先采攝一百二十三種奇門煞精入體,配合魂魄性光,叫它們陰陽相合,以淬成一枚似虛若無的元胚,最后再將元胚以本命精血細細溫養,使它藏于身中不見外間雜氣。
待得元胚顯化出虛危神砂實體,是非金非玉模樣的時候,才算是大功告成。
然后又將虛危神砂以銅木匣裝上,藏于一條與神砂所屬天機正反相應的靈脈深處。
那靈脈至少也得是“貴三品”的靈脈等數,靈脈何時被吸干抽盡,那枚虛危神砂何時便也能夠使用了。
好在陳裕只是令陳珩煉出神砂實體即可。
至于剩下那些藏匣、尋脈等等步驟,倒是他自個的事情。
否則后者至少也是個以百年光陰為計數的水磨苦功,真等到了那時,又哪還有什么丹元大會上的事
而虛危神砂如此耗時費力,當然也是有它的一番能耐。
此砂放出后無形無影,迅疾更勝光電,甚至有襲中過大劍修和佛家那修行“神足通”高僧的煊赫戰績。
它不傷肉身神魄,并無攻敵之能,只是在打中敵手后,便能隨機禁絕了那敵手身上的一門得意神通。
少則月余,多則三月,不拘是肉身法門或者占驗本事,都是難逃。
且因是與自家魂魄性光相合之故,陳珩若在此地順利煉出一枚虛危神砂來,后續若隨著道行日益高深,他只需將神砂再以法力再次洗練幾番,神砂的能耐便是水漲船高。
便不提真水修行的種種。
單是知曉了這道關于如何煉制虛危神砂的法門,他亦不虛此行!
而這名為奐崖的地界說是頂透青天,亦分毫不為過。
不知是天公造化亦或神通偉力,各類煞精真光蛇蟠蚓結,密密攢于峰頂,粗略一掃竟有不下千數,實是一處適合制虛危神砂的場所,少了奔波功夫。
但也因煞精數量太多,過猶不及,反成適得其反之態。
因虛危神砂的煉制講究一個“純”字,一旦容外氣摻和進入,效用便大打折扣。
而如今奐崖的各類煞精積累盤結一處,早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彼此了。
想在有限的時間內一一抽去雜氣,留本求真,莫說金丹,對于尋常元神真人來說亦不輕松。
陳珩雖自忖以他手段,若一一將這一數煞精煉化入身,琢磨透了它們本質,那時再行出手,想必應可做成這引煞入體了。
但這是個十足的苦功,毫無技藝可言。
細想陳裕示下的這三事,無論往亡白水或七寶樹,都是有著一番深意所在。
子水的功夫深淺是嘗試真水修行的門檻所在,自然少不得。
而七寶樹更是在考驗修道人對自家氣機的掌控程度,想來到時候調御三子水需慎之又慎,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
好在陳珩對此向來重視,這道關隘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難事。
那這回采煉這虛危神砂......
陳珩思慮半晌,又將那門煉神砂的法決回憶幾番,最后注意落到了那句“無心之心通真竅,無穹之竅貫玄穹”上。
他眸光一閃,不由點點頭,心下大略也是浮出了一個答案。
“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通......刻意求索反生窒礙,神相抱自悟玄關,這不僅是煉出虛危神砂的關鍵,更同幽冥真水的修持密切相干”
他望向天頂那派瑰麗奇絕的異景,口中言道。
在思慮停當后,陳珩也不多猶豫,當即拿出一方杏黃蒲團盤坐在上。
叫所有法器離身,拋去了所有念頭,只憑冥冥中一股感覺指引來默默運轉法決。
隨心識沉寂,他頭頂那叢罩體的清光驟然熄去。
須臾有寒霜剖膚、冰氣刺髓,種種奇光異煞都是毫無阻礙般刷落下來。
雖有一股磅礴法力時刻流轉,自行護住了周身關,且太素玉身亦絕非等閑,但在十六個晝夜后,陳珩肩膀頭還是慢慢積了一層薄薄白霜。
因他懶得去管,又刻意壓下心識。
這雪便也愈積愈大,最后竟聚成高高一個雪堆,只有目力極佳的修士,才能依稀辨出雪堆中的人形。
而雪中那人的氣息微不可察,似于身下山石融為了一體,只有自從天中那不時被扯落的條條煞精上面,才能看出幾分神異來,叫人知曉不同。
春去夏來,光陰匆匆
一連過去兩月,這一日,崖上空忽有兩道玄色光凌虛而上,勉勉強強撞開大氣罡風,落到了峰巔。
少頃真一收,兩道身影就此顯現出來,甚是好奇般不住往四下張望。
那是一男一女兩名道人。
男子約莫三年紀,頜下留著一把鋼須,頭戴青紗一字巾,身裹玄袍,看去雄健魁梧,甚有威儀。
女子則是素衣羅裙,繡帶飄揚,頭上不見什么珠玉美物,只用長木簪束發,眉目溫婉,面上帶笑。
在兩人頭頂有一根丈許長短的虎首鞭,正垂落下片片光,似長藤掛霧,將周遭的寒流光煞皆阻攔在外。
便是罡風擠壓來時偶將光撞得離散,隨神鞭當空一搖,又很快有新的生出,來將空缺處補上。
見四下著實是一片呵氣成冰的寒冷之景,頭頂還有奇光異煞滾滾亂竄,似隨時會疾切而下,女子縮了縮脖子,不由感慨道:
“在天公造化之下,怎會有負崖這等奇異的風光若非有赤寅鞭傍身,縱我等皆有道行,怕也難在這等高處上面立足......”
男子顯然是對今日這一行做過了不少功課,見有在自家小師妹面前賣弄的機會,他忙一拍胸膛,高聲道:
“杜師妹有所不知,崖地理位置不同,天生便是各類地脈糾纏虬結之所。
你莫看這崖不如我等曾去過的景源崖大,可這崖下足是埋藏了不下半百數目的地脈,或大或小。
正是因地脈積聚攪亂了元磁和天象陰陽,這奐崖才能招來如此之多的異種煞精,又成了連修行人士都需提防的險地!”
在侃侃而談后,見小師妹一副兩眼微微放光模樣。
男子心情大好,忍不住試探道:
“而若說風光奇異,不提陰世幽冥,只說陽世諸天中的。
似真武天的落龍洞、胥都天的譙明峽還有尚和山、極樂天的真空大漠、無想天的云伯澤......這等堂堂大天的風光,才是真正的壯美奇絕,叫人一見便難挪開眼來!
將來若有機會,不知杜師妹可否能與孫某開懷同游,永為佳好”
那杜師妹起初倒還笑意盈盈,只是眨眼在聽著男子言說。
當最后一句入耳時,她猛霞飛雙頰,嬌嗔一拳在男子胸膛,便扭頭跑開。
拳風落來時,男子聽聲心知有異,當打中后,他周身護體真更一陣亂晃,似在風中明滅不定的油燭,顫顫巍巍。
“不愧是有神怪九鳳之血在身的人,縱有防備,生受這一拳還是險將我打得過氣去......”
男子眉心狂跳不已,心下叫道。
他見杜師妹在旁邊臉紅不語,雖想趁熱打鐵,又恐吃上一拳,訕笑兩聲過后,忙從袖中掏出一只寶匣祭起,開始做起正事來。
這一男一女都是附近昆覺地妙海道宮的修士。
男子喚作孫洪,女子名為杜鳳,是同門師兄妹。
如今之所以前來虛皇天崖,是因師長們走通了虛皇天盧毆的關節,故而兩人可以堂而皇之登上此地,用寶物來收集此地的煞精,用以帶回宗門作煉器之用。
這邊孫洪一面催動手中寶匣,賣力牽引天中煞精落下,一面又不斷催促盤旋頭頂處的赤寅鞭,叫它噴薄烈光,以消融風雪。
隨孫洪步履不停,沿路的堅冰霜雪亦漸漸化作溫潤水流,冒著細微的白汽,嘩啦啦從崖巔淌落,似云中落了一場小雨。
就在孫洪正起勁時,他忽見數十丈外的一座雪堆似也緩緩消融,雪堆中隱約可見一個道人盤坐在地。
孫洪心中一個咯噔,他與連忙趕來的杜鳳對視一眼。
兩者都是面容煞白,一時只覺頭皮發麻。
能在這等險惡極寒之地垂目打坐,不靠靈寶,不用法力,一身氣機深藏內斂,連他們也是到了近前才發覺端倪。
這等人物,必是那真正的證得神通者,法力深厚,本事高強!
“這可該如何是好”
孫洪只恐自己冒然登上峰巔的舉動驚擾了這位,待會難免要受他怒火。
掙扎半晌后他忽一正色,對杜鳳小聲傳音道:
“師妹快跑,左右是我的過失,那位前輩應不遷怒到你身上,你現在就跑,應當”
杜鳳聞言緩緩搖頭,打斷道:“師兄錯了,那位前輩若有心見怪,我便是先跑一日一夜也無用,而若要寬容,我倉皇而去又豈不會觸怒這位前輩”
見孫洪猶豫不決,杜鳳又補了句:
“師兄莫忘記,前月周師弟因一事惹惱了王真人,王真人可是用丹丸將他變作一頭野豬,直在圈中吃了一年的泔水,才得一個自由人身,連我等師尊都勸不住。
大修士的手段遠超我等所想,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好。”
孫洪臉色一白,只能無奈稱是。
兩人又小聲商議一番,也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待,一副俯首認過的模樣。
而這番忐忑等待并未持續多久,不過半日,孫洪與杜鳳只覺腳下山巖微微抖動,似將有地龍翻身。
頃刻,一聲沉悶大響忽自頭頂響起!
遠處那雪堆猛一炸開,在萬千玉屑飛揚之間,一道人影乘風而起,玄色大袖飄飄蕩蕩,有一股說不清的浩虛出塵之意,似隨時會飛上九霄,遠離人世塵寰,叫孫洪跟杜鳳雙眼發直。
而被云上那俊美道人視線略一掃,兩人又覺似有一股莫大壓力襲來,又不敢再看,忙將頭恭順一低。
此時破關圓滿的陳珩也無暇理會兩人。
他內視己身,見一枚似虛若實的元胚正在身內浮沉,散著一股玄妙幽遠之意,微微點了點頭,又收回視線。
“心死神話,雪滿千川,月映萬山,是真意巋然不動,有天河自灌......”
想起這數月來的修持,陳珩一笑,口中感慨長吟一句。
如今虛危神砂形體已成,只欠回到都天后好生尋上一條“貴三品”靈脈將其栽種下來,日后便可收獲一樁強絕手段。
而如此神砂也不知陳裕是從哪得來了它的煉制之法。
以陳珩為例,若在斗法時敵手以神砂僥幸暫禁了他的一應劍法,那不說是自折臂膀,至少也是束手束腳,難展全力。
“離火、真水、虛危神砂......此番前來虛皇天,當真是收獲不小。”
他心下暗道,將袖一擺,又自高空落下。
孫洪、杜鳳見此剛欲行大禮拜見,陳珩微微搖頭,示意不必如此。
他雖是離形去智,但也并非是對外界全無感應,且還有遁界梭,五乾坤圈等法器在暗中看顧。
若這兩人真是攪出什么動靜來,亂了他的修行,早便被擒拿下了,哪里還能立身在此。
不過在離去時,若是因方才煉制虛危神砂時進入到的那股奇妙心境,陳珩索性順著冥冥感應,又問了兩人姓名。
“回稟前輩,在下孫洪、杜鳳,是昆覺地妙海道宮的弟子,師承石定石真人,所治經典乃是妙海道宮的十七正法之一的《昭光寶》
雖有些驚愕莫名,可孫洪、杜鳳兩人對視一眼,還是老老實實將自家底細如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清楚。
陳珩挑了挑眉,在耐心聽完后,點了點頭,剛要離去,又有一個早候在空中的身影連忙飛撲上前,行禮不迭。
“盧毆前輩!“
見在自家宗門長者面前趾高氣揚,極不可一世的盧毆眼下這叩首連連模樣,孫洪雙眼一瞪,不由失聲。
當初為了走通盧毆的關節來到虛皇天修行,他們可是不知受了此人門下的幾多冷眼。
而此人竟會有這般的諂媚模樣,著實是叫孫洪、杜鳳兩人大大開了眼,很是不可置信。
“太......太和真人!”
為避免被朝中異黨扣上一個“妄揣圣意”的大帽子,盧毆好不容易才將后面那個字吞進喉嚨。
他本是看在桌上孝敬的份上才想起了孫洪、杜鳳,因公干之故便順帶來負崖看看這兩個,叫他們不凍死摔傷,便已算對得起入袋的財貨了。
不料在崖巔處竟瞥得了陳珩面目,這著實是出乎盧毆意料,忍不住要雀躍歡呼了。
不多時,在婉拒了盧毆與他一眾同僚觀景飲宴的提議后,陳珩也不多留,劍氣一起,就倏爾不見。
“唉,只恨準備倉促!”
盧毆連連跺足。
雖說難免心下悵然,但轉目一掃身后那面面相覷的孫洪、杜鳳兩人,盧毆心思又立時活絡起來。
“太和真人方才是問兩位姓名了”盧毆擺出一副和顏悅色之態。
在得了肯定答復后,盧毆臉上笑意更盛,忙拉住孫洪臂膀,便要請這兩人來洞府一坐。
“可我等還要奉命采集煞精......”杜鳳忙插了一句。
“煞精這等微末小事何足掛齒!”
盧毆搖頭,豪氣干云揮手:
“稍后我贈兩位小道友百瓶異煞,如今且先下山,洗洗寒霜如何”
孫洪、杜鳳對視一眼,都是大喜。
在陳珩縱劍離了奐崖之際,朱陵宮中的陳裕便也有了感應,白眉微微一動。
“倒是不慢。”他品評道。
“不慢”與陳裕隔岸對弈的智昏和尚抬起頭問。
“稍后他來朱陵宮后,也不必來見我,你領他去石室,把他送進我在陰世幽冥的那處道場。”陳裕道。
“如此良才美質,又是血脈之親,陛下何不惜之連城美璧,可當傳世之用,流落草莽,怎不是下下之選呢”智昏和尚笑瞇瞇道。
“他是玉宸真傳,同草莽可扯不上什么干系。”
陳裕瞥了智昏和尚一眼,淡淡道:
“你送他去了那處后便速速回返,不得多嘴,不得耽擱。”
智昏和奈無奈摸摸頭,只得起身稱是。
過得幾日,當陳珩再次來到朱陵宮前,領他進入宮中不是什么值守神將,竟是智昏和尚親自出馬。
而這位大禪師一路上也難得沉默寡言,少有神情流露而出,只是在來到一間僻靜石室后,他才忽開口道:
“陳真人是想為玉宸道子”
陳珩看他,還未答話,智昏和尚又道:
“我觀陽世眾天諸宗各派,道子之爭不僅是實力之爭,更有底蘊身家之斗,若有需要時,和尚愿為陳真人在派外的援。”
說完這句,智昏和尚將石室大門推開,露出里間正中一口深不見底的斑駁古井,他將一枚牌符遞于陳珩之手,笑道:
“和尚還得速來速反,不便說上太多,否則又得吃個幾百年素齋了。
我是個外道和尚,生平只有些口腹之欲未除,不見葷腥著實忍耐不得,莫怪,莫怪。
至于此處為何能通往陰世幽冥,那里與陽世諸天有何不同,你又應當如何去修行真水.......
到了那處,只需將這牌符催起,便會有人為你解疑,那位可是個妙人,平素里雖有些不敬言語,但他倒甚有趣。’
智昏和尚雙手合十,在念了聲古怪佛號后,將陳珩肩一搖,就把他推入了井中。
這一墜將似只炷香功夫,又似悠悠千年無聲流了去,四下盡是幽邃一片,不能視物。
偶有幾聲唱誦和嘯音短促響起,又須臾不見,如投石入海,不起波瀾。
不知過得多久,當陳珩再站立腳跟后,他收拾了心神,轉目一瞧,才知自己已是立身在一座破舊小屋,那些桌椅床榻都落了厚厚一層灰,一看便知許久未有人到訪過了。
他將智昏和尚送來的那方牌符催動幾回,都不見有什么回應。
沉吟半晌后,便也在袖中暗暗扣緊了混金雷珠,小心走出大門。
不過出得門口才不過百步,陳珩便聽得一陣狼嚎鬼哭之聲自后宅響起。
他循聲朝著長廊走去,少頃便來到后宅,順著半開的破門往內一瞧,只見一具骷髏正拿著云紋朱筆,在那里邊寫邊念,讀到精彩處時還止不住搖頭晃腦,扔了筆在房中來回踱步。
一聽那聲音,便知那書絕非什么正經典籍,似是話本故事,且似親手是這骷髏親手所撰,以自家為主角,寫得是各種曲折離奇,不可思議。
“噫嘻,九鳳銜詔,五老捧笏,參飲露,物我玄同.....…
下面應當如何寫,造個反先,再被征召入朝,然后被天帝親授個大天天尊的職司不對,這難免有些不符常理了又麻煩了,還是應當寫”
骷顱仰著脖子高聲感慨,到得一半時才后知后覺扭頭,然后對上了屋外的陳珩目光。
“哪來的生人!非請勿入,難道不知禮數的嗎”
骷髏像嗓子忽吞進了一團棉絮,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勃然大怒跳起,戟指陳珩:
“你,你......”
當看得陳珩手上那枚牌符時,骷髏怒氣稍稍一收,旋即更怒:
“你是虛皇天的人,那為何不用牌符來喚我禮數!禮數!我又不是聾了瞎了,你......”
下意識朝腰間一摸,才驚覺那牌符不知何時被自己拿去墊桌腳了。
骷髏動作一,心中更是尷尬。
兩人相對沉默,半晌后骷髏才顫巍巍抬起頭,苦澀笑道:
“我說......應當不會吧你不會全聽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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